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处处在摸鱼》玉泉三段跑

18、第 18 章

　　秦墨语蹑手蹑脚地跟在那群弟子身后，也悄无声息地进了院子。
　　只见那不大的一处庭院中，满满挤了数十个凌霄派弟子，人人皆是把视线牢牢锁在中间的百晓生身上。也不知是二人的隐匿功夫太强，还是众人忙于讨论无暇顾及，只把后至者都当做闻讯前来的同伴，秦墨语和沈星北站在人群最外围，竟是无一人注意到他们的存在。
　　秦墨语与沈星北对视一眼，而后便安逸地切换到吃瓜状态，踮着脚寻到一处人群间的缝隙，默默从怀中掏出一把瓜子无声地磕了起来，还不忘顺便往沈星北手里塞了一小半。
　　沈星北看着手中的糖味瓜子，似乎思考了片刻，终究还是没退回去，只是低声叹了口气，眼中划过一丝无奈。
　　秦墨语却不再管送出去的瓜子是被扔了还是被握着不动，她满心注意着人群中的对话。若不是怕引起众人的注意，秦墨语简直想“啧啧”两声感慨一番了。
　　这才刚进了凌霄派几个时辰？百晓生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人不作就不会死呢？

　　只见百晓生被众多热情读者团团围住，或许是刚进大门时穿的那身衣服被冷汗浸透了，他现在换上了一身彩衣，也幸亏秦墨语这几天里替百晓生调整过身形，这一套过于偏向男性审美的衣服穿在百晓生身上，竟也不会因为颜色过多而显得繁复冗杂，反倒是正好衬托出了他艳丽的妆容和婀娜的身姿，再配上早晨抹于在腕上的玫瑰香膏，便真如同盛放的花朵般娇艳欲滴了。
　　秦墨语忍不住和沈星北偷偷耳语道：“我怎么觉得他越来越享受了？”
　　沈星北并未开口回答，看向秦墨语的眼神里却明晃晃的写着：还不是你把他搞成这副模样的？

　　不过这娇花似的美人一开口，味道就变成了茶香：“哥哥们还想问奴家什么呀？靠得这般近，奴家都有些喘不过气了。”
　　众人闻言，忙推推搡搡地散开了一些，才有人神秘兮兮地问道：“那个……白姑娘，我是想问问，你哥哥写的话本里……是不是有什么参考的对象？”
　　百晓生用丝帕沾了沾两颊的汗水，又拢过微湿的鬓角，抬眼微微一笑，却并不直接回答：“这位哥哥既然如此发问，想必心中已然有了答案，不是吗？”
　　那弟子愣了愣，而后有点兴奋地继续问道：“所以，那书真是在写秦掌门和温师姐？”
　　众人听到这个问题，都不由得屏息凝神侧耳靠近，脸上表情精彩万分，活像一群闻到瓜味的老猹精。

　　百晓生勾起唇角，意味深长道：“只是借鉴了一点背景，加上些推演卜算之术得到的细节，文学创作嘛，也不能完全说是写的秦远山和温吟霜呀……”
　　“推、推演卜算？”提问者又是一愣，傻乎乎地重复着百晓生的话，茫然道，“那百晓生先生还会这些？”
　　百晓生故作高深地摇了摇头，低声答道：“哥哥只会写故事，起卦算出这些的，其实是奴家。”
　　众人不知百晓生的精分操作，纷纷被“妹妹”的神奇能力勾起兴趣，顿时又热闹的讨论起来：“白姑娘，你都算出来了写什么啊？和我们讲讲？”
　　“不可说不可说，”百晓生装模作样地叹着气，“奴家可是要怕死你们师姐了，万一被她知道奴家在背后议论……”
　　“没关系没关系，我们不瞎传出去的！”
　　“现在晨修结束没多久，正是忙碌的时候，哪有人注意这么偏僻的地方。”
　　“就是啊，白姑娘你快同我们说说吧……”
　　百晓生吊足了众人的胃口，这才满意的抿唇一笑，压低声音说：“你们温师姐的命格奇怪得很，奴家曾为她起过几卦，卦象更是特别有趣……”
　　“哦？哪里有趣？”
　　“她和秦掌……”百晓生话一出口，才忽然发现身边安静得诡异。他笑容一僵，顺着众人视线缓缓回头，便看见身后抱臂微笑着的温吟霜。
　　……还有后面努力憋着笑的秦墨语。

