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蠢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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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味似有若无的刑讯室里，猩红马灯在挂满刑具的墙壁上映出仿佛是骑士下跪向少女宣誓忠诚的阴影画面。
黎艾感受到落在她脚背上的目光充斥着炽热的贪婪，不由有些厌恶地皱了皱眉，而他仿佛捧起最珍贵易碎的宝物，微微俯身鼻间滚烫的呼吸透过金属面罩带上一些湿润，似乎要吻上她的足尖。
她可不是来调情的。
黎艾面无表情地收回脚，伸手理了理裙摆不露半点肌肤，眼角的余光越过昆西的肩膀看到门口一闪而逝的……白色尾巴？
谁说阿诺罗德尼蠢的？这不挺聪明的嘛，还知道用情景重现来唤起她的记忆与感情，以前她也有不准他跟自己出门的情况，他就偷偷摸摸跟着她，不知但是故意还无心地露出一截尾巴让她看见，黎艾顶多凶他两句，最后也就随他去了。
掌心的珍宝突然就没了，昆西抬眼看过来，褐眸幽郁而幽邃，好像还有一点被强制暂停的委屈。
“你的手套很冷，还硌着我了。”黎艾回以沉静的凝视，几乎是用命令的语气说话。
“脱掉。”
“还有衣服。”
他因这前所未有的专注目光而浑身颤抖，随之而来的巨大喜悦和被垂怜的惶恐使他无法保持冷静，似是陷入了一种痴欲的狂乱，胸口剧烈起伏，只绷着最后一根岌岌可危的弦，哑声问：“……一定要在这里？”
“不愿意？”黎艾像是没听见这哀求似的低问，勾了勾唇角，笑意冰冷，“不愿意就滚。”
昆西沉默地站起来，挺拔地面向黎艾，也将与之相比显得无比娇小的黎艾彻底遮挡，他先摘掉手套……感觉像剥掉一颗黑皮的果子露出里面湿润白皙的果肉。审判长身形高大而修长，每一块肌肉都紧实有力蕴藏着澎湃的力量，像是丝滑天鹅绒布包裹着坚硬的钢铁。
他的手最后停留在金属面罩上，似乎是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摘掉，而后慢慢放下手，呼吸粗沉地望着黎艾。
黎艾自上而下地欣赏着，眼底突然窜出嫌恶，她跳下桌面，冷漠地伸手抵住他的灼烫鼓实的胸膛，他的反应却宛如被刀口对准心脏，浑身肌理肉眼可见地崩出蜿蜒起伏的沟槽，濒死一样急促地低喘着。
来自柔软掌心的力道是向后的，昆西自觉地顺着后退，褐如枯叶的眼里满是粘稠欲念和痴迷眷恋，又像是觊觎犯上的恶犬被孱弱美丽的主人拿刀架在脖子上，出于对利器的恐惧和主人的忠诚，他一步一步地退后，甘愿再次匍匐在她脚边。
修长脖颈上突起的喉结难耐地上下滚动着，他觉得自己仿佛行走在锋利的钢丝上一样艰难，更像是被逼迫到了绝境，痴欲渴求和忠诚本能在他体内水火不容般针锋相对。
一开始被她抛弃在斗兽场时他还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用遍体鳞伤的身体裹着备受煎熬的心等待她来接他，直到后来躺在湿臭发霉的小巷子里奄奄一息时他才想明白，她之所以抛弃他，是因为他竟妄想独占自己的主人，在新来的宠物面前脱口而出“大小姐是不会喜欢你的。”
实际上他说完后也惊出一身冷汗，他是什么身份？哪来的资格评价大小姐的喜好？可当时倚躺在廊檐下晒太阳的女孩笑着对他招了招手，而后落在他耳朵上一如既往的温柔抚摸彻底消除了他的不安，让他忘记自己的主人年纪不大却反复无常，且娇纵恶劣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
流离失所吃尽苦头后她依然如此，不过是手段曲折了些，他划伤她的手腕，他就要看他被抽得血肉模糊，死了也不一定能让她消气。
可这就是她想看到的呀，她最擅长引导人的痴欲，等你把一颗心挖出来捧给她，她不屑一顾还嫌恶你以下犯上罪该万死，你疯狂崩溃还要为此付出性命，这就是她看到的。没有哪个宠物能让她一直感兴趣，你听话顺从，她会嫌弃你太过木讷，你有自己的想法逗她开心，她又会觉得你别有二心不够忠诚。
真是可笑，他都已经位居创世教廷的审判长了，居然还走不出宠物这个身份的限制，又或者他很想回到她身边，当个宠物也无所谓……
黎艾轻而易举地把能抵两个她的审判长推至后背靠上冰冷的十字刑架，除了背肌偾张收缩了一下，他也什么话都没说，深刻的眉眼攒着阴鹜的戾气，只定定地注视着她。
“瞪着我做什么？想吃了我呀？”黎艾把人摁在刑架上，撩开他额前粗硬的黑发，端详了一会儿他此刻看起来凶得不行的表情。
又凶又乖的，审判长要不要这么可爱？
她在心里颇为满意地感慨，她抬起他一条结实漂亮的手臂用横木上的铁环咔哒一声扣好，另一边如法炮制，垫脚到他耳边笑盈盈地问：“审判长，第一次？”
昆西的耳廓已经通红，随着少女温热呼吸的靠近，还极细微地颤栗了一下，宛如乖巧的大型犬因主人的逗弄而抖了抖耳朵。
“……”他低着头喉咙里发出极低又模糊不清的浑浊声音，而目光完全无法从展露在他眼前的雪白后颈上移开，几乎让黎艾感到温度的地步，颈后的肌肤泛起一丝异样的酥麻，像蚂蚁爬过的轻微痒意。
质地冰冷的金属面罩轻轻碰了碰黎艾的鬓角，就像情难自禁地落下一个极温柔克制的亲吻。
黎艾仰起脸，语气充满了天真的疑惑：“是不是嘛？”
他凝视着黎艾，眼眸在这一瞬间变得干净又澄澈，可怜得像雨天蹲在路边巴巴地望着行人的小狗，嘶哑地低声回应：“我是。”
黎艾：“……”
她可真要被他这幅蠢德行给笑死了！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蠢样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