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苍穹下1940-1944年》洛蘭

72、约定

　　“见到你，你甜蜜的目光
　　就灌给我柔和的欢喜；
　　我的心完全在你身旁，
　　我一呼一吸都是为你。
　　玫瑰色艳丽的春光，
　　烘托在你花容的四周，
　　你对我的柔情——啊！上帝！
　　我虽盼望，却无福消受！

　　可是，随着熹微的晨曦，
　　离愁已充满我的心中：
　　你的亲吻含多少欢喜！
　　你的眼睛含多少苦痛！
　　我走了，你呆立着凝视，
　　你目送着我，泪珠满目：
　　不过，被人爱，多么福气！
　　而有多爱，又多么幸福！”
　　——约翰-沃尔夫冈-冯-歌德《欢会与别离》

　　1943年5月中旬，巴黎市郊布洛涅森林，隆尚赛马场（注：法国轻奢品牌Longchamp就是用的赛马标志）。

　　隆尚赛马场是一处占地57公顷的赛马运动场地，主要用于举行平地赛马比赛，这里自然环境优美，并以纵横交错的赛道和给良马提供严峻挑战的小山丘而出名。自18世纪70年代阿图瓦伯爵（注：路易十六的二弟，查理十世，在路易十六、路易十八之后即位）将赛马运动从英国引入法国以后，赛马运动就始终受到法国皇室、贵族和大众们的喜爱。此外，许多知名的艺术家还创作了以赛马活动为主题的绘画，比较著名的有1867年爱德华-马奈（??douard Manet）和1871年埃德加-德加（Edgar Degas）所创作的“隆尚赛马”。

　　“海因里希，早上你说要来布洛涅森林散步，原来是带我来看'凯旋门大赛'！”卡特琳娜笑着说道。今天天气晴好，阳光明媚，她穿了一条浅色的碎花连衣裙，头戴一顶宽边大檐草帽。此刻，她的手正轻轻挽在海因里希的胳膊上。

　　“JEIP！”海因里希一边笑着回答，一边带着卡特琳娜踏上了赛马场入口处的台阶，在赛马场门口矗立着两座高大的赛马铜像。

　　“海因里希，这是什么意思？”卡特琳娜继续问道。

　　“Jeder einmal in Paris!意思是'每个人都应该来巴黎看一看'！这是流行在德国军官队伍里的一句话！巴黎，对这些军官们来说有很强的吸引力，这有著名的美景、美食还有——”海因里希冲着卡特琳娜狡黠地笑了一笑，继续说道。“美丽的姑娘！亲爱的，我之前几次来巴黎没有看赛马比赛，这次我可不想错过了！”

　　此刻，观众席上人山人海，有很多德国军官带着自己的法国女伴们前来观赛。海因里希带着卡特琳娜在观众席上找了一处空位便坐了下来。只见驯马师们牵着一匹匹赛马走入马场，围着观众席做绕场展示。

　　“这些马可真漂亮啊！”海因里希望着一匹匹体态俊美、鬃毛飘逸的赛马，不禁感叹道。“我都不知道应该投注哪一匹！”

　　“嘶嘶！”马场上不远处传来一阵阵嘶鸣声！——这是一匹非常漂亮的英国纯血马，通体为棕黑色，只有四个马蹄上的皮毛是白色。此时，这匹赛马正在阳光下桀骜不驯地嘶吼着，它在阳光照耀下闪闪发亮，仿佛想挣脱驯马师手中的缰绳，在马场上肆意地驰骋一番！

　　“海因里希！我喜欢这匹马！”卡特琳娜用手指了一指远处这匹漂亮的赛马，兴奋地说道。

　　“我看看！19号，艾萨克！那就买这匹吧！投注1000法郎！”海因里希笑着说道。

　　“铃铃铃。。。。。。”随着一阵阵铃声响起、围栏打开，赛马比赛正式开始。只见一匹匹跃跃欲试的赛马在骑手们的驾驭下，沿着赛道飞快地冲了出去！

　　“他们混在一起了！”卡特琳娜手持一副望远镜，望向赛马场的远处，只见几十匹赛马仿佛胶着在一起，沿着赛道飞快地向前奔驰！

　　“快到第一个弯道了！”海因里希此时也手持一副望远镜，继续说道。对于赛马比赛来说，在2400米长的赛道上，每一个弯道都非常关键，如果位于赛道前方内侧的骑手驾驭得当，在过弯道时就可以甩开后面的对手好几个马身！

