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他老工作[星际]》细胞剧增

5、降智

　　“……”

　　“……”

　　行驶到坎特拉境内某处时，那个名叫欧文的大高个就离开了，飞船上只剩下芬妮和珀尔诺。

　　珀尔诺忙着弄他才得到的样本，根本就没有任何要同芬妮聊天的倾向，而芬妮对珀尔诺私自篡改她的配方有五千个不满，加上身体的疲惫也没有要朝新上司珀尔诺搭话的意思。

　　两人就这样整齐划一的让飞船内部保持着安静，一直到芬妮的培养仓发出了叮叮叮的提示音，珀尔诺才放下手中的资料抬起头。

　　“感觉怎么样。”他拿出一只揣在上衣口袋里的管状药剂，拔开栓子将里面无色的液体倒入培养仓中，很快那些包裹着芬妮的荧红色的营养液就变成了浅淡的橙色。

　　芬妮泡在水中看着珀尔诺那张没有表情的俊脸，她不想说感觉好极了，改良后的营养液让她身体恢复的速度快了两倍，并且感觉不到任何负担，这让身为天才研究员的芬妮感觉非常丢脸。

　　她研究这个营养液研究了多久？三年。

　　珀尔诺花费了多久时间改良？恐怕只用了两周或更短的时间。

　　除了奥纳汀，芬妮还从没尝试过在生物领域上输给别人的感觉，但一想到对方是那个能让所有学者研究者科技革新者吃瘪的珀尔诺，她好像就应该心服口服……

　　“为什么不回答。”将药剂加完之后，珀尔诺检查了一下培养仓显示的数据，见芬妮一直不说话便破天荒多问了一句“不舒服？”

　　“没有。”芬妮在营养液里动了两下“我们还有多久才抵达目的地？”

　　“五个小时。”说完珀尔诺就撇下芬妮，回到了那堆样本面前开始挑挑选选，而芬妮只能继续泡在有些黏糊糊的液体中保持身体的平衡，值得一提的是从开始到现在她身上都没有任何衣物遮蔽。

　　但很明显，欧文也好，珀尔诺也好，这两个男人都只当她是一根漂浮在液体中的浮木。

　　说起来奥纳汀也是这样，在她那可怜可恨的疯子还未入狱的时候，她每月都需要进行定期的体检，同样也是赤着胳膊泡在液体中任由奥纳汀看来看去，而奥纳汀很明显也是将她……当做一根很有意思的浮木。

　　五个小时，芬妮计算了一下时间，不出意外她的大脑应该很快会进入短暂的混乱期，这期间她最好睡着，因为按照她以前的实验来看，生物的大脑进入混乱期后会出现严重的认知障碍。

　　得睡着才行，芬妮瘫在营养液中闭上眼睛努力的想让自己睡着，但严重的问题出现了，她虽然感觉身体十分疲惫可就是睡不着，总之整个人处在一种不太舒适但环境又强制让你舒适的蹩脚状态。

　　趁着认知还算正确，芬妮敏感的察觉出了问题出在哪里，配方！珀尔诺改了她的配方，按照之前她的配方成分来看，营养液会长时间让人保持在昏昏欲睡的状态。

　　但珀尔诺的配方为了加快身体的恢复速度，直接将会让人保持困倦的成分剔除了。

　　按理说剔除了困倦的成分身体会受不住恢复的速度，进而崩溃，但珀尔诺抑制住了这种副作用，虽然这样的改良很了不起，但是……

　　没有但是了，思考完为什么她没有昏睡后芬妮的大脑就开始卡壳了。

　　大脑进入混乱期，身体却没有睡着的最直观反映就是——

　　“我想喝冷饮。”芬妮唐突的从营养液中坐起身体，看向不远处的珀尔诺“……酸柚味道加酒的。”

　　说第一次的时候珀尔诺没有动静，仍旧背对她坐在一堆盒子面前沉默的思考着什么，直到芬妮加大音量说第三次的时候珀尔诺才回过神，转头看她：“冰水？”

　　“我口渴。”芬妮说这话的时候已经不清楚自己在干嘛了，她有点担心自己刚刚是不是打断珀尔诺的什么思路，但转念一想她为什么需要担心那么多？她现在口渴得不行，船里又只有珀尔诺，那肯定只能让他帮忙弄点冷饮呀。

　　不过在提出冰水要求后飞船内一度又陷入了沉默，芬妮害怕这个，没人回应她。

　　她不知道珀尔诺坐在那边皱眉想什么，只知道因为没有人搭理，自己又本能的开始陷入了紧张。

　　现在的自己没有人可以依赖，这一认知在芬妮脑子里不断放大，放大到了会使她的手不断颤抖。

　　就在芬妮独自慌张的时候，珀尔诺终于开口了：“没有冰水。”

　　他站起身朝芬妮走来，一边走一边从他的裤子口袋中掏出了个黑色的小盒子，然后从里面抖出颗淡蓝色的小方块递到芬妮嘴边：“吃吧，能缓解口渴。”

