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姨娘不是妖》我爱吃烤串

29、撵人

　　只是，因为太太不喜欢自己去教环兄弟，自己就不去了吗？

　　若是自此以后自己不去了，自己倒是讨得了太太的喜欢，可环兄弟就被耽搁了。环兄弟要是以后有出息，她这个当姐姐的才算是真正有了依靠。还有，她其实也很喜欢跟自己兄弟在一起呆着，尤其是现在的环兄弟再也不像以前那么调皮，静得下来识字儿。至于她的亲娘，也跟以前大不一样，最近不但没有惹事生非，还认真学习，甚至非常关心她，每次去都是做了不少好吃的招待她。

　　说实话，探春感受到了久违的亲情，这是她长这么大以来头次感受到的，她非常珍视。

　　“姨娘，你且回去，以后我但凡有空，我都会到你那里陪着环兄弟玩儿教他识字的。”思忖一番之后，探春对赵姨娘说。

　　这正是赵姨娘想要的结果，比她一开始设想的还要好。

　　“若是你忙，我也可以带着环儿过来瞧你的，你说行么？”赵姨娘小声试探着问，“我是怕你常到我那里，太太会不喜欢，我怕她为难你。”

　　“姨娘想带环兄弟来自然可以，姨娘不用担心我，好好教环兄弟是正经，若是环兄弟有朝一日有出息，我即便受些委屈也没什么。”探春坦然道。

　　果然探春是贾府小姐里头最有主见，也是最大气的。

　　王老太太听了探春的话之后如是想，她心里开心极了，想着以后这有来有往的，王夫人即便让探春逢十不许来，也不耽搁贾环的教育。至于探春和贾环的姐弟之情，探春和自己的母女之情也会越来越深。王夫人的打算一定会落空的，不知道她这打算落空了，下一步又会做什么呢？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至少此刻她又成功了。

　　跟女儿沟通后的赵姨娘喜滋滋地回到了东小院儿，刚才进屋坐下接了吉祥捧上来的茶没喝两口，吉祥就凑过来低声说：“姨娘，奴婢已经查到了，谁是小鬼了。”

　　赵姨娘停下喝茶抬头问：“哦，说说，是谁？”

　　“郑嬷嬷，奴婢一早就怀疑她跟太太那边的人有牵扯，只是想着她是府里的老人儿，这两年又是她照看环哥儿，姨娘还常夸她照看得好。可是今儿早上，姨娘去太太那边了，奴婢就见到周瑞家的偷偷摸摸来了，摸进了环哥儿那间屋，找郑嬷嬷说话。奴婢让小丫鬟去偷听，听到周瑞家的问郑嬷嬷三姑娘逢十那日过来都做什么了。这样看来，三姑娘教环哥儿认字的事情不是她说的又会是谁。姨娘，你也不想想，当初可是太太指派郑嬷嬷过来照看环哥儿的，郑嬷嬷年节上还给周瑞家的送礼呢。她定是为了巴结太太，充当太太的探子。姨娘，你可要想法子赶走她，奴婢怕她说不定哪一日听了周瑞家的挑唆，暗害环哥儿，那姨娘你后悔都来不及了。”

　　赵姨娘听吉祥这么一说，心里也是觉得吉祥担心的有理。

　　贾环是她唯一的儿子，在这个年代，不但有母凭子贵这个说法，更有养儿防老的说法。虽然说她还有探春那个女儿，当是探春将来长大了是要出嫁的，嫁去了别人家就是别人家的人，她这个当娘的也不可能跟着去。绝大多数的这个年代的女人养老还是要靠儿子，贾环若是真被害了有个三长两短，她即便挣了不少银子也不会有幸福的晚年。

　　其实如若不赶走郑嬷嬷，她也可以找郑嬷嬷谈话，要求她不许跟周瑞家的往来，不许把贾环的事情说给周瑞家的听。但那样一来，就把防着太太表现在明面上了，若是太太知道了，恐怕越发恨她，不定要想出什么法子来整她和儿子。

　　赵姨娘不喜欢自己身边有个向太太通风报信的人，那种有被叛徒盯着的感觉很不爽。

　　那么郑嬷嬷被赶走了，又叫谁来照看贾环呢。

　　难不成要自己亲自带孩子，那是不可能的。一来府里没有亲自带孩子的姨娘，这不符合规矩。二来，她每日要去王夫人那里立规矩，这也不能带着贾环去啊。第三，带孩子也是个辛苦活儿，她时不时地还要操心着外头买卖上的事情，恐怕分不出时间和精力。

　　想来想去，赵姨娘觉得还是要找个自己信任的人来带贾环比较好，要是有点儿文化就更好了。不过，她也晓得这要求有文化实在是想太多。这个时代有文化的女人都是大家小姐或者官宦人家的女眷，哪可能出来给人家当保姆的。在这个男人读书都少人的年代，女的能识字读书的就更少了。要找个保姆，能要求人家细致用心照顾孩子，身体健健康康，以及忠于自己那都是难得了。