　　第一个弯道过后，已经有两三匹马处于相对领先的优势位置，甩开后面的赛马2-3个马身。不过，紧跟在后面的赛马很快便追了上来，比赛又一次陷入了胶着状态！

　　“天哪！它们的速度真快！现在谁排在第一？”卡特琳娜有些紧张地问道。“我看不清楚！”

　　“我看看，好像是18号。。。。。。然后是30号。。。。。。接着是16号。。。。。。”海因里希手持着望远镜，望着绕过弯道、继续向前奔驰的马群，继续说道。

　　“19号呢？艾萨克在哪里？”卡特琳娜继续问道。

　　“混在马群里了，暂时看不清楚!不过，亲爱的，还有后面几个弯道，不要着急，我们再等等！”海因里希有些兴奋地说道。赛马的精彩不就在于此么？在短短的几分钟之内，一匹匹赛马你前我后地向前奔驰，不到最后一刻，谁也无法意料到最终的结果！

　　“已经第三个弯道了！”海因里希手持望远镜，继续说道。虽然距离比赛开始只过了1分多钟，但赛程已经过了3/4,赛道上的竞争已经呈现出白热化状态，马儿们都开始准备做最后的冲刺！

　　“艾萨克？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卡特琳娜依然端着望远镜，紧张地看着赛马们逐渐奔向位于观众席附近的终点，看台上观众们的心情此刻都变得紧张起来，周围的呼喊声、尖叫声变得越来越兴奋，越来越热烈！

　　“它来了！它来了！”海因里希兴奋地说道。“在后面！紧跟着16号！加油！艾萨克！”

　　经过近2分钟的驰骋，马儿们的体能已经接近了极限，但她们还是一股脑地往前冲！还有最后400米！排在最前面的是16号，只见19号——棕黑色的“艾萨克”从16号身后从容不迫地慢慢靠近，一个马身！半个马身！1/4个马身！它快超过了！

　　它超过了！它超过了16号，并且差距越来越大！到达终点的时候，它已经拉开16号足足有3-4个马身！

　　“太棒了！艾萨克！”卡特琳娜禁不住欢呼起来。“它赢了！它赢了！海因里希！”

　　“2分48秒！它跑完了2400米！”海因里希不可思议地说道。“艾萨克赢了！我们赢了！”

　　“海因里希，赔率是多少？”卡特琳娜兴奋地问道。

　　“1：10！亲爱的！”海因里希高兴地说道。这是他第一次参加赛马比赛，没想到居然大赚了一笔。这匹“艾萨克”真是好样的！

　　“一会儿，我们去好好庆祝一番！”海因里希兴奋地搂着卡特琳娜，然后在她额头上热烈地亲吻了一下！

　　中午，巴黎第十四区，穹顶餐厅。一只乐队正在演奏Tino Rossi 的曲子，这首曲子慵懒而华丽。等到一曲结束，一个熟悉的曲调响了起来：

　　“Por una cabeza de un noble potrillo
　　缓慢地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

　　que justo en la raya afloja al llegar
　　以一步之差赢得比赛的高贵赛马。。。。。。”

　　“亲爱的卡特琳娜王妃，可以请你跳一曲么？”只见海因里希笑着向卡特琳娜伸出了双手。

　　“很乐意，海因里希亲王！”卡特琳娜笑着说道。

　　“Y que al regresar parece decir
　　在它回过头来时，仿佛还听见它对我说

　　no olvides hermano vos sabes no hay que jugar
　　兄弟你别忘了，你知道你不该赌的

　　Por una cabeza metejon de un dia
　　就那么一步之差

　　de aquella coqueta y risuena mujer
　　从那充满情挑欢愉的女人身上瞬间爆发的爱

　　que al jurar sonriendo el amor que esta mintiendo
　　她的身上放佛出了微笑与爱以外，便□□了

　　quema en una hoguera todo mi querer
　　让我所有的爱，都猛烈地燃烧起来

　　Por una cabeza
　　就这么一步之差

　　todas las locuras
　　她那亲吻的嘴唇充满了狂热

　　su boca que besa
　　扫除了所有的悲伤

　　borra la tristeza calma la amargura
　　抚慰了所有的痛苦

　　Por una cabeza
　　就这么一步之差

　　si ella me olvida
　　假如她忘了我，我活着还有什么心情

　　que importa perderme
　　千百次去死又有什么要紧。。。。。。”

