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见云心[少年王卫斯理+水月洞天]》水镜人间

43、白老大的初恋

　　关于古墓的经历，卫斯理始终对白素很抱歉。
　　“如果我没有对你隐瞒去古墓的事情，这一切不会变成这样，白素，对不起。”
　　“都过去了，卫斯理，我们是夫妻，发生任何事情我们一起承担。“
　　白素自然知道这不是卫斯理的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命运注定的。
　　她的人生中该有此一劫，无可逃避。好在她还是最幸运的，此生，还有机会和卫斯理团聚。
　　“更何况我明白，如果放弃冒险，卫斯理就不是卫斯理了。”
　　“我以前是喜欢冒险，可是有了你，有了女儿以后，你们对我来说才是最宝贵的。”卫斯理伸出手，抚摸着白素的长发，“我之所以去古墓，是有别的原因。”
　　他从一本日记本中，取出一张照片。
　　“这是那两个法国人从前一个探墓者手里拿到的照片。”
　　白素看了一眼，心里一颤。
　　白奇伟凑过来看了一眼，惊得大叫出来，“这照片上的女人，怎么这么像……”
　　他看了自己的妹妹一眼，把妹妹的名字吞了回去。
　　他们终于明白，为什么卫斯理会不顾生命去古墓探险。
　　白素看着摄像机拍到赵云模糊的身影，只是平静一笑，“就像你说的，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我们无法知道的，其实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不会知道的，更重要的是，我们现在又回到一起了。”
　　白素小心地将那张照片放进自己的日记本里，这段记忆，她打算留在自己的心底，写成日记，在她有生之年，不会讲出来。
　　她忽然拉住卫斯理的手，“红绫的事情，你一直说等我身体好了会告诉我，现在也该是时候了吧？你快说吧，我想知道。”
　　卫斯理和白奇伟相互看了一眼，两人相视一笑。
　　“这件事情，你可能得去问爹他老人家了。”

　　自从红绫失踪了以后，虽然白素和卫斯理并没有发出任何请求，各路人马也不请自来，鼎力相助。曹操派出了手下所有的小弟，原宿兄弟也在四处打探消息，就连已经解散多年的九帮十八会的叔伯兄弟也都暗中出力，可是打探了很久，依然找不到红绫的消息。
　　尽管最后提供有利消息的人是芝麻，找到红绫的是卫斯理，但是对于那些为他们暗中出力的朋友和亲人，不管他们有功劳还是苦劳，白素心里都十分感激。

