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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哈尔科夫 ...


  •   “每个人均可为了争取和平而欣然赴战,任何人都不会为了挑动战争而破坏和平。”
      ——意大利著名政治家马基雅维利《论战争艺术》

      1943年4月中旬,巴黎圣日耳曼街,和平咖啡馆。

      咖啡馆里人头攒动,热闹非凡。此时,玛尔戈和卡特琳娜静静地坐在咖啡馆的一个角落里,正在小声交谈着事情,两人的表情都有些微妙——这是属于两个极其熟悉的朋友之间的默契与和解。

      “所以,这几个月你一直不愿意见我,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听完卡特琳娜的讲述,玛尔戈表情凝重、眼睑下垂,下意识地不停搅拌着面前的咖啡杯。

      “嗯。。。。。。”卡特琳娜坐在她对面,平静地看着面前的女友。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之后,她还是听从了海因里希的建议,把玛尔戈约出来一释前嫌。

      “罗贝尔。。。。。。他居然和英国人有联系,我真没想到。。。。。。他是个勇敢的人,他做了很多人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 玛尔戈啧啧地感叹道。

      不过,即使在面对自己的好朋友时,卡特琳娜也不敢把实情完全透露,只说了一些关于罗贝尔的情况,对自己加入抵抗组织、被盖世太保殴打的事只字未提。之所以这么考虑,一方面是不想让女友受自己的牵连,另一方面也是考虑到勃拉卡斯公爵和德国人良好的个人关系。唉!多事之秋,还是慎重一些吧!

      玛尔戈缓缓抬起头来,其实这几个月来巴黎社交界的风言风语已经让她猜到了几分——罗贝尔突然身故、家族财产全部没收,绝不是单单出了车祸这么简单!他肯定是狠狠地得罪了某些当权的人才导致。。。。。。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这几个月你靠什么生活?” 玛尔戈看着卡特琳娜,继续问道。

      “家族信托,还有一些在中立国的少量资产,德国人暂时动不了。”卡特琳娜淡淡地说道。

      “是海因里希让你来找我的?” 玛尔戈继续问道。

      “对。”卡特琳娜点了点头。

      玛尔戈嘴角里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她既为罗贝尔——这个从小就认识的、如同兄长般的朋友——几个月前的可怕遭遇而感慨,也为卡特琳娜这几个月来一直选择自我内化所有的悲痛而感到难过。

      不过值得欣慰的是,卡特琳娜和海因里希已经和好如初了!在玛尔戈的眼里,他们是多么般配的一对啊!并且,现在卡特琳娜已经从一个人暗自忧伤中走了出来,这都是因为海因里希!无论如何,生活还要继续!一切还要向前看!

      “不过,玛尔戈,还有一件事很重要!我需要你的帮助。”卡特琳娜诚恳地说道。

      “是什么?”玛尔戈关切地问道。

      “关于亨利!”

      “嗯?”

      “自从我搬家以来,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亨利的消息了。。。。。。他既不知道罗贝尔的事情,也不知道我已经搬家了。。。。。。他写给我的信,或许全都寄丢了!你知道的,盖世太保会检查每一封信。。。。。。现在,我想给他写信,但是没法在信里告诉他实情,不能让他知道我搬家的真正原因。。。。。。所以,让他以后把信直接寄到你家,可以么?”卡特琳娜说道。

      “那当然,没问题!可怜的亨利,已经在波恩呆了快3年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回来?”玛尔戈耸了耸肩膀。

      “谢谢你!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只希望他平安无事!”卡特琳娜看着玛尔戈,继续问道。“玛尔戈,你最近怎么样?”

      “还在红十字会。。。。。。最近在参加实习护士培训,包括学习简单的医学理论,照料病人,为病人服药、包扎伤口。。。。。。给器械消毒、协助手术。。。。。。当然,还需要承担一些最简单和卑微的任务,比如说,昨天,我就洗了一天的脏绷带。。。。。。” 玛尔戈又耸了耸肩膀,苦笑了一下说道。

      “你的病人都是德国人么?” 卡特琳娜继续说道。

      “嗯!院方不准我们和伤员详细交谈,可能是怕他们透露战场上的情况。。。。。。不过,在我看来,他们看上去和普通的法国青年没什么两样,那些受伤的人真可怜,有些人需要截肢,伤口看起来真恐怖;有些人晚上在睡梦中还会尖叫。。。。。。现在的生活太沉闷了!”玛尔戈叹了一口气,唏嘘地说道。

      “今天,你约我出来,我就请了一天假,放松一下!一会儿,我们可以去逛逛!我陪你去买几件新衣服吧!”玛尔戈笑着说道。

      “玛尔戈,我不需要这些。。。。。。”卡特琳娜有些为难地说道。在罗贝尔的丧期过后,卡特琳娜只能无奈地把几件旧衣服轮流换着穿,可以她现在捉襟见肘的收入,光是购买食物就已经紧巴巴的了,而且现在市面上物资短缺、衣料也贵,哪里还买得起新衣服呢!

