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他老工作[星际]》细胞剧增

15、饼干

　　芬妮拿着果汁杯，裹着毯子舒适的靠在软椅中阅读着什么，她那头毛糙糙的红头发已经重新长了出来，新头发的颜色更艳，就像是一颗被抛光过的苹果。

　　在芬妮旁边的柜子上还摆放着许多甜品蛋糕，但这些精致的甜点一口都没有动过，唯一减少过数量的只有烘干的蔬菜片和甜肉干。

　　此刻她这幅坐在私人飞船中的姿态，就像是出门度假的富豪，当然，前提是要忽略掉她面前屏幕里的贝利实验生物数据表。

　　“意思是这些，都是你派出的侦查队回收回来的未命名物种？”芬妮抓着肉干，对着屏幕比划了几下。

　　“嗯。”

　　珀尔诺此刻就坐在她对面的软椅上，膝盖搭着毯子，正斜靠在椅背上闭着眼休息。

　　珀尔诺平时大部分休息时间都是在交通工具上，他很少正正经经的换上睡衣，盖上被子躺在床上睡觉。

　　在记忆中，最近睡的最久的一次就是芬妮的解剖结束后，他趴在正修复芬妮断肢的手术台边昏睡了两个小时，等醒来芬妮已经被推去了生物观察室。

　　所以从3号研究所到贝利的7小时飞行时间，对珀尔诺来说已经算是假期的长度了。

　　不过因为芬妮坐在他对面，这7小时的假期一大部分都用来回答她的问题了。

　　“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认为这些未命名的生物要比姆罗的能源实验重要？”说着芬妮就端起旁边桌面上的一碟饼干递向珀尔诺“你不吃吗？你看起来快累死了。”

　　珀尔诺睁开眼：“因为这些生物是从姆罗本核位置附近发现的，我派出的探查队一直在朝本核位置前进，路上他们所收集，反馈回来的样本都需要研究。”

　　“本核的位置啊……”多亏之前珀尔诺给过她一些有关姆罗的基础资料，芬妮才不至于在聊到这个时表现得非常白痴。

　　姆罗是意识拟态生物，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是‘生物’，而是宇宙夹层挤压后形成的‘现象’，是一种不会停止的，永无止境的‘现象’——这是平常上网搜索姆罗会出现的通常解释。

　　但这种解释在经珀尔诺的研究后发现是错误的，姆罗的确是一种生物，有寿命
　　限制的生物，但它的行为会造成一种永无止境的现象，姆罗大体可以分为两个部分。

　　本源作为‘核’，现象作为‘子’

　　核并不存在于可视层面，但核的运作会影响到可视层面，进而产生‘子’，也就是姆罗这种有实体的意识拟态生物，当核抵达寿命尽头会在最后一刻出现在可视层面，并带来巨大的爆炸。

　　爆炸结束后‘子’就失去了‘核’的引导，从核消失的瞬间起，‘现象’就完成了，‘子’会被定义为死体，但它本身的所有机能仍旧保留，根据个体不同削弱的情况也不同。

　　通俗来讲，就是死了还能动，并且不停的动，永远的动，有的动的厉害，有的动的不太厉害。

　　如果坎特拉能够模拟出‘核’与‘本’之间的依存关系，那么他们就能够掌握无限的生物能源。

　　“不过你应该还有更深入的研究资料吧，有关姆罗的。”芬妮开始晃悠起腿“之前你给我看的资料也许有地方还是错误的，说起来你们目前对核的研究进行到哪一步了？”

　　“你现在不需要知道。”

　　芬妮看向陷在软椅中的珀尔诺，她原本又想酸几句的，但珀尔诺坐上飞船后看起来就非常疲惫，难道是因为他腿上的那条毯子吗？无论是什么人，只要腿上搭一条毯子看起来就会非常疲惫，芬妮觉得这甚至都可以成为宇宙定论了。

　　平时的珀尔诺就像是一柄挂在壁炉上的精巧长剑，安静，但锋利，而现在……看起来像是放久没人打扫，沾上灰了。

　　头发有些乱糟糟的，眼睛下有些青黑，嘴唇看起来也有些干燥，总之看起来无精打采。

　　“你不吃吗？”放下自己的攻击性话语，芬妮试探性的举起饼干盘递给珀尔诺“你都专门让人准备这些了，真的一口都不吃？”

　　珀尔诺看了眼被芬妮硬凑到他面前的饼干盘，最终还是伸手拿了一块洒满坚果的巧克力饼干：“并不是我让人准备的。”

　　“是吗？那下次如果我们还要一起坐飞船，你记得吩咐他们多配备一点罗鱼切片，干的新鲜的都可以，我还想喝紫泡汁。”芬妮自然而然的对着珀尔诺开始点单“对了，有关解剖的事情，你有什么收获吗？”

