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泥》lisa王

9、初夜

　　看完了“红楼梦”、“水浒传”、“红与黑”、“乱世佳人”、“基督山伯爵”、“简爱”、“茶花女”、“伯爵家的苔丝”和“巴黎圣母院”等名著，感觉有点无聊，晓蕊就到人才市场谋到了一份家教工作。看中她的是一位30岁左右的有着一双大眼睛的卷发女人薇，晓蕊骑着自行车跟着她到了她家里。这是一个普通的家庭，晓蕊看见了一位60多岁的老婆婆和一个6岁的小男孩，女主人薇的卧室里挂着一张她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侧头回望的黑白照片，照片上的她美丽动人，有点回眸一笑的感觉。床头墙上，一条有着层层叠叠蕾丝花边的白色婚纱让人向往。长长的沙发上，摆放着圣诞老人、小鸭子等布绒绒的玩具。小男孩秋在电脑上玩大富翁游戏，忙着买地，存钱，炒股票。。。。。。女主人薇坐在床上闲闲地敷面膜。晓蕊的任务是检查秋做的作业，作业做完就后陪他打打羽毛球和乒乓球，有空也帮老婆婆做做饭，洗洗衣服。可惜晓蕊从小到大都在念书，不会做饭，所以只有帮着洗洗碗筷。那个时候，晓蕊家里很穷，她读大专的生活费都是同在一个城市打工的二姐支付的，她穿的衣服也是二姐穿过的。晓蕊需要钱，所以她需要这份工作，她住在了这个家里。
　　每天一大早，晓蕊就从床上爬起来，穿上红毛衣和牛仔裤，白球鞋，骑着自行车，在冬天大雾弥漫的天气里赶到学校听课。下午放学后，晓蕊就像下班的人一样，骑着自行车回到女主人薇的家里，接秋回家，陪着他做作业，顺便帮老婆婆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几天后的一个早晨，晓蕊看到了这个家里的男主人磊，他是来送秋去上学的。一个普通的中年男人，还戴着一副金边眼镜。在闲聊中，薇告诉晓蕊，因为兴趣爱好不一样，他和那个男人几年前就离婚了。“那个时候，我和他谈朋友，因为他是80年代的大学生，我们那个时候流行找大学生，所以我就和他交往了。”薇平静地说。“但是，我没想到，他观念那么守旧，每天只满足于8小时的上班和工资，当其他人都忙着去挣外快时，他都不为所动。而且，他也不懂得欣赏女人，当你新买了一件衣服或者换了个发型，问他感觉怎么样时，他都不置可否，太不解风情了。”最重要的是，薇继续说“他也不懂得照顾人，只有你去照顾他，当你需要被关心时和生病时，他不知道应该来关心和照顾你；他给你打电话，永远没有感情的起伏，永远是一副办公的口吻，让人受不了。”薇幽怨地说。不谙世事的晓蕊听着薇的述说，感觉这个男人好像还算不上有多坏，城里的男人，至少比起老家那些经常打骂女人的男人好吧，至少比自己的父亲好吧。
　　原来，薇老家不是重庆的，她出生在四川自贡，姐妹一共四个，她是最小的一个，重庆的这家人家，没有生育能力，一个偶然的机会，看她长得可爱，就把她抱养到重庆来了。养父养母都是工人，虽然对她也不错，但是她心里一直觉得没有亲生父母疼爱的那种感觉，所以很想被亲人疼爱。他的前夫，在物质上给不了她很多，精神上这种被疼爱的感觉，他也给不了她。所以，在他们的孩子才3岁时，他们就离婚了。薇本来是高中毕业，后来看他前夫家里都是大学生，于是去自修了大专。本来在国营单位上班，后来看姐妹们的老公都做生意去了，因为她一直比较喜欢唱歌，所以就拜了个声乐老师，专修唱歌，后来就经常到酒吧、夜总会去唱歌赚钱。刚开始，她们只限于在重庆的娱乐场所演唱，后来，她们就到北京、深圳、山西等全国各大城市跑场子，薇认识了好多泡娱乐场所的人，有高官，有商人，经济界的，文化界，娱乐界的都不乏其人，她的眼界开阔了，而他的前夫，仍然是那个固守自己圈子的人，没多少人脉，没多少钱，也没为她改变什么。“我命中注定是一个要四处漂泊的女人”薇说。
　　后来，有一天，薇带着晓蕊，在一个打牌的茶室找到了他的前夫磊，到了他单位分配的房子里，这是一个两室一厅一厨一卫修建在1989年的房子，看上去比薇和她养母住的房子结构和采光好很多。在秋经常来住的房间里，薇问晓蕊有没有男朋友，晓蕊如实回答没有，于是薇就问晓蕊磊怎么样，晓蕊客气地回答说还可以。于是薇就在浅紫色的窗帘微微摇曳间，在秋房间里温柔的灯光下，向晓蕊表达了想把磊介绍给晓蕊的想法。“磊现在才30岁，而且他什么事都不操心，朋友们都说他看起来比我还年轻。”顿了顿，薇又说“在国外，男人比女人大10岁很正常”接着，薇又问晓蕊喜欢孩子吗？晓蕊直接说不太喜欢，的确，晓蕊看见有的小孩子又哭又闹的，觉得太烦人。“磊除了不解风情，观念守旧，生活作风还是很不错的”薇又补充道。第二天刚好是星期天，晓蕊看见磊拿着拖布打扫客厅，当他用力用皮碗吸被堵塞的卫生间时，晓蕊瞥见了他眼角的一丝细纹。边听音响里传出的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边打了一会儿纸牌，薇就带着他们一行四人去吃火锅。席间，磊不经意间用筷子给晓蕊夹了一道菜，秋仍在快乐的玩耍，过了几分钟，薇突然起身到服务台打起了电话，晓蕊听见她在高声斥责前几天住在磊家里的几名员工往卫生间乱丢东西，把卫生间堵住了的事情。