      “没关系的,我们去逛逛吧!别忘了,你还有事求我,所以今天你必须听我的!”玛尔戈俏皮地说道。

      法国巴黎,旺多姆广场。

      “这条裙子怎么样?”在旺多姆广场附近的一家女装店里,卡特琳娜试穿了一条浅蓝色的连衣裙,在玛尔戈面前转了一圈。

      “很不错!蓝色很清爽,再试试看这条——粉色这条!”玛尔戈兴奋地说道。

      “玛尔戈,太多了!”卡特琳娜无奈地说道。她已经试穿了5条裙子了,现在这条是第6条!

      “再去试试吧!”玛尔戈将这条新裙子递给了无可奈何的卡特琳娜,然后再次把她推进更衣室里。

      “怎么样?”过了一会儿,卡特琳娜从更衣室里出来了,她已经懒得再转圈了。

      “转一圈我看看!”

      “唉!”卡特琳娜轻轻叹了一口气,不情愿地转了一圈。

      “腰身这里肥了一些。。。。。。不过不要紧,反正是样衣,可以按照你的尺码来修改。。。。。。”玛尔戈自言自语道。

      “你觉得哪条好看?”卡特琳娜无奈地问道。

      “我觉得粉色最好看,不过其他的也都很漂亮,全部买下来吧!”玛尔戈笑着说道。

      “玛尔戈,这些裙子太贵了!”卡特琳娜小声地说道。“几百法郎一条!我可买不起!”

      “这些裙子我们都要了!”玛尔戈仿佛没有听见卡特琳娜的抱怨,对店员招呼道。“麻烦量下尺寸,有条裙子需要修改一下。”

      “玛尔戈,我买不起这些裙子!”卡特琳娜再次对玛尔戈强调了一遍。

      “我来掏钱!”玛尔戈笑着说道。

      “这可不行!”卡特琳娜轻声抗议道。

      “放心吧,海因里希会很乐意负担这些开销的!他一定希望你心情变得开朗一些,打扮得漂亮一些!”玛尔戈有些得意地说道。

      “定制的裙子什么时候可以拿到?”说罢,玛尔戈转过头去,冲着女店员问道。

      “两个星期以后,小姐!”在战争年代,店员们对照顾自己生意的客户总是格外殷勤!

      当天晚上。黎塞留大街,卡特琳娜的公寓。

      “亲爱的亨利,

      你在波恩还好么?我们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了,请原谅我现在才跟你写信。我必须鼓足勇气、忍住悲痛的心情告诉你,最近家里发生了一些变故——罗贝尔,我们亲爱的哥哥,在1月初发生的一次车祸中去世了,愿上帝保佑他吧!”

      此刻,卡特琳娜正伏在书桌上写信——寄给仍在波恩战俘营的二哥亨利。白天,玛尔戈已经同意了负责接收来自波恩的邮件,而现在卡特琳娜所需要做的,就是准备一套合情合理的说辞,来告诉亨利近来发生的事情。卡特琳娜继续写道:

      “这段时间,我和让娜不得不把后续的事情一一处理好。现在,我搬到了玛尔戈家里去住,她以无微不至的温柔和耐心陪伴着我——拥有如此一位热情体贴的挚友,让我不得不感念上帝的眷顾和怜悯!

      现在,我每天都在向上帝祈祷,为了家族的荣誉与责任,希望你在波恩一切都好!多给我写信吧,亲爱的哥哥!请你把信寄到玛尔戈家里,这样我就能第一时间收到你的消息。热情地吻你!拥抱你!

