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苍穹下1940-1944年》洛蘭

23、夜曲

　　“我的歌声穿过深夜，向你轻轻飞去，
　　在这幽静的小树林里，爱人我等待你，
　　皎洁月光照耀大地，树梢在耳语。
　　没有人来打扰我们，
　　亲爱的，别顾虑。

　　你可听见夜莺歌唱，他在向你恳请，
　　他要用那甜蜜歌声，诉说我的爱情，
　　他能懂得我的期望，爱的苦衷，
　　用那银铃般的声音，
　　感动温柔的心！

　　歌声也会使你感动，
　　来吧，亲爱的！
　　愿你倾听我的歌声。”

　　——德国诗人莱尔斯塔勃作词、舒伯特作曲《小夜曲》

　　傍晚，屋外淅淅沥沥下起了雨。此时，雅尔约斯伯爵家的电话铃声响了。

　　“你好！”

　　“卡特琳娜！是我，玛尔戈。”电话那头传来了玛尔戈欢快的声音。“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巴黎？”

　　“过几天。怎么了？”卡特琳娜问道。

　　“海因里希回巴黎了，有好多天了。弗里德里希也来了。你快回来吧，我有事情要告诉你！”电话里听得出来，玛尔戈的心情不错。

　　“好的。”卡特琳娜笑着说道。

　　“这几天我找过海因里希，不过他好像不住在酒店里。不知道他是不是去参加战友聚会了？”

　　“没关系，我想等他有空，一定会来找你的。玛尔戈，那么我过两天就回巴黎吧。”卡特琳娜在电话这头偷偷一笑。看来，玛尔戈并不知道海因里希来了丰特奈-欧罗斯。

　　卡特琳娜放下电话后，海因里希一把搂住她的腰，问道，“刚才，玛尔戈在电话里说了什么？”

　　“她说弗里德里希来巴黎了，她催我赶紧回去。”卡特琳娜顺势搂住了海因里希的脖子，继续说道，“海因里希，我们过两天回巴黎吧。”

　　“好的。他还说了什么？”

　　“她还问我，你在哪里？我该不该告诉她？”卡特琳娜调皮地说。

　　“当然可以！那么订婚的事情，也要告诉她么？”海因里希狡黠地问。

　　“不行，海因里希。我们说好了，等到战争结束才能公开。现在，我必须去叫仆人们收拾行李了。” 卡特琳娜轻轻吻了吻海因里希，笑着说道。

　　深夜，卡特琳娜坐在梳妆台前，眼前的八音盒正在发出“丁丁咚咚”清脆悦耳的音乐。卡特琳娜慢慢回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就好像做梦一般，海因里希如期返回了法国，两个人在丰特奈-欧罗斯度过了一段快乐的田园时光，相互倾诉衷肠、山盟海誓。。。。。。想到这里，卡特琳娜心里涌上一股甜蜜和幸福，反而越来越兴奋。

　　此刻，窗外的雨已经停了。卡特琳娜合上八音盒的盖子，走到卧室外面的凉廊上。深夜寒冷的空气中，夹杂着一阵泥土和芳草的气息扑面而来。卡特琳娜轻轻闭上了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她舍不得离开丰特奈-欧罗斯，这里的一切是那么美好和静谧；如果返回巴黎，又要陷入无休止的聚会宴请，仿佛一个无法冲破的喧闹的魔圈。

　　不知何时，她感觉到有人从身后轻轻搂住了自己的腰。海因里希把脸贴在了她的鬓角处，嘴唇对着她的耳朵轻轻耳语，“夜里那么冷，怎么一个人在外面？”

　　海因里希说话时温暖的气息让卡特琳娜很陶醉，仿佛有一股暖流从耳畔直流入心底。她继续闭着眼睛说道，“我在和它告别，我舍不得离开。我会怀念这里的。”

　　“我也是。” 海因里希一边轻轻说道，一边轻吻着卡特琳娜的耳朵、脖子和头发。

　　卡特琳娜转过身搂住了海因里希的脖子，她望着海因里希，温柔地说道，“海因里希，过两天我们就要回巴黎了，今晚——我想让你陪我！”

　　“卡特琳娜！” 海因里希的脸微微一红，顿时有些慌乱，“我们还没有。。。。。。这样不合适！”

　　“海因里希，我们已经订婚了。。。。。。” 卡特琳娜的声音变得极其温柔，两人的嘴唇紧紧触碰在一起，海因里希再也没法反驳了。他们紧紧搂在一起，亲吻变得越来越热烈，海因里希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他一下子将卡特琳娜抱起来，走进了卧室。。。。。。

　　一阵亲吻过后，海因里希用他那修长的手指轻轻爱抚着她如大理石雕塑般美丽的胴体，感受着她身体的温度和柔软的肌肤。“卡特琳娜！你太美了！”海因里希的脸有些微微发红。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带有一丝紧张，还有一丝兴奋。

