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苍穹下1940-1944年》洛蘭

34、“巴巴罗萨”战役

　　“英国将更加不愿意求和，因为它能把它的希望寄托在俄国伙伴身上。。。。。。我们的确有力量排除俄国。消灭俄国也意味着使远东的日本大大松一口气，从而有可能通过日本的介入对美国的活动造成更大威胁。。。。。。如果英国不从严酷的事实得出任何结论，那么我们在我的后方得到巩固以后，就能够用更大的力量迅速地消灭我们的敌人。”
　　——1941年6月阿道夫-希特勒致信墨索里尼

　　1941年6月初以来，纳粹德国关于进攻俄国的大规模调动军队、大炮、坦克、飞机、船只和供应品的复杂工作已按照计划开始有序推进。尽管如此，随着德国进攻日期的接近，随着德国开始沿俄国边界集结军事力量，俄国却在格外努力去姑息讨好柏林，即使在“巴巴罗萨”战役爆发前夕，俄国仍旧在向德国供应谷物、石油、锰矿、非铁金属等重要物资，并且相信德国会信守双方于1939年签订的《苏德互不侵犯条约》。

　　6月22日清晨3点半，沿着俄国边境几百英里长的战线上发出了巨大的炮火轰隆声，纳粹德国正式向俄国宣战，从北部、中部、南部三线向俄国发起进攻！一如往昔，德国空军的首要任务是夺取制空权。由于高空侦察机在开战数周前就已标示出机场位置，使得德国空军各单位在6月22日能够把攻击矛头对准这些高价值目标。由于俄国方面毫无应战准备，开战仅一个星期，德国空军总司令部就宣称已经摧毁超过4000架俄国飞机。

　　在北面一路，陆军元帅里特尔-冯-李勃率领的北方集团军迅速穿过了波罗的海沿岸国家，并向列宁格勒推进。此时，海因里希所属的第一轰炸机连队正在北方集团军战区配合作战，并对地面部队形成密接支援，目标是轰炸铁路桥梁、港口设施和补给仓库等。

　　到了8月中旬，海因里希在忙于作战的间隙，向联队申请了休假——特意返回德国科布伦茨参加长兄路德维希的订婚仪式。

　　“爸爸！妈妈！” 海因里希一进门，就给了父母——古斯塔夫亲王和瓦尔曾嘉王妃一个大大的拥抱。这次，父母专程从瑞士赶来科布伦茨参加长子的订婚仪式。

　　“海尼！让我好好看看你。你晒黑了，也瘦了。”瓦尔曾嘉王妃看到次子海因里希又惊又喜。自从二战爆发以后，路德维希和海因里希先后参军，兄弟俩先是参加了国防军陆军部队，后来海因里希又申请调入空军。对此，瓦尔曾嘉王妃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一方面，看着自己两个从小调皮捣蛋的儿子成长为重视荣誉且有责任担当的军人，看到他们成长为真正的男子汉，做母亲的总是心里很高兴，尤其是这次路德维希订婚了，说不定很快就能让她做上祖母。另一方面，瓦尔曾嘉王妃又不得不为儿子们的安危操心，特别是海因里希，他从小体质不好却又必须执行高强度高危险性的飞行任务。唉！

　　“妈妈！我是个军人。”海因里希笑着说道。

　　“海尼！”“乌迪！”见到自己的兄长路德维希，海因里希高兴极了，两人都伸出双臂拥抱彼此。

　　“前线怎么样？一切还顺利吧？” 路德维希拍拍海因里希的肩膀，笑着问道。

　　“不可思议！我们在俄国境内畅通无阻，无论是地面还是空中。”海因里希若有所思地说道。

　　“好！不说战事了。海尼，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曼妮！”路德维希兴奋地将自己的未婚妻——奥地利的迈尔-梅伦霍夫男爵的女儿玛丽安妮介绍给海因里希。玛丽安妮身材高挑苗条，有一双漂亮的棕色眼睛，正微笑着看着海因里希。