      你的妹妹”

      写完这封信后,卡特琳娜轻轻松了一口气。愿上帝保佑亨利!她把信纸折好,打算明天一大早就去玛尔戈家,让玛尔戈帮她寄出去。。。。。。

      1943年4月中旬,苏联,哈尔科夫郊外。

      “如此的广袤无垠!之前瑞典人(指查理十二)和法国人(指拿破仑)都没能征服它。。。。。。”望着面前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副连长汉斯-冯-福斯特上尉冲着一旁的连长阿尔弗雷德-施泰因上尉说道。

      “嗯!”阿尔弗雷德抬起头来,简单答了一句,便又低下头,只是继续静静翻阅着手中那本兰波的诗集:

      “这是一个绿色的山穴,

      欢唱的小河把银色的褴褛挂在草尖,

      阳光在傲岸的山头闪烁,

      这是一个泛着青苔的空谷。

      一位年轻的士兵,张着嘴,光着头,

      脖颈沐浴在蓝色芥草的新绿之中,

      他躺在草丛中披着□□的长天,

      在阳光垂泪的绿色大床上,面色苍白地睡去。

      他双脚伸进菖兰花中,睡去了。

      微笑得像个患病的娇童,他感到了寒冷,

      于是大自然用温暖的怀抱摇着他。

      芳香不能再使他的鼻孔抖动,

      他安详地睡在阳光下,用手捂着心窝,

      右肋上有两个红色的弹洞。。。。。。”(注:兰波的《幽谷睡者》)

      自从3月中旬抵达东线战场以来,阿尔弗雷德正好赶上了LSSAH、“骷髅”师、“帝国”师等部队攻克哈尔科夫城。在此后一段时间里,他开始担任警卫旗队装甲掷弹兵师下面的重装甲营SS101部队的连长,参与了围歼哈尔科夫城南面的苏军第3坦克集团军残部的战斗。(注:一个连的编制大概是2辆指挥型“虎”,2个各装备4辆“虎”式的重型排,2个各装备5辆III号或IV号坦克的轻型排)

      在一次次的战斗中,阿尔弗雷德在斯图卡轰炸机、“虎”式猛烈炮火的配合下,指挥着自己的坦克连队,有如猛虎下山一般奋勇直前,摧毁了沿途的一切抵抗,打退了敌人的一次次反扑!战友们对他在战场上表现出来的勇猛作风和毫不退让都赞叹不已,这是党卫军在政治信念支配下表现出的忠诚、热情、坚定和勇敢!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日子相对来说比较平静。阿尔弗雷德的连队驻扎在哈尔科夫的普雷商诺斯基区。这座城市的电力系统还在工作,驻地附近还有个体育场和剧院,前几天还有一只部队慰问团造访了这里。有时候,连队会驶出哈尔科夫郊外,在那里用实弹检验新车的火力准头。还有些时候,会根据空军提供的侦查照片——上面清楚地标识出俄国人的碉堡——去执行任务,每辆坦克都清楚自己的目标在哪里,他们可以像打靶一样,将俄国人的工事一一轻松报销掉。

      “油加满了么?”此刻,福斯特上尉转过身,询问身边的“虎”式驾驶员。

      “报告长官,已经加满了!”只听见驾驶员精神抖擞地回答道。

      “好!把炮衣和机枪罩都拆下来,测试一下是否所有武器都能正常使用!” 福斯特上尉继续说道。

      “报告长官!一切正常!”“一切正常!”。。。。。。只听见炮手、装填手、无线电员等车乘人员纷纷答复道。

      “那么,做好战斗准备!”阿尔弗雷德作为连长,开始向自己的连队下达进攻命令。部队做好了随时开火的准备。开道的是几辆轻型车辆,“虎”式则跟在后面。

      “报告长官!2点钟的位置!”在右前方,驾驶员发现了几辆苏军坦克在活动。只见苏军的几辆T-34越过一个小山丘后,出现在了连队的侧面位置。

      “开火!”阿尔弗雷德毫不迟疑地下达了开火命令,随即就有2辆T-34腾起了火球。

      “轰轰轰!。。。。。。”双方开始激烈地交火!此时,苏军的反坦克炮开火了,前面的一辆IV型坦克被击中燃烧了起来。而阿尔弗雷德乘坐的这驾指挥型“虎”,则被各种口径的炮火重点关照!

      “轰轰轰!。。。。。。”一阵硝烟之中,阿尔弗雷德正通过观察镜寻找目标,突然之间感到有一股令人胆寒的力量猛烈地撞击了自己的座驾!

