《关于游戏这件事》卿三娘

5、第一场游戏（4）

　　秦鹤眠悠闲地走在混乱的比赛场地上，无论神情还是动作都不带一丝惊恐。仿佛这儿的混乱与他毫无瓜葛，他只是个在自家后花园悠闲散步的主人。
　　但旁边的程旭源已经快疯了，他左边两个人殴打在一起，右边两个人正互相甩着对方的身体。那个场面简直比地狱还地狱。
　　但为什么前面那个家伙完全没有任何恐惧啊。
　　秦鹤眠一矮身，十分轻巧地躲过飞来的人肉飞船。
　　程旭源实在忍不住了，跑上前问：“秦先生，我们现在怎么办啊？”
　　“嗯？”秦鹤眠转头看着程旭源，周围太过嘈杂他听不清楚程旭源再说些什么。
　　“我说！”程旭源大声喊道，“我们现在！怎么办！”
　　“哦，年轻人，不用担心，我们先往森林走，这儿人们太暴躁了，他们进入森林会好一些。”
　　秦鹤眠依旧慢慢地走在混乱的比赛场地上。
　　…………
　　程旭源看着秦鹤眠轻巧地躲过各种飞来的不明物体。他只能连忙跟上，但不知道为什么秦鹤眠这一路竟然没被那些好战的罪犯给抓住痛打一顿。
　　程旭源只能把这归结为他俩看起来太弱了，没有打的必要。
　　就这样他俩竟然走到了莱瑟森林边上，秦鹤眠走进森林，摇摇头看起来颇为痛惜地说：“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太容易动气了，毛毛躁躁的，对身体不好呀。”
　　“………”程旭源这一路心惊胆战的，小心脏在胸口扑通扑通地猛跳，他感觉自己有点喘不上气。
　　但秦鹤眠依旧气定神闲地找了个阴凉处坐下，他看了看自己的卡片说：“这个卡片精致了好多呢。”他的卡片上画着是一个国际象棋的旗子。旁边的程旭源凑上来，他看不懂棋子，也不知道这些卡片上的图案到底是什么。
　　“你的是什么，年轻人？”秦鹤眠问道。
　　“我的？”程旭源不信任地看了秦鹤眠一眼，又琢磨了片刻，在秦鹤眠亲和力Max的目光下终于无奈的拿出卡片，“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
　　秦鹤眠凑上来，卡面上画着一片遥望无际的沙漠，沙漠中站着一尊已经被风沙侵蚀得看不出面容的雕像，只能隐隐约约看出雕像手中立着一把剑。
　　“我在我家那边见过这个雕像，但我也不知道那是谁，我家那边的人似乎也不知道这个雕像是谁，来自哪里。”程旭源看着这个雕像陷入回忆。
　　“但他曾经一定是个英雄。”秦鹤眠接过那张卡片说。
　　“啊？”程旭源不解地看着秦鹤眠。
　　“在这样看不到尽头的沙漠中，你会给一个人雕刻雕像嘛？”秦鹤眠没有直接回答程旭源的疑问。
　　“不会………”程旭源知道这个鬼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人在这儿走上几分钟就会被迎面而来的风沙糊一嘴，晚上的时候还冷的要死。在很久以前，他们族人没开辟地下通道时，他们完全断绝了与外界的联系，一年也就两三个人才往这条路走。
　　像他知道这儿还是因为小时候好奇大漠中有什么，自己趁着家里人不在溜去大漠结果迷了三天路，回来还被一顿暴打。
　　“愿意在这么恶劣的地方给一个人立雕像，我想他们是把这个人当做了他们的保护神。”秦鹤眠解释说，“你想，这个人一定是这儿的英雄才会被当成保护神不是吗？”
　　“那这些卡片是什么意思？”程旭源更加疑惑，“身份证明？我来自哪里？但你那张上面那个棋子又不像………”
　　“或许我来自棋子的王国？”秦鹤眠开玩笑说。
　　“等下等下，我们扯远了吧。”程旭源忽然反应过来他俩纯粹是在闲聊。
　　秦鹤眠反而不太在意：“现在也没什么事情做，聊聊天打发打发时间也不错。”
　　程旭源又开始头痛了，不是，我们现在都在性命攸关的时候，聊天怎么看都不太合适吧。
　　“但我们现在………”程旭源忽然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秦鹤眠只是笑笑：“那你说说我们要做什么？”
　　“我们………”程旭源说不上来。他忽然意识到究竟哪儿不对劲，他们这场比赛一开始是全员晋级制的，只是后来塞拉多加了一个条件：“拿到最多卡片的人可以获得主办方的奖励。”
　　所以才有了那么多人在争夺卡片。
　　但排除掉那些想夺取卡片开局就抢的家伙，剩下的大部分人都更偏向于拿着自己的卡片苟活到最后一刻，所以………才有那么多人躲进森林，因为他们认为森林便于藏匿，可以保证他们活到最后。
　　现在森林外边还在打架说明那些想要夺到第一的家伙们还在互殴，森林里排除掉想在森林做机关的人………剩下的都躲起来了。
　　所以他们现在还真不需要做什么。
　　“不是……那我们也要躲起来啊。”程旭源郁闷至极。
　　忽然周围传来一阵动静，一个凶猛的男人从外边冲到他们面前。
　　程旭源：…………
　　这下是玩完了。
　　秦鹤眠倒是依旧气定神闲，甚至跟对方打了个招呼：“你好啊，年轻人。”
　　对方耷拉着嘴唇，眼神凶恶，手上甚至沾了不少鲜血，开口说：“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老子叫左斯。”