　　这样的人从哪里找？

　　赵姨娘想到了自己娘家的那些亲戚，要是让她爹娘帮着找找说不定能找着这么个人。

　　她决定最近回娘家一趟，对爹娘说说这事儿，让他们帮着找个合心意的妇人来做贾环的保姆。

　　只是这郑嬷嬷该如何赶走呢？

　　也不能明面上说她坏了自己的规矩呀。再说了，那些规矩只是规定了不许说主子们的坏话，以及少抱贾环呀。

　　“吉祥，你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帮我赶走郑嬷嬷啊？”赵姨娘向吉祥讨主意。

　　“自然是有，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这么做会招致郑嬷嬷怨恨，事情闹到太太那里去，怕最终姨娘吃亏。”

　　“说说什么法子。”

　　“那奴婢就说了，只要在她箱子里放上姨娘的一对儿金手镯，咬定是她偷的就行了。这府里的丫鬟婆子们要是偷了主子的东西，那是一定会被打一顿撵出去的，若是值钱的东西，报了官，还要被锁去牢里。但是府里不会做得这么绝，闹到官府，对于府里的面子有损。但这要挟犯事的人，让他们乖乖被府里打发出去。郑嬷嬷虽可用这一招赶走，可是太太必定不会这么轻易罢休，她可以出面审这院子里的人，有些人说不定会帮郑嬷嬷说话，不然太太动家法，大家都得倒霉。”

　　“嗯，吉祥，你说得不错。看来，我得用别的法子，让她自己个儿走才行。”

　　“姨娘，你想到什么法子了？”

　　“你往后看就晓得了。”

　　……

　　次日一早起来，吉祥就看到了。

　　赵姨娘先就去贾环屋里挑了郑嬷嬷的错，高声大气地训了她一顿，并且罚她今儿个不许吃饭，连水都不许喝一口。谁要是给郑嬷嬷饭吃，就罚谁的月例银子，还让如意亲自监督这件事。

　　她训郑嬷嬷的话全小院儿的人都听见了，郑嬷嬷自然是觉得没脸，可面对跋扈的赵姨娘，她不敢出言为自己辩解，只能受了这顿骂。

　　这会儿是冬天，一整天不许吃饭，不许喝水，到了晚上又饿又渴又冷，那滋味儿真不好受。

　　郑嬷嬷无端受了这惩罚，心里那个气呀，别提多大了。

　　晚上躺在床上，她一个劲儿地诅咒赵姨娘，咒赵姨娘不得好死。

　　然而第二天起来，还要陪着笑脸去赵姨娘跟前伺候。

　　赵姨娘其实也有点儿不忍心这么整治郑嬷嬷，可是不这么做，贾环就不安全，她自己身边有郑嬷嬷这个人在也相当于埋了一颗地雷，她也不安全。

　　其后的半个月，赵姨娘频频挑郑嬷嬷的错，甚至动上了家法。

　　郑嬷嬷被骂被罚都还忍下来了，可是动了家法，就相当于把她的老脸都彻底下了，她能呆得下去才怪。

　　她主动跑去对王夫人哭诉说赵姨娘太跋扈狠毒，她说什么也在贾环身边呆不下去了。

　　郑嬷嬷哭着说：“若再这么下去，我这条老命都要折在她手上。求太太成全，让我去伺候别的主子吧，或是到太太这里做个粗使婆子也使得，老奴说什么也不去东小院儿了。”

　　“这个赵姨娘！真是个蛇蝎妇人，你这几年来是如何尽心尽力地照看环哥儿的，她没长眼睛么？要不我替你出头，申斥她，让她不许这么对你。”王夫人怒道。

　　“太太，您还是别这么做。若是您为我申斥了赵姨娘，她定然怀恨在心，还不晓得如何折腾老奴呢。老奴求您，就让老奴离开东小院儿吧，老奴给您磕头了。”郑嬷嬷连连摆手说，说完了，她直接扑通一下朝着王夫人跪了下去，连连在地上磕头。

　　王夫人忙让旁边的丫鬟去扶她起来，最终叹口气说：“……哎，那就依你吧。明儿我就对她说，你身子不舒爽，要回家养病，再说了也要过年了，你辛苦这么些年也该歇歇。你且回家去歇着，等过了年我再派给你差事。”

　　“多谢太太，多谢太太，太太真是菩萨心肠，老奴定会日日为太太烧香，恳求诸天神佛保佑您大富大贵，长命百岁。”郑嬷嬷嘴里不住地说。

　　王夫人挥挥手：“你去罢。”

　　郑嬷嬷躬身退下，她才出去不多会儿，周瑞家的进来了，她刚才在外面遇到郑嬷嬷，晓得了郑嬷嬷要离开东小院儿的事情。

　　她进来之后向王夫人请了安，便说：“太太，郑嬷嬷走了，您打算派谁去照看环哥儿呢？”

　　王夫人道：“我还没主意。这又要过年了，府里的事情多，我哪有心思操心她院子里的事情。”

　　周瑞家的点头：“也是，连郑嬷嬷那样人赵姨娘都不能好好相待，别的人去了岂不是又要被她磋磨，说不定隔不了多久又得到您跟前来哭，求着离开那凶煞之地呢。再有，太太您也晓得了三姑娘教环哥儿识字儿的事情，老爷也晓得了，还夸三姑娘来着呢。如今您要明着不许三姑娘去东小院儿，就怕赵姨娘又要在老爷跟前嘀咕，老爷反倒怪你不贤惠。”

　　王夫人：“谁说不是，这事儿且放放，等过了年我抽空出来再想法子。赵姨娘那里，就让她自己个儿带贾环吧，我看没了郑嬷嬷，她能过个舒服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