　　“我不要吃这种浓缩的液体嚼片。”得到照顾的芬妮不怎么慌乱了，但并没有对珀尔诺表达出很感谢的意思，反而抗拒珀尔诺递过来的方块“我要加了冰块的饮料，我还想吃罗鱼切片，三盘。”

　　珀尔诺也敏锐察觉到了芬妮的……得寸进尺：“现在这里没有你要的东西。”

　　“为什么没有，你不是帝国的大王子吗？”芬妮咳嗽了一下“你打个电话，让你的仆从把这些东西送到船上来，我太想吃罗鱼切片了，你知道吗，自从我爸爸被关进监狱后我就没有再吃过那个东西了，我好想吃。”

　　珀尔诺捏着液体嚼片，面无表情的盯着絮絮叨叨的芬妮。

　　一直盯到芬妮察觉到不对劲，抬头看他：“怎么了，你不愿意帮我弄冰水和切片过来吗？”

　　珀尔诺那张如同冰山切面的脸上自然没有任何地方写着‘愿意’，发现这点的芬妮扁扁嘴，眼眶还有些微红：“如果是奥纳汀，他会愿意帮我弄来的……”

　　“可惜你父亲被关在监狱里面。”珀尔诺这时才反应过来芬妮的状态好像有点不太对劲，他半蹲在培养仓前，看着仓壁上的小屏幕，但那上面显示芬妮的各项身体数值都是正常的，体温虽然有些高，但仍旧在正常范围内。

　　在珀尔诺盯着数据时，芬妮也没有闲着，她继续扒在培养仓旁边说话干扰珀尔诺：“你觉得我会被发现吗？虽然我能保证我制造的那具尸体和我一模一样，完全天衣无缝，但万一，万一被发现了呢？也罗会不会针对坎特拉啊，其实我对于也罗还是有些价值的，虽然没有我爸爸的价值那么大，但我也挺……聪明的。”

　　珀尔诺看了眼芬妮，女人瘦骨嶙峋，湿漉漉的红色头发胡乱粘在脸颊周围，因为疲倦眼窝有些下陷，蜜色的瞳孔没什么神采，疯疯癫癫的。

　　“如果你不聪明，我也没有必要让你来坎特拉。”说完珀尔诺就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根细细的银棒，这是他平时用来在野外采集动物数据的探测器，数据都会被直接传到他私人的终端上。

　　“别动。”珀尔诺将探测器贴到了芬妮的额头上，停留两秒后就收了起来“好了，等我们抵达布利你想吃什么都可以，但现在安静一会儿。”

　　说完珀尔诺就想要站起来离开培养仓，但芬妮就像喝醉了，她唰一下伸手搭住了珀尔诺的肩膀。

　　“你身体挺结实的。” 说着芬妮捏了捏珀尔诺的肩膀。

　　珀尔诺：“……”

　　“陪我聊聊天，你一个人坐在那边好玩吗？”芬妮抓着珀尔诺不放“其实我和你以前也有过交流的。”

　　珀尔诺停下了动作。

　　“大概7年前你不是想挖走我爸爸吗？”松开了珀尔诺的肩膀，芬妮伸出指头开始数“那时候你发的文字讯息其实都是我回复的，我和爸爸是认真思考要怎么才能去坎特拉的，但最后还是拒绝了。”

　　珀尔诺对这个话题有些兴趣，而且想到以芬妮的性格等她恢复正常应该就不会再提起这种事情：“如果当时你们答应，那么奥纳汀现在也不会被关进监狱里面。”

　　“那不一定。”芬妮笑着摇了摇头“你不了解奥纳汀，他就是喜欢搞破坏，喜欢得不行。”

　　“奥纳汀利用实验药物杀了中枢局的人，也只是因为喜欢搞破坏？”

　　芬妮点头：“你该庆幸，到最后来坎特拉的人只有我，不然我爸爸可能会只因为好奇心而杀光你手底下的研究员。”

　　“但奥纳汀是很有才华的人，我始终希望能和他有长期的合作。”珀尔诺是真的感到可惜，虽然他的语气和表情看起来都挺敷衍的“不过我相信你能填补你父亲的空缺。”

　　“填补他的空缺啊……”芬妮的眼神放空了几秒 “我可能没有那么聪明。”

　　“你确实不如奥纳汀，但这次项目中的工作由你来负责是足够的。”珀尔诺阐述事实，但说完就发现芬妮的眼眶更红了。

　　“你现在处于轻微脱水的状态，最好不要哭。”说着珀尔诺就将嚼片再次递到芬妮嘴边“吃吧，缓解一下。”

　　“……”

　　换做清醒时的芬妮，在珀尔诺说完那些怪话时已经暴起反驳了。

　　但此刻她被强行降了智，变得只剩感性，只能憋着泪水接过了珀尔诺的嚼片，默默咀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