      刹那间,阿尔弗雷德只觉得自己眼前闪过一片白晃透亮的光芒,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了幻觉,他不禁伸出手去触碰眼前的幻境——我是到了天堂么?还是到了瓦尔哈拉?还是。。。。。。这一个多月来,一直让我梦寐以求、魂牵梦绕的巴黎?。。。。。。

      他的耳畔出现了一阵持续的耳鸣,仿佛听到了天使歌唱的声音,也可能是女武神在欢笑着起舞。。。。。。也有可能,是从巴黎红磨坊、丽兹酒店里传来的阵阵歌舞声,当然——还有一位如花美眷的欢笑声。。。。。。

      过了好一阵儿,阿尔弗雷德才慢慢恢复了知觉,发觉自己正瘫坐在椅子上,耳朵里还有一阵轻微的耳鸣,周围的一切仿佛变得那么安静!所有的坦克都停了下来,可战斗还在继续!

      “快!请求掩护!”阿尔弗雷德回过神来,冲着身边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无线电员喊道。

      “长官!耳塞里没有声音。。。。。。”无线电员手忙脚乱地戴上耳机,却发现车里断电了!

      “接上保险丝试试!”无线电员迅速将保险丝都接通,一阵电流声过后,车内通话器开始重新工作了。

      “请求掩护!请求掩护!”无线电员开始冲着通话器大声喊道。

      “快开火!”在他们四周,激烈的坦克战还在继续!此刻,阿尔弗雷德还能感到自己的座驾周围正在遭到持续的炮轰。

      过了几分钟,另外几辆“虎”式横冲直撞地赶了过来,并开始将炮塔对准苏军的位置。其中一辆“虎”式炮手迅速发现了埋伏在前方不远处的反坦克炮,并朝着那个方向发射了几枚榴弹。另一辆“虎”式则朝着苏军的T-34猛烈射击,又有两辆T-34在猛烈的炮火袭击下燃烧起来。。。。。。

      一阵激战结束后,随着夜幕降临,阿尔弗雷德会同其他连队一同返回了哈尔科夫。他会同福斯特上尉仔细检查了坦克的受损情况——车体上虽然有好多小口径炮弹的痕迹,但车体本身并无大碍,不过悬挂装置严重受损,车身上的铲子和悬挂的履带都已不见踪影。

      随后,阿尔弗雷德在机枪基座上发现了一枚76.2毫米的弹痕,旁边的装甲板被啃掉了一圈,就像陨石坑一样——几乎可以确定,这个弹痕就是让他差点当场昏厥的原因了!

      “76.2毫米的弹痕!可是,这驾指挥型“虎”依旧那么坚固,它可真皮实啊!” 福斯特上尉不禁啧啧感叹道。

      “其他伤亡情况呢?”阿尔弗雷德问身边的福斯特上尉。

      “损失了2辆IV坦克,车长和车乘人员全都牺牲了。。。。。。轻型排排长米勒少尉也牺牲了,被榴弹碎片击中了。。。。。。” 福斯特中尉唏嘘地说道。

      “唉。。。。。。”阿尔弗雷德轻轻叹了一口气。早在他来东线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以承受任何噩耗。可是经历了大大小小数十次战斗,每次都会有那么多年轻的生命战死沙场!这些年轻的战友们,都是他的同袍,他们的情谊甚至比手足之情还要深厚。。。。。。

      晚上。哈尔科夫普雷商诺斯基区,阿尔弗雷德的驻地。

      “离开巴黎的第42天。

      今天在哈尔科夫郊外经过了一场战斗,有3名战友牺牲了,另外还损失了2辆坦克。在哈尔科夫的每一天,几乎都会有战友伤亡的消息传来。前一天还在和我们并肩战斗的小伙子,很有可能第二天就会中弹身亡。。。。。。”

      在一盏昏暗的台灯下,阿尔弗雷德正在埋头写日记,案旁放着那本兰波的诗集。在屋外的夜空中,隐隐约约还能听见俄国人通过广播在向他们喊话——呼吁他们放弃战斗!尽快投降!

