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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无题 ...

  •   贺浔还没来得及发表高见,就见那充满铜臭味的朱漆大门“嘎吱嘎吱”缓缓打开,从里头踉跄出来三个道士模样打扮的人,一身风尘。后头还跟着一名家仆打扮的小厮,横眉竖眼从鼻子里哼道:“去去去!没本事来叫什么门!耽误我家公子你们十条命都不够赔!快走!”

      那三名道人神色忿忿,匆匆离去。

      那撵人的小厮看见贺浔晋榕二人,品貌端庄神色自若,在自家门口站定,暗自猜测也是闻讯而来除妖的,忙换了一副脸面谄笑着上前搭话道:“二位可是来助我家老爷公子除邪的?”

      贺浔觉得他一定有某种能改颜换脸的绝技。

      晋榕答道:“正是。”
      小厮揖手一礼道:“那请二位在此稍候,容小的去禀我家老爷一声。”
      晋榕展开折扇道:“好说。我二人在此等着便是。”

      说罢那小厮匆匆回身进了大门,不一会儿去而复返,对二人拱手道:“二位仙师请了,我家老爷已在大堂等候。”

      小厮一路引着二人穿过花园水榭,其中假山奇石,廊桥流泉,奇花异草应有尽有。走到后院更是红墙黛瓦,景色赏心悦目的紧。

      贺浔见了门内景象自己那颗爱财之心激动的狂跳了两下,暗暗发狠一定要将此妖怪拿下,狠狠赚一笔。将来也盖个大房子,嗯……给晋榕也盖一间。

      晋榕还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间就在不知多遥远的未来里拥有了一座大房子。兀自还在四处张望观察。

      “仙师,到了,这是我家老爷和夫人。”小厮将二人引进大厅知会一声便退下了。

      大厅主位上便坐着那位陶绪礼老爷,头发花白,目光炯炯,看样得有六十多岁了。身旁坐着一妇人,衣着贵丽,妆容精致却掩不住面上的憔悴,此时愁容满面眼神殷切的望着二人。

      贺浔一进门便看到陶老爷身旁一根金灿灿的绳子拴着一只三寸有余的绿色大蚂蚱,心下感慨:“现在有钱人之间都兴异类奇宠么?”

      晋榕向陶老爷一颔首:“好一条灵犬。”

      贺浔:“......?”

      仔细一看,哦,真的不是蚂蚱,是条小黑狗,披了件绿色斗篷,不知是什么神奇品种。原来是这位有钱人的品位比较清奇。

      座上的陶绪礼开口道:“二位仙师远道而来,我本不该如此唐突。”声音比外貌更加苍老“只是......唉......实是小儿近来被那妖物缠身,再拖下去恐有性命之忧啊!仙师可否即刻开始除邪?”

      一旁的陶夫人听了这话面上忧色更甚,忍不住落下泪来,身形晃了几晃,身旁侍女立刻上前扶住主人。

      贺浔拱手:“陶老爷客气,这本是我二人分内之事,有何不可?”

      来之前贺浔已经打听过,陶绪礼和夫人吴氏老来得子,只这么一根独苗,今年十七,名叫陶臻,宠成了当地一霸。平时爱好纠集一帮凶奴恶仆上离镇四十多里的山上打猎。前几天在山上不知撞了什么邪,回来就疯疯癫癫,吐涎流泪,整日不敢见人,非说屋子里有鬼,换了好几间房都是如此。

      晋榕不慌不忙 :“不知可能请令郎一见?”

      陶夫人吴氏忙道:“自然自然,请二位仙师稍候。”说罢吩咐人去请陶臻,又命侍女上茶。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一道怪声怪气的嗓音炸响在堂外:“又来了什么人??你们他娘的不能长长眼,什么货都往家领??”这声音像是被掐住了喉咙拼命嘶叫出声的,让人一听立刻蹿起一身鸡皮疙瘩。

      旁边有下人唯唯诺诺:“是是,打搅少爷真是该死!您留神脚下......”