　　按常理来说，温吟霜确是不该在此时出现于此处。还多亏了秦墨语的到来，她才赶着处理好门内庶务，提早过来寻秦墨语和沈星北二人。
　　人是寻到了，还顺便附赠了个意外之喜。
　　温吟霜脸上挂着令人生寒的微笑，对着瞬间僵硬的百晓生缓慢重复道：“你说，是什么有趣的事？”
　　百晓生硬是扯起嘴角，挤了半天才挤出一句：“没、没什么啊，姐姐您是听、听错了吧？”
　　温吟霜紧紧盯着他，头也不抬地说道：“我和这位白姑娘想单独聊聊，师弟师妹们就先散了吧。”
　　众人吃瓜时被抓了个现行，本就尴尬得恨不得怂成一坨球，此时听得温师姐发话，都急忙头也不回地四散而去，硬是一个都没对上百晓生绝望求救的目光。

　　见无关人等都已经离开，温吟霜才收了笑容，面无表情地抚过百晓生柔嫩的后颈：“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懂吗，白‘姑娘’？”
　　百晓生强压着战栗的冲动，急忙连连点头。
　　“温某一向不喜欢对女孩子动手，更不喜欢与未习过武的普通人计较，”温吟霜的手轻拂到百晓生的胸口前，忽然猛的一抓，直将塞在那处的棉巾捏得变形，“但白‘姑娘’若不能管好自己的嘴，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百晓生低头看了看那坨棉巾，又一脸惊恐地望向温吟霜背后看着热闹的那两人。
　　只见秦墨语咧嘴笑出一口白牙，而后无声做出口型：“她也能单手打三个你哦~”
　　温吟霜摸了摸百晓生惨白的脸，再次换上和蔼的笑容：“白‘姑娘’写些什么故事，温某无权过问。但还望你能记住，改编不是乱编，戏说不是胡说……”
　　她眼神冰冷，语气却温柔至极：“下次要找什么原型，可别再逮着一只羊薅毛了。”

　　直到温吟霜离开许久后，百晓生才颤颤巍巍地瘫软在座位上，大口喘气起来。
　　秦墨语拢了拢瓜子皮，冷嘲热讽道：“白先生，您这胸的形状可是有点神奇啊。”
　　百晓生无力与她争辩，缓了半天才抖着手从衣服中拽出两块棉巾，麻着脸问道：“你们，都、都和她说了些什么？”
　　秦墨语叹气道：“我可什么都没说呀。先生算了那么多卦，怎么就没算到祸从口出，该学着谨言慎行点呢？”
　　百晓生委屈着脸，眼中泪光闪烁：“这种玄乎其玄的事，我哪知道真能算准了啊！照这么说，之前被那伙江湖人威胁时，我还算得前路凶险但能化险为夷，其关窍就在阴阳倒转之处，所以才换成这副打扮……可最后不照样要被你们如此羞辱！”
　　“嘁，”秦墨语冷笑一声，“也不算错。若不是先生穿起裙装时如此有趣，您怕是早就被我一掌拍死了。”
　　百晓生再次捂着胸一脸惊恐。

　　秦墨语安抚性的拍拍百晓生的肩膀，却更激起对方一阵颤抖：“先生莫要怕呀，来，再算上一卦，算得准了就多留先生几天。”
　　百晓生几乎带上了哭腔：“有你这样拿刀架人脖子上算卦的吗！这怎么可能算得准啊！”
　　秦墨语左右看了看，顺手抽出沈星北腰侧长剑，一道寒光闪过，便稳稳搭在了百晓生颈上：“先生说的是这样架？没刀，用剑凑合一下吧。”
　　百晓生嘴唇翕动了半天，最终自暴自弃地哭喊道：“算！我算还不行吗！”
　　秦墨语笑了笑，轻飘飘地掂动着手中利剑：“那先生就来算算，我所求的那事，何时才会出现转机？”
　　百晓生气鼓鼓地掐着手指比划半天，才撇出一个字：“等。”
　　秦墨语无声将剑向前比了比。
　　百晓生急忙往后缩去，嘴上委屈巴巴地说道：“卦象让你等你威胁我干嘛啊！有本事你就捅卦象一剑！先等上半把个月再说吧！”
　　秦墨语紧紧盯着对方的双眼，足有半晌后才粲然一笑，反手将长剑收回沈星北腰侧的剑鞘中，柔声道：“那我就先等上半个月，到时若还未有结果……我也不介意帮先生再找把刀。”
　　说完，她又看了看被扔在桌上的两块棉巾，拿起来轻轻拍到百晓生怀中，意味深长道：“接下来的时日，还请先生好好享受了。”

　　划重点：改编不是乱编，戏说不是胡说（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