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开的谎言》周九女王

21、躲你

　　言懿懿受了打击，松开了紧紧抓住他衣角的手。言渊却没有放过她，那双凛冽的眼睛逼着她对视，“言懿懿，三年了！你是不是也该醒过来了？再梦下去，这个坎就真的永远过不去了。”
　　那天晚上的谈话还是无疾而终，自那晚后，言懿懿就像是刻意般避着言渊，住在同一个屋檐却连碰面的时机都几乎完美避开。
　　那天早上，言渊从楼上下来，餐桌上还残留着一半的三明治，他的余光也只来得及看到言懿懿飘远的衣角。一旁的云姨看了一眼，自然能看出端倪。
　　问，“懿懿在躲你？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低下眉，用手松了松衬衫上的暗色领带，才道“大概是我戳破了她的希望不想面对罢了，等她想明白就好了。”
　　云姨没再追问，缓缓舀起一口粥，才淡淡说，“也罢，有些事情早点让她明白也好。”
　　言渊没再继续，坐下来喝了一口牛奶。才道，“算了，避免她这般艰难的躲着我。母亲，今天中午我就不回来用餐了，公司刚好这段时间事情也比较多，我让他们订餐就好。”
　　云姨点点头，却不是表示赞同。“不来回赶也好，到时间我让言嫂做好从家里给你送过去，外边的东西怎么能比得上家里的味道。”
　　言懿懿再从楼上下来的时候，餐厅里已经空无一人，于是转身进了言嫂常呆的厨房。
　　言嫂的背影在里边忙忙碌碌，言懿懿走进去问，“言嫂，你在忙什么呢？我来帮你。”
　　言嫂转过身看到她，笑眯眯地像个疼爱孩子的和蔼长辈。“喔，我在准备今天的午饭，老夫人特意交代了小姐你好不容易回来，一定要给你做几道最爱吃的菜。”
　　言懿懿在后边攀住言嫂的肩膀，笑得眼睛弯弯的，像个及受宠的孩子。道，“云姨最了解我，要说这么久最怀念的其中一样，肯定就是言嫂您的手艺了。记得小时候我跟言渊老是跑到厨房守着你，就为了提前尝到您做的菜。”
　　一说起往事，言嫂像是在回忆一般，“谁说不是呢，可是一眨眼都过这么些年了，您跟二爷也都长大了。”
　　太长时间不见，言嫂似乎有很多很多的话对她说，像是家常唠嗑，又像是自己在那儿回味往事。
　　也不知道是说起了什么，言懿懿帮着往汤锅里加了材料，抬头却看到言嫂在一旁欣慰看着却闪着泪光的脸。
　　言嫂说，“懿懿，其实你离开的这两年，整个言家就像失去了生气一般阴沉沉的。二爷和老夫人明里不说，可是我们大家都看得出来有多想念你。”
　　言懿懿手中的动作一顿，继而又恢复正常。才问，“言嫂，云姨……云姨的身体怎么样了？”
　　说起这个，言嫂的眼神明显躲避地闪开了，“挺好的，挺好的。”
　　言懿懿自然知道这不是实话，正色道，“言嫂，你不必瞒我，言渊已经给过我心理准备。”
　　又看向精致的汤锅，“况且要是云姨身体还好的话，那这些日常食用的汤怎么都加了药材？所以言嫂，你说仔细点给我听。”
　　言嫂叹了口气，终于坦白。“老夫人怕是以为你还不知晓，你回来前叮嘱过我一定不许与你谈起这些。懿懿你心也细，这确实是给老夫人喝的药汤，是二爷特意让医生开的方子，有养气固体的功效。可是别人也许看不出来，可是我清楚得很，她的身体是过得一天不如一天了。”
　　言懿懿沉默了，转过身去手却紧紧握着那个汤勺。
　　言嫂在身后抹了抹泪，“你大概是不知道，老夫人去过I市好几趟。”
　　言懿懿惊到了，“你说云姨去过I市？！”
　　言嫂捂着嘴点点头，“你刚离开A市的时候，她是担心得吃不下睡不着，后边二爷派去的人送消息过来，老夫人看着电视里的主播节目，二话不说就赶去了I市。”
　　“后来呢？”
　　“后来，我陪着她去了。那天刚好下完雨，地面都是湿漉漉的。老夫人就站在电视台那栋大楼的角落，看着你上班，下班。她怕打扰你啊，始终没敢上楼去，我就这么陪着她静静地站了大半天。”
　　言懿懿平静地搅动着汤锅，眼泪却顺着脸颊滴进了锅里，在心里搅起阵阵波澜。
　　“再后来呢？”
　　“再后来，这两年间她断断续续去过好几次，却依旧每次都没惊扰你。哪怕身体再怎么吃不消，都要去远远看你一眼。”
　　言懿懿转过身时终于泣不成声。她说，“言嫂，我是不是做错了？”
　　言嫂摇摇头，轻轻抱住她，“懿懿，你没有错。告诉你这些是因为我在言家几十年了，我看着你和言渊从小长大，也看着你云姨这二十多年来辛辛苦苦的付出，她为言家做的不比你母亲，不比逝世的老夫人少。甚至她还让她唯一的儿子在最艰难的时候守住了我们言家，一直到今天。她把你当成亲骨血一般，所以懿懿，你要多孝敬你云姨啊，千万别等着百年之后还留着遗憾。”
　　言懿懿心里不知是何滋味，只一个劲儿地说，“我会的，言嫂，一定会的……”
　　言懿懿陪云姨吃完午餐，转身却抬手接过了言嫂手中的食盒，道，“言嫂你在家陪着云姨，我送过去就行了。”
　　言嫂自然开口想阻止，却被云姨打断了。她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没关系，转而看向言懿懿，满脸欣慰。“懿懿，你给你二叔送过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好。”
　　直到言懿懿的身影消失，言嫂才问，“您怎么让懿懿送呢？且不说外面风言风语的，她开车我也不放心呐！”
　　云姨笑了笑，“言嫂，你放宽心，别把懿懿想得那么娇弱。她离开那么久也该到言氏看看了，不管外面怎么风言风语，那不是还有渊儿在吗，他们两个这几天都在躲着不见面，难得这次懿懿过去，心结怕是能解开。至于开车不开车的，从这里到言氏没有多大问题。”
　　言嫂这才笑着舒了口气，“老夫人说得在理，也是我太紧张了些。”
　　言懿懿到的时候，刚好是下班午餐时间，附近都是熙熙攘攘的上班族三五成群，很是热闹。她站在言氏大楼前看着那闪闪的几个大字，思绪回转抬脚便踏了进去。
　　一楼的接待大厅空荡荡地只留了几个前台。前台小姐看她戴了副大墨镜遮住了大边脸，穿搭气质斐然，心里正暗暗猜测莫不是哪位大牌明星？却又看到她右手边暗色的精致食盒，想起他们大楼顶层的言氏总裁，免不了把言懿懿当作了又一个来讨好言渊的爱慕者，毕竟这样的事情她见的不是一次两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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