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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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放学把检讨给我。”
“我就让你这么害怕吗，草食动物。”
“想让我，放你一马吗？”
“真是大胆啊。”
她听见了云雀的声音。
往日里与他在一起的时光化作星光点点交织在一起，一点点从记忆的深处层层铺开。
生气时的云雀。
威胁她的云雀。
会温柔的云雀。
记忆的碎片，这些全部、全部，都组成了她最喜欢的云雀恭弥。
承认吧。
丹羽弥夏再也回不去那样平淡的日常了。
如果竭尽全力维持的只是自欺欺人的幻梦，那么，就打碎这个虚假的梦境吧。
走马花灯般在她脑海中倒放的记忆，就像是潘多拉的魔盒，一点点引诱着她去剥开自己内心中最隐秘的欲。望。
云雀恭弥孤傲的背影在波光涟漪的深处荡开一圈圈令人心襟摇曳的圆弧，而她却试图追上那道背影，即使明知他并不会停下步伐。
自己真是……没救了。
她是在地下室醒来的。
头昏欲裂的疼痛感还残留着，但是——比起疼痛，她更优先寻找云雀的身影。
云雀比她更早醒来。
即使浑身是伤，即使被灰尘与鲜血玷污，云雀的骄傲始终如一。上挑的凤眼冷冷一带睨视天下的神韵，垂眼是慵懒优雅的自信，举目却又美得飞扬跋扈、动人心弦。
看见这样的云雀，她的泪水却像断线的珍珠般机械式地不断掉落，眼圈发红，呜咽声从紧紧抿着的唇泄露。
“哭什么。”
云雀是无法理解她为何流泪的，但是，他不想看见她哭的样子。
弥夏摇着头，眼泪却继续往下掉。她的手指还带着轻微的颤抖，绿色的荧光随着她指尖的滑动在空无一物的空气中留下不知名的符文。
她做出向前推的动作，符文便将云雀环绕，淡淡的绿光包裹住他被刺穿的腹部，那是不可思议生命的力量。
伤口在被治愈。
云雀敏锐的感知到。
他注视着她。
仿佛回到记忆之中的那个场景，少女蹲在路边给纸箱的小猫撑伞，她的侧脸稚嫩，雨幕将她的模样冲刷得模糊不清，但她的剪影却烙印在他的脑海里。
她说。
“为什么你会被人丢在这里呢？难道你也是因为迟到所以被人关在外面的？”
那个时候，她将箱子里的猫抱到怀里，嘴上说着跟它无关的抱怨。
“委员长真的很不讲情面啊，对吧？”
或许那个时候，她就是特殊的了。
记忆中的剪影与弥夏的模样重合起来。
即使声势浩荡骤雨般的疼痛就在意识防线上奏响出凄惨的拍子，弥夏像是不知疲惫般的一笔、又一笔书写着。
自己能为云雀前辈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她真没用。
“够了。”
云雀握住她的手，眼睛依然清亮得没有一丝阴影，那里面从来就只有无拘无束、倨傲孤高的灵魂，让人轻易地陷落，却又无可奈何。
弥夏试图将手扯出，却被云雀死死握住。
“我说够了。”
她倔强得咬住嘴唇，将哽咽止在喉，眼神笔直看向云雀。
他明明流了那么多血啊——
一定很痛吧。
但是云雀有着他自己的骄傲。
哭着哭着，她又不知何时陷入了昏迷。
弥夏再次醒来的时候整个地下室都陷入了爆炸之中，水泥做成的墙壁碎成粉末，浑身是血的狱寺迎着光走来。
他满身的伤口，一拐一拐地走到她面前，声音沙哑。
“喂，没事吧。”
她摇摇头，在狱寺的搀扶下站起身，而云雀已经提着拐子出去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弥夏知道自己不能再添乱了，这时候她只能保持沉默什么也不问。
