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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Chapter 24 . 营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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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爱恨,往往会在紧要关头、临危场面表现的淋漓尽致,即便他身经百战,不坚不催也不例外。
此时此刻,那个爱憎分明、无坚不摧的人正在徒手撬一扇铁门,里面是他的前女婿,他外孙女的爸爸,也可能成为他儿子的爱人。
木易看着手已经被擦伤的谢震霆,心中感慨万千。终究,他只是一个父亲。
“爸,我来吧!”木易瞄一眼门缝里冒出的浓烟,开口从谢震霆手里要钳子。
“没窗户吗?”谢震霆将钳子递给木易,胡乱的在身上擦了擦受伤的血,就几分钟的功夫,老人家唇上起了一层厚厚的干痂。
“找到了一个,在后面,大哥正在带人拆除窗户。”木易接过钳子之后有些愣,钳子上有很多血,他的父亲伤的不轻。
十分钟前,木易到了那个孩子说的商铺,并没有见到孩子,木易想可能是那孩子见他带了人来,所以不愿意出面。他连着问过好几家店主,说根本没有见到过小孩。
就在他们开着车如无头苍蝇一样在景区转的时候,白迅然发来了定位,说是人找到了,但被关在一个冷库里面,连窗户都没有,可能很快会被冻死。
凌斯寒身上没带手机,木易怕白迅然被骗,便问了他定位是怎么拿到的。
白迅然的回答是自己冒着被捕的风险去找了他家的老爷子,老爷子从警署那儿拿到的定位,应该是凌斯寒耳麦的定位。
到了地点之后,木易不敢确定里面是不是凌斯寒,喊了半天话,连“我爱你”,“我嫁给你”都用上了,结果换来了里面起火。
林珞分析说应该是催泪瓦斯和□□,可能是凌斯寒已经开不了口,只能以这种方式表达他在里面。
确定了人员之后,谢震霆便调了自己的人,倾巢出动,准备破了冷库。
那门锁大概是从瑞士银行租的,不管怎么弄都打不开。他有些泄气地想,十年,堂堂一个警察,救自己喜欢的人还不敢出动警方。
最后他喊来了白迅然,白迅然知道他着急,忙开口安抚:“瑞士什么都不行,只有各种锁巧夺天工,咱们慢慢来。”
“枪呢?”木易已经心有打算。
“不是,老大说会引来警方。”白迅然迅速按住了自己的口袋。
“你那把不是消音的吗?”木易皱了皱眉,伸手示意他赶紧将枪掏出来。
“有规定,老大没有下令我不敢。”白迅然推开半步,嘴里说着拒绝,可还是将枪掏了出来。
木易瞄一眼自家老爹,有人正在给他包扎伤口。他是领导,破不了例,不然怕以后队伍无法管理。但木易觉得自己应该可以,大不了被暴揍一顿。
想到这里,木易瞄一眼已经掏出枪的白迅然,一脚将他放倒在地,夺了枪,朝着门锁一通乱射。
“咔嗒!”门锁开了。
木易心下觉得,果然还是枪最管用。
他也管不了谢震霆发不发火,率先冲了进去。
另一边林珞依旧破了窗户,领先木易进到了里面。冷库里面有很多小格子,一帮人很快被搞得晕头转向。
“凌斯寒——”
“寒哥——”
“凌警官——”
叫喊声此起彼伏,伴着刺鼻刺眼的瓦斯味,呛的人喘不过气来。
“在这儿!”突然东北角的格子处有人喊了一声。
接着,所有人便听到了枪声。
木易心里“咯噔”一声,便拔腿往那个方向冲。
“送医院——快——”木易过去的时候凌斯寒已经被林珞抱了出来。
凌斯寒手腕上那道割痕皮肉外翻,创口猩红,血依旧在滴,看着有些触目惊心。木易一时间愣在了那儿,忘了动弹。
“愣着干什么?”林珞吼了一句,将人塞到了木易怀里,自己又跑了回去。
“还有人吗?”木易这才反应过来。
“妈也在里面。”林珞的声音远远飘来。
木易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个妈,但他还是很担心,一时间抱着人没有动。
“走——再晚就来不及了。”白迅然推了木易一把,护着他往外跑。冷库顶部的冰块已经开始融化,有大块的冰掉了下来,白迅然的耳朵被划伤了一大片。
木易出去的时候看到谢震霆单手叉腰,拿着对讲机说着什么,救护车已经停在了门口。他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一帮人连推带搡弄上了车,临关门的时候木易对老谢震霆说了一句:“妈妈也在里面!”
