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虐众神千百遍[西幻]》蛊不毒

43、爆头

　　夜间的玫瑰园静谧而美好，心灵手巧的花匠将玫瑰丛修剪成或高或低的绿墙，营造变幻无穷的空间层次感，白日里浓烈的花香在夜风温柔的调弄下变得清雅且余味悠长。

　　阿诺是她的祭品，那她又是谁的祭品？

　　走到一堵点缀浅粉与纯白二色玫瑰的绿墙时，黎艾突然转身，裙摆像花一样散开，质问道：“今晚补魂的事你都知道？”

　　原本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的阿诺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点头，嗫喏应声：“……嗯。”

　　白发蜷曲的高大骑士，一脸绵羊似的温驯，低头看着她的模样，有一种非常令人心动的专注感。

　　黎艾面色冷凝，上前一步，咄咄逼人地追问：“还有五年前，你是受他的命令来到我身边的，对吗？”

　　“嗯。”阿诺继续点头，小心地瞥了她一眼，又飞快低下头，一副逆来顺受任打任骂的模样。

　　黎艾抬手揪住他胸前层叠的褶皱衣领，动作粗暴地往她身前一拽，身高已经接近两米还经历过战争洗礼的骑士轻而易举地被她拽倒，轰地跪在她面前。

　　身高差距瞬间逆转，黎艾居高临下地俯视他，男人回以清澈湿润至极的眼眸，他的确不一样了，以前可不敢在明知她动怒的情况下直视她。

　　黎艾用柔软温热的指腹微微摩挲了一下他干净的下巴，轻易地扣开他的牙关，纤长的食指探入，指甲却毫不怜惜地划过他因吞咽而蠕动的壁腔。

　　他顿时浑身剧烈地一颤，眼睛一眨，珍珠似的泪水便落了下来，却还是痴怔地望着她，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此刻他眼底涌动的欲色是多么晦暗，像觊觎主人的恶狗。

　　低贱的东西一旦掌握权利，欲|望便如野草般肆意疯长，以前还知道掩饰一二，现在已经敢明目张胆地暴露出对她的觊觎。

　　虽然他对她的欲|望是她一手培养起来的，但黎艾还是有感到被冒犯，阿诺也是个奇葩，对权利与力量通通不感兴趣，那就从动物本能的爱欲入手咯，懦弱无能的小可怜儿因她越来越过分的挑逗而生出情欲扭曲，看起来也挺有趣的。

　　她抽回手指，嫌恶地在他身上揩干净，语气却格外天真甜蜜：“抽了你几年就喜欢上我了？”

　　阿诺像是失去倚仗般几乎跪立不稳，狼狈地低下头，藏在漆黑的夜色里喉结上下滑动，克制不住地隐蔽喘息，喉咙仿佛被黎艾的指甲割伤了一样，哑声艰涩地回答：“主人好……所以喜欢。”

　　好？！

　　对一个饱受欺凌的弱者来说，她庇护他教给他防身的本事，她当然很好，再对一个受虐狂来说，她鞭挞他糟践他，她还是很好。

　　这张好人卡黎艾收得理直气壮。

　　她一手轻柔地抬起阿诺的脸庞，眼神在短短一瞬间变得怯弱无比，好像一枝易折纤细的花。

　　她俯身到他面前几乎额头相抵，随着她温热的呼吸靠近，阿诺银灰的瞳孔收拢为缝，卷起痴欲而不自知的狂潮。

　　“那你真的愿意为了我去死？”黎艾曼声询问，语气温柔而缠绵，像耳鬓厮磨时的情话。

　　阿诺毫不犹豫甚至是迫不及待地点了点头，俊朗的眉眼在夜色的阴影里生出些阴鹜的戾气，眸中是翻涌的爱欲和今夜死里逃生的痛苦挣扎，他本来就是为她而生的祭品，死亡是他最终的归宿，可却因她而滋生出不该有的渴求，就像石刻的雕像被爱欲一寸一寸渗入腐蚀。

　　他定定地注视着黎艾，牛头不对马嘴地回答：“想和主人永远在一起。”

　　简直贪得无厌！

　　黎艾伸手撩开他额前的发丝，像一个满怀依恋的少女，用指尖细细勾勒着爱人的眉眼，从娇艳欲滴的唇瓣中吐露缠绵的邀请。

　　“我现在也可以让你永远跟我在一起。”

　　“你愿意吗？”

