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苍穹下1940-1944年》洛蘭

25、不列颠空战在继续

　　“我不要胆怯的军官！把这告诉全体军官和他们的下级：不够勇敢进取的人，不配拥有为普鲁士军队效力的荣誉！”
　　——普鲁士国王腓特烈大帝于第一次西里西亚战争

　　法国加莱，第一轰炸机联队。

　　此时，海因里希正在宿舍里伏案写信。桌子旁边摆放着几个相框，除了几张家人的合影以外，还有一张卡特琳娜在丰特奈-欧罗斯的照片，这是海因里希用自己的私人相机为她拍的——照片中的姑娘手捧一束鲜花，笑容嫣然。

　　海因里希提起笔，他想起了在斯图加特飞行学校培训的那几个月，每天除了紧张的飞行训练，包括特技飞行、紧急着陆、夜间起降等技术训练，还有就是理论学习和军官教育课程。他已经如愿以偿地通过了C级飞行员执照考试，现在，将是对他在飞行学校几个月学习成果的初次考验。

　　尽管战争仍然具有不确定性，但海因里希还是渴望能够即刻投入战斗。一方面，英国自去年8月以来持续不断地轰炸柏林，激起了他强烈的爱国热情和军人的责任感。另一方面，他渴望与技术高超的英国皇家飞行员一决高下，去追求属于德国空军的崇高荣誉。每次一想到这里，他的感觉既紧张又兴奋。他提笔写道：

　　“亲爱的卡特琳娜，

　　我已顺利返回部队，明天我将正式驾驶飞机出使任务。此刻，军人的荣誉感和责任感正激励着我，我将为德国人民而战，为恢复德国的地位而战。我将尽一切努力，确保不会让元首对他寄予厚望的德国空军有丝毫的失望。。。。。。”

　　写道这里，海因里希又回忆起他和卡特琳娜在一起的甜蜜时光，他们在丰特奈-欧罗斯散步聊天，他们在巴黎夜空下深情拥吻。一想起卡特琳娜，他的心就立刻变得柔情起来。他继续写道：

　　“我的爱人，请不要为我担心！和你一样，我期待着战争能够早日结束，能够让我平安回到你身边。等我回来！爱你！吻你！

　　你的，海因里希”

　　当他把信塞入信封以后，又拿起卡特琳娜的照片端详了一番。“为我祈祷吧！卡特琳娜，保佑我旗开得胜、平安归来。”

　　第二天傍晚，德军加莱机场。海因里希一早便赶到这里，机组人员随即向他汇报他的新座驾——容克JU 88——的检查状况：引擎、油箱、电体、液压等系统一切正常。

　　随着夜幕降临，对英国的新一轮轰炸即将开始，加莱机场的轰炸机群已准备就绪。“开足马力！加速！”海因里希缓缓拉动操纵杆，驾机沿着起飞线路滑行，引擎咆哮着推动JU 88升上空中，以平均每小时500公里的时速，向东北方向——目标伦敦——飞去。

　　升上高空后，印入海因里希眼帘的是一片宽阔的暗蓝色海域，海面上翻滚的波涛在微弱的月光照耀下微微起伏。海因里希微微闭上眼睛片刻，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是自由飞翔的味道！海因里希感觉自己已经变成了一只雄鹰，在苍穹下舒展着双翅、自由地翱翔！

　　大约飞了10多分钟，天空中隐隐约约出现了几十架“飓风式”战斗机的身影。“是汤米们！”由于采用了雷达技术，英国皇家空军在发现德国轰炸机群后随即出动，迅速开展拦截。

　　不过，由于JU 88性能优良，即使在载弹飞行时也能和“飓风”战斗机的最高时速基本相当，使得JU 88 飞行员们能够在与“飓风”战斗机缠斗时旗鼓相当、毫不逊色。

　　此时，海因里希发现有一驾“飓风”几乎在同一高度朝他迎面飞来，他随即将操纵杆拉起，同时命令机枪手迅速朝对方进行防御性扫射。此时，他仿佛听到了对方发射的子弹从耳畔掠过，“哒哒哒。。。。。。”子弹落在了右侧机翼上。海因里希感到既紧张又兴奋，但是他不能和这架“飓风”做过多纠缠。很快，轰炸机群就到达了伦敦上空。

　　“瞄准目标！打开投弹门！让他们尝尝挨炸的滋味。投弹！”随着炮弹一枚枚落下，地面腾起了一阵阵灰色烟雾。突然，下方传来“轰轰轰”的声音，地面的高射炮开始向这群“不速之客”猛烈开火。

　　“见鬼！躲开高射炮！拉高！” 海因里希迅速将操纵杆拉到底，将JU 88迅速抬升至几千码的高空。

　　“返航！”海因里希调转机头，虽然轰炸任务已经完成，但他还是要随时提防是否有“飓风”战斗机尾随跟踪。突然，从上面云层中窜出来一架“飓风”，垂直俯冲下来，再次朝着海因里希的座驾猛烈开火！