“等等!”谢震霆喊停了救护车。
凌斯寒的手背上已经被扎上了吊针,护士小姐姐正认真处理着他的伤口。
木易摸了摸自己额角的冷汗,觉得一切有点不真实。他歪头,看到车外的谢震霆依旧单手叉腰,并没有因为他的妻子或者旧情人在里面而冲进去。
那一刻,木易突然明白一个将的使命——即便是你的亲人要死了,你也得坚守岗位。
大约五六分钟之后,林珞抱着人出来的瞬间,谢震霆一个箭步过去接住了人,然后喊了一句:“咏麟!”
接着,谢震霆也被塞进了车里,怀里护着基本看不出人形的女子。
“收队!队长林洛负责清点人数,保障部白迅然负责善后!”谢震霆声音微颤,对着对讲机喊了一句。
随着对讲机里两声“是”传来,他如释重负地放下了对讲机。
木易看着那额角汗流如注的人,想要说的话没有说出口,父子两人就那么盯着彼此,面面相觑。
“是你妈妈!”片刻之后谢震霆先开口。
“嗯!”木易依旧握着凌斯寒的手指,坐得端正异常。
“恩屁,让开!”音落,木易已经被谢震霆一把拨到一边。
木易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坐在患者床位上,他低头,发现衣襟依旧被凌斯寒攥着,只能弯腰,半蹲在了他身边,但那样一来,谢震霆想让木咏麟躺下的愿望便落空了。
他又瞄一眼急于给自己的前妻抢位置的老谢同志,又瞄一眼被斯寒攥着的衣角,甚是难为。
“脱掉!”谢震霆有些恨铁不成地白了儿子一眼。
木易这才如梦初醒,忙脱掉外套,让凌斯寒继续攥着,然后让出了位置。
木咏麟躺下之后,医生给做了详细检查,然后说按照伤口来看,是利器所为。
“所以呢?”父子俩几乎异口同声。谢震霆问的时候更是眸色幽暗,语调深沉。
“所以属下认为对方想将现场伪造成夺刀导致的两败俱伤。”医生终于摘下了口罩,木易这才认出她。她是谢震霆的得力助手盛云善,军医大学的高材生。没想到这次连她都来了,木易也渐渐猜到这一次让父亲亲手铺网的对手绝对不是善茬。
谢震霆点了点头:“但是他棋差一招,忘了咏麟不但是个军火头子,还是个疯子,随手带着□□。”
“我似乎知道头儿为什么那么喜欢她了。”盛云善笑一声。
“你还认识喜欢二字呢?”谢震霆叹息一声,以一副老母亲的口吻说,“老大不小了,赶紧找个对象吧!”
“我看上的,人家未必看上我,我就一句怕守寡,人家就不理我了。”盛云善噘了噘嘴,说的有些伤感。
“妹妹,他们俩真不会有事?”木易听了半天之后开口表达了对她婚姻大事并不关注的想法。
“没事,死不了!”盛云善拍了拍木易的肩,在他发飙之前又补充一句,“小弟弟,要相信专业医生,好吗?”
得到了心理安慰,木易便开口八卦起人家的私事来:“盛医生,你说的瞧不上你的那位英雄不会是林珞吧?”
“你怎么知道?”盛云善似乎有些意外。
木易听说过林珞的相亲对象是个医生,他刚刚只是觉得有点像,没想到真是。
谢震霆对于林珞的身份保护的很好,盛云善并不知道林珞和木易的关系。所以有点意外。
木易不喜欢被人称作弟弟,于是他一抓住机会就开始怼人家:“难怪,就你这身材、这样貌,他能瞧上你才怪。”
“小弟弟,你懂什么?啊?我胸小吗?屁股不翘吗?”盛云善说着挺了挺胸,翘了翘屁股,仿佛胸和屁股真能靠挺变大。
“老子最讨厌被人叫弟弟!”木易说着抬脚,准备一脚将她踹出车窗外。怎奈斜对面还坐着他老子,在老人家那“和蔼”的目光下,木易只能猛进慢收地拉回了自己的腿,假笑低语:“不要以为你是父亲的得力助手,我就奈何不了你!”