“你快点离开这里，我还要去找十代目。”
“纲吉君也在这里吗？”她愣了一下。
狱寺没有回应，眼神坚定。
他一只手捂着腹部，蹒跚着往前走，看上去摇摇欲坠，却又不曾停止自己的脚步，身影在她的视线中逐渐远去。
弥夏呆呆站在原地，她突然回忆起了很久很久以前。
那时的天空已经全部黑了下去。
她走在树林里，林子远离了城市的中心，这里不可能会被灯光照射到。唯一的光源，也只有天上被薄云遮住的月亮的光线。
弥夏的手里抓着一把桃木剑，那似乎是新做的，在安静如斯的树林子里，放轻呼吸似乎还可以嗅到属于桃木的清香。
她跟在叔叔身后，猫着腰，脚步快速移动，目光一直放在他的身后，也会借着身边的树木遮挡住自己的身影。
轻盈的姿态，像是一只在黑夜中生活的黑猫，眼睛里闪着明亮的光，却不发出一点声音。
弥夏握紧自己手中的剑。边跑边喘着气。脚下一个不留神，被落下树枝叶遮盖住的石头绊了一下，侧脸被伸出来的树枝划下了一道口子。渗出了几粒小血珠。
这次的目标很棘手，那是死去十七年的厉鬼，而他们要做的事情，就是要这只厉鬼——坠入六道轮回。
前面男人的身影再一次加快，瞬息间，只能看到他越来越小的白衬衫的背影。
弥夏脚下也加快速度，她伸手抓住衣袖擦了擦脸颊处的一点血渍，同时判断，叔叔应该已经看到了那只厉鬼所在的位置。
那时弱小的她，被叔叔丢在了身后。
而她也相信总有一天，她也可以向叔叔一样拥有将鬼怪送入六道轮回的能力。
很快，弥夏的身影就隐没在了黑色的树林子里面，除了在空气中被风吹乱的磷火，还有发着淡淡绿光的萤火虫用自己微弱的光照着自己身边漆黑的空气之外，其他都和天上被薄云掩盖住的月亮一样，消失在黑暗的世界里。
当弥夏找到叔叔和厉鬼打斗的地方的时候，战争已经接近了尾声。
厉鬼蓬头垢面，一双绿色的眼睛睁得老大，眼睛里面没有感情，只是空洞的，空洞得可怕。厉鬼不是实体，它并不能在地上走动。它就像是随处飘动的风一样，在叔叔的身边，转来转去。
她站在一棵大树的旁边，认真地看着叔叔和那只厉鬼的搏斗。
叔叔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铜制作的小铃铛，他双目盯紧了厉鬼，手里和口里的动作也越来越快。风在这片区域的周围包裹旋转，越来越快，最后刮在脸上就像是被刀刃舔舐过一般疼痛。
随着一句“破”，像是花开了，形成的飓风刺穿了厉鬼的身形，而那厉鬼，化为了一阵烟雾，消逝在他们的面前。
男人突然转过头，余光看到了站在树旁没有动作的弥夏。仅仅一个呼吸间，弥夏的喉咙上就被抵上了一只锋利的匕首。
匕首的匕身在破开了薄云的月光的照射下，泛着冰冷的光。
“叔叔。”弥夏抬起头，对上了男人泛红的眼眸，里面不带一点的温度。她动了动喉咙，发出的声音有些颤抖，“是我，我是，弥夏……”
即使过了那么久，她也要像那时一样一点变化都没有么。
还是要因为弱小被抛下，因为弱小而无力。
不应该的吧。
云雀的脸颊浮现在脑海。
——她有了想要追逐的目标。
六道骸和云雀恭弥正在战斗。
他闪着银光的浮萍拐狠狠击飞了骸，但那个骸只是幻觉。
真正的骸正带着魔物般的笑容在他背后出现，三叉戟似乎就要在云雀的身上留下骇人的印记。
这刻，觉悟化作力量，红光在眸中绽放。
只在一瞬间就怒放有如血红色的花朵、激烈的杀气，比噩梦更锐利，邪气萦绕的力量涌现在她的手掌心。
“不许、不许碰他——！！”
骸的三叉戟，顿时化为粉末。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 2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