　　“来吧！汤米！我一直在等你。” 海因里希在“飓风”掌握射击点前赶紧调整航向，迅速侧翻飞过，同时将操纵杆拉起，窜到了这架“飓风”的前方。JU 88的机枪手再次向“飓风”密集扫射，可惜的是，子弹打在了对方的机身和机翼上，“飓风”的引擎并未受损。海因里希不想和对方多做纠缠，他加足火力，确保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基地。

　　回到基地宿舍后，海因里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脱掉了外面的飞行员夹克，发现里面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了。原来，每一次侧翻、拉升或俯冲，都会给飞行员带来过载加剧，仿佛有几百磅的重力压在身上，给飞行员的身体带来巨大的耗损。不过，此刻他的心情却是异常兴奋和激动！他拿起了卡特琳娜的照片，凝视着爱人甜美的微笑，“卡特琳娜，今天我第一次完成了独立驾驶，第一次直接与英国皇家飞行员过招。他们确实很厉害，确实飞得很好！不过，我发誓，我不会输给他们的！我们会给予他们持续的空中打击，直到他们投降为止！等我平安回来吧，我的爱人！”

　　傍晚。巴黎近郊某秘密仓库内。

　　“轰隆隆隆。。。。。。”罗贝尔正盯着一辆辆卡车将废旧钢铁运进仓库。随后，他转过头来，对着身边一个男子说道：“约瑟夫，这样做没有问题么？”这位男子约莫40岁左右，黑色头发、身材矮胖，他是一个罗马尼亚籍的犹太钢铁商——罗贝尔生意上的主要合伙人（详见第11章《必须消灭俄国》）。

　　“前几批货也是这么处理的。德国人目前还没有发现问题。”这个犹太钢铁商回答道。“每隔三四批正常货，就发一批次品：20吨废钢铁里混入1吨锡，锡的熔点低，会危害钢铁品质，引发裂纹或者断裂，最终影响到那些军工产品的质量。不过，德国经济和军备局派来的监察人员根本看不出来差别。” 这个犹太钢铁商哈哈大笑了起来。“论起金属来，没有人比我更懂行！”

　　“但是，克虏伯那边呢？我们的货可是直接运到克鲁伯公司位于埃森的工厂。他们会发现么？”

　　“有这个可能。所以，不能每一批货都发次品，这样很快就会露馅的。我们必需每隔三四批正常货，再发一批次品。尽量不要让他们发现问题。偶尔出点质量瑕疵嘛，也是可以理解的，我们只要把高层打点好就行了。”

　　“那就好！”罗贝尔淡淡地说。“这件事情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家里人。”

　　“放心吧，罗贝尔！不让他们知道，也是对他们的一种保护。”

　　“不过这几个月下来，我发觉德国人很讲道理，付款也很准时，我倒是挺喜欢和他们打交道的。”罗贝尔继续说道，“那个经济研究所的福赫斯上尉，我们要和他继续搞好关系。”

　　“我听说，他和马克西姆餐厅的那个女歌手打得火热？”

　　“是的。那个朱丽安娜-普尔让小姐。”这几个月来，罗贝尔总是会时不时去拜访马克西姆餐厅的这位女歌手，并且在这个女人身上花了不少钱。可他的目的不仅仅是向她献殷勤那么简单，他希望这个妖娆的女人能够充分发挥自己的魅力，把福赫斯上尉迷得神魂颠倒，然后从他口中打探更多来自柏林方面的消息，当然还有最重要的——就是获取更多的军备订单。（详见第20章《海因里希归来》）

　　“那就好！罗贝尔，希望我们能继续合作愉快！” 这个犹太钢铁商向罗贝尔伸出胖乎乎的手。“我要再次感谢你！我现在都还记得，上次是你及时通知我，巴黎警察局的犹太人事务处要对犹太人进行清理了。同样是你，买通了造□□的人，帮我和家人重新做了身份证件和非犹太族裔证明，能让我在巴黎继续有个立足之地。现在出行实在是太麻烦了，需要随身带那么多证件，应付那么多检查。。。。。。”

　　“不要客气，约瑟夫。你是个好人！我父亲在世时，你们就一直有合作往来！我信任你！”罗贝尔紧紧握住了约瑟夫的手，非常坚定真诚地说道。“现在，我们不得不以这种方式进行抵抗！我代表我们的组织——“自由法国运动”——非常感谢你的帮助！我们要用德国人给的钱，给他们制造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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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锡对于钢铁的影响，可以参考论文《钢中低熔点元素的危害及含锡钢的发展研究》，感谢我的某位清华毕业的高材生同事提醒我关注这篇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