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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2718/GioA] 冒失 (03) ...


  •   08

      六道骸是云雀从小打到大的死对头,他俩同龄。他叫我哥愤怒的小鸟,我哥叫他欠揍的菠萝。

      两人的日常相处方式向来简单粗暴,或者说是我哥对他单方面的:话不投机半句多,君子动手不动口。

      因云雀小时候特别粘阿劳迪故被六道骸戏谑为哥宝。就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称呼最后又被冠在了我的头上。

      云雀刚搬过来的那段时间我也特别粘他,几乎每天都寸步不离地贴在他身后像个小尾巴。我哥去哪里我去哪里,最后被他从厕所里赶了出来。

      六道骸和云雀的战争矛头往往起源于前者单方面的口舌之能——简单来说,就是嘴碎。

      然而嘴欠貌似是六道骸天生具备的技能,可持续输出没有冷却时间,攻击目标就那么不怕死的锁定在了这条街上最不好惹的那一个。

      因而往往遭致云雀的暴打与追杀,且乐在其中。并且很幸运的是,六道骸在这种暴力冲突下苟活了十五年,成为了我哥最想弄死的人,没有之一。

      六道骸有一个亲妹妹,叫小凪,他们是叔父和婶婶养大的。

      叔父叫戴蒙?斯佩多,我对他的印象只有蓝色的冬菇头和摇晃的红酒杯。因为我每次见到斯佩多他都在晃他的酒杯,无论是家门口的小花园还是田埂上,他永远都坚持那份优雅。去田里巡视也要挑着干净的地走,生怕弄脏他那昂贵的皮鞋。

      他们的婶婶艾琳娜很漂亮,是一位温婉优雅的女士,她和乔特以前是同事,我们偶尔会互相邀请聚餐,大家都很喜欢她。

      我从他们屋前经过的时候艾琳娜还会给我塞糖果和小蛋糕,会关心的询问我她的侄子最近有没有欺负我。我每次都说没有,其实六道骸经常捉弄我,但我不想麻烦她。

      听说斯佩多以前和我奶奶貌似有些过节,这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小凪和她个性张狂的兄长迥然不同,是个性情温和的女孩。我和她初中在同一个班,云雀和六道骸是邻班。每当我们的哥哥在打架时,我俩就站在旁边观战。

      劝架,是没有用的,可能还会成为城门失火的池鱼。

      我们从一开始的担惊受怕,到后来的习以为常。

      现如今我们两家的哥哥要是打起来,我们这些弟弟妹妹就会去附近的小餐厅里买一些饮料和食物。等他们打完了再一起围坐在草地上欣赏黄昏撒满的河堤,分享一整块香肠披萨。

      云雀和六道骸的关系亦敌亦友,琢磨不透。

      六道骸经常约我哥放学后在河边的草坪私会——这是他的单方面说法。按我哥的说法就是约战。打完了再一起去吃饭,吃完了再接着打。

      我哥的意思大致是这样的:怕这货没吃饭输了会赖账。

      六道骸故意捏着嗓子,把吃完香肠披萨后油汪汪的嘴贴到我哥脸上:好牵强的理由。云雀恭弥,我知道你爱我。

      我哥端着椰汁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轻薄了。随后把杯子一扔,先是抓住对方的菠萝叶子硬生生扯下来几根,我看着都痛。又把他的脸按在草地上就是一顿猛抽。

      小凪默默收拾他们弄撒的饮料,脸上透着无奈的笑。

      这时我……我心里五味杂陈。炎真君和我说喜欢一个人最突出的表现就是不断招惹对方从而引起对方注意。如果对方没有无视这说明他们就是两情相悦。

      六道骸被揍还笑,于是我哥下手更重了。

      云雀不仅没有无视,反之很激烈的回应了他。

      两情相悦……两情相悦……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盯着我哥脸上那个没有擦干净的油唇印,心里突然好难过。

      09

      白兰?杰索是当地有名的富公子,比我们大两三岁,是我们学校高中部的学长。他家坐落在小镇最繁华的那条大道上。

      这位阔少爷最喜欢干的事就是捧着几朵花,放学后在初中部人流量最大的地方堵我哥。美曰其名是想找我哥探讨一下关于“如何建设文明和谐美丽校园”。

      我哥通常不搭理他,胜在他脸皮宛如千层面,黏黏腻腻贴了一层又一层。

      云雀是初中部的风纪部部长,白兰是高中部的学生会会长。照理说两边工作并不冲突,更不用提工作上的交流。

      忘记哪一天他就突然缠上我哥了,有段时间定时定点来堵人。

      白兰?杰索的本事或许比六道骸还要大得多,因为在这种百般围堵下我哥也没能把他一拐抽飞。

      有回这位高二学长又来堵人,六道骸突然就从隔壁班冲出来,把我哥往怀里一揽,指着白兰的鼻子当着所有人面大声叫骂:您一大把年纪了还勾引初中小学弟,要不要脸!