　　“你好！曼妮！”海因里希吻了一下自己未来长嫂的玉手。此时，海因里希注意到，路德维希正满怀爱意地望着自己的未婚妻，而玛丽安妮也同时含情脉脉地看了一眼路德维希，这对未婚夫妇眼里充满了幸福和快乐。

　　“海尼，这位是Laja——曼妮的妹妹。” 路德维希接着向海因里希介绍站在玛丽安妮身旁的一个年轻姑娘，她是玛丽安妮的妹妹，他们姐妹俩长得很像。

　　“你好！Laja。” 海因里希吻了一下Laja的右手，并冲着她友好地笑了笑。

　　“你好！海尼。” Laja早就听姐姐玛丽安妮说过，路德维希有一个身材高大、相貌俊美的弟弟在国防军空军部队服役。这次见到海因里希，望着他湛蓝色的眼睛，Laja有点不好意思地垂下了眼帘。

　　晚上，为了庆祝路德维希和玛丽安妮订婚而举办的晚宴在科布伦茨的夏彦宫中举行。路德维希的伯父和父母邀请了很多朋友前来参加。尽管战争仍在继续，但是德国国内似乎并未受到严重物资短缺的困扰，晚宴上葡萄酒、香槟、鱼子酱等应有尽有。宾客们身着正式礼服，聚在一起开怀畅饮、觥筹交错，陶醉在当下美好快乐的时光和德军战无不胜的神话中。

　　“海尼！”

　　“莱拉姨妈！你好！”莱拉姨妈是海因里希的母亲——瓦尔曾嘉王妃的妹妹，这次受邀专程从慕尼黑赶过来。海因里希和莱拉姨妈热情拥抱了一下。

　　“海尼！你看上去可真帅气！” 莱拉姨妈望着身着军装的海因里希，忍不住啧啧称赞道，“你呢？打算什么时候带一个漂亮姑娘回来？”

　　“我。。。。。。我还没想过。” 莱拉姨妈的话不经意间引起了海因里希的回忆。这两个多月来，海因里希一直在积极作战，恨不得把自己的全部精力投入到对俄国的战斗中——希望以此来忘记远在法国的卡特琳娜和那段夹杂着幸福和不快的回忆。按照原来的计划，海因里希本想在7、8月份带着卡特琳娜来看望家人的。。。。。。

　　“我希望你下次能带回来一个门当户对的姑娘。” 莱拉姨妈继续说道。

　　“什么？”莱拉姨妈的话打断了海因里希的思绪。

　　“玛丽安妮的出身不够高贵，她不过是个‘邮局局长的女儿’。而且，他们家里孩子又多，她压根分不到什么财产，根本配不上路德维希，路德维希和她结婚简直是降低了自己的身份。” 莱拉姨妈不屑一顾地说道。她瞧不起具有平民血统的玛丽安妮，因为玛丽安妮是奥地利皇帝弗兰茨一世的弟弟约翰大公和邮局局长的女儿安娜-普勒赫尔贵庶通婚所生的后代。

　　“莱拉姨妈，没有人能迫使我们自降身份跟那些女孩子见面，并让她进我们家。”海因里希对莱拉姨妈的话简直嗤之以鼻。他记得刚见面时，乌迪和曼妮含情脉脉、四目相对的样子，乌迪很爱曼妮，他们能让彼此幸福，这就足够了！

　　此时，会客厅里响起了约翰-斯特劳斯的《皇帝圆舞曲》。乌迪和曼妮作为今晚宴会的主角，开始在客厅中央翩翩起舞。海因里希很想摆脱身边这位唠唠叨叨的莱拉姨妈，当他看到站在一旁形单影只的Laja，便朝她走了过去。

　　“Laja，可以么？”海因里希微笑着朝Laja伸出右手。

　　“海尼！”Laja看到海因里希邀请她跳舞，非常高兴。她伸出左手搭在海因里希的右手掌中，右手扶在海因里希的左肩上，两人相视而笑，也开始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海尼，你为什么会加入空军？” Laja望着海因里希，笑着问道。

