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辞言

44、大事纪 风雅（番外）

　　甘隆将谢安的灵光送回高维，整个人就飞到了九天边界。这里是个深邃险峻的断谷，放眼望去，不知多少个中天长度。
　　滚滚天河从这里流入未知深渊，从崖上喷涌而下，绵延的瀑布雄奇壮丽，却又没有一丝声响，寂静的慎人。
　　有人说这里就是亡魂归所，飞毛不渡，其下就是忘川；也有人说这里是时间裂痕，天河从此流入汇入时间之河。不过无论何种说法，都让这个突然冒出又突然消失的天河充满了神秘感。而许多人从中探索，一直顺着河流而行，飞行千百年景色还是一成不变，许多人累死在了灵气稀薄的路上也没有任何发现，所以附近也渐渐荒芜。
　　甘隆从崖上背临悬崖一跃而下，一头扎在奔涌的瀑布中，随着瀑布冲击而下，被断谷中奇异的河水消磨着自身。
　　此时甘隆的脸裂变出了两种不同神情，仿佛有两个灵魂一般。其中左脸神色复杂，呢喃道：“所以我被你同化进而控制了么……”
　　右脸面无表情道：“是的，我假装灵魂的表层因为投胎肉身而改变，当我肉身死去之后给你卖了破绽，让你主动吞噬。并且借助当时的空间，我撕裂了对自身灵魂的防护，将污染直接暴露给了你。因为我知道你诞生不久，哪怕在人类社会呆了很久也没有脱离原始状态，反而人类的陋习学了不少，对繁衍和存续有着本能渴望，所以我利用这个把你套牢。”
　　看着河水缓缓溶解掉四肢，淡蓝的火焰附着其上灼烧着灵魂，左脸沉默片刻，道：“而且我发现了，你的确什么都不记得，但是在我的针对下，你唤起了既往记忆，这是本能的知识，而我如今对比了一下甘隆的记忆，所以你是……”
　　右脸无奈叹气：“不错，我是整个九天的头号通缉犯，那个已经抹去记忆和前尘的无名客。你查不到我的既往，而且对我敌意颇重，这是因为整个九天都受新任天主个人影响，而他还没学会收敛自身好恶，执道度量天下。”
　　左脸露出一抹期翼：“你既知我身不由己，何不放我一马，如今带着我一起消融……”
　　右脸冷哼：“是你自己知道的太多了，我给了你很多机会，结果你比那些老顽固还顽固。”
　　左脸讪讪，很是尴尬。
　　“而且你知道我为什么洗去前尘吗？就是为了历经尘世获得稳定的人格模型，如同凡人一般拥有各种情绪，从而获得混沌之上的不确定性。我需要更稳定的锚点，谁知道我成长的第一个世界就有你这种家伙拆台。我如今人格尚未达成目标还沾染了颇多杂质，根本没办法回归，白白消耗那么多资源，需要燃烧你我的灵魂填补我枯竭的能量……况且你已经是我的一部分了，只不过我没抹去你意志而已。”
　　看着躯干已经消融，灵魂燃去大半，如今只剩了脑袋，左脸露出绝望的神色：“如果我必死无疑，那可不可以麻烦你照看我的世界……就当管理你的实验场所。”
　　看着半颗脑袋已经消融，连带着焚尽这已经异化的灵魂，右脸叹了口气：“如果我还能记住的话。”
　　说着，整个脑袋都缓缓消散，包括里面混杂着的灵魂。高维空间内，此处渐渐只剩下一块略带薄雾的小晶体，接着就被奇怪的周期波动扫过，吸入高维最深层。
　　这个过程就如同行过忘川，饮下孟婆汤，晶体在某不知名的存在的监管下丢弃自己大部分特质，向着离自己最近的维度迫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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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朝幸运的存在着，因为大将军桓温病死了。之前因为天地意念给这位无基础的凡人强行传法，消耗了他不少寿元，附身的时候虽然补了他身体上不少亏损，奈何甘隆离开这个世界后桓温还肆无忌惮的使用自己的能力，硬生生耗干了自己。
　　不料，桓温死后，一片乱局，桓温儿子桓玄继承了父亲大量政治遗产，也张开了锋利的爪牙，没过几年晋室易主。谢氏族人皆求远放明哲保身，而在长安的族人也凭借巨额财富混得风生水起，李砀跟随着谢玄，不止成为了汉人势力代表，更笼络了不少落魄的氐族人。
　　桓玄野心勃勃挑战符坚，符坚先下手为强，派遣族中精锐出击，双方戏剧性在淝水相遇。而朱序在谢安死后安安分分，明哲保身，因此也被边缘化了。没有了朱序，还有其他人前往诈降，但是这次他们被代入军营看管起来。双方都是鼎盛国力，双方僵持不下，最终两败俱伤。符坚的精锐消耗殆尽，最终不得不撤军回师，结果死在路上，一朝反复，让谢氏推出了自己的代理者，进而通过联姻逼宫等手段，捡了个大便宜，立了新的国家。
　　长安属实乱了一阵，最终被平息了下来。谢家的投机成功带来了阵阵血雨腥风，许多人为此而死。但是几十年间发展迅速，大量人口被免费授学，许多人有了田种，百工堂从中找出了不少适合研究的苗子，被道韫草草搭建的体系渐渐稳固下来，更加适合本土发展。
　　而其中，谢四的研究最为瞩目，她通过研究不同经脉运行，测算出了不同基本脉络组合的效果。用灵气探针于特定节点测试出此小节经脉运行的参数信息和灵气信号效果，对每个人的经脉进行具体记录，整合在一起就能知道不同基本脉络的效果了。
　　再此基础上，谢四进而产生了经脉系统的概念，经脉运行就如同小姐教授的电路一般，后来慢慢衍生出了经脉系统论、灵气信号论，灵气控制论。
　　通过各类探针数据计算基本系统的参数，设计最符合自身要求的灵气运行功法，不管是修炼还是招式，都有了可以参考的标准。
　　由此，每个人都有了最适合自身的功法。这些修士中，个人实力会有差别，取决于个人努力和机遇，但是他们都有了更进一步的机会。
　　自此，一个灵气没落的世界焕发出了生机。而且很多人不再追求个人吸收大量灵气提升个人实力，而是追求研究如何更合理更充分的运用灵气。而一大批开了民智的百姓，补充到了这项影响深远的变革中。
　　这个小世界慢慢脱离出了原有天地法则，多了许多不知名的东西，成为了全新存在。
　　后世考生考试之前，就会祭拜千年前谢氏王朝中最神秘的灵气理论之母道圣谢道韫和经脉系统学之母法圣谢四。
　　而当年往事皆不可查，风沙弥漫，被时光吹散，掩盖了历史的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