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逍闲

59、Chapter 59. 立组

　　因为凌斯寒临场“反水”，案情变得更加错综复杂，秦天明从省里开完会便着手成立专门的领导小组。

　　以往，所有材料都由办公室准备，然后上会。因为情况紧急，秦天明采用了直接上会，现场征求意见的方式。

　　“木易，你什么意见？”秦天明第一个就点了木易。

　　木易做梦做了一整晚，双眼无神又疲惫，沉默不语。

　　“木易——”

　　“喂，想啥呢？”秦天明叫了两声没得到应答之后敲了敲桌面。

　　木易这才回神，他刚在楼下吃包子，便被一帮人从早餐店拉了出来，迷迷糊糊地架到了会议室。他刚一直在想他那没喝完的半碗小米粥。以前，凌斯寒在的时候，他俩经常去那儿吃早餐。凌斯寒不喜欢吃杂粮，所以每次要的是豆腐脑，木易总会眼馋的从他碗里扒拉两口。那个时候，晨光正好，照在凌斯寒那棱角分明的脸上，印出他难得一见的笑颜。木易会忍不住用筷子去戳他的腮帮子，凌斯寒会抬手揉乱他的头发。每到那时，老板娘会将自己的小镜子送给木易整理头发，时光是那么的美好，却遥远。

　　“书记，不好意思。”木易苦笑着打了个哈欠。

　　“别放在心上，有我在，我看他谁敢再将我的人带走。纪委了不起啊，老子枪林弹雨的时候，他们不知道在哪儿喝茶逍遥呢，简直欺人太甚！”秦天明说着就拍了桌子，一瞬间，整个会议室雅雀无声。，只剩下葛娜奋笔疾书的“唰唰”声。

　　昏昏欲睡的同事们也都被吓清醒了。

　　“丫头，这个不用记。”木咏青打破安静，提醒在纸上奋笔疾书地葛娜。

　　“哦，我知道，我在整理那会儿审理案件的记录。”

　　“小丫头挺用功啊最近！”有人开口调侃她。

　　“她师父不在了，自然要努力些，哪像你，背靠大树好乘凉。”另一位同事开口怼了一句。

　　木易看一眼葛娜，他这才记起葛娜是杨晴的徒弟。

　　杨晴活着的时候，木易与她关系就好，她走了，理应照顾着些她的徒弟。木易想着开口为葛娜解围：“咳咳，书记，您刚说的话我没太听清楚！”

　　“我说领导小组的组长你来当。”秦天明捋一把头顶的三根毛说。

　　木易舔了舔唇角，忙抬手推辞：“书记，使不得，使不得。这个组长还是得您来，我给您跑腿就成。”

　　“放你娘的狗屁，你那床伴捅了这么大的篓子，让你当个跑腿就抵了？”秦天明说着将手中的笔丢向木易。

　　木易眼疾手快，抬指接住。“床伴”！真是个别扭又新奇的词语，还好是秦天明，他也是十三师的人，要是换做别人，恐怕已经在控诉凌斯寒罪大恶极了。

　　“怎么？人跑了，魂儿都给带走了？”秦天明阴沉着脸，继续拿木易开涮，“再怎么说你也是当过一把手的人，拿得起却放不下吗？就你的条件，找个对象很难吗？咱们单位这么多小美女，你随便挑。”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男人比女人香啊？”

　　秦天明这话之后若得会议室笑声阵阵。

　　“好了，别为难孩子了。大头还是我跟书记来，但这次上面要求副组长和负责人都要求三权分立，主管领导和负责人是相互监督的关系，也就是说光草台班子就得七个人。”

　　木咏青那声“草台班子”又若得同事们一阵哄笑。

　　“都别急着笑，我事先声明，上级只给了四天破案时间，到时候完不成任务，领导班子全部下乡驻村去，三年不得调离；全体干部三年没有绩效。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还搞三权分立，这是不信任我们呀！”白迅然苦着脸说。

　　“你以为呢？一个案子拖了三年，涉及面之广前所未有，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们刑侦和禁毒一肩挑的一把手跑路了，你觉得咱们哪点可以取信人家？”木咏青黑着脸，转了转他的笔头，环视一圈，瞬间会议室鸦雀无声。

