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之刃》翎戎

23、23

　　那位托人传话的小姐，是一名常年隐居的医生。
　　据说她为人低调，鲜少出门，住所也并不对外界公开，传话者之所以知晓，是因为他的家人曾经获得过救助。

　　传话者把赫兰和蝴蝶香奈惠带到一条死胡同里，就告辞离开了。前方是一堵高墙，根本看不清墙的对面有什么建筑，怎么看都是被耍的可能性比较大。
　　看来这并不是普通的委托事件呢。

　　赫兰倒也没直接放弃，而是将鬼咒武器中的鬼实体化，运用特殊能力来寻找。“千星，探查一下情况。”
　　“是是。”片刻后，千星指着面前的那堵墙说道，“就那里，墙壁被施加了咒，你们直接穿过去吧。”

　　一般来说，除了同类型的鬼，和武器持有者本人，其他生物是无法看见千星的。敏锐点或许能感知到存在，但视觉上肯定什么也看不见。
　　所以，香奈惠就看着赫兰自言自语了几句，然后笔直地撞向墙壁。

　　并没有撞出一个大包。
　　赫兰毫无阻碍地穿了过去，一秒后半个脑袋浮现在墙上，催香奈惠速度快点。

　　香奈惠问道：“对面有什么？”
　　赫兰：“有一只鬼。”
　　香奈惠：“……”
　　有鬼还敢回头，把后背留给它？！

　　等她穿过墙壁，赫兰才补完后半句：“但是他好像没有要伤害我们的意思。”

　　墙的对面，是一座宅邸。
　　宅邸前站着一名绿色短发、少年模样的鬼，对方似乎没想到她们会自己穿过来，吓得后退了一步，露出看疯子的目光。

　　“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有人带我们来的啊。”赫兰指着宅子问道，“对了，据说有位医生小姐，她在里面吗？”

　　少年模样的鬼，也就是愈史郎，真真切切地被吓到了。

　　其实就在刚才，愈史郎是打算自己出去接她们的。珠世大人见到这个金发的怪人之后，好像想起了什么东西，表现得十分痛苦，但还是坚持拜托其他人把他们带过来。愈史郎立刻把她送回了宅子，刚出门就发现这两人已经进来了。
　　正常人就算被带去死胡同，也不可能往墙上撞吧？他的血鬼术绝对没有出现任何差错，气息遮蔽非常完美，这一人一鬼到底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实在是叫鬼细思极恐。

　　赫兰见愈史郎没回应，就直接往里走。
　　他急匆匆地追上：“等一下！不许对那位大人无礼！”

　　这里的住户确实是医生，墙壁上贴着人体图，桌上摆放着医学方面的书，以及罐装标本。
　　对赫兰发出邀请的，那名容貌端庄的妇人已经在房间里等待。她微微点头示意，开口自我介绍道：“初次见面。我是珠世，你们身边的孩子叫愈史郎。”

　　“鬼啊……”赫兰眼里流露出一丝好奇，“虽然眼睛不是红色，但千星说你们的体质更加偏向于吸血鬼。”愿意主动向人类表示友好的鬼，这倒是很有趣。

　　“这么理解也没错。”珠世的声音很温柔，如同春风拂面，“刚开始，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和你们联络。人和鬼搭档的剑士组合很少见，我问了附近的人，发现你们已经在这条街上逛了一整天。”

　　少见，但并非没有。隐匿于人群当中生活的鬼多了去了，光凭这一点，还不足以让珠世主动发出邀约。
　　而逛了一整天，却足够引人深思。
　　鬼是不可能在阳光下行走的，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光是在白天出门，就需要很大的勇气，万一不小心被阳光照射到，马上会灰飞烟灭。

　　珠世：“最重要的是，我应该在哪里见过你。”

　　最后这句话是对赫兰说的。
　　赫兰跟香奈惠对视一眼，后者表示毫无头绪。

　　赫兰问道：“你在哪里见过我？”

　　“……我不知道。这两百多年来，我的记忆一直很清晰，我以为自己已经完全摆脱了鬼舞辻的控制，但事实并不是那样。”珠世看起来有些悲伤，“在见到你的脸时，我脑海中多出了一些模糊的记忆片段，那些事确实发生过，我却回忆不起来了。所以我才会主动与你联络，或许交谈过后，就能知道缘由。”

　　赫兰下意识地回答：“很遗憾，我也不知道。我不记得有见过你。”