　　“你不是说你能躲到一个没人会发现的地方嘛？”左斯冷笑着，程旭源感觉那个笑让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但我现在躲起来你就找不到我了。”秦鹤眠依旧不改面色，坐在石头上偏着头看着面前的左斯，“但我之前所说的也不全都是错的吧？”
　　“嗯………”左斯深吸一口气，“的确，你说对了，但你要是带着我的卡片藏起来不出来了怎么办？”
　　秦鹤眠跳下石头，站在左斯面前。他们两人的身高差了不止一个头，这让秦鹤眠在左斯面前都变成了一个娇小的娃娃。
　　左斯冷笑地看着这个滑稽的娃娃能做些什么出来。
　　“我以前学过一个古老的契约术。”秦鹤眠从自己腰间的袋子中拿出一个卷轴，“立下约定的双方中的一方承认对方是自己的支配者，只要对方要求另一方出现在自己面前，对方就得无条件服从。”
　　左斯不相信地看着他。
　　“这样吧，待会我们做个实验就好了。”秦鹤眠将卡片放进自己的卷轴中说，“年轻人，这个契约术需要你的物品………”
　　“你想耍什么小把戏。”左斯拉紧自己的衣服。
　　“不想用物品的话就比较麻烦，需要一滴血。”秦鹤眠说。
　　“血？你真不是在耍什么把戏？”左斯完全不肯信任他，他余光瞥到程旭源，“让那家伙跟你做次实验。”
　　秦鹤眠转头看见想找个洞藏起自己的程旭源，回答说：“好吧。那年轻人，我把你的卡片放进来了哦。”
　　“什么！！”程旭源炸毛，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还没从秦鹤眠那里回收自己的卡片。
　　但已经来不及了，他只看到那个卷轴发出一阵光。
　　………
　　自己绝对又被坑了。
　　“好了，年轻人，现在你就是我的主人了。”秦鹤眠拍拍程旭源的肩膀，“那边那个年轻人，待会我走远后，你可以让……对了年轻人你叫什么？”
　　“你不会到现在都不记得我名字吧，所以一直喊我年轻人？”
　　“哎呀，老人家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嘛。”秦鹤眠拍拍程旭源肩膀，“好像是小程吧？你让小程在心里喊一下我的名字就好了。”
　　然后程旭源就看到秦鹤眠往远处的深林走去。
　　左斯在程旭源旁边摩拳擦脚，他盯着程旭源说，“如果那个男人说谎的话，你就等着变成肉酱吧，小狗。”
　　程旭源：………
　　秦鹤眠你靠谱点啊喂。
　　可别丢下我一个人啊。
　　不对，这家伙是不是还把自己卡给顺走了，他不会打算丢下我跑了吧。
　　程旭源开始在心里默念秦鹤眠名字。
　　好在三秒后秦鹤眠突然出现在他俩面前，气喘吁吁地跌坐在旁边的石头上：“诶呀，年纪大了就不适合跑步了。”
　　“………”左斯还在犹豫。
　　“年轻人，你要是还在犹豫的话，不如你试试看让小程说几件事情看看我会不会照办，怎么样？”
　　“哈？”程旭源越发迷茫。
　　但旁边的左斯可没打算让他浪费自己的时间，按着程旭源的脑袋说：“按他说的做。”
　　“诶诶诶，那个你先把你的卡和我的卡全交给我。”秦鹤眠果然照做了。
　　“那接下来你给我去抓只兔子。”秦鹤眠跑进森林，过了十几分钟才逮着一只兔子回来。
　　“最后别叫我年轻人了。”
　　“那叫什么？小程？”秦鹤眠像是耗完了全部气力，倚在旁边的树上小声喘气恢复体力。
　　“不行。”程旭源觉得这家伙绝对没记住自己的名字。
　　“主人？”
　　“我没那种爱好！”程旭源又炸了。
　　“就这个。”左斯的大手又按了按程旭源的脑袋。
　　程旭源深感对方如果再继续按下去，自己的脑袋今天可能就要跟自己的身体分家了：“那就这个了。”
　　“那年轻人，我和主人的实验你看过了，感觉如何？”
　　“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样。”左斯伸出手，“卷轴拿来。”
　　秦鹤眠递上卷轴，左斯咬破指头滴下自己的血。
　　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堆卡片递给秦鹤眠：“这些给你保管，但我会随时测试你的忠诚度，如果你敢撒谎，你们两个等着变成肉饼吧。”
　　秦鹤眠整理了一下卡片，伸出左手：“合作至上，诚信至上。”
　　“跪下来。”左斯说道。
　　秦鹤眠两腿迅速着地，那个速度看得人肉疼。
　　秦鹤眠也面色苍白，他的膝盖刚刚磕到石头上了，估计已经青了。
　　“现在起老子就是你的主人了，端正你的态度，现在起我做什么你都不准反抗，别丧着脸，笑一个。”左斯抓住秦鹤眠的脖子，用力掐住。
　　“咳咳——”秦鹤眠感觉自己的气管被死死掐住了，他的双手并没有因为求生意识而抬起，随即手上的卡片也散落一地。他已经喘不上气来了，但他在即将失去意识之前，扯出一个笑容，“好的，主人。”
　　随即陷入一片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