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汤姆持续坑妈中》青相雨

51、51 疼

　　霍格沃兹的夜晚总是诡秘而美丽的，汤姆从密室出来，感到有些头疼，自从唤醒了蛇怪，这家伙的胃口就无比的好，一天三头野马都吃不饱。

　　莫莫早就劝过他，要不就把蛇怪放出去让他随便吃那些泥巴种吧，反正现在是养不起了。

　　汤姆不是没考虑过，几个月前发现密室时，他就想过，可那时他想到，如果放出蛇怪，霍格沃兹就会陷入混乱，那么梅宁也许就没法回来了。

　　所以他打算等梅宁回来再说，熬过这个暑假，等学生们都回来了，再发挥蛇怪的作用，然而这个暑假如此漫长，汤姆一边要研究在密室里发现的魂器咒语，一边要喂养一条大蛇。

　　最开心的是梅丽莎，它十分崇拜高大的蛇怪，常常留在密室中听蛇怪讲述几百年前的故事。

　　汤姆回到了空无一人的宿舍，坐在桌前，想到梅宁今晚去参加那个麻瓜的生日派对，心里又是泛起了苦涩的滋味。

　　她现在应该很开心吧，他想，莫莫看出了汤姆的不高兴，却听汤姆道：“我要去图书馆看会儿书。”

　　莫莫乖乖打开了记忆图书馆的通道，汤姆随即起身进去，他在禁/书区翻找着有关魔法镜子的书籍，梅宁那天跟他说了个会突然消失的镜子，今天想起来，他打算好好查查这回事。

　　可是他在图书馆找了又找，除了厄里斯欲望之镜以外，根本没有其他的魔法镜子的记载，这是怎么回事？

　　他隐隐不安地走出图书馆，怀中的魔杖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在梅宁魔杖上刻的咒语，没有什么实际的作用，只会勾连两人的魔杖，一旦对方的魔杖感知到危险，就会响应另一根魔杖。

　　他回到宿舍，打开抽屉，拿出拼图手链，然而上面的光芒已然黯淡失色，拼图无法感应到梅宁，说明她周围设下了魔法屏障。

　　放在一旁的聊天书也散发着淡淡的金色，汤姆连忙翻开书，却发现聊天书侧面浮现出深红色的血迹，他呼吸一窒。

　　果然是出事了。

　　汤姆握紧魔杖，直接施展移形换影，来到了漫天繁星的汉格顿山谷，他远远看到了那座火光冲天的宅子，一路跑了过去。

　　他冲进宅子内，竟然差点忘开防火咒，他看到缩在角落里，满身油污的那个女孩，惨白的脸色，如果不是仍在起伏的肩膀，几乎与死去了无异。

　　他将她搂进怀中，带着她逃离重重火海，他感到她的气息越来越孱弱，“不要睡了，醒醒。”

　　汤姆很少感受到恐惧，他以为唯有自己永恒的死亡是值得恐惧，可他没料到，他看到另一个人在自己怀里慢慢消逝时，会害怕到恨不得和她一起离开。

　　“汤姆，幸好……幸好你们不一样……”她终于睁开了双眼，弯着唇角，像一只病猫那样蜷缩着。

　　“你中毒了是吗？我去给你拿解毒剂，你不要睡着，等等我，不要睡。”

　　他看到她手上被蛇咬的伤口，眼睛忽然酸涩得难受，他想回去找解毒剂，却被梅宁拉住了袍袖，“……没用的，听我说。”

　　“我太疼了。”听到他的声音，梅宁的眼泪止不住地落下，“对不起……”

　　她从前以为，这个世界最危险的就是眼前的少年，他是世上唯一不可能为她奔波而来的人，所以当她身中剧毒，以为被整个世界抛弃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人生可悲到了极点。

　　可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她并不可悲，仅仅是因为还有人记得她爱着她，在最后一刻抱住了她。

　　梅宁努力撑起一个微笑，“我想……睡在一个风景漂亮的地方。”

　　“不要。”

　　然而汤姆看着她闭上了眼睛。她的笑容凝固在了唇边，淡淡的，像是山谷中在慢慢消逝的萤火一样。

　　“求求你……”

　　汤姆握住她落下的手，冷得像冰块，他刚刚站起的身体忽然跪下，他伸手去触碰她沾满血迹的嘴角，再也感受不到一丝生气，整个世界空寂得好像只剩他一个人。

　　冈特老宅终于被烧成了一片废墟，对于汉格顿的人们来说，这里早就是废墟了，早就该被烈火焚烧，没有人在意这里发生的故事。

　　莫莫带着梅丽莎从霍格沃兹偷跑出来，它来到这里时，只看到汤姆呆呆地抱着梅宁的尸体，空洞的瞳孔找不出一丝波澜。

　　莫莫不敢靠近汤姆，它和梅丽莎畏缩地站在远处。

　　“她死了。”梅丽莎对莫莫道。

　　“我知道。”

　　“主人知道她死了吗？”梅丽莎不解。

　　“他知道。”莫莫垂下头，“可他不想知道。”

