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李寻欢和林黛玉》声声棉

6、6 真是疯子

　　“放开她。”李寻欢踏入内室，飞刀落在手中，但引而未发。

　　练霓裳一手锁住黛玉的咽喉，一手抽出黑色的长鞭，冷冷地问李寻欢：“他的下落呢？”

　　李寻欢微微眯了眯眼睛。

　　他并未答应寻找卓一航，看来练霓裳得到的消息却不同。

　　李寻欢道：“想知道，就放开她。”

　　闻讯而来的韦小宝听到对话，浑身一个激灵，赶紧停住了脚步，站在了落地围屏后。

　　徐天川这个笨蛋，怎么跟练霓裳说的，竟让这个姑奶奶自己惹过来问消息了！

　　练霓裳将黛玉挟持在怀中，半分都不肯妥协：“想让她活命就说！她已经吃了毒药，只有我才能解毒！”

　　李寻欢捏紧了飞刀，既没有放弃对峙，也没有将飞刀飞出。

　　杀人，他有把握一击即中，且不会伤到黛玉分毫。但解毒，他不敢妄自托大。

　　在他曾经熟悉的世界里，各门各派用毒的法则，解毒的章法，他大概都有些了解。有的毒，即便他解不了，他也知道该去求谁帮忙，用什么方法去求。

　　但在这个世界里，各方的门派路数，他尚不了解。万一杀了练霓裳，他却无法为黛玉解毒，岂非害了黛玉！

　　最好的办法就是控制住练霓裳，从她身上搜出解药，或者用什么办法，使她不得不为黛玉解毒。

　　就在他与练霓裳僵持之际，黛玉出人意料地开了口。

　　“谢谢。”黛玉冷静而平静地对练霓裳道，望着练霓裳的眼神，甚至有些许感激。

　　“你说什么？”练霓裳震惊地瞪着黛玉，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我说谢谢你。”黛玉的声音仍是一向的轻软慢语，却较平时多了许多豁达，让她一向忧伤的眉眼都平白多了几分活泼与生动。“我本就是不想活的，谢谢你成全了我。”

　　说着，又微微笑了笑，对李寻欢道：“李公子不必费心救我了。我的身后事要劳烦公子了。”

　　黛玉要福身感谢，但因练霓裳的控制而未能做到。

　　“为什么想死？为了他？”练霓裳狠狠地瞪了李寻欢一眼，情绪突然更狂躁起来。绝美的面孔上填满了冷酷与愤怒：“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哪里值得你要生要死？”

　　黛玉摇了摇头，道：“不，我并不是为了他，也不是为了谁。我甚至不认识他，可他却救了我，劝我好好活着。”

　　黛玉说着，细细地凝视着练霓裳，又道：“我真羡慕你，身体那么健康，功夫又那么高强。你如果没有为情难过，一定会生活得很洒脱，很快乐。”

　　一句话，看似无意，却精而准地刺进了练霓裳最痛的心事里。练霓裳气愤地喊道：“你住口！我哪有为情所伤！”

　　“说你的事，你却转到我身上！看这画，画的分明是他，还不承认！”练霓裳一把掀开画上盖的纸，却惊觉那画上的人，并不是一个男人。

　　不仅不是一个男人，反而好像画得是她。

　　“你……”练霓裳不明所以地盯着那幅画，又看了看黛玉，思绪突然变得有些混乱。

　　就是这刹那之机，给了李寻欢出手的机会。

　　两人连拆三招，李寻欢将黛玉护到身后。而后随手挥出一掌，将落地围屏击碎，又以掌力，将黛玉推送到围屏之后，韦小宝的身边。

　　“明白，大侠放心，姑娘我来照顾！”韦小宝心领神会，连忙带黛玉闪到一边。满心期待地给李寻欢加油。

　　他的古董围屏啊！大侠一定要加油，只要能拿到解药，损失的白花花的银子，他也就没有那么心痛了！

　　黛玉紧张地捏着手，看着李寻欢与练霓裳见招拆招，难分上下，心也跟着紧紧地提着。

　　那个女人看起来又凶悍又厉害，李寻欢会不会打不过，受伤呢……

　　练霓裳此刻愤怒至极。她认为林黛玉骗了她。

　　李寻欢不可能和林黛玉没有什么关系。非亲非故的，李寻欢会那么在意林黛玉的安危？还带她来住这么好的地方？

　　要么是渣男骗了人，要么就是一个渣，一个贱！不管是哪一种可能，李寻欢都该死！

　　可是偏偏，不管她怎么出招，都无法对付李寻欢，而且连李寻欢的武功路数都看不出来。

　　甚至，她有一种感觉，李寻欢正在和她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他们看似不相伯仲，实际上却是李寻欢根本未尽全力！

