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泥》lisa王

8、第 8 章

　　第二学年，上了计算机课，老师讲了很多电脑知识，文档的后缀，根目录，简单的编程和人机对话，晓蕊还记得当时学的是BASIC语言。除了学电脑理论知识，她们还勤奋地背“五笔字根”，在计算机上练习打字和WPS文档，当时背得滚瓜烂熟的五笔字根，晓蕊如今只记得用五笔打“王”字是在键盘上连敲三个“G”了。然后学了“商业会计”，又学“工业会计”，晓蕊知道了经营租赁和融资租赁的区别，融资租赁涉及的东西太多，计算太麻烦。财务管理计算资金的时间价值，计算现值和终值，太过于抽象。项目周期和项目可行性的测算也太深奥。学经济法倒是很轻松，晓蕊和同寝室、同桌的好朋友静边听课边在课堂上给静剪起了手指甲，课堂上闹哄哄的，晓蕊满以为老师再也不会管，谁知道老师突然高喝“你们俩在干嘛？”看到同学们一时鸦雀无声投来的目光，晓蕊只得站起来说“老师，我同学的指甲破了，叫我给她修剪一下”，引得大家一片哄堂大笑后，晓蕊鼓起勇气又说“老师，您上课讲的什么我都听见了，我给您重复一遍吧”听了晓蕊正确的重复，老师摆摆手让她坐下了。教晓蕊她们珠算的老师纤细苗条，长得很秀气，同学们一有空就拿着个算盘哔哔啵啵拨个不停，但是晓蕊到城里专门考珠算级别的地方去考了几次都没考过。静对这个打算盘特别情有独钟，每天练习得特别刻苦，手指不停地拨弄算盘，两片薄唇上下翻飞，念念有词地不停念珠算口诀。对成本会计，晓蕊觉得成本计算的分步法、分批法等计算方式好难区分，特别是水电费在各个部门和车间的相互分配搞得脑袋好疼。会计实务里的短期投资、长期投资，成本法和权益法的计算也屡做屡忘。唯一有趣的是财经文书写作，不过晓蕊只记得那位老师说的有趣的一句话“伶人者，刘德华也！”了。。。。。。
　　也许是晓蕊发表在校刊文章里的一句话“女孩子，不要伤心，不要难过，从你出生的那一刻起，这世上总有一个男孩在等你”打动了柯，戴着一副斯文眼镜的他约晓蕊出去玩，他问晓蕊家里有几口人，他说晓蕊我总看见你骑着自行车天马行空地独来独往。他们谈贾平凹，谈瞎子阿炳。他带晓蕊到学校附近的迪吧里去跳舞，看通宵电影，看电影时，柯的手指尖轻轻地划过晓蕊光滑的手臂。有一次，柯和晓蕊在铁轨边坐下，柯望着远方的天空说“晓蕊，虽然我家在重庆，但是小时候我爸爸妈妈都不在家，我是跟着爷爷奶奶一起长大的”。柯是我的男朋友吗？晓蕊常常问自己。如果是，为什么他没有为我买过一次早餐，灌过一次暖水壶？是因为他经常回家，是因为他经常每周六、周日要到老师家去学书法没空为我做这些吗？柯从来没为晓蕊做过这些，但是晓蕊也没问，只是有一天，柯送给了她一副宣纸，宣纸上写满了龙飞凤舞的诗词，晓蕊也没细看，就卷起来放进了柜子里。
　　春去秋来，校园里的树叶落了又长，长了又落，不断地轮回。只是挽着“白牡丹”小手的男生从“病太岁”张换成了高大英俊的彬，彬是一个高大俊秀的男生，晓蕊对他很有好感，“病太岁”张其实和彬在同一个寝室住着，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在夜深人静时互相交换和“白牡丹”谈恋爱的感受，又或者会不会很尴尬？那个不知道姓名的男生教会了晓蕊跳简单的三步和四步舞曲，在柔和的灯光下，晓蕊看见同班那个嘴巴很甜老是叫同学王哥、张哥的那个丰满的女生，极力向后仰着穿着一袭白裙的身子，丰满的□□高高耸起，在舞池里不停地旋转。一会儿，激光灯扫射下，男生、女生都像抽筋似的疯狂摇摆，那个高挑的女孩子跳的花式太多太快，猛不丁地摔倒在了地上。头发花白的校长满腔热情地唱起了青春圆舞曲“太阳下山明早依旧爬上来，我的青春小鸟一去不回来，别再那样哟，别再那样哟，我的青春小鸟一去不回来。。。。。。”