　　天际泛白时，汤姆带着梅宁的尸体离开了这里。

　　他用冰冻咒将她安置在莫莫的空间里，可他知道迟早她会在地下长眠，在这之前，他会完成他的承诺。

　　他会让杀她的人，得到千倍百倍的惩罚。

　　*

　　仲夏夜晚，星月辉映，小汉格顿的吊死鬼酒吧外，两名醉汉潦倒地躺在门口。

　　“听说前几天山谷那边发生了一场火灾。”满脸胡子的醉汉嘟囔道。

　　另一个秃头醉汉问道：“死了几个人？”

　　“不知道，好像毁了几个破棚子。”

　　“那就是没死人吧。”秃头醉汉稀里糊涂地爬起来，忽然看到一个修长的身影出现眼前。

　　“那不是里德尔府的汤姆吗？”

　　他揉了揉眼睛，“他怎么会在这里？”

　　那人来到两名醉汉的面前，沉声问道：“里德尔府？那座山坡上的大宅子吗？”

　　醉汉不假思索地点头，“你……你问这个做什么？你不就是……”

　　“我是谁——”

　　那人俯身，盯着秃头醉汉的眼睛里乍现出一道灼热的红光，秃头醉汉猛然怔住，呆呆地回答：“汤姆里德尔，里德尔夫妇唯一的儿子。”

　　“连名字都一样，真是愚蠢啊。”

　　汤姆冷笑着起身，两个醉汉立马倒在门口，呼呼大睡起来。

　　他走向山坡上的里德尔府，那里仍旧灯火通明，豪华气派。

　　房间内，桌上摆着一瓶葡萄酒，一旁的红发女人懒洋洋地从床上走下来，光着脚来到桌边，打开了瓶塞，往杯子里倒酒，红色的液体落入透明的高脚杯内，就如同血液那般刺眼。

　　里德尔站在窗边，不小心瞥见，冷淡地说道：“还打算赖多久才走？”

　　“我在这里不好吗？陪着你，帮你暖床，让你少做点噩梦。”红发女人拿起酒杯，摇晃着杯中猩红的液体。

　　里德尔毫不留情地道：“赶紧滚吧，上个月我就跟你说过了，我对你早就腻了，还腆着脸过来，上次差点打乱我的计划，别惦记着我的钱了，像你这种放浪的女人不配。”

　　“我放浪？追求我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啧啧，像你性格这么恶劣的人，她怎么会那么喜欢你？”

　　红发女人感到好笑，然而她话音落下只得到一阵沉默，里德尔转头问道：“她？你调查过她？”

　　“冈特家的那个女孩，我打听过了，她以前就对你痴心妄想，没想到你还真瞧得上她，我知道你只是玩玩，不然那晚……”

　　红发女人愣住了，她看到里德尔眼中闪烁的不明的光芒，他打断了她，“莉亚，你还知道什么？”

　　“不，不知道了。”莉亚脸色一白，她笑着摇了摇头。

　　里德尔忽然面无表情地走向她。

　　半个小时后，里德尔关上房门，走出了房间，他头疼欲裂，他打算让家里的女仆去预约医生，最近几天，他的头痛越来越厉害。

　　他总是做噩梦，梦到一些尖帽子的巫婆围在他的周围，对他施咒，把他变成一只丑陋的癞□□。

　　里德尔从小就讨厌听任何有关巫师的童话，巫师在暗地里下诅咒，他们是恶魔的信徒，是黑暗恐怖的代表。

　　果不其然，十八岁那年，他被一个女巫盯上了，原本肆意风流的生活结束了，他被下了咒，爱上了一个女巫，那个卑鄙的女巫梅洛普，那场婚姻对他来说就像是耻辱，也让他陷入了无尽的梦魇之中。

　　他逃开了诅咒，知晓了巫师的力量，这让他既恐惧又憎恶，他知道了冈特家就是传统的巫师家族，不出他所料，巫师都是脏兮兮的可悲的老鼠。

　　他知道她肯定会死的，在离开怀孕的梅洛普时，他用了最恶毒的语言侮辱她，他知道她有多喜欢他，所以他断定她会活不下去。

　　可没想到，她还活着，他从那个疯子莫芬口中得知，她还活着，老冈特死掉了，梅洛普还活得好好的，莫芬为此疯癫不已。

　　在某一个深夜，里德尔从噩梦中惊醒，他知道他必须消灭这些肮脏的巫师。

　　他主动去找了疯子莫芬，他告诉他，他可以帮他把梅洛普引回来，让她陷入绝望，让她带着痛苦和忏悔死去。

　　里德尔做到了，他再次见到“梅洛普”时，他救回了她，用他最擅长的温柔微笑，再次征服了她的心。

　　尽管起初，他觉得她比起从前有些冷淡有些机敏，但这个改名梅宁的女孩还是一如既往在他掌控当中。

　　于是当她开口说她爱他的那一刻，他就可以按照计划毁了她了。

　　当里德尔在冈特老宅告诉她，他从来没有喜欢过她时，没什么比看到她眼里的绝望更令他开心的了，久久郁结心头的噩梦，终于被全方位地摧毁了。

　　他杀了人，两条人命，但他不这么觉得，那些是老鼠，老鼠本来就该死的。

　　“老鼠本来就该死的……”里德尔走在幽静的走廊内，他下楼来到了后院，看到园丁弗兰克正将枯萎的玫瑰铲下来。

　　弗兰克生性孤僻，看到里德尔出现也只是木讷地喊了声：“里德尔少爷。”

