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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飞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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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醒一点。”
纯白色的房间中央摆放着一张满是电缚环的病床，一名身穿臃肿防护制服带着面罩的员工站在病床边，正看着躺在床上被缚环紧紧扣住的红发男人。
红发男人看起来最多不过30岁，如果抛开他过度病态的苍白肤色，眼下有些严重的黑眼圈和脸上有许多青紫的淤青，他看起来算是个温文尔雅的男人。
此时男人听见声响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怎么了？”
虽然看起来精神不好，可男人的声音还是十分温和，就像是在同老朋友打招呼： “如果没记错，距离下次检查应该还有25天吧，怎么提前来找我了呢？是有其他事吗。”
“是通知。”员工抬起手，将投影出来的光屏移动到红发男人正前方让他阅读“奥纳汀，从半个月前开始你的女儿，第5983号实验体就开始逐步衰弱，今天早上9点36分时身体机能逐步停止，9点50分确认死亡。”
员工的话语没有让奥纳汀虚弱的微笑产生变化，他躺在床上仔细阅读着文件中的所有记录。
“半个月前开始的是吗……”读完后，奥纳汀叹了口气“我以为芬妮会是我最完美的生物实验体，没想到在我离开这段时间里还是失败了。”
“她的尸体呢？你们解剖了吗？”奥纳汀抬起了一点头看向正在调试设备的员工。
“尸体被暂时存放进了冷冻室，还没有安排好由谁来解剖。”
“是吗。”奥纳汀的目光又放回了芬妮的死亡文档上，那上面记载着从半个月前起芬妮每天的身体数据，从大脑开始一步步衰弱。
这也是奥纳汀曾经预料到的事情，因为芬妮之前的每一个实验体都是从脑部开始毁坏，直至衰竭死亡。
“但你们为什么要特意通知我呢，因为她名义上是我的女儿？”说着说着奥纳汀仿佛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躺在床上低笑起来，他那干哑的声音让人非常不舒服。
“因为你女儿虽然和你一样性格讨厌，但也还算是对也罗做出过贡献的杰出研究员，所以我们仍旧把她当做一位正常的公民看待，我们自然有责任通知她名义上的监护人。”
奥纳汀嗯嗯了几声：“那我女儿有没有留些东西给我呢？我可是她最最喜欢的爸爸呀。”
“有，不过物品我们无法运送进来给你，有一套仪器，和一些生活用品都是她虚弱时候嘱托要留给你的，我们会放在她的实验室里保管好。”
“除了物品呢？”
“还有简单的几句话要我们转告给你。”
听完员工这样说，奥纳汀笑了起来：“她是不是骂我，让我猜猜，应该……不是神经病，就是疯子吧？大概还会再提提三年前我被逮捕时竟然留了一床底的脏内衣给她。”
“对。”负责通知的员工没有觉得诧异“但最后的时候，她说她并没有一怒之下烧了你的脏内衣。”
“是吗？”这下奥纳汀的表情才有了点变化，他显得很惊讶“她骗我？真可爱。”
“对，她让我转告你那些袜子和内裤都被她洗干净收在了衣柜里，那个衣柜我们也放在实验室里保管了。”员工并不觉得这些对话有什么奇怪，因为奥纳汀和芬妮这对父女就是实打实的怪人。
芬妮虽然远不及她父亲，但当年也是为了证实她的生长剂，砍掉了自己的一只手臂和腿来作为培养基础的疯女人。
而这对疯子父女的下场仿佛也很顺应管理层的心意，一个被关了起来，一个衰竭而死。
……
…………
中枢局那些人肯定很高兴吧，奥纳汀获得了终生监禁，而我终于被耗死了。
泡在营养液中的干瘦女人手中拿着一袋流体食物慢慢吸食着，虽然外表看起来干枯不少，但依稀能辨认出芬妮的眉眼。
她当然是没有死的，半个月前同珀尔诺签下合约后芬妮就实施起了逃脱计划。
这个计划放在之前是无法实现的，因为她没有资金去购买高昂的设备和材料，但在签完合约后所有东西都由珀尔诺秘密提供。
芬妮也没有制定花里胡哨的逃脱计划，她只是用奥纳汀的克隆技术在短期内制造了一具和自己一模一样，但更衰竭的‘芬妮’。
然后开始使用药剂让自己本身从大脑开始拟衰竭，这计划在芬妮以及珀尔诺这类人看来是非常简单的，因为只需要两个大步骤就能完成。
但在其他人看来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计划，智商和技术力上有绝对的差距。
不过为了防止芬妮真的死掉，珀尔诺和曼迪都远程监控着她身体的数据变化。
其实芬妮倒是不担心药剂会出什么差错，她唯一担心的就只有事后掉包，在身体最为衰竭的时候她会开始进入一小时的假死状态，那之后的事情就是交由珀尔诺那边的人手来办。