      周围爆发出一声大笑。这位一大把年纪的,十七岁的高二学长听了,脸都紫得快和他的发梢融为一体了。

      也许是处于自身教养,白兰没有跟六道骸像个市井小民一样公然对骂。只是临走时意味不明地瞪了六道骸一眼,在对方回击的大白眼里起驾回府,后面还尾随着一众小弟。

      几天后,六道骸在回家途中遭到了报复。而埋伏他的那一群人正是那天跟在白兰身后的小弟。好在六道骸嘴虽欠,拳掌功夫也不差,至少不算太狼狈。

      最后骂骂咧咧的来找云雀抱怨,说为了你我可是得罪了高中老大。指着脸上擦破的伤口让我哥给他舔舔。

      我哥让他滚。

      10

      我不喜欢六道骸,他总是捉弄我,还粘着我哥。

      我也不喜欢白兰?杰索,他捉弄人的手段比六道骸还要阴险,还粘着我哥。

      我只云雀小一岁,身高却差了不止一截,我要仰起头和我哥说话。

      六道骸和白兰?杰索比我高更多,连我哥在他们面前也要抬头。

      曾经因为身高问题我苦恼了好一阵,最后乔特摸着我的头安慰我,你只是还没长大。

      真的吗?我不相信地问。

      乔特指着窗外对面那棵柠檬树,说:以后小纲一伸手就可以摘到最顶上的柠檬。

      六道骸经常仗着身高优势有事没事往我头上招呼一掌。最开始本着心平气和不与人计较,又因为他与我哥那一层意味不明的关系,忍了。

      直到有回我和云雀约好晚上一起去天堂电影院看电影,那是我求了他好久才答应的。当时小镇上影院不多,每场都座无虚席,云雀又讨厌人潮拥挤的地方。

      我好不容易抢到了两张电影票,特意挑了最后一排的角落位置。想和我哥晚饭后一起散步到小镇中心去看最新的电影。

      然而这个美好的夜晚还没开始就在中途被横截——当我看见前面那个穿着花衬衫正在对我哥做出挑衅动作的蓝色菠萝头时。我就知道一切都乘着西西里岛的晚风呼啸而去。

      果不其然,云雀恭弥又一声不吭的把我丢下,举起拐子就朝六道骸飞奔而去。

      那一瞬间我感觉到无比难过。

      我居然开始有点羡慕六道骸。他只是动动嘴皮子,挑起眉朝我哥吹个口哨,抛个媚眼,云雀恭弥就会不顾一切地向他而去。

      失落一点一点凝聚起来,变成汹涌的海浪将我从头淹没。

      我伤心透顶。

      等我回过神来,发现我站在空旷的街道上不知道过了多久。年久失修的路灯坏了,孤独的影子在灯下忽闪忽灭。夜风有点凉,手心攥着两张电影票被我捏到发皱。

      远处教堂的钟声敲响,影片已经散场。我一个人默默往回走,把两张皱巴巴的电影票顺手扔进最近的垃圾桶。

      于是那天之后,我没有在放学后等云雀一起回家,晚上在家里也没有主动和他说话。

      我在和我哥赌气。

      他总是一声不吭把我丢下就去跑和六道骸打架,不止一回。前几天他居然和白兰?杰索说话!他明明之前从来都不搭理他的!