　　即便是珀尔诺这种男人，还是察觉到了芬妮语气中的期待：“你看过记录了，应该早就知道我们有什么收获。”

　　“我就是想听你再说说而已。”芬妮耸耸肩“万一你会感叹我作为人造人实验体确实非常完美呢。”

　　“并没有完美的人造人。”吃完巧克力饼干后，珀尔诺重新闭上眼开始休息“所有东西都会有缺陷。”

　　“是吗，难道你会说自己有缺陷？”芬妮稀奇的看着珀尔诺“你在其他人眼里不就是完美的吗。”

　　“你误会了，我有非常明显的缺陷，但因为我的长处太多，缺陷自然不会有人在意。”

　　珀尔诺轻而易举就说出了让芬妮都不得不感叹的自负话语，她若有所思的点头：“奥纳汀对我也说过这样的话，但和你的相反。”

　　“即便缺陷再多再明显，只要你有一个让别人无法割舍的长处，你就是完美的。”

　　说完，芬妮就听见珀尔诺竟然轻轻笑了几声，她稀奇的瞪大眼睛：“你原来是会笑的吗？”

　　“我当然会。”珀尔诺仍旧闭着眼睛“只是认为奥纳汀对你的影响很深。”

　　“他是我的父亲，当然很深刻。”芬妮抱着果汁，声音忽然变小了“你难道是觉得这个好笑，而不是那句话好笑吗？”

　　“嗯。”

　　不愧是怪人，笑点也怪。

　　“在解剖结束后，我们发现你的脑部存在一个未被解决的问题。”调整了一下靠在软椅中的姿势，珀尔诺继续用他淡淡的声音说“你应该也发现了。”

　　“所有实验体都有这个问题。”芬妮并不避讳谈及这个问题“你们可能误会我是成功体了，但其实奥纳汀的意识复制实验是现在进行时。”

　　“如果你们想研究出意识核的制造方式，最好的办法并不是解剖我，而是……”

　　“奥纳汀。”珀尔诺接过芬妮的话“我有过这个想法，但想把他从也罗的监狱中带出来是非常困难的。”

　　芬妮耸耸肩：“你这样说一点都不气派，按照你的身份你刚刚就应该说想把奥纳汀从监狱里面带出来简直轻而易举。”

　　“你希望我将奥纳汀带到坎特拉是吗。”

　　“我可没这样说过。”芬妮端着饼干盘的手微微抖了一下，但幸好珀尔诺闭着眼眼，看不见她此刻脸上有些怪异的表情。

　　她庆幸过，待在坎特拉的只是她一个人，如果奥纳汀也在……那么她还是会和以前一样，奥纳汀的存在强烈证明了她实验体的身份。

　　但同时她也不安过，没有奥纳汀她能是什么？

　　芬妮看着面前闭着眼睛，正在休息的男人：“你真的没有办法救奥纳汀出来吗？”

　　“……”

　　等了一会儿也没得到回答，芬妮看着靠在座椅里纹丝不动的珀尔诺，他好像就这样闭着眼呼吸平稳的睡着了。

　　“喂。”芬妮端着饼干盘探出半截身体凑到珀尔诺面前“睡着了？这么快？”

　　说着她就空出手在珀尔诺脸前挥了挥，但在她晃动手臂时出现了一些问题，另只手上端着的饼干盘子不注意，角度有些倾斜，然后里面的饼干全部……

　　洒到了珀尔诺的膝盖上。

　　“…………”芬妮刚好对上珀尔诺缓缓睁开的眼睛，他那双浅蓝色的瞳孔中少有的带着一些才清醒时的迷茫。

　　他低头看了看搭在自己膝盖上的毛毯，现在这个地方已经变成了饼干的盘子，许多顶端有奶油的饼干已经将毛毯弄得一塌糊涂了。

　　“不要生气，意外。” 芬妮压住自己语气里的慌乱，开始自然的用手去捡掉在毛毯上的饼干，不过粘在毛毯是的奶油她已经无法清除了“所以就不应该在会颠簸的交通工具上准备饼干这类东西啊是不是。”

　　“所以我觉得这个错并不全在我身上，谁让他们把饼干放在这里，下次你得让他们注意了……说起来你很久都没有休息了吗？感觉看起来很累啊。”她开始疯狂说话来掩饰尴尬，同时手忙脚乱的收拾饼干。

　　不过因为太慌乱了，途中芬妮捏碎了不少饼干，导致珀尔诺的膝盖上越来越脏：“……平时要注意休息，免得被医用机器人抓去关押，说起来它们应该不会追到飞船上来吧？”

　　“不会……”

　　饼干屑沾了一身这种事情不至于让珀尔诺生气，没过几秒他就在芬妮的念念叨叨中又熟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