“来呀,怕你不成!”盛云善说着一个一次性手套就甩到了木易头上,接着耀武扬威道:“我告诉你,我迟早让你服服帖帖地喊嫂子。不想当弟弟,还真由不得你。”
木易被怼得嘴角抽了抽,心想,知道我与大哥的关系还装傻,不就是仗着未来公爹喜欢吗?有什么了不起。木易想着咬了咬牙,皮笑肉不笑:“盛医生,信不信我迟早让你孩子管我叫二叔。”
“你以为二叔那么好当,要给钱,红包备好了吗?满月礼物准备齐了吗?周岁生日会想好送什么了吗?”她的一顿问题问的木易目瞪口呆,还好他已经从警局“辞职”了,不然连给未来侄子的礼物都买不起。
“放心,只要十三师不倒闭,给他买别墅的钱还是有的。”木易拍了拍胸脯,将自己说成了一个土豪。
实际上,他心虚的要命,十三师的资金,不上会,他一分都拿不走。
“那你可千万别食言,满月礼就收别墅了——二叔。”
“呵呵——”谢震霆被两个孩子的斗嘴给若笑了,刚好车子也到达了医院。
木咏麟身上有弹片,所以做了微创手术。
凌斯寒身上有刀伤。
所以,接下来的几天,几个年轻人一直往医院跑,刚好也提供了林珞和盛云善感情升温的机会。
一日,林珞刚好到医院看木咏麟,盛云善也刚好在查床。木易觉得缘分来了,挡也挡不住,于是漫不经心地走过去,然后很“不小心”地将盛云善挤到了林珞怀里。
“对不起!”盛云善一个趔趄站稳之后丢给了木易一记眼刀子。但木易明显觉察出人又比前一日温柔了不少。
“噢!嫂嫂也在啊!昨晚又值夜班了吧?辛苦辛苦!”白迅然是个会溜须拍马的,一看木易的眼神,便将手里本来给木咏麟订的一束花塞给了盛云善,将那声“嫂嫂”喊的轻车熟路。
木易朝他竖了竖大拇指,心想,果然还是人民币最有用,但是心真的“好痛”。为了让人帮忙唱戏 ,他可是花了足足一个月的工资。在北欧的土地上,为了自己大哥的幸福,他居然得喝足足一个月的西北风。
“剩下的快点转到我支付宝上!”白迅然经过木易时低声提醒。
“黄世仁!”木易抬了抬手,但鉴于有人在场,只能又默默收了回去。
“你们两个再这般耳语,凌斯寒醒来又要生气了。”盛云善可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不觉开口怼了木易一句。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所以他很怂地问了一句:“嫂嫂不去查房了吗?”
“去!”盛云善轻笑一声,然后挥手,“阿珞,我先去忙了!”
“好!”林珞点了点头,目送她离开。
木易见林珞依旧没有开口约人,于是低声提醒:“中午一起吃饭!”
林珞可能是没有听清,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一起吃饭!”白迅然眼见门都要被关上了,于是很大声地说。
“呃,云善,中午一起吃饭吧!”林珞这才开窍。
“好——”盛云善干干地应道,很明显尴尬极了。
“嫂嫂慢走!”木易和白迅然活活像极了两个狗腿子。
盛云善在俩狗腿的呼声中仓皇而逃。
就在木易抱着臂,缓缓靠近林珞,准备继续给自家大哥出谋划策的时候,白迅然非常不合时宜地凑了过来说:“木总,500元人民币!”
“你去抢银行得了!”木易白他一眼,不准备理他。
“八百元!我得给木阿姨再买一束花去。”白迅然伸手,说的理直气壮。
“五百就五百!”
“不行,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没抓住。”
“好好,六百,你总得给我留点生活费吧!”木易最后只能可怜巴巴地服软。
“好嘞,六百就六百,谢谢!”白迅然心情很好地哼着小曲儿走了。
“刁奴!有我这样的老板吗?被一个秘书逼到没钱吃饭。”木易拿了毛巾给凌斯寒擦手,边擦边开口抱怨。
“您现在见到了,刁奴我快去快回。”白迅然丢了一个得逞的眼神,关了门。
林珞见自己的弟弟也不容易,于是开口说给他请一个月的早餐。结果,白迅然又推开了门,见缝插针:“我呢?队长,我也需要!”
“你俩一起!”林珞请嗤一声说。他以前没有共事便不知道,如今共事了才了解,木易和白迅然俩人简直就是三岁孩童,要是处理不公平,保准能打起来。
“小白,我觉得咱俩应该改行当媒婆,这样的话便可以一辈子混饭吃。”木易剥了个橘子,还没吃就被白迅然跑回来给抢走了。
“好主意,等老谢因为你违法乱纪将咱俩开除的时候,属下准备去苏黎世街头卖唱,胸口就挂个大牌子,上面写:专职媒婆,一桩姻缘两万。”白迅然嘴里憋着橘子,口齿不清地说。
木易朝他竖了竖大拇指:“有前途,到时候咱们可以将那营生从瑞士扩展到整个北欧,再遍及全球。”
“诶,少年,醒醒,寒山寺到了,该下车了!”林珞很不解风情地打断了少年的“美梦”。木易低头,便看到斯寒似笑非笑地盯着他,那一瞬间,他的心宛如阳春化开的雪一般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