　　木咏青顿了顿，眼中闪着精明的光，“以前是各部门协同办案，但是这次，上级要求协同办案的同时逮捕、调查审讯、关押分开来弄，而且，这次关押点不在咱们局，在东郊分局，也就是咱们借人家的地方，受人家监督。所以，各位最好想好自己要进入哪个环节，一旦今天会议结束，就不能变动了。还有，我不希望再出现害群之马。”

　　“因为木易和白迅然同志有卧底经验，所以我决定把组长的重任交给他们，大家没有意见吧？”秦天明说。

　　“没有！”

　　“我有，书记，您这是坑我呢？说好的自主选择呢？”白迅然“呜呼”一声，瘫在了椅子里。

　　“那个，我想去东郊，我跟王局一起工作过，配合起来也比较有默契。”木易赶紧开口准备掂轻头，也好仔细观察观察到底是谁能长袖善舞地接触到狱中的犯人，还将什么“心脏病发作药”给带进去。

　　“木局这次去东郊，你们两个留下。你俩都与王瑾天合作过，要避嫌。”秦天明挑了挑眉说。

　　“没有民主可言。”木易撇了撇嘴低声抱怨。

　　“一回来就给我捅这么大的篓子，还想要民主？”木咏青朝木易翻一个白眼，“想躲到东郊跟王瑾天喝酒去？我告诉你，收起你从十三师习来的那丢儿浪荡的性子。”

　　木易被自家二叔怼得哑口无言，只能埋头在本子上画圈。他丢儿浪荡又不是一两天，再说了，在十三师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还不是为了伪装吗？现在装习惯了，想正经，一时半会儿也改不过来。

　　“三个负责人从办案经验老道的谢苏、曾存席、聂明远、王静、康泽五个人里抽。”

　　“秦书记、木局，我和老康都是要退休的人，能给我们安度晚年的机会吗？”聂明远憨态十足地问。

　　“师父，咱好好的撒。”秦天明站了起来，伸手握了握聂明远的手，开口求他。

　　“机会给年轻人嘛！”康泽弹了弹烟灰，也表达了不想参与的想法。

　　两位老长辈都是因为以前案子的事情被撤职处分的，所以特别怕担责任。

　　“这样吧，葛娜，你弄几个纸蛋蛋，咱抽签，抽到谁就是谁，不许打推辞，好吧？”

　　在葛娜出去弄纸蛋蛋的时候木咏羡叹息：“要是让外面人知道咱选负责人是靠抽签，估计咱俩得成警界笑柄。”

　　秦天明摇头：“这不是没办法吗？弄不好要撤职的，他们几个都是咱辛辛苦苦培养起来的骨干，将谁撤了你愿意？”

　　“亲生儿子就是比抱养的得宠啊！”木易在白迅然耳边低声自嘲一句。

　　白迅然摊了摊手表示无奈。

　　最后抽签的结果是谢苏负责调查和审讯，王静负责逮捕，曾存席负责关押。
　　木易和白迅然以三拳两胜的方式决定了自己分管的板块。白迅然负责调查和审讯，木易负责逮捕。
　　痕检处还请了秦安澜和林森来做技术顾问，纪检和监察的人各自派了人住到了局里。
　　自此，金水岸案领导小组宣布成立，破案时间仅剩四天。更让人头疼的是，几个小时前，谢苏审理案子的时候黄兴平的一位手下因为心脏病发死在了狱中。
　　散会的时候，秦天明说木易和白迅然都是能忍辱负重之人，他们几个没那卧薪尝胆的勇气。所以才让两人担了大责任，希望两人能善始善终。
　　木易瞄一眼白迅然，只是笑着点头。这就是典型扇两巴掌然后给颗甜枣，木易早已轻车就熟。

　　“都回去休息，明天九点准时到这儿开工。”

　　大家纷纷哀嚎，木易掏出手机一看已经五点多了，回去最多能睡三个小时，心里纠结要不要回去的问题。

　　“走吧，回去睡会儿。”温舒拍了拍木易的肩说。

　　在车上的时候模木易揶揄温舒说还是年轻好，一晚上不睡都能活奔乱跳。

　　温舒骄傲道：“那是，师父这话我爱听。”

　　别了那粘人的小丫头，木易准备开车回家，发动车子的时候，他说：“斯寒，过会儿——”话说了半句便停住了，他瞧着空荡荡的副驾驶，泪花湿了眼眶。

　　“大哥，走不走？”

　　木易回头，才发现白迅然不知何时上了车。

　　“走，坐前面来吧。”木易说。

　　白迅然摇头：“还是给你的白月光留着吧。”