　　“我。。。。。。”听了Laja的问话，海因里希不禁愣了一下，就这一个相同的问题，曾经也有一个法国姑娘问过他。

　　“因为。。。。。。我想成为像“红男爵”里希特霍芬那样的‘云中骑士’，在天空中保卫祖国的妇女和儿童。”海因里希淡淡地说道。

　　“我听曼妮说了，你们可真厉害！现在我们在俄国一定是所向披靡，就等着俄国投降了。”

　　海因里希微微苦笑了一下，他并没有答话。他想起了这两个月来的战况，他所属的第一轰炸机连队跟随北方集团军协同作战，由于俄国方面应战不力，他们相继占领了利耶帕亚、叶尔加瓦和里加等地的机场，并对战区内的铁路桥梁、港口设施和补给仓库等造成了毁灭性打击。同时，海因里希也隐约听到了一些关于东线陆军的战况，简直惨不忍睹！双方交锋时根本不用讲道义，陆军得到了来自高层的指示，所有被俘的人民委员和共产党员全部就地枪决，其实就是默许了德军肆无忌惮地进行杀戮。而俄国人每次都会举起双手佯装投降，等我们走近了再近距离开枪，甚至还会从背后射击想帮助俄国伤患的德国医护兵。。。。。。

　　“你们和俄国不是关系很好么？俄国1917年就退出了战争，他们并没有签署《凡尔赛和约》。你们为什么还要打俄国？”海因里希想起了卡特琳娜的话。

　　虽然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强迫自己忘记卡特琳娜和在法国的那段回忆，但是随着对俄国战役的深入，海因里希不得不重新思考对俄国战役的意义。如果说和英国作战是被迫的，是为了逼英国尽快议和，让他们把一战时从德国夺走的领土还给我们，可是，为什么要和俄国开战？

　　“元首说，只要我们打败了俄国，就可以使英国两线作战的企图化为泡影，英国就会投降了。现在，英国人几乎一到半夜就开始轰炸柏林，爆炸声简直吓死人了！轰炸机低空飞过屋顶的声音一清二楚，有时候就像从头顶上飞过似的，城市里爆炸的火光不断照亮房间，我们几乎每晚都要躲到地窖里去。真希望战争早日结束啊！” Laja继续说道。

　　听了Laja的话，海因里希陷入了沉思。从少年时期起，他就立志成为一名军人，作为贵族子弟，他有义务保卫自己的祖国和妇女儿童，并为自己的家族赢得名誉和荣耀。而当他驾驶轰炸机去入侵俄国时，已然违背了自己成为飞行员的初衷，无法调和自己作为一个轰炸武器的现实和作为一名应勇战士的理想之间的矛盾让他感到困扰不已。而现在，英国人又趁着德国无暇东西兼顾的机会，继续对柏林、鲁尔等地开展狂轰滥炸，这又给平民百姓们带来了多大的痛苦啊！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一定要离开轰炸机部队！”海因里希心里暗暗下定决心，几乎已经忘记了正在和他跳舞的Laja。而此刻，Laja正用一种崇拜的眼神望着海因里希，她那双漂亮的棕色眼睛闪闪发亮。

　　一曲结束以后，Laja兴奋地去找姐姐玛丽安妮。“曼妮，海尼刚才邀请我跳舞了！”

　　“我看到了！” 玛丽安妮笑着对妹妹说道，她好像一下子就看穿了Laja的心思。

　　“他长得可真英俊！尤其他那双湛蓝色的眼睛。。。。。。” Laja自言自语说道。

　　“Laja，你可以试着和他多聊聊天，彼此之间增进了解。他一直在前线，你也可以经常给他写信，我可以帮你去问他要地址。” 玛丽安妮凑近妹妹的耳朵，悄声说道。现在，她和路德维希已经订婚了，如果Laja和海尼也能订婚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