　　看见晓蕊不太会做家务事，薇就把以前的阿姨蓉蓉请了回来，专门做饭、洗衣、打扫卫生。不久，薇就告诉晓蕊，她们要到外地去演出了。在离开的那天，磊和晓蕊把薇和薇的朋友送上了远去的火车。薇刚离开，也许是为了照顾年幼的秋，磊就回到薇的养母家里住下了。晓蕊照常早上到学校，下午接秋回家做作业。秋很调皮，老是在晓蕊自行车后座上摇晃，有一天，晓蕊涂了点口红去学校接他，他惊呼“姐姐，你的嘴唇怎么了？”晓蕊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回答。晓蕊每天看着磊下班回来，时间一长，突然觉得貌不惊人的磊穿上笔挺的西装，好像突然变帅气了。于是，晓蕊就每天盼着磊回来，静悄悄地看磊白净的脸和高高挺起的鼻子，她感觉磊身上有一种成熟男人的气息在吸引着她。虽然薇离开时已经许诺要成全晓蕊和磊，但是晓蕊还是感觉和一个离过婚并有孩子的男人在一起会被家乡人耻笑。她给二姐讲了这个情况，二姐看着磊的照片说“太老了”。于是，为了遏制住想看到磊的渴望，晓蕊就给蓉蓉说学校有事，没时间再辅导秋的功课了，蓉蓉也打电话告诉了在远方的薇。在学校里住了几天，晓蕊突然觉得下课后好像无所事事，连最爱看的读者文摘也没心思看，对学校的舞厅也丧失了兴趣。到底是为突然失去每月的家教费可惜还是在想念磊，晓蕊自己也想不清楚。最后，经不住内心的煎熬，晓蕊又去接秋放学了。看见磊，他好像依然一副毫无变化的表情，也没说话。于是，晓蕊照样检查秋的功课，照样陪他打羽毛球。有一次，秋赖皮不想做作业，实在没招，晓蕊就说和他比赛，看谁做得又快又好，秋听了，就来了兴趣，谁知磊说“晓蕊，别管他，让他自己自觉地做作业”，晓蕊听了，只好作罢。
　　每天晚上，等秋和薇的养母睡觉后，晓蕊就和蓉蓉、磊在卧室里看电视剧，晓蕊常常被剧情感动。有段时间，蓉蓉因为家里有事，就回去了。每天晚上看电视，就只剩下晓蕊和磊。不知何时，磊靠近了晓蕊，他问晓蕊需要买羊毛裤吗？晓蕊说不要。那个时候，晓蕊只穿一件毛衣和一条牛仔裤就可以过冬。第二天晚上，磊的话就多起来了。终于有一天晚上，磊握住了晓蕊的手，他说“你的手好小”，到后来，磊带晓蕊去看电影，去舞厅跳舞。那是一个圣诞节的晚上，天空飘着纷纷扬扬的雪花，饭店、宾馆、KTV等娱乐场所都装点着挂满各种礼物和星星点点灯光的圣诞树。磊带晓蕊到了一家舞厅，在穿着红衣服戴着红帽子的服务员的引领下到了二楼的舞池里，舞池里和座位上坐满了来感受圣诞气氛的男男女女。看着舞池里翩翩起舞的人群，磊问晓蕊毕业了怎么办，晓蕊一片茫然。磊说到时可以介绍她到他表弟的装修公司去工作，晓蕊心里想，我有认真学专业知识，应该可以找得到工作吧。舞场结束后，磊带晓蕊到了他两室一厅的房子里，他脱掉了晓蕊全部的衣服。躺在床上，晓蕊明白磊要干什么，但是有点害怕，非要磊和他互勾手指说了“拉钩上吊，一百年不变，谁变谁是小狗！”后，才让磊继续接下来的动作。事后，磊笑着说“你怕我有变，我还怕你以后变化呢”。第一次的感觉，晓蕊没感觉有多舒服，内裤上有一两点米粒大的血迹，懵懵懂懂的晓蕊还以为是自己例假快来了，没告诉磊。那个时候，有几对同学都到外面租房子同居了。
　　第二天回到学校，静兴奋地告诉晓蕊，昨晚学校也举行了庆祝圣诞晚会。绿色的圣诞树像一位清纯的少女，同学们都把自己的愿望写在了彩色纸条上，折成千纸鹤、幸运星、小船、豆腐块等各种可爱的形状挂了上去，装点着圣诞树五彩的梦，大家在点唱机“YESTODAY ONCE MORE “的怀旧旋律中翩然起舞。班级里那个长得白白胖胖的有着一副清脆嗓子的女孩子担当了主持人，那个经常在洗手间里轻哼着”我的爱，赤裸裸，我的爱也赤裸裸“的牛仔女孩换上了美丽的霓裳，将一段“月光下的凤尾竹”跳得如梦如幻；“白玫瑰”、“黑牡丹”等几朵娇艳的花把头发染成了灰白色，和男生们再现了舞台剧“雷雨”；女老师一曲清丽的“红梅赞”将同学们带上了如红梅一般高洁、坚韧的巅峰。。。。。。圣诞节，世界一片狂欢。晓蕊，也从那个雪花纷飞的夜晚，由一位少女，糊里糊涂地就变成了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