　　卡特琳娜将脸紧紧贴在靠在海因里希的脸颊上，而海因里希则搂着卡特琳娜的纤腰，顺势轻吻着她的额头和秀发。两人和其他几对情侣们一样，挤在舞池狭仄的空间里，慢慢地共舞着。此刻，他们的眼里只有对方。

　　“这首歌到底唱的是什么？赛马？还是爱情？”海因里希一边轻吻着卡特琳娜的秀发，一边轻声问道。

　　“应该是。。。。。。用赛马来比喻爱情！”卡特琳娜将头慢慢抬起，凝视着海因里希，继续说道。

　　“曾经，有那么一个神情忧郁的男子，他一无所有、无所事事，对痛苦无聊的生活充满了失望。一天，他遇到了一个美丽明艳的女郎，这个女郎浑身洋溢着欢愉、快乐的激情，扫除了所有的悲伤和痛苦，让他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可是，这段风流韵事过去以后，这个女郎却忘记了他，这段无望的感情令他痛苦万分，就像在赛马场上倾其所有、却以一个马头的差距输掉了所有赌注一样！

　　他曾经发誓，不会让自己再陷进去了，可如果重来一次呢，他是否还会爱上她？”

　　“你说，他会么？”海因里希看着卡特琳娜的眼睛，深情地问道。

　　“我想。。。。。。应该会吧！有谁能抵御情爱的诱惑呢？就像赛马一样，即使已经输得精光，即使已经知道自己不该再赌了，可他还是会不顾一切地陷进去！”卡特琳娜望着海因里希，笑着说道。

　　“就像我一样！”海因里希笑着说道。

　　“海因里希！”卡特琳娜听了有些惊诧。

　　“你说得对，有谁能抵挡爱情的诱惑呢？亲爱的，这次调防法国，我原以为我们不会见面！我原本不想来巴黎见你的！”海因里希感慨地说道。“可是，当我们见面以后，我还是情不自禁！我知道——我一直爱着你！我再也不想和你分开了！”

　　“噢！海因里希，我也是！”卡特琳娜凝视着海因里希那双湛蓝色的眼睛，随即笑了一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来这里吃饭么？”

　　“当然！那天你和玛尔戈带我们参观了荣军院！晚上，我们在这里用餐。”海因里希笑着说道。

　　“那么当时，你为什么不邀请我跳舞？”卡特琳娜继续笑盈盈地望着海因里希。

　　“因为，我不敢。。。。。。其实，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很动心。。。。。。我怕望着你那双灵动而明亮的棕色眼睛，我的手可能会发抖，我的舞步可能会乱！”海因里希说罢笑了一下，随即亲吻了一下卡特琳娜的额头。

　　“ 噢！海因里希，我真希望时间就此停止！和你在一起，望着你这双湛蓝色眼睛的时候，我可以忘记周围的一切！”卡特琳娜不由自主地搂紧了海因里希的脖子。

　　“我也是！亲爱的，和你在一起时，我才能体会到难能的温情和幸福！真希望现在战争就赶快结束。。。。。。”海因里希轻轻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

　　晚上，黎赛留大街，卡特琳娜的公寓。

　　此刻，卡特琳娜正倚在窗框旁，静静地望着夜空。夜空之下，宵禁的巴黎城在一片黑暗中，万籁俱静。

　　“你在想什么，亲爱的？”海因里希从盥洗室出来看见卡特琳娜静静地伫立在窗前，便伸手从背后搂住了她的腰。

　　“我在想，当年雅尔约斯伯爵在把妻儿送往英国之前，他的妻子到底是什么心情。。。。。。”卡特琳娜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明明知道自己丈夫承担着如何危险的使命，却不得不忍痛放手让他走。。。。。。海因里希，我舍不得时间这么快就过去！我舍不得你明天就回荷兰！”

