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请不要总来蹭饭》培根蛋奶意面

44、得寸进尺

　　怎么说吧，“大”这个形容词很常见，哪怕是放在人体上，我们平常指点别人的时候，会说“这个人鼻子太大了”或者是“他的眼睛好大哦”……但是单一个“大”来指代大时候，总会觉得有哪里怪怪的，让人浮想联翩，审核也会手指抽搐，然后按下一个不通过。

　　不过这一次，还真没有误会，确实是大家所能想象到的……那个“大”。

　　被不知为何，死后复生王文山拖拽着的那半扇男性躯体，半边脑袋已经被锤得凹陷了下去，红色白色还有黄色的烂糊糊的物质像是涌泉一样不断的，从旁边的豁口以及那个凹坑里面喷出来，内脏估计是拖过来的路上流光了吧，唯一可圈可点的，确实也就只有那玩意儿了。

　　王文山疯疯癫癫的，脸上对着白言他们挤出一个明明是讨好，却又毛骨悚然的笑容：“大！大、大吧……这个得要料酒姜葱再加点儿糖水煮开，去去腥味，再切片，再热油爆炒，滋啦滋啦，然后放上一大把的杭椒……哎，哎哎哎，那滋味啊真的，神仙都站不稳啊。

　　白言皱起眉，后退了一步，只想给他来一句：“No，thank you。”

　　冥朔的反应比白言还大。

　　若是白言把手放在他脑袋上，肯定会惊讶，那一头原本堪比羊绒一般柔软的黑发，现在变得毛扎扎的，周身黑气缭绕，黑眼珠的颜色也变淡了一点点，瞳仁在中央变成了一条竖线，后槽牙全都变成了尖锐的獠牙，看来是彻底炸毛了。

　　“哥哥！他这是在对你x骚扰！！”冥朔委委屈屈地向白言控诉，那语气简直像是纯洁无辜的圣女误入了什么天体营，未成年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创伤与侵害。

　　然后面对王文山时，原本对着白言服服帖帖收敛好的黑雾突然爆发，笼罩全身，连半长的黑发都无风乱动，瞳孔的中心是两点金点，比任何厉鬼或者怪异都要来得恐怖。

　　“你竟然……让哥哥看这种脏东西！！”

　　这孩子的重点永远都是这么奇奇怪怪，这么的的歪。白言默然，觉得自己都有点儿习惯了。

　　王文山却感觉自己如临深渊。他强行挤出来的微笑已经跨拉了大半，只有嘴角还依旧不受控制地吊着抽搐着；他甚至感觉自己似乎已经不在原地了，而是坠入到了一种难以名状的焦土死地。

　　地面赤红如结痂的疮疤，天空则像是脓水流淌，无数的触手，一丛丛青色的肉管喷吐着有毒的黄绿色浓烟，无数的不定形触手构建成森林，在地平线上缓缓地蠕动。

　　这一切还都仅仅只是开胃前菜，仅仅只是……小儿科；因为接下来展现的，才是真正的深渊，真正的地狱。

　　数不清的，姿态畸形扭曲的异种怪物，王文山与它们相比，简直与猫咖里富含营业精神的布偶猫还要温顺可爱；但是哪怕是如此恐怖骇人的怪物，依旧只能凝固在原地，徒劳无能的嚎叫，然后渐渐溶解，连骨头都都化作了黏浆。

　　它们，也只不过是饵食罢了。

　　王文山蠢钝的脑子无法理解这里发生的一切，但是切实的恐惧感无孔不入地侵蚀着他每一颗细胞，哪怕是再愚昧不堪的提线木偶，也会因为这股战栗陷入切斯底里的崩溃。

　　这种景象，普通人看了都会精神不正常，像王文山这样子本就精神不正常的，看了就更不正常了。

　　他甩掉了手里的半片人，然后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又是尖叫又是哀嚎，伸出指甲开始抓挠自己的脸，将皮，将血，将肉…全都抠了出来，甩在地面上化作斑驳锈渍。

　　最后，他似乎累了，化作了一只受伤的可怜生物，蜷缩成一团发出呜咽与不住颤抖，在无边无际的惊恐之中，断绝了一切的生理机能。

　　“你对他做了什么？”

　　看着王文山这瘆人的发疯经过，白言表情没有任何波动；但实际上，他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战栗与寒意，似乎化作了带着鳞片和粘液、温柔又冰凉的触手，在他的脊背上上下抚摸。

　　“……”
　　冥朔犹豫了一瞬间。

　　他总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儿得寸进尺，好像直接撒起蹄子往掉马的不归路上狂奔去了；以至于他现在变得有点儿心虚，绞着两根手指，开始嘀嘀咕咕：“就是吓一吓，谁叫他这么玻璃心……”

　　“你啊你，就是不肯跟我说实话。小撒谎精。”白言伸手戳了戳冥朔的脸，手感软软弹弹的，特别让人上瘾。

　　“……”
　　天地良心，冥朔这会儿说的，可是比珍珠还要真的大实话。冥朔委屈，但是他不敢说。

　　他眼神暗了暗，毕竟哥哥有多讨厌他的本体，他是知道的呀。

　　白言在这个短暂的瞬间，捕捉到了冥朔内心泛起的一些涟漪，却又无法准确把握住。

　　他侧了侧头，问道：“嗯，怎么了吗？那小骗子能告诉我，为什么突然碰瓷到我身上来的吗？”