      说罢便有一行人簇着一形销骨立的少年涌进了大堂,平常里这十七八的少年人正当似春日的草木般生机勃勃的好时候,可眼前这少年面上却泛着一层行将就木的死气,再加上吊梢眼,细长眉,颧骨高立,活脱一副刻薄短命鬼的面相。

      座上的陶夫人连忙朝陶臻猛递眼色示意他闭嘴,陶绪礼向贺浔晋榕道:“仙师千万莫怪,小儿近来日夜不安,脾气难免急躁了些。”

      这陶臻全然视而不见,一进门便从头发丝到脚指甲淋漓尽致地向众人诠释了何为纨绔——贴身伺候的须得是美貌侍女,不是白玉盏盛的茶不喝,凳子上得铺五层丝绸垫子才肯落座......

      都这般形容了竟也没耽误陶臻连喝带骂地将一干下人支使的团团转,一会儿头晕了,一会儿茶凉了,一会儿风吹着了......

      晋榕与贺浔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收到同一个讯息:让他死了算了,权当为民除害了。同时也都看出了不一般,外面传言这陶宅被妖物搅的满门鸡犬不宁,但是陶臻身上却笼罩一层阴森森的鬼气。

      贺浔盯着好容易才把尊臀稳在太师椅上的陶臻问道:“陶公子近来去过何处?”

      陶臻鼻孔朝天,显然没把这二人当盘菜,答道:“前些日子上了趟黑林山。”声音依然尖哑难听,口中不时有涎水滴落,侍女忙不迭地擦。

      贺浔追问:“那可曾接触过死人?”

      陶臻眼珠子瞟向别处,声音小了许多:“不曾。”
      晋榕插话道:“陶公子,说实话。”

      一听这话陶臻立刻像被踩了尾巴似的一蹦三尺高:“怎的?我家花钱请你们来降妖,你们自己没本事就罢了,反而对我盘问不休!”瘦骨嶙峋的爪子指向二人,险些要将贺浔的脑门戳个对穿。“来人!请这二位仙师哪来的回哪去!”仙师二字说的咬牙切齿。

      陶绪礼和陶夫人忙从座上冲过来一左一右架住陶臻不让他再发疯。

      晋榕一把将贺浔拉到自己身后,眼中瞬间凝起一抹寒光,利刃似的扎向陶臻,陶臻对上晋榕的目光,一个哆嗦,真就没敢再放肆。

      陶绪礼一把把已经呆住的陶臻按回椅子里,陶臻大小伙子被能他年纪一大把的老爹一把按到,可见身体底子已经耗尽了。

      陶夫人又开始抹眼泪,小声安抚陶臻。众下人站成了一排木头桩子,连大气都不敢出。陶绪礼对晋榕贺浔连连揖礼告罪边喘边道:“二位仙师,真...真是得罪,请万万不要...不要怪罪小儿,恳求仙师救救小儿!救救我们一家!”

      这么一看这陶绪礼一副战战兢兢的小老头样,倒跟外头传的欺民霸市大相庭径了。

      晋榕伸手抬一把陶绪礼,冷冷道:“我们一定尽力。”
      贺浔在晋榕身后不明所以,转而向陶绪礼道:“陶老爷,不知遇害者的尸首可还在?”

      陶绪礼急喘两口气道:“五天时间家中一共六名仆人遇害,尸首都还在西偏院停着。”
      晋榕:“都是普通仆人?”
      “是。”
      “可否带我们去看看?”
      “自然自然。”

      此时金乌行将西坠,余晖将万物映的昏黄暗沉,守忠将二人引到陶宅最西边的一处破败低矮的院屋前。推开门掌上灯,正巧外面有仆人路过,守忠便借着搭腔惶惶逃到门外。

      “哎—茂福,这是哪去了?”

      “这不是帮老爷夫人跑腿去了嘛,少爷身体不适,饭进的也不多,夫人说这山楂糕开胃最好不过了,便让我去前街铺子里买了些来。”那名叫茂福,生的白净声音软软的仆人笑答道。

      守忠与茂福并排走到一起,“李叔还没回来呢?老爷身边就这一个用惯了的老人,以前也没听说他老家还有什么人啊,怎的突然回去了?”

      “谁知道呢......”声音渐渐远了去。

      豆灯弱弱地将屋内情形照了大概,自南墙到北墙并排停放着六具尸首,男女老壮都有,面枯发乱破衣烂衫上血迹斑斑,可见很是经历过一番拼死挣扎。所幸正值春寒料峭的时节五天时间还没至于腐烂发臭。

      这期间晋榕始终阴沉着脸一言不发,贺浔拿胳膊肘捅了捅他低声道:“你怎么了?方才一路上脸色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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