　　“亲爱的！”海因里希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卡特琳娜，他轻轻吻着新婚妻子的秀发。“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就像雅尔约斯伯爵那样，我也会平安回到自己妻子的身边！等到了8、9月份我生日前后，我会向联队请假——到时候我会回巴黎来看你！等我回来，卡特琳娜！”

　　“海因里希！其实，也就是等待3、4个月的时间吧！我们曾经分开了两年，不是么！答应我，这期间你要经常给我写信！”卡特琳娜转过身来，紧紧搂住了海因里希的脖子。

　　“不管有没有收到我给你的信，你都要给我写信，两、三天写一封，最多一周写一封。。。。。。你的身体状况、你的战斗结果、你那里的天气情况。。。。。。无论长短，只要是关于你的一切，写什么内容都行！海因里希，让我知道你一切都好。。。。。。”卡特琳娜有些激动地说道。

　　“好的！我答应你，我会经常给你写信，亲爱的！”海因里希笑了一笑，在卡特琳娜耳边轻轻说道。

　　“海因里希，把信寄给玛尔戈，她会给我的！”卡特琳娜继续说道。

　　“为什么？”海因里希有些惊讶地问道。“为什么不寄到这里？”

　　“这所公寓只是我暂时的住处。。。。。。万一亨利回来了，又或者，我说不定什么时候会搬家。。。。。。”卡特琳娜若有所思地说道。

　　“嗯！那好吧，我会把信寄给玛尔戈！我相信，她会第一时间把信送给你的！”海因里希笑着说道。“记住！你也要经常给我写信，让我知道你在巴黎的一切，让我安心，好么？”

　　“好的！海因里希，还有很重要的一件事！在信里，我们千万不能用过分亲昵的称呼！”卡特琳娜凝视着海因里希的眼睛，非常认真地说道。

　　“我可以称呼你为’我的朋友’或者‘我的兄长’，你可以称呼我为‘我的姊妹’，这样，那些审查信件的人就看不出我们之间的关系！”

　　“什么？”海因里希有些惊讶地说道。

　　“还有，不要用过分亲昵的语句！”卡特琳娜继续说道。

　　“你是说，不要让别人看出我们的夫妻关系！”见卡特琳娜点了点头，海因里希有些激动地说道。

　　“可是，连亲密的情感表达，也不可以有么？比如，我很想念你，我想热烈地拥抱你！亲吻你。。。。。。又或者，我很想要你！这些也不行？”

　　“噢！海因里希，不要让别人看出我们的关系！为了守住这份爱，为了你我的安全，就让我们以兄妹或朋友的名义通信吧！”

　　“我做不到！”海因里希有些生气地说道。“因为这场该死的战争，我不得不和我心爱的妻子分开，这已经够让人难受的了！可我连在信里倾诉衷肠、表达爱意的权利都没有！这我不同意！”

　　“噢！海因里希，别忘了我们是秘密结婚的，也不要忘了罗贝尔的事！我不想让盖世太保盯上我们，我更不想让他们去找你的麻烦！海因里希，作为一名战士，你应该心无旁骛地英勇作战；而作为你的妻子，我只希望你能平安回到我身边来！”卡特琳娜搂着海因里希的脖子，哀求着说道。

　　“哎！”海因里希想了又想，虽然心里很不情愿，却不得不承认卡特琳娜这样考虑是有道理的。海因里希轻轻叹了一口气。

　　“好吧！我答应你，我会在信里以妹妹的名义来称呼你！”

　　“海因里希！”卡特琳娜微微笑了一笑，搂紧了海因里希的脖子。

　　“我答应你，亲爱的！我会在信里压抑自己的感情，我不会写任何过分热烈亲昵、引人注意的话！但请你相信，当那封语焉不详的信承载着我的思念、到达你手里的时候，我的感情都在这满满的信纸里，里面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饱含着我对你的爱！”

　　“海因里希，我会亲吻你写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就像现在这样!”卡特琳娜轻轻亲吻着海因里希的脸颊，然后她开始亲吻海因里希的嘴唇，她只感觉自己被海因里希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亲爱的，明天我就要去荷兰了！”随着两个人的亲吻越来越热烈，海因里希的呼吸变得越来越粗重起来。

