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鹅挽歌》邶风呦呦

4、天差地别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自己好像迷上了一个不得了的家伙。好，也不好。对方站得太高，你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他，可是因为站得太高，你又太难接近。

　　太久没有回家的叶江南安分的坐在沙发听着叶母的数落。

　　“一天到晚不着家，也不知道在些什么。没个正经工作也就算了，也不知道回家来看看我。每次打电话都说忙，也不知道在忙什么。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生你了。你看看你，连个对象都没有。”

　　即使是叶江南根本就没怎么听，这一串连珠炮下来，他也觉得有些烦躁。看见叶父从楼上下来，简直像看见了救星。“爸，快来管管你媳妇，这么吵，你怎么受得了？”

　　叶母揪着叶江南的耳朵就要捶，还好叶父过来将他的耳朵救了下来。“哎呦，你看看你，和小孩置什么气啊！”

　　叶江南平时看着挺乖一小孩，看着人五人六的，就是一张破嘴不怎么讲人话。每次说不了两句话，一定会被他气到，还好叶父从中协调。叶母看着叶江南躲在叶父后面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决定眼不见为净，去做饭。

　　“爸，咱家现在生意怎么啊？”听到这话，叶父还是很惊讶的。平时想和说他接受家里的生意，他哪次不是避之唯恐不及。这次主动问起，叶父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在外面干了什么坏事。毕竟谁都知道孩子静悄悄，肯定在作妖。

　　“还成啊，怎么了？是钱不够花了吗？”

　　“我只是突然想关心一下家里，你这是什么表情，过分了吧。”叶父怀疑的表情太明显了，叶江南想装作看不见都不行。简直不能愉快聊天了。

　　“我是想问，我们家有和乔家的生意往来吗？就那个做地产的乔家。”

　　“合作啊？也不能说是完全没有吧，毕竟京城就这么大点地儿。人家一般都是和大公司合作。今年刚好有一个。怎么了？”叶父也觉得怀疑自家儿子不好，万一真的打算收心接受公司呢。那自己不就终于可以退休了？

　　“那你觉得做生意难吗，需要我们去他们公司吗？”

　　叶父一听有机会，赶忙趁热打铁，一半解释一半哄着说:“哪有那么难，只要你肯用心，很快就能上手。哪用去他们公司，你只用待在办公楼签字就好了。”

　　不用去啊，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答案。“我是觉得人家是大公司，如果去那里学习，更能锻炼自己。”

　　总在酒吧守着也不是事，还不如主动出击。不一定非要让他看见自己，起码自己要看见他呀。自己也不是说非要对他有什么想法，只是想说认识一下。这些天，他想了很多，这是最好的方式了吧？还可以了解他的生活。

　　“你想去乔氏实习吗？也不是不行，在自家确实也不好带，不如出去历练一下。”在自家，万一性子来了甩手不干，又或者滥用职权。这些都不好说，不如送去别人家。想通这一点，叶父没什么可说的。只是乔氏不是那么好进的。

　　叶江南本来也不想麻烦自家老爹的。可凭他自己怎么进得去呢？纵使他学历再高，可是哪个公司会想要招一个毫无经验的中文系的人呢？搞得自己都有点想放弃了。万幸还有一点可能。

　　今天又是歌颂“我爱我爸，光辉伟大”的一天。

　　已是深夜，乔家任然灯火通明。自己是做地产的，对自家地理风水就会更加在意。乔家大院选在一个靠山环水的地方，风水极佳。随着上一辈渐渐都故亡了，乔家大院只剩下两个人。

　　每月一号和十五号必须回家，这是乔老爷子还在的时候定下的规距。即使老爷子死了，这两人还是在遵守。管家年纪大了，早以睡下。书房的交谈声还在继续，大多数都是一个人再说另一个人听着。

　　“政府那边现在管的严，这块地不一定会给我们。常家最近风大得很啊。现在最大的可能就是看我们和常家谁出的价高。但是这样的话，就算是我们拿到了，价格早以超出预算了，对吧？”乔柳面无表情站在桌子前，乔钰看着他说出今天晚上要解决的问题。

　　看着乔柳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乔钰不禁有些烦躁。“如果我没记错，常家现在扶正的那个私生子，是前两个月提出要和你上床的那个，对吧？”

　　乔钰从椅子上起来，走到乔柳身边，一只手抚上乔柳的脖子。乔柳比他要高一点，所以他用力把乔柳的脖子压到自己肩膀的位置。乔柳不得不弯下腰，乔钰扯着他的头发使他不得不抬头。他脸上的表情不变，但他的手几乎将衣角拽破。这幅模样确实屈辱，可乔钰并不这样觉得。他手劲大得乔柳的后颈开始泛红。他倒是觉得乔柳这样子比他刚刚死气沉沉，要死不活的样子有趣的多。

　　真漂亮啊。无论过了多久，乔钰都这么觉得。拥有二分之一欧洲血统的乔柳，比传统东方人多出了一些诱惑的异域风情。他看着乔柳的眼睛，这是他在乔柳身上最得意的作品。他还记得，那个漂亮的外国女人带着这个精致娃娃住进乔家大院的第一天。那时候他的眼睛那样明亮，像是天上的启明星。而现在，这双眼睛再也见不到一丝光亮，像是蒙上了黑纱。这双眼睛是他一手打造。

　　“你知道要怎么做的，对吗？”乔钰放开他，靠着桌子抓着他的头发玩。这年头机会太多，生意也不好做。但是拉一个人下马的机会多的是，树大好乘凉，但也招风。这方面，乔钰从来怀疑过乔柳。

　　“这次事不好做，毕竟也不是小公司，随便出手就能打发的。但是我相信，我亲爱的弟弟一定会帮我的，对不对。”乔钰笑得人畜无害，刚洗过的黑色头发软软的遮住额头，看起来比乔柳还小一些。这副卖乖的样子，乔柳看着就恶心。

　　“都是小事。”乔钰在笑，乔柳也笑。只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真扎眼。

　　这种事向来是交给乔柳解决的，所以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有他这句话，乔钰就知道他想到办法了。今晚的会谈就到这里为止。

　　乔柳回到房间，躺在自己的床上毫无睡意。他看着头顶的黑纱，突然很想离开这里，可是现在离开一定会很麻烦。这间房是乔钰为乔柳亲手设计的。白色的墙，黑色的桌子和柜子。中间的床也是白色的，上面罩着一圈黑色的纱。像是中世纪的公主床，又像一个美丽鸟笼。乔钰在折磨人的方面真的很有一套，把人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还觉得自己是个好人，还得让别人觉得自己是个好人。

　　睡不着的夜晚总是漫长，好像永远都等不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