　　寥寥数语透露出的爱意几乎要使得忠诚的骑士颤抖落泪，巨大的喜悦和被垂怜的惶恐使他无法保持冷静，他所有的理智悲伤乃至因她而生的阴暗贪欲都在这隐匿低诉的爱意前溃不成军，他从来没有想过——

　　如果主人也深爱着他呢？
　　如果低贱肮脏的奴隶真的被高贵的主人垂怜呢？

　　黎艾欣赏着骑士年轻脸庞上不断变幻扭曲的神情，她缓缓直起身子，却在下一秒被兴奋得不知所措的骑士扑倒在地，甚至在落地的时候还下意识地用手垫在她后脑和背上，使她不至于跌落在冰冷坚硬的石板上磕伤自己。

　　狗东西要造反是吧？

　　从来都是被压制的一方居然玩出一手逆袭，黎艾小小地惊讶了一下，抬腿狠狠一记膝顶，竟被他顺势挤开膝盖，动作熟练得像演习过千百遍一样。

　　黎艾：“…………”
　　真是长本事了呀！

　　“愿意……阿诺愿意。”

　　阿诺微微撑起一点不至于全身的力气都压沉在黎艾的身上，他喑哑的声音就贴在黎艾耳边，甚至一边说着一边情不自禁地亲吻摩挲她的脸颊，像挣开束缚的凶兽陷入狂乱的喜悦沉迷之中，语气里的柔弱哀求，更像是一种因无法停止亵渎犯上的急欲诱哄。

　　黎艾抬眸看着上方的骑士，他年轻俊美的轮廓在黯淡的光线下更有一种惊心动魄的魅力，眸光粘稠而痴缠地望着她，比他身后闪动的星辰还灼灼明亮。

　　她轻轻地笑了一下，唇瓣轻启，微弱而模糊地询问：“你忘记自己该在什么位置了吗？阿诺。”

　　他动作一顿，眼里因掌控住高高在上的主人而翻腾炽热的光挣扎地消退了些许，他温柔而迅速地将两人的位置翻转，黎艾趴伏在他身上，蓬松宽大的裙摆垂洒而下，她刚想要起身又被箍在腰上强健有力的手臂按了回去。

　　“阿诺。”

　　垫在黎艾身下当肉毯的骑士已经浑身紧绷，听到她微微加重不悦的语气，他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慢慢松开掣肘她柔软腰肢双臂，目光还一直追随着她，像是生怕眨眼间就消失不见。

　　她如愿坐起来。

　　嘭——

　　枪鸣声在掩映在厚重的夜色下，沉闷如山林间野兽的嚎叫。

　　一直握在黎艾手里的枪飞速抵上阿诺的额头，如此近距离的射击，直接在他眉心爆开一朵蓬勃的血花，流动着银丝的血飞溅到黎艾拿枪的手背上，像硫酸一样让她感受到一阵腐蚀的刺痛。

　　黎艾痛得倒吸一口凉气，起身匆匆离去，脑子里一边想着应该再整个消音器，一边琢磨龙血确实够毒的，怪不得母蛊小蜘蛛回到她手上后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

　　远处一队巡逻的守护骑士面面相觑，神色顿时凝重起来。

　　“玫瑰园有动静。”

　　“走，快过去看看。”

　　然而，等他们在九曲十八弯的玫瑰园里找到声音来源时，只看到近日风头正盛的铁蔷薇军团长正对他们坐在地上，长腿蜷起，一手撑着额头，掺杂银丝的血从他指缝间渗出，旁边的石板地面还有疑似被毒液腐蚀过的新鲜痕迹。

　　队长上前一步，急切不失恭敬地行礼问道：“阿诺大人，您怎么受伤了？刚才我们听到这边有很奇怪的声音，是不是有刺客闯入？”

　　沉默良久，脸庞低垂藏在阴影里的男人才闷闷回答：“……不是。”

　　队长面露难色：“这、要上报给教皇吗？”

　　不知道什么戳中了他的痛点，阿诺猛地抬起头，放下手掌后那张糊满鲜血的脸狰狞恐怖，额头上还有一个明显的血窟窿，与此同时所有的骑士下意识要拔出佩剑，他们都产生了一种错觉，眼前的好像是一头凶猛的、愤怒的、阴冷的恶鬼，要挣脱锁链朝他们嗜咬而来。

　　“不准，滚。”

---

作者有话要说：　　阿诺惨啊，顺着大黎黎会被虐，逆着大黎黎更会被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