　　“噢！海因里希！”卡特琳娜有些娇羞地说道。这几天，两个人恩恩爱爱缠绵悱恻，海因里希几乎每天都会和她亲昵好几次，有好几回差点弄得她兴奋地眩晕过去——这几天，他们在一起多么幸福啊！

　　“今晚，让我们珍惜这个最后的夜晚。。。。。。”说罢，海因里希抱起卡特琳娜，朝卧室走去。。。。。。。

　　第二天，清晨。窗外的天色慢慢泛白，并传来一阵阵清脆的鸟叫声。

　　“已经是早上了！亲爱的，云雀已经在叫了。。。。。。”海因里希亲吻着依偎在自己怀中的妻子，轻轻说道。

　　“不！海因里希，天还没亮！那不是云雀，是夜莺在唱歌。。。。。。”卡特琳娜躺在海因里希的怀中，只见她双颊呈现出幸福的淡粉色，她的胳膊紧紧搂住海因里希的脖子，眼睛依旧没有张开。

　　“我必须起来了，必须赶上午10点的火车！”海因里希吻了吻卡特琳娜的额头，继续说道。

　　“不要那么快走！海因里希，我舍不得你离开。。。。。。”卡特琳娜缓缓睁开双眼，温存地说道。

　　“亲爱的，如果你很为难的话，可以不去车站送我。。。。。。”海因里希一边抚摸着卡特琳娜那张美丽的脸颊，一边轻声温柔地说道，随后便坐起身来准备起床。

　　“不！海因里希，我要去送你！”卡特琳娜也从床上坐了起来，她从背后抱住了海因里希，她那如粉红色玫瑰般娇艳的脸颊紧贴着海因里希的耳朵，她那温暖美丽的胴体紧紧地贴在海因里希裸露的后背上。她怎么能不去车站送别呢？她怎么能让海因里希一个人离开？哪怕和自己的新欢丈夫多呆一分钟，那也是好的。。。。。。

　　上午10点。巴黎，圣拉扎尔车站。

　　“噢！海因里希，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你马上就要出发了！你们的蜜月期是如此短暂。。。。。。”玛尔戈看着眼前这对依依不舍的爱人，心里不由得唏嘘一番。

　　“我们在一起很幸福！”海因里希深情地凝视着卡特琳娜，微微一笑说道。“好像我们之间唯一的冲突就是彼此想在感情上征服对方！尤其是昨晚，那感觉太美妙了。。。。。。”

　　“海因里希！”听到海因里希提到昨晚两人销魂缠绵时的情景，卡特琳娜的脸颊不由得微微一红。

　　“海因里希，你一定要经常给我们写信。记得，一有空就回来看我们！”随后，玛尔戈热情地拥吻着自己的表哥，激动地说道。

　　“我会的，玛尔戈！”海因里希笑着说道。随后，他又转身面向卡特琳娜。

　　“亲爱的！”海因里希一把将卡特琳娜牢牢搂在怀里。

　　“给我写信，海因里希！记得给我写信！”卡特琳娜激动地说道，眼泪已经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

　　“我会的！亲爱的！等我回来！”海因里希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亲吻着她的额头、脸颊和嘴唇。

　　“记住8、9月份要回巴黎，我等你回来！海因里希。。。。。。”卡特琳娜的声音仍然在激动地颤抖着。

　　“我会的！放心吧，亲爱的！玛尔戈，我的妻子就拜托你了。。。。。。”海因里希将卡特琳娜搂在怀里，然后冲着玛尔戈郑重地点了点头。

　　“嗯！”玛尔戈愣了一下，随即也若有所思地冲着海因里希点了点头。

　　“呜呜呜！”随着一阵阵汽笛声，火车头吐出一阵阵白色的烟雾，这是火车即将发车的标志。

　　“我必须走了！亲爱的！”说罢，海因里希慢慢松开了搂着卡特琳娜的手，他看了看即将启动的火车，接着又转过头来亲吻了一下自己的妻子，最终将那只依依不舍的手臂放下了，转身迅速向火车走去。