　　白素出院以后，白老大带着她，卫斯理和白奇伟，四个人乘车渡船，走了很久的路，才到了一个隐秘的庄园别墅。
　　白素很疑惑，“爹，这是哪里啊？”
　　白老大道：“很快你就知道了。”
　　他走上前去，对看守庄园的保卫说道：“麻烦你通告一声陈大小姐，就说白老大求见。”
　　“好的，您稍等。”护卫并无半分迟疑，显然他是认识白老大的。
　　不一会儿，就有两个保镖将他们带进了庄园，进了别墅，上了三楼，在一个宽大的房间里，一个女人手捧红酒杯，坐在沙发上等候他们多时了。
　　她已经四十几岁的年纪，却气质犹存，一看便知，年轻时定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
　　见他们进来，女人站了起来，“请坐吧，我等你们很久了。”
　　白老大却并没有急着坐下，而是开口对女人道：“这是我女儿，素素。”
　　女人看着白素，会心一笑，感叹道：“真像啊。”
　　“你说什么？”白素一头雾水。
　　女人微微笑道：“你看你爹，只知道介绍你，也不知道帮你介绍我。不过没关系，我自己介绍一下吧，我叫陈月梅，是陈月兰的堂妹。”
　　白素瞬间惊愕，可是回头看看卫斯理和白奇伟，显然，惊讶的只有她一个，其他人都已经知道了。
　　白老大却一点也不打算和这个女人客套，甚至有些凶狠地说道：“你还是跟素儿解释一下吧，为什么要拐走红绫。”
　　“什么？”白素又被重击了一下，她仔仔细细地看着眼前的女人，这才看出来，她的身形，的确和当初那个黑衣女人有几分相似，顿时，一股冷意爬上她的后背。
　　“真是急性子。”陈月梅无奈地摇摇头，“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你们坐下吧，我怕一会儿我说完了你们就累了。”
　　陈月梅于是给白素讲了个故事。
　　“二十多年前，在苗疆的时候，我有一次在打猎的时候被毒蛇咬伤了，是白老大救了我，他帮我去了毒，还一直照顾我，让我错以为，白老大对我有情。我也不得不承认，我喜欢他。可是后来我才知道，他喜欢的人，一直想追的人不是我，而是我的姐姐，他之所以对我这么好，也只是因为我是陈月兰的妹妹而已。可当时我并不知道实情，我以为我姐姐抢了我的男人，所以我差点酿下大错，十八岁那年，月兰怀孕了，我却因为一念之差，差点害死陈月兰和她的孩子。”
　　白素安静地等着下文，这故事，怎么那么耳熟呢？
　　她想起了赵云和豆豆，难道天底下的姐妹都必须得喜欢一个男人吗？
　　“等我知道了，我自己只是自作多情而已，我已经把月兰伤害了，不过还好，老天爷没有让我酿成大错，月兰没事了，奇伟也活下来了。月兰真的很善良，她顾及姐妹之情，选择原谅我，可是白老大却始终不肯原谅我，月兰死了以后，他就一直躲起来不肯见我。”
　　白素立马就听明白了，“所以你抢走了红绫，就是为了让我爹来见你？”
　　明白一切的同时，白素忍不住心里的愤怒，她为了一己私利差点害得白素失去性命，这玩笑开得也太过分了！
　　陈月梅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好了丫头，别在心里骂我了。你想说的话，你爹和卫斯理都已经骂过了。”
　　“你太过分了！”白素拧紧眉头，完全不顾眼前的女人是自己的姨妈，自己的长辈，“你知不知道我快吓死了，我差点就疯了你知道吗？”
　　“对不起，丫头，我知道我伤害了你。可我一个将死之人了，你就别和我计较了，何况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红绫，我只是想在临死之前，跟白老大说声对不起，顺便，再和白老大一起喝一杯。”
　　“你说什么？你怎么了？”白素再次惊愕。
　　“我患了绝症，医生建议我做手术，可我不想对自己的身体动刀子。”
　　看着眼前这个可以称得上风华绝代的美女，白素怎么也看不出来她哪里像生病的样子，可她知道陈月梅没有必要骗她，何况身患绝症，将死之人有多么痛苦，白素也体验过了，所以顿时，她心里慢慢放宽了，仇恨也渐渐放下了。
　　“其实，做手术也没那么可怕的。”
　　陈月梅微微一笑，“果然跟你娘一样，是个容易心软的丫头。不过谢谢你，我已经决定了，而且医生说，我已经错过了最佳治疗期。我这辈子风光过了，爱过一个人，也被一个人爱过，已经足够了，我现在只想安安静静的过剩下的生活。”
　　“现在我只能靠着医生给的药续命，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抱走红绫，白老大才会愿意来见我，可我知道你会很痛苦，我也是当娘的人，你的心情我当然理解。所以我也希望你爹能快点来，好让这一切快点结束，孩子也早些回到你身边。”
　　这一次，除了白老大，其他三人都惊愕了，显然，这是陈月梅第一次提这件事。
　　“白老大带着你们离开苗疆以后过了两年，我也遇到了一个男人，我跟他结婚了，还生了一个女儿，他对我很好，可是我知道自己生病了以后，就离开了他们，我不想看到他们因为我的死亡而伤心的样子。”
　　“那你女儿现在在哪里？”白素忍不住问道。
　　陈月梅看了白老大一眼，“果然你女儿还是比你善良。”回头她对白素道：“她叫蓝丝，将来如果有缘分，你能见到她，还望你顾及亲情，替我帮帮她。”
　　白素沉默了。
　　陈月梅缓缓倒了一杯红酒，“白老大果然是好命，一对这么好的儿女，还有一个这么聪明的女婿。我离开我女儿快七年了，这七年里，卫斯理是第一个能找到我藏身之地的人。”
　　卫斯理眼里并无骄傲，只是淡淡一笑，“那是因为你不知道血缘的力量有多强大，你抢走我的女儿，就算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你。”
　　“好，很好。”陈月梅淡笑着将手里的酒杯递给白老大，“你已经恨了我二十多年了，就看见我死去姐姐的份上，喝了这杯酒，我们一笑泯恩仇。”
　　白老大看了她一眼，“原不原谅你，我说了不算，你抢的是红绫，你要问我女儿和女婿，只要他们愿意原谅你，你我之间的恩怨，早就由月兰说了算了。”
　　卫斯理和白素相互看了一眼，一双手轻柔却有力地握在了一起。
　　他们心底也早已经不约而同，给出了答案。

　　天色已晚，月上中天。
　　红绫已经睡着了，白素穿着睡衣，拿着钢笔，一笔一画的在日记本上写字，那本厚厚的日记，已经写了一大半了，很快就写完了。水月洞天的故事，她尽量留住每一个细节，尽管她不愿意说出这段记忆，却也不想把它忘掉。
　　那张赵云的魂灵被拍下的照片，也被她细心地粘在了日记的首页。
　　日记的最后一句话，白素留下了自己的心声。
　　“就像我丈夫卫斯理所说，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事情，太多的世界我们无法得知，但是唯一可以知道的是，每一个世界里，都有一个共同的东西，那就是爱。大乔为了深爱的宇宙浪子等待了一千年，尹天雪为了和童战重逢孤独了一千年，尹天奇为了赵云，甚至愿意孤独终生。相爱不易，相守更难，愿我们都学会珍惜。”
　　轻轻合上日记本，自己的身体就被从后面温柔地抱住了，卫斯理在她的侧脸轻轻一吻。
　　白素温柔一笑，轻轻握住了卫斯理的手，其实他早就想过来抱她，只是他一直尊重她，她的日记不想被任何人看，所以白素写日记的时候，卫斯理一直没有过来。
　　安静的夜里，时光仿佛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