　　卡特琳娜抚摸着海因里希这张极其英俊而略带害羞的面庞，轻轻说道，“抱紧我！海因里希！”

　　“卡特琳娜！你是我的！”海因里希的亲吻变得越来越热烈，他迫不及待地吻过卡特琳娜的面颊、耳垂、脖子和锁骨，沉浸在她温柔的怀中。。。。。。

　　窗外，夜色已深。一轮明月在雨后朦胧的苍穹中悄悄升起，它将附近厚厚的云层映照得洁白如水。郁郁葱葱的树林中，两只夜莺在轻轻鸣啭，它们银铃般的歌声悦耳动人，仿佛在欢庆温暖春季的到来，又仿佛在歌唱情人之间忠贞的爱情。树叶上沾满了春雨的露水，不时滴滴答答地落下。林下的蔷薇花正在静静开放，晶莹剔透的雨滴静悄悄地洒落在花瓣上，给悄然绽放的鲜花带来了大自然的滋润和生命的馈赠。。。。。。

　　黎明时分。海因里希从睡梦中醒来，发现卡特琳娜正枕着自己的胳膊上熟睡，她面色略带绯红，显得如此恬静，棕色的头发散落在他的手臂和洁白的枕头上。海因里希忍不住抚摸了一下卡特琳娜的脸颊。

　　卡特琳娜睁开双眼，微笑着望着海因里希。

　　海因里希深情地凝视着卡特琳娜，轻轻说道：

　　“Du bist mein, ich bin dein.
　　你属于我，我属于你。

　　dessen sollst du gewiss sein.
　　你应该确信，

　　Du bist verschlossen in meinem Herzen.
　　你已被我心深锁。

　　verloren ist das Schlüsselein:
　　而那把钥匙早已被我丢弃，

　　du musst für immer drinnen sein.
　　从今以后，你将永驻我心底。

　　这是德国最古老也是最美丽的一首爱情诗（大约写成于公元12世纪），虽然诗句很简单但却极富韵味，它正代表了我此刻的心情。我爱你！卡特琳娜！”

　　“我也爱你！海因里希！”卡特琳娜深情地凝视着海因里希，然后轻轻吻了一下他的脸颊。

　　“等我下次休假，和我一起去瑞士吧。”

　　“海因里希，我们说好了。。。。。。”

　　“我不想等那么久了。如果我的休假能获得批准，或许就在7、8月份。”海因里希打断了卡特琳娜的话。“等到我生日的时候，我们一起去瑞士看望我父母，我想把你介绍给我的家人，他们一定会喜欢你的。那里和丰特奈-欧罗斯一样，远离尘嚣、宁静美好。。。。。。”

　　“噢，海因里希。。。。。。”

　　“以后，我们还可以去德国，到处去旅游，我们可以去柏林、慕尼黑、德累斯顿、科隆。。。。。。”海因里希继续说道。

　　一说到旅游，卡特琳娜变得兴致勃勃，“海因里希，我想去看看科隆大教堂，那里有东方三博士的圣髑！” 跟据《马太福音》的记载，当耶稣基督出生时，三位博士在东方看见伯利恒方向的天空上有一颗大星（代表了新降生的犹太王），于是便跟着它来到了耶稣基督的出生地，他们还带来了黄金、乳香、殁药等礼物，来朝拜主耶稣。东方三博士的圣髑原存放于米兰，1158年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红胡子”巴巴罗萨在攻打意大利时，获得了这个基督教的圣物，并把它们带回了科隆。

　　“我陪你！我们一起去！科隆离科布伦茨很近，大概才100公里。”海因里希笑着说。

　　“我还想去亚琛。亚琛大教堂里有查理曼大帝的圣髑，他是法国人和德国人共同的祖先。”公元800年，法兰克国王查理曼大帝由教皇利奥三世加冕为罗马人的皇帝，即奥古斯都-凯撒的合法继承人。在他死后，帝国被他的三个孙子瓜分，分别形成了西法兰克王国（以后的法国）、东法兰克王国（以后的德国）、中法兰克王国（以后的意大利）。

　　“好的！我陪你！”海因里希继续笑着说。

　　“我们还可以去巴伐利亚，看看路德维希二世修建的新天鹅堡，那个城堡非常美——那是属于王子和公主的梦幻城堡！”

　　“好的！亲爱的，只要你愿意，我们一起去。”海因里希笑着说道。

　　“海因里希！我想和你去天涯海角任何地方，和你一起经历所有的事。”卡特琳娜轻轻抚摸着海因里希的脸。

　　“我也是。。。。。。”海因里希深情地望着卡特琳娜，给了她一个吻，“卡特琳娜！你是我的，只属于我。。。。。。”

　　“海因里希！天快亮了！”卡特琳娜笑呵呵地说。“万一一会被仆人们看到。。。。。。”

　　“时间还早！我们还来得及！” 海因里希继续亲吻着卡特琳娜的耳垂、脖子，他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