　　铁路后面不远处是一个兵营，同学们老是听见兵营里的号角声，这些兵哥哥的收音机里总是反反复复放歌。“谁将你的长发盘起，谁给你的做的嫁衣，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老狼惆怅的歌声在长满野草的山坡，在长长的铁轨上萦绕。兵哥哥也到学校舞厅里来跳舞，晓蕊也小心翼翼地跟着他们的节奏移动脚步，每当共舞的兵哥哥问晓蕊芳名时，晓蕊总是说“我姓李，叫李洁”，室友问为什么晓蕊要报这个假名字，晓蕊坏笑着说“所谓李洁者，就是你姐也！”室友听了，两手一摊，耸了耸间。没人邀请共舞时，晓蕊就和睡在上铺的室友静一起跳，室友毕竟是女生，迈着陌生的步子，仔细辨听着节奏前进，后退，她瘦小的身子紧紧贴着晓蕊。
　　晚风徐徐吹过的夏夜，柯也会约晓蕊在校园里漫步，他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话，静默时，就一起闻花香，看满天闪烁的繁星。终于有一天，当晓蕊和柯近距离面对面站着时，柯的嘴唇一点一点靠近晓蕊，他吻了晓蕊，其实晓蕊在小说里看到过接吻要讲究技巧的，不仅仅是两片嘴唇简单的触碰，也许柯也没接吻经验，他们两片嘴唇短暂地碰触了一下，就快速地分开了。当晓蕊不经意地转过身时，她看见了正骑着自行车，斜背着吉他飞奔而来的睿，他看见了睿的黑发在随风翻飞，他俊朗的脸闪闪发光。晓蕊默默喜欢上睿，是在校刊上看到他犀利的文笔开始。他写的文章，思维清晰，论据鲜明，论调也意境高远，不像晓蕊，只是写些儿女情长等一些浅薄的东西。但是有着挺拔身材的睿，有着俊朗五官的睿，有着深邃文字的睿，让晓蕊不敢轻易靠近，他也好像从来没到舞厅跳舞。一次上英语课，晓蕊居然发现睿就坐在自己身旁，心不禁砰砰一阵乱跳，她闻到了睿的体香。她不敢看他，她以为不声不响的睿在专心致志地听英语课，等定下神来偷瞥一眼，晓蕊竟然看到睿的英语书下面还摊开着一本书，“你看的什么书？”晓蕊弱弱地问，睿把书拿起来，对着晓蕊扬了一下，晓蕊看到，那是一本小说。晓蕊没敢多问，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下课后，睿就走了，从此以后，睿就再也没和晓蕊同桌听课。偶尔在校园里远远看见睿，晓蕊也不好意思上去打招呼，但是有一天，当晓蕊瞥见睿穿着一件鹅黄色的套头衫从自己身边经过时，晓蕊想，怎么这么巧，我也有穿这样颜色的一件上衣呢，我们的好像情侣装啊。但是，晓蕊只是在心里想想而已，却不敢有什么进一步的动作。于是，她只有看着睿和别的女生说话，看着他的背影在校园里穿行。
　　柯好像对晓蕊也没有极浓厚的兴趣，有时会在晓蕊寝室来坐一会儿，有时十天半月也不来找她。但是，有天晚上，柯和寝室的男生吃饭喝酒，突然叫晓蕊也去。晓蕊是第一次到男生寝室，不太想去，但好像觉得自己也算是柯的女朋友，所以最后还是去了，酒足饭饱后，柯又提议两人到校园里逛一圈，于是晓蕊就跟着他去了。谁知逛到校园的僻静处，柯突然一反常态，借着酒劲紧紧抱住了晓蕊，晓蕊闻着柯满嘴的酒味，使劲推开了他，柯还不甘心，又重新抱紧晓蕊，晓蕊一边着急地说“柯，别这样，别这样！”推推搡搡间，晓蕊明白柯想干什么，用劲全身力气推开柯，爬了起来，留下醉醺醺的柯的在那里反复念叨“我义无反顾，我义无反顾。。。。。。”。回到寝室已是9点多钟，一起梳洗的女生看着晓蕊的身后惊呼“晓蕊，你的背上怎么这么多泥土？”晓蕊只好尴尬地说“哦，不小心摔了一跤”。此后，柯再也没来找过晓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