　　她用多少内力，李寻欢就也用多少内力。她用什么招，李寻欢就总是用比她那一招更精到一点点的招法！总是让她觉得有希望赢，却总是打不过！

　　练霓裳自出道以来，接连挑战近百位武林顶级高手，一对一比试，从无败绩。到这个世界之后，更是笑傲四方。若非来之前就受了重伤，她可以三掌就拍死韦小宝。

　　她在这消息便通的客栈里，已经停留了一个月的时间。却从来都没听说，武林中还有这样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大隐于市！

　　练霓裳料想自己现在身负内伤，最终必定要落败，便趁着还能对打时问李寻欢道：“你是谁，你师出何门何派！”

　　这问题，问住了李寻欢。

　　前世他名扬天下，人人皆知小李探花，小李飞刀的威名。可是他却过得并不快乐。不仅不快乐，还过得充满忧患与坎坷，几乎可以说是一生为名所累。

　　这名声，要它何用呢？他这一世，只想做一个普通人，平平淡淡地享受一点儿生活的乐趣就很好。

　　李寻欢思索片刻，问练霓裳道：“你想知道我的大名，还是想知道我的小名？”

　　“呸！”练霓裳以为李寻欢在调戏她，不快地冷声道：“阿猫阿狗的小名谁想知道？我自然是要知道你的大名，能随时找到你，挑战你的大名！你若怕将来输给我，尽可留下阿猫阿狗的小名给我！”

　　“好。那我告诉你我的大名。”李寻欢笑了笑，道：“我叫荆无命。”

　　前一世荆无命一直想要赢他，想要扬名立万，可是最终也没能如愿。他便在这个世界成全荆无命吧。

　　“荆无命。”练霓裳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眸中显出些许疑虑。

　　这似乎并不像李寻欢会用的名字。

　　不过，有之前的话在先，料想李寻欢不可能留下假名。没有武功高强的人，能忍受自己手下败将的嘲笑。尤其是一个男人，在武功上赢了一个女人，却在口角上输给了一个女人时，他的气量就会比平时更加狭小，定然不会报个假名给她！

　　“荆无命，你是何门派？”练霓裳一边与李寻欢周旋，一边又问道。

　　“打得赢我，你才能知道。”李寻欢勾唇一笑，先行住手，从容退到了三尺之外。

　　练霓裳打量了一下李寻欢，心道：这人果然未尽全力。

　　练霓裳生平最喜欢挑战高手，心中已对神秘的李寻欢产生了兴趣。击败他的兴趣！

　　看李寻欢的年龄，大概有二十六七，这般年龄，便有现在的成就，必定是练武奇才。如此奇才，二十余年在江湖之中，却毫无姓名。那只有可能是两个原因。

　　第一，他一直被自己的宗门藏得很好，一直在等一个特定的时机，光耀宗门。如果他离开了客栈，她再想找他，便难如登天。很可能比找到卓一航还难。

　　第二，他和她一样，来自另一个世界，原本就不属于现在这个世界。那么如果他离开了客栈，她再想找他，也还是难如登天。一定比找到卓一航更难！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让他离开这个客栈。等到一个月之后，她的内伤彻底痊愈，再和他痛痛快快地比试一场！

　　李寻欢要的便是练霓裳的斗志与胜负之欲。

　　让人被逼着拿出什么东西，总是很困难的。但如果身上有了对方感兴趣的，可以交换的东西，那么再想让人拿出什么东西，便能容易很多了。

　　李寻欢于是对练霓裳道：“看来你并不是我的对手，再打下去，也是无趣。”

　　说着，转头看向林黛玉道：“既然黛玉姑娘一心求死，那我留在此地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与其让姑娘受毒发之苦，煎熬至死，倒不如让姑娘命毙于我的掌下，干脆痛快。”

　　话音未落，李寻欢便抬起手掌，以极迅猛的身法速度靠近黛玉，将掌心击向了黛玉的头顶。

　　练霓裳诧异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李寻欢竟如此心狠手辣，下意识地出鞭卷住了李寻欢的手腕。

　　若林黛玉死了，李寻欢一走，她到哪里去找李寻欢比试！

　　长鞭扰动之下，李寻欢的掌心错开了黛玉的头顶，“砰——”得一声，将一旁半人多高的古董大瓷瓶击了个粉碎。

　　练霓裳对李寻欢道：“你真是个疯子。”

　　李寻欢勾了勾唇：“过奖。”

　　黛玉已经明白李寻欢的打算了，生生地忍住了想按心口安抚自己的举动。她不能坏了李寻欢的计划。

　　韦小宝也看明白了眼前是怎么一回事。

　　练霓裳还是上当了。以李寻欢的功夫，若真想杀人，何必还要近前？直接原地一掌击出，林黛玉就要命丧当场了。靠近林黛玉才出掌，分明是给练霓裳留出了阻拦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