　　话音刚落，赫兰就意识到自己漏掉了一条异常明显的线索。

　　那是……
　　费里德·巴特利离开据点之前，留给她的提示。

　　「我想起了一些以前遗忘的东西。」当时，那个吸血鬼贵族是这么说的，「温馨提示，想起来的，可能不止是我一个。」

　　赫兰从军装口袋里取出了一枚红水晶耳坠。在她有印象起，这枚坠子就一直在费里德的尖耳朵上挂着，应当很受对方喜欢才对。红水晶在灯光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可惜赫兰对珠宝矿石不感兴趣，除了还挺好看以外就没什么别的感想。
　　所以，他到底想起了什么？该不会也和珠世一样，模模糊糊，记不真切吧。

　　“这是某位吸血鬼给我的东西，你看能不能帮上忙？”赫兰拿着耳坠给珠世看。

　　珠世：“我暂时想不起来。但内心深处的直觉告诉我，你还是戴上它比较好。”
　　赫兰：“我没有耳洞。”
　　愈史郎不耐烦地说：“没有就现在打啊，这么简单的道理还要珠世大人教你？”

　　赫兰：“……”
　　有道理。
　　但她为什么要戴费里德的耳坠？有、有点点恶心的感觉……

　　珠世身上有一种温和的魔力，也不像是在说谎话。赫兰艰难地做了一会儿心理斗争，还是决定听她的，戴着就戴着吧，又不会少块肉。
　　耳洞是蝴蝶香奈惠帮忙打的，速度很快，甚至都没有出血。
　　毕竟在场的有三位鬼，这种拥有稀血体质的人，还是悠着点吧。

　　戴上耳坠以后，赫兰站在镜子前，忍不住喃喃自语：“好奇怪。”
　　香奈惠努力地安慰她：“怎么会，赫兰戴什么都可爱。”
　　赫兰：“但这玩意的主人是个变态。”特别喜欢喝小孩子血的变态！
　　香奈惠：“……嗯？”

　　在这之后，珠世委婉表达了想要抽取香奈惠血液研究的意愿。
　　珠世对自己的身体进行了改造，从食.人.肉的鬼变成了只需摄取血液就能生存，这点与吸血鬼很相似。她正在研究使鬼变回人类的药物，吸血鬼属于特殊样本，不可错过。

　　香奈惠同意了。
　　她愿意与鬼合作，也始终相信着这种可能性。

　　“我的妹妹是鬼杀队的虫柱，她精通药理学，说不定能帮上你的忙。”

　　互为敌人的两方联手，似乎有些难以想象，但有了吸血鬼的先例在，其他人的接受力也会大大变强。
　　珠世犹豫了很久，才表示愿意与蝴蝶忍联手，唯一的要求是不要对外声张，这件事只有他们几个知道就够了。她脱离了鬼舞辻无惨的控制，被视作叛徒，一旦被鬼发现，肯定格杀勿论。

　　离开宅邸时，赫兰一直在思考珠世提供的信息。
　　珠世说无惨能够控制所有鬼，只要他愿意，连视野能够强制共享。既然她对赫兰有模糊的印象，那无惨也一定也有。
　　但赫兰都搞死那么多鬼了，下弦上弦都见过，却还没被无惨下令追杀……这应该说明，他根本没有注意到吧？手下那么多鬼，哪有时间一个个地管啊。

　　你南方古猿还是你南方古猿，真的不行。

　　.

　　夜色浓重，晚风吹来些许冷意。两人走出胡同，道路上已经看不见行人了。不得不说珠世他们选地址选得很好，藏匿之术也至臻完美，要不是鬼咒武器拥有特殊感知能力，赫兰是不可能找到他们的。

　　她心里想着事，也就没有专心看路。

　　没过多久，蝴蝶香奈惠就伸出手臂，拦在了她身前。
　　赫兰抬起头。

　　不远处的路灯下，站着一名男子。漆黑发丝扎成马尾，腰间挂着武.士.刀，灯光拉长了影子，如同隐匿于黑夜中的怪物。
　　他的脸上有奇怪的深红色纹路，重点是，还长着六只眼睛。

　　受过专业训练的人，一般不会被丑到，赫兰已经见识过很多奇形怪状的鬼，像之前那样被手鬼丑到后退的事，绝对不会再发生。

---

作者有话要说：　　比起一哥我现在比较想打磨磨头，所以请你麻溜点自己走吧，88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