      阿尔弗雷德苦笑了一下,继续写道:

      “每天早晨,我都会问自己:这场战争的意义是什么?‘每个人均可为了争取和平而欣然赴战,任何人都不会为了挑动战争而破坏和平。’战争是德国挑起来的!为了消灭所谓的布尔什维克么?查理十二和拿破仑都没有做到,难道我们可以么。。。。。。”

      阿尔弗雷德抬眼看了看夹在日记本里的照片,那是卡特琳娜的一张近照,是他从卡特琳娜家族相册里取出来的——照片里的姑娘穿着夏日的连衣裙、头上戴着一顶草帽,舒展微笑的表情显得很美!真的很美!他看着照片,微微笑了一下,随即低下了头,继续写道:

      “你在巴黎还好么?我希望他们不再为难你了。离开巴黎的每一天、每一分钟,我的心、我的灵都在思念你!我的身、我的命,都将陪伴你视为天堂般美好!离开巴黎越远,我的这份思念就变得越加浓烈!没有了你,生活简直比地狱更加煎熬。。。。。。”

      写到这里,阿尔弗雷德停下了笔——已经离开巴黎那么多天了,可他还是对她念念不忘!过去的那些不愉快仿佛早就一扫而光了,留在他记忆里的只剩下卡特琳娜的音容笑貌和两人在一起度过的愉快时光,对于这个他深爱过的姑娘,他怎么能忘得了呢。。。。。。现在,他必须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在党卫军第一装甲军军长约瑟夫-迪特里希上将的带领下,在东线战场上好好与俄国人拼杀一番。可是,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每天,都会有战友伤亡的消息传来,而今天他自己也经历了一次劫后余生。。。。。。

      “在写什么?书信还是日记?” 福斯特上尉冷不丁地从背后说道,他一眼就看到了那张夹在日记本里的照片。“哇哦!”

      福斯特上尉将照片拿了起来,仔细端详道。“好漂亮的姑娘!”

      “快还给我!”阿尔弗雷德立马站起来,将卡特琳娜的照片从福斯特上尉手里抢了回来。

      “你在巴黎认识的?” 福斯特上尉继续问道。

      “嗯!”阿尔弗雷德将照片放进日记本里,又重新坐回到座位上。

      “你这次来东线,她一定很依依不舍吧。。。。。。” 福斯特上尉点燃了一支烟,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继续自言自语地说道:

      “年初的时候,我听说:所有休假归队的士兵和运输补给的车辆都不再驶往斯大林格勒方向了,因为去路全部被俄国人封锁了,一批又一批的部队从高加索地区撤回来。。。。。。现在,我们重新占领了哈尔科夫,就像做梦一样!不过党卫军的伤亡也是巨大的,光LSSAH就死了4000多人,三个师总共死了1万多人。。。。。。刚开始我只是有一种感觉,德国军队并不是不可战胜的,现在这种感觉变得越来越强烈。。。。。。两年过去了,战争还没有结束,两年前我们距离莫斯科只有几十公里,现在我们离莫斯科却有好几百公里。。。。。。”

      当福斯特上尉在一旁自言自语的时候,阿尔弗雷德只是静静地听着,他并没有答话。随后,福斯特上尉将最后一点烟屁股掐灭,站起身来说道:

      “好了,我要出去透个气!好好跟你的姑娘倾诉衷肠吧!”

      望着福斯特上尉离去的背影,阿尔弗雷德重新埋下头,他在日记上继续写道:

      “亲爱的卡特琳娜,离开你越远,我就越觉得失落!比起与你分开的痛苦,我并不认为选择死亡或者地狱是个巨大的错误!现在,我在东线,真希望每天都能和战友们并肩战斗,希望能够通过勇气和鲜血的释放,来驱除内心的寒冷和孤独,忘却这种自我放逐的痛苦!

      今天,我的“虎”式中弹了,但我没有死!上帝保佑!恍惚之中,我仿佛又回到了流光溢彩的巴黎,仿佛又看到了你!对你的热情已经淹没了我,真希望能再陪伴你多一天、多一个小时!不知道能否再见到你,我最亲爱的可爱的姑娘,我对你的情感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我只想再见你一面。。。。。。”

      写完日记以后,阿尔弗雷德深深叹了一口气。他凝视着那张照片,随后就把日记本和上了。

      1943年5月中旬,法国雷恩,第五夜间战斗机联队(NJG-5)。

      “阿尼姆上将向盟军投降了!”只听见一位军官激动的说道。

      “什么?”

      “没错!今早传来的消息!”

      “那么,突尼斯也。。。。。。”

      “三十万的北非军队全部投降了!”

      “唉。。。。。。没办法,地中海现在是他们的了!”