　　“别忘了给我写信！海因里希，一到荷兰就写！”卡特琳娜冲着远去的海因里希，激动地说道。

　　“我会的！我会的！亲爱的，多保重！”海因里希登上车厢口后转过身来，一直向车下两位女士挥手告别，只见卡特琳娜早已泪眼婆娑，而玛尔戈也在一旁抹着眼泪。

　　“等我回来，卡特琳娜！我爱你！我爱你们！”火车换换启动，海因里希一直向自己的妻子挥手。

　　“我也爱你，海因里希！”卡特琳娜早已哭成了泪人，她一直朝着海因里希挥手，直到火车渐渐远去，再也看不清自己的爱人为止。。。。。。

　　1943年5月下旬。荷兰蒂尔堡，第五夜间战斗机联队（NJG-5）。

　　只见一架Me-110在天空中盘旋了几圈后，便缓缓降落在了停机坪上。随后，海因里希和两个机组成员便从驾驶舱中钻了出来。

　　“海因里希，感觉怎么样？”NJG-5第一大队指挥官西格弗里德-万达姆上尉站在一旁问道。昨天傍晚，海因里希刚抵达基地，便收到了通知——他所在的NJG-5大队要将飞机更换成梅赛施密特Me-110式夜间战斗机。今天一大早，海因里希便拉着机组成员开始试飞新的机型。

　　“操纵杆和节流阀都不太一样。。。。。。仪表盘布局也和Ju-88不太一样。。。。。。”海因里希脱下头盔，用手理了理凌乱的头发。

　　“Me-110相对于英国轰炸机来说，拥有宝贵的速度优势！”万达姆上尉笑着说道。

　　“我必须尽快熟悉起来！英国人随时会来——几个月来，他们一直在轰炸鲁尔！”海因里希握紧了拳头，又想到了这次乘坐火车从法国返回荷兰途中，一路上随处见到的断壁颓垣、满目疮痍的情景。

　　“休息一会！我们下午再飞一次！”海因里希冲着两个机组人员大声说道。

　　傍晚。第五夜间战斗机联队（NJG-5）作战指挥室。

　　“亲爱的卡特琳娜，

　　我昨天刚刚抵达了荷兰蒂尔堡，幸运的是，昨晚英国人没有来，可以让我有机会休息一下。现在，联队正在更换新的战斗机机型，我今天试飞了一次，接下来还需要一段时间来熟悉我的新座驾。但我必须抓紧时间，因为敌人们随时都会来！回到荷兰的感觉和在法国时简直完全不一样，仿佛整个联队都变得紧张起来，有的时候，我甚至觉得在法国的日子就像做了一个甜美的梦，舍不得醒来。。。。。。”

　　写到这里，海因里希抬头看了一眼卡特琳娜两年前送给他的吉祥物——那只发黄的小兔子。卡特琳娜，我亲爱的妻子！我好想你！但愿英国人不要去巴黎！然后，他叹了一口气，低下头来继续写道：

　　“亲爱的妹妹，虽然离开法国才几天，但我心里始终想念着你和玛尔戈！希望你们在巴黎一切都好！如果你有什么困难，就去找玛尔戈，让她来想办法。尽快给我回信吧，让我知道你一切都好。。。。。。”

　　海因里希很想在信的结尾处写上“吻你！拥抱你！我亲爱的妻子，我永远爱你！”，但他最后还是克制住了。他最后写道：

　　“。。。。。。尽快给我回信吧，让我知道你一切都好！保重！想念你们！

　　你永远的，海因里希”

　　随后，他把信纸塞进了信封里，又苦笑了一下，便把信封粘上了。不出意外的话，卡特琳娜也许会在一个月内收到这封信。我亲爱的妻子，原谅我不能陪伴在你身边！希望这封信，能把我的爱和思念带给你，你会理解我的。。。。。。。

　　“上帝啊！伟大的主！请保佑我的祖国，把它从战争的苦难重解救出来！请保佑我的家人们，尤其是我孤苦无依的妻子，让他们平安无事！请保佑我每次出战能够活着回来，让我能回到卡特琳娜的身边。。。。。。阿门！”说罢，海因里希在胸口画了一个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