      我真的生气了,非常生气。

      云雀几天后敲响我的房门当面问我,怎么回事。

      我装作一脸轻松,说没事。要升初三作业比较多,放学想早点回去写作业。

      这句话的言外之意过于明显,因为我们每回晚到家的原因十有八九都是云雀要和六道骸恶战一场。

      我不想等他了。我不想再看见他奔向别人身影。我不想……再被人孤零零的抛下……

      云雀没说话,很干净利落地转身走开了。

      我就在身后把门关上,由于太紧张没收住力关门声音有点重,听上去好像有些迫不及待要赶人离开的意味。

      我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云雀会不会多想,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

      作业摊开在书桌上将近三个小时一笔未动,我一题都写不下去。

      末了将书合上,躺在床上继续我从那晚以来的不知道第几次失眠。

      11

      上初中的时候云雀搬到了我隔壁的房间,因为那张床对于我们来说已经有些拥挤了。

      我们刚刚分房的时候,我半夜会经常抱着枕头跑到我哥那里去跟他挤一张不大的床。理由是一个人害怕,我哥嘴上嫌弃我,却也没真说要赶我走。

      乔特开玩笑说我多大了还要跟我哥粘在一起睡觉,害不害臊。我说不管多大都要和云雀睡在一起,我想和我哥粘一辈子。

      这么多年我们之间也有过争吵,以前都是我主动找他和好,这次我不想了。

      我等了很多天,等到我们那面共同的墙壁差点被我望出个对穿。

      云雀竟真的没有再来找我了。

      我看到六道骸搭着云雀的肩膀有说有笑的从我面前晃过。

      我摸摸我的胸口,只感觉那里碎了。

      我们照常上学放学,回家吃饭。一切看上去和以前没有什么太大变化,只是一下子安静了许多。

      乔特终于发现家里气氛有些不对劲。于是在这天的饭桌上很平静地问我们:你们两个怎么了,吵架了?

      “没有。”我们异口同声。说完这句我们对视了短暂的一秒,默默收回各自的视线。

      “是吗?”乔特在我们两个的脸上逡巡一圈,笑着问。

      我知道乔特早就看出来了,从小到大,我脸上的任何情绪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他总能一针见血的猜中我的心事。乔特好像有读心术,我觉得这简直是一种酷毙了的超能力。乔特说那叫超直感,说不定还会遗传。

      “真的没吵架。”我还是这么说。

      没有吵架,只是在微妙的冷战。

      那天半夜我偷偷溜进云雀的房间,在他床边站了好久好久。

      我很想伸手摸摸他,手又在半空滞住。我不敢出声,他的睡眠质量很差,以前经常被我半夜挪到他身上的胳膊和腿弄醒。

      最近我轻手轻脚的把门关上,回到隔壁。继续又一个不眠夜。

      之后的那段时间在学校里我总是刻意避开他。他上楼,我下楼。像陌生人一样没有打招呼,像是没有看见对方。

      我还是会在去楼上送作业经过他们班时,透过一排玻璃窗偷偷看他。

      我看着他和六道骸关系似乎越来越好,白兰?杰索来找他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于是我的心一次又一次跌落,最里面有一颗名为嫉妒的种子在疯狂生长。

      我茶饭不思,无心向学。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阿劳迪从巴勒莫回来后。

      其实我很想乔特跟我说点什么,像以前一样开导我给我指点迷津。但是这回,对于这件事上乔特始终没有发表一句看法。

      我决定找我哥和解——就在今晚。

      阿劳迪回家了我很高兴,这是件好事。

      我想趁着今天一家团圆的温馨氛围,主动向我哥就这场持续了二十九天的冷战,进行一个友好的和解问候。

      没等我兴致冲冲地喊云雀一声哥,他就很快的移开了视线,落在了对桌的阿劳迪脸上。

      没事,我在心里说。

      阿劳迪问我们的近况,我一字一句的答,像个编入语言程序的机械人。他好像察觉我的状态有些不对,但没有多问。

      我很想和云雀说话,但他好像并不想理我。

      每次当我鼓起勇气向他开口,总能被各种各样的事打断。

      阿劳迪在和云雀讨论关于未来专业学习的方向,都是一些我听不懂的词汇,完全插不上话。

      我感觉他们两个之间在进行加密通话,不对是三个人。乔特偶尔也会提几句,喝一口茴香酒,看着一脸委屈的我笑了笑,并不做声。

      盘子里盛满的食物色香俱全,相当可口。我却仿佛失去了味觉,一切佳肴都味同嚼蜡。

      我盯着面前的盘子陷入抑郁,耳边是阿劳迪和云雀不断交谈的声音。

      我的心都要死了……他们居然还在讨论该死的摩斯密码!

      ——TBC——
      首先,我觉得小纲能长到185,把恭先生抱起来转圈圈(?)——成为了他哥摘柠檬的工具人。
      其次,又擅自主观解释了超直感。其实这只是预判危险,对付雾家人效果超群。
      最后,骸同志属于闺蜜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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