　　木易长吁一口气，透过后视镜看一眼白迅然道：“怎么刚没坐森哥的车。”

　　“吵架了，烦！”白迅然靠在座位里，委屈巴巴。

　　“真好！我都后悔没跟凌斯寒吵，那样我就不用这么想他。”木易说。

　　“哥哥们，咱赶紧回吧，困死了！”谢苏拉开车门，坐上了“白月光”的位置。

　　木易知道这俩人突然来蹭车，是怕他心情不好开到沟里去。

　　回到小区之后，白迅然不去林森那儿，非要去木易家。

　　木易看一眼不远处抬手锁车，然后双手插兜眼睛“粘”在白迅然身上的林森，觉得自家老哥是真的傲娇又深情。

　　那就给他们制造点机会吧。他想着拉了白迅然上楼，用眼神示意林森跟上。

　　两人刚换完鞋子，准备喝水，林森就推门进来了。

　　木易故作惊讶道：“森哥，你咋来了？”

　　林森面不改色道：“我家太远了，回去不划算。”

　　木易瞄一眼在卫生间门口愣神的白迅然，心想，哪里是家远啊，是怕人远！就隔着1栋楼的距离，能有多远？

　　“那云逸的卧室，空着，你俩随便。”木易说完，拉了谢苏回卧室。

　　“诶，小易，又让我睡沙发啊？”林森不紧不缓地声音飘来。

　　“哥，你也可以跟小白睡哈，我可以当做没看见。这是避孕套和油，祝你好运！”木易拉开门，将一包东西扔向他，关门睡觉。

　　“咯咯，森哥真别扭。”谢苏笑道。

　　木易拉了被子躺下，叹息说那人活了三十多，没爱过谁，估计是不会。

　　“他不会真没谈过恋爱吧？”

　　“嗯——”木易用鼻子指了指门口，“上次喝醉了，给我哭着说的。真是啥也不懂！”

　　“真可怜！”谢苏不觉叹息。

　　“睡觉吧！”木易说着闭眼很快大睡过去。
　　......
　　林森瞄一眼手里的塑料袋，咬了咬唇，有些不知所措。就在这时，白迅然从卫生间出来了。

　　林森只能慌忙将塑料袋藏到了身后。

　　白迅然轻笑，凑过去挑眉低语：“森哥，藏的什么呀？”

　　对于白迅然的突然示好，林森心中不安，慌乱道：“没——没什么！”，他说的时候脸红心跳，语无伦次。

　　“我可都听到了哦！”

　　“我睡卧室，你睡沙发。”林森落荒而逃。

　　“森哥——”白迅然追上去，将腿别到了门缝里。

　　“再不睡没时间了！”

　　“我不想睡沙发。”白迅然说着半个身子已经挤进门。

　　“你觉得我忍得住吗？”林森使劲推着们，苦了脸说。

　　“忍不住也得忍！我明天有案子。”白迅然挤出一丝假笑，一用力，从门缝里挤了进去，大摇大摆地睡到了床上，徒留林森立在原地凌乱。

　　大概是太困的原因，木易睡的很死，直到林森拍门才醒。

　　谢苏依旧睡的很香，木易抬腕一看，八点四十，连洗脸的时间都没了。

　　“起床，迟到了！”木易忙爬起来套衣服，并喊了谢苏。

　　四个人都睡过了的结果是，脸没洗，牙没刷，集体顶着鸡窝头去上班，然后集体被秦天明堵在了楼门口。

　　“啧啧啧！同志们，你们这造型都可以啊！”秦天明开口嘲笑几人的鸡窝头。

　　“路上堵车！”木易开口发挥他的长袖善舞。

　　“堵个屁！”秦天明抬手拍了一把木易的脑门。

　　“书记，我们知道错了！”白迅然开口承认错误。

　　“真好，两位分管领导统统迟到，人家纪检和监察的同志等你们半个小时了。你让我老秦的脸往哪儿搁？”

　　“老秦，我们错了。那个纪检的同志他就是为了抓我的小尾巴，您让他抓就成了。”眼看时间又过去不少，木易只能赶紧顺毛。

　　“还知道人家要抓你小尾巴呢？你个不争气的小崽子。”秦天明说着一巴掌又拍了下来。

　　木易摸了摸自己发疼的额头，心下叹息自己的脑门最近特别容易受伤害。

　　“书记，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咱们出发吧！”有人过来提醒一句，事情这才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