      “盟国的海军和空军已完全封锁了突尼斯与意大利之间的运输线,西西里和撒丁岛的补给根本运不过来。。。。。。他们也根本没法撤回意大利。。。。。。”

      在军官食堂里,NJG-5的飞行员们正在慷慨激昂地讨论着北非的战势。自1942年11月8日艾森豪威尔统帅的英美部队在法属摩洛哥和阿尔及利亚海滩登陆以来,盟军在北非地区所向披靡、势如破竹(注:详见第55章《安东计划》)。1943年3月17日,盟军在艾森豪威尔上将的指挥下,对轴心国在北非的最后一处据点——法属突尼斯发动了进攻,目的是粉碎德意非洲集团军群。

      战役初期,德意非洲集团军曾经依靠突尼斯天然的地理优势,取得了一些胜利。但是,由于盟军完全封锁了突尼斯与意大利之间的运输线,再加上盟军相比德意非洲集团军的压倒性优势(步兵多1倍、火炮多2倍、坦克多3倍),德意非洲集团军的失败已成定局!在抵抗了2个月之后,1943年5月13日,汉斯-于尔根-冯-阿尼姆将军不得不率部向盟军投降。(注:1943年初,“720事件”主谋施陶芬贝格伯爵远赴北非突尼斯战场指挥一个装甲师,同年4月他在战斗中失去左手两个手指和整只右手,左眼重伤、右眼破裂完全失明。由于无法在野战部队继续服役,施陶芬贝格奉调回国)

      当战友们在食堂里激烈地谈论着北非战事时,海因里希静静地坐在餐桌前,只见他紧皱眉头,深深叹了一口气,却始终一言不发。

      猛烈的炮火硝烟、如同山倒的溃败。。。。。。电影《伟大的国王》里库勒斯道夫(Kunersdorf)战役中惨败的景象再一次浮现在他的脑海里!现在,连德意北非军团也投降了!至于东线,虽然从哈尔科夫那里传来了一些好消息,但自从年初斯大林格勒战役以来,海因里希从来就没有怀疑过东线必败的事实,这只是一个时间问题。。。。。。西线、东线、南线,我们已经被彻底包围了!盟军的人员、物资、装备,各方面都数倍于我们,可我们还在那个疯子的领导下负隅顽抗、困兽犹斗。。。。。。德国,我热爱的祖国——难道真的要完了么?。。。。。。

      三天后。法国雷恩,第五夜间战斗机联队(NJG-5)。

      “海因里希,我就知道你在这里!”只见NJG-5第一大队指挥官西格弗里德-万达姆上尉走进了作战指挥室。

      从3月初海因里希跟随NJG-5调防法国雷恩以来,已经两个多月了。这两个月里,尽管鲁尔空战打得如火如荼、异常激烈,可法国的战事并不紧张,期间海因里希还抽空去了两次巴黎。不过,只要是呆在雷恩驻地的时候,海因里希还是把绝大多数时间花在了作战指挥室里。

      “突尼斯也完了!”海因里希盯着墙上的地图,苦笑了一下说道。这是自斯大林格勒战役以后的又一次重大失败!西线、东线、南线,现在已经被彻底包围了!下一步,盟军会从哪个方向攻过来?西线?还是南线?或者,从东线。。。。。。

      “有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万达姆上尉故作轻松地说道。其实,自从突尼斯战败的消息传来以后,NJG-5飞行员们的心里就像笼罩着一层阴暗的迷雾一般——战争进行到这个阶段,任谁也不会相信德国还有取胜的可能!

      “坏消息吧!”海因里希淡淡地说道。战争进行到这个阶段,难道还有什么更坏的消息值得他惊讶的么?

      “哎。。。。。。” 万达姆上尉轻轻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在法国的好日子要结束了!这个月底我们要调回荷兰,英国人对本土的轰炸已经让高层们吃不消了!”

      “嗯!”听罢,海因里希不动声色地轻轻点了点头。这两个月里,鲁尔空战正打得如火如荼,除了英国人持续不断的夜间轰炸以外,美国人也加入了轰炸队伍,而盟军在人员、装备各方面都超过了我们,要调防荷兰和德国本土,这是迟早的事情!这个消息并没有出乎海因里希的意料,甚至可以说——他早在2个月前刚到雷恩时,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天!可是,马上就要离开法国了,我的心。。。。。。却突然变得如此依依不舍!此时,海因里希叹了一口气,慢慢地把目光移到了地图上的坐标——“巴黎”!

      “怎么,不问问我,好消息是什么吗?” 万达姆上尉笑着说道。

      “是什么?”海因里希盯着地图上的“巴黎”,有些心不在焉地问道。

      “联队允许我们可以休假一个星期,自由活动!” 万达姆上尉笑了一笑,继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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