　　——因为你是身为深渊的我曾经窥探过的光芒。因为你是我赖以生存的唯一的养分。因为你是……白言。

　　缱绻深情的话语，却如鲠在喉，乌黑的眼仁里除了死命压抑着、即将要喷薄而出的深情，还有一丝求而不得的痛苦。

　　最后他闷闷地说：“我说来找……总之，我会保护哥哥，不会做任何让你难过的事情的……”

　　说完后，他顿了顿，为了岔开这个他不乐意谈到的话题，语气急转高昂，像是邀功一样，扒拉着白言的衣袖，又开始叭叭：“哥哥哥哥！虽然但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先放下，我刚才发现了好奇怪的地方！”

　　“嗯？哪里奇怪？”虽然不觉得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但见到冥朔完全不想谈，现在也不是这个氛围，白言还是顺着这个台阶下来了。

　　而冥朔却这个时候却扬起了脑袋，鼓起脸，像在暗示白言，如果不摸摸头，他就不乐意说话的样子。

　　行吧，刚才稍微有点儿沉重的氛围，瞬间烟消云散。

　　冥朔：得寸进尺还是要得寸进尺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不撒娇的。小黑屋我们晋江又不允许，就是这样得寸进尺的求亲亲抱抱，才能维持的了生活这样子。

　　不过白言显然也不是什么意志坚定之人（冥朔限定），见到他这个表情，立刻柔软了下来，手搁在这颗狗头上，狠狠地薅了两下子，嘴里还念道：“好乖好乖～”

　　这顺毛手法是何等的熟练，似乎白言平日在店里撸史蒂芬和闹闹的时候，也是这么一个手势。

　　冥朔：和我想象中的摸摸头不一样！！

　　虽然有所不满，但他还是说到做到，开口道：“这个王文山啊，看来老早就死得透透的了，不论是□□，还是灵魂，都本该腐朽消失掉才是。”

　　“你是说……”白言摩挲着下巴陷入沉思，结合先前的种种，内心早已经有了计较。

　　“似乎是有一股意念。”冥朔闭上眼睛，砸了砸嘴，像是在回忆傍晚河边那盘菜的味道，“一股极其强大的意念。”
　　“只要它坚信王文山依旧存活，哪怕是被烤熟烤脆，被撕碎，生机断绝，他都会无限次的重组复活。”

　　就好像网友里面被大家花式去刷的boss，只要那串代码不删除，不论什么时候进本，它都会无限次的，再度出现在玩家面前，耀武扬威。

　　至于那一股强大意念的源头……

　　就在这时，像是为了印证冥朔那一番话语，活人与死人肉山中间开辟的栈道拐角处，又传来了拖拽声。

　　吱——呀——吱——呀——

　　皮肉黏在半干涸的血污上，再经由拉扯，发出来的声音特别的恶心。

　　一声声沉重的脚步声之后，全新的“王文山”，又从拐角处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这次他手里拖拽着的，是先前的另外半片，内脏塞满了这半边的腹腔，被拉扯而淌泻了一地；虽然没有那个超大号海肠，但是这次的半边脸完好无损，能够清楚切实地看到这人的身份，其实也是王文山。

　　他看起来已经重新格式化了一遍程序，先前的惊恐以及全然忘却，现在只会在脸上露着傻笑，涎水从嘴角滴落下来。

　　“既然客人一直都不满意，嘿嘿嘿，嘿嘿嘿…所以我准备了，嘿嘿嘿，新菜，嘿嘿……”

　　白言挑了挑眉毛：“退一万步来说，哪怕不用坑蒙拐骗可怜的游客，我觉得您一人就能完成自给自足，循环生产，不是么？”

　　他的奚落并没有得到回应。

　　对面嘴角裂开得更大了，嘴里的牙全都爆了出来…那可不是普通平整的人牙，也不是野兽的利齿，而是像两大把钢针一样，或者是钢丝刷，密密麻麻，缝隙里面粘满了风干呈胶质的肉屑，和血渍。

　　他像个机械娃娃一样，似乎只能重复先前的话语：“嘿嘿嘿，新菜，新菜……”
　　“新菜……可好吃哩！嘿嘿嘿，嘿嘿嘿……”

　　阴阳怪气的笑声在这空旷的防空洞内回荡着，与周围死尸之类的奇怪臭味混合在一起腐蚀人的精神；它们还未能完全散开，突然的，王文山张开了口，几股黑水从他的喉间喷吐而出，速度有如离了弦的利箭，射向了白言。

　　“！！”

　　白言眼神一凝，正打算调动起金丝防御，冥朔却抢先闪到了他的面前，抬起手为白言挡下了这一击。

　　滋啦啦——

　　黑色液体在嗞嗞冒泡，化作了万千的小蚁开始啃噬血肉。

　　王文山的笑声再度响起：“嘿嘿嘿，嘿嘿，美味的……汤……至味！至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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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昨天有考试，今天晚一点大概可能会加一更（卑微流泪
然后，看到这里的小天使，不点一个预收吗？
能顺便能点点作收更好惹！（疯狂摇尾巴）
然后澄清一下，好多人都问蠢作者是不是学医的……还真不是！其实是艺术生！不过因为创作设计方向，所以了解过相关知识，但是真的真的不是学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