“超过一小时，我就真的死了，你明白了吗？最好是在30分钟内就为我注射解药，免得我落下什么后遗症，比如智商降低什么之类的……”
计划实施前芬妮一直强行让曼迪给她接通珀尔诺的私人电话，她就像是第一次坐飞船的老年人絮絮叨叨的嘱咐珀尔诺。
“还有除了药剂，也要尽快的把我泡进之前营养剂里，我已经把配方给你了，你得让他们准备好啊，我爸都还没有死在监狱里，我可不想先他一步死在这么可笑的计……”
“芬妮。”珀尔诺终于出声打断了啰嗦的女人。
“什么？你为什么要打断我？我还有很多注意事项没有告诉你们。”
“你如果害怕，想毁约我也没有意见。”电话那头的男人声音平淡，听不出他是不是不耐烦了。
但这平淡的语气很有效，芬妮立刻就闭上了嘴，并且接下来的半个月再也没有要求和珀尔诺通话。
万幸的是计划并没有出什么差错。
陷入假死后的事情芬妮都不知道，只知道等自己再睁开眼时已经身在驶向坎特拉帝国的私人飞船上。
并不是王室或有钱人乘坐的舒适私人飞船，而是明显使用迁跃战机改造的外出实验考察用船，船体内除了驾驶室有座位，其他地方都摆放满了实验器材，飞船挂顶上也都是嵌入的开采用监控装置。
芬妮的营养仓就被摆放在飞船尾部，她吃完流质食品后就重新泡回了液体中，飞船内除了她只剩下在驾驶区沉默不语的高大男人。
男人穿着平常的便服，黑色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
从芬妮醒来，这个男人除了告知他叫欧文，他们距离坎特拉帝国还需要行驶一天半之外就没有再同她聊过天。
芬妮也懒得搭话聊天，她现在正是需要静养恢复的时期。
短暂的午饭时间过后芬妮就泡在营养液中昏睡了过去，当她再次睁开眼时……也还是依然待在飞船内，只不过所有仪器都显示蓝色的待机装提前，而欧文也不在飞船内。
什么意思，他们这艘运送叛国研究员的飞船难道还要在休息站停靠的吗。
芬妮呛了两口营养液爬起来扒拉在培养仓边缘观察情况，但还是见不到飞船里面哪里有人。
从她身体的恢复程度来看距离上一次清醒应该只过了8个小时左右，距离坎特拉还有一段距离才是，那他们现在是停靠在哪里了？
不敢离开营养液的芬妮只能在培养仓内转来转去观察情况。
不过她也没有一个人待很久，大概半个小时候船尾处的舱门就缓缓打开，芬妮听见了交谈声。
其中一个声音她还算熟悉，是珀尔诺。
一周前珀尔诺就一直待在这颗半开发的星球上进行他自己的考察，现在刚好顺路将他一起带回坎特拉。
而珀尔诺刚走进飞船内部，就看见他花费了一番精力从别国挖来的人才，像是水鬼一样立在荧红色的营养液中瞪着他。
“精神看起来不错。”珀尔诺将自己随身携带的工具包丢到地上，然后大步朝芬妮走去“营养液是我按照你的配方亲自配的，顺便改良了里面的一些地方，应该能让你的骨头恢复得更好。”
“你篡改我的配方！？”芬妮本来还蔫蔫的一听珀尔诺的话就瞬间精神了。
芬妮不可置信的看着站在培养仓旁边低头看她珀尔诺，男人还是那副冰冰凉凉的表情。
只不过比起上次全息通话那身还算正规的打扮，现在的珀尔诺只是随便穿着方便活动的深色衣物，他接近白色的头发有些凌乱，额前的几缕发丝被汗湿成了几股，鞋子上和裤腿处还有很多没有干的泥水。
“改良，不是篡改。”珀尔诺一边说一边取下黑色的皮革手套，同样随意的扔到了地上，这时欧文也回到了船上。
他怀里抱着几个用来装样本的保管盒，身后还跟着几架无人机，无人机下方的悬挂架上也装着许多更小的保管盒。
“我改后的配方比之前的更好，你可以看一下。”说完珀尔诺就踢了一下跟着他的手套一起滑落到地上的手环，手环震动了几下便投影了一个屏幕到芬妮面前，那上面写着珀尔诺改后的配方成分。
“………”
在芬妮皱着眉头研究配方的时候，珀尔诺脱掉了脏兮兮的外套朝驾驶室走去：“欧文，我把目标地该为布利，中途经过军立学院时会放你下去。”
正在调试无人机的欧文抬了下头，他看了看泡在营养液里盯着屏幕脸都要完全扭曲了的芬妮，又看了看站在操作屏幕前背对他的珀尔诺：“规定上来讲，我不应该留你单独和可疑的人在一起，加上她是也罗的研究员。”
坎特拉帝国和也罗帝国虽然称不上敌对，但因为坎特拉率先发现了第二能源，两国之间的谍报活动逐渐变多。
“太好笑了。”即便忙着看被篡改过后的配方，芬妮还是抽空反驳了一下欧文，她抬起自己皮肤皱皱的手，指向珀尔诺那看起来精干无比的背影“你觉得我打得过他？”
“万事都有可能。”欧文一板一眼的说。
“行吧。”芬妮低头继续专心看配方，她不喜欢同欧文这种一看就不会变通的人说话“只要你一走我就杀了珀尔诺，所以你最好现在就把我掐死。”
欧文：“……”
珀尔诺头也不抬，没有在意芬妮和欧文之间的对话，只是在驾驶室改变了飞船的自动驾驶路线。
作者有话要说： （寻求关爱的眼神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