　　“以后这里不需要花朵，一片浓密的草皮就够了。”里德尔淡淡地吩咐，“对了，我给你放两天假吧，你回去休息吧，铲花的事情交给我。”

　　弗兰克点了点头，便离开了，虽然他也不知道除了收拾花草，他还有什么事情可做。

　　里德尔在院子里闲逛着，来到了那棵巨大的悬铃木底下，夏天的树叶繁茂葱茏，他看着树下的那块空地，脑海里忽然闪出一个身着黑色连衣裙的身影。

　　她坐在树下，灰棕色的长发垂落在腰间，抱着饼干盒期待地微笑的模样就像一个普通的少女那样。

　　他伸手去触碰她的头发，然而只是一片虚无的空气，弯下身，他看到地上落了一块已经腐烂了的兔子饼干，蚂蚁成群结队地将饼干渣抬回洞穴。

　　“汤姆？”

　　有人在叫他，好熟悉的声音，里德尔转过头，脸色猛然一变，“你，你还活着！？”

　　他身后站着的，不正是那个瘦弱的黑色连衣裙少女，她好端端地站在那里。

　　“你不是想我了吗？所以我回来了——”少女扬起微笑。

　　“你不是，你不是她……”里德尔往后退着，“她从来不这么叫我！”

　　少女勾起的唇角缓缓滑落，“那她怎么叫你？麻瓜？负心汉？还是——杀人凶手？”

　　“我，我没有杀人！”里德尔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少女冷笑，“我每次想到是你这张脸做了那么多卑鄙的事情，我都出离愤怒。”

　　只听少女举起手里的魔杖，接着道：“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不诚实回答我就立刻杀了你。”

　　这是个巫师，里德尔看着她手里的魔杖，正如他很多场噩梦中梦到的那样，致命的魔杖威胁着他的性命。

　　“你最怕什么？”

　　里德尔摇头，颤抖道：“杀了我，现在，杀了我。”

　　“这怎么行？”少女笑了笑，“那我来一个个猜，首先，是他吗？”

　　杖光一亮，里德尔瞪大了双眼，他看到自己的父亲，里德尔老爷，被一根绳子绑着双臂，挂在二楼的阳台上，脸色发青，正痛苦地挣扎着。

　　“他中了剧毒，疼得要死，是不是让你想起什么了？”少女粲然一笑，“再想想吧，看着能不能继续想起点儿。”

　　少女抬头举起魔杖，轻轻一挥，阳台内的房间立马燃起火焰，顿时阵阵凄惨的女性尖叫声传来。

　　里德尔继续往后退着，趁着少女抬头的刹那，夺路而逃。

　　“看来跟我想的差不多，谁也不在乎。”少女看向逃跑的男人，耸了耸肩，她伸手一个悬浮咒便让里德尔脚底打滑，摔在了半空中。

　　少女悠悠来到里德尔身边，“那我就来折磨你吧。”

　　她开口，一种沙哑而诡异的腔调吸引来了山谷间的蛇，一时间，密密麻麻的毒蛇都爬向里德尔府。

　　里德尔绝望地看着身下聚集的无数条毒蛇。

　　魔杖落下，缄默咒也落下，少女越过蛇群来到里德尔身边，“你现在不能说话，你会这些毒蛇一口一口地吃掉，身体被撕碎，毒液痛入骨髓，明早就只剩一副白骨，任由蚂蚁分食你的残肉——希望你永远记住我的脸，记住梅洛普的脸，记住梅宁的脸，记住你所背弃的每个人的脸。”

　　毒蛇扑到了里德尔身上，开始疯狂地撕咬着，里德尔无法嘶吼，只能在地上无力地爬行着，一时间满地血迹。

　　“疼吗？她直到离开前的最后一刻也在说疼，你比她更疼，还是比我疼？”

　　少女冷冷一笑，走向里德尔府的大门，她的身体在出门的一刹那迅速变化着，最后变为一个高挑的白皙的俊美少年，他深如潭水的黑瞳里，此刻遍布灰色。

　　聊以安慰的是，他终于杀了自己的父亲，小汉格顿的汤姆里德尔，这个杀人凶手。

　　终于，他什么也不剩了，他也变成了一个无情的杀人狂，变成了一个人们口中的恶魔。

　　他看向黑暗中那孤冷的一点光亮，于是他忘记一切，义无反顾地走向那点光明，只是这一次，他不再知道自己为何而前行。

　　幽幽夜空中，传来长长的一声叹息。

　　*

　　梅宁的葬礼是在霍格沃兹举行的，迪佩特校长判定她是因公殉职。

　　她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参加自己的葬礼，准确来说，她已经死了，那么是有死之年还能参加自己的葬礼。

　　她现在只是一束忽明忽暗的光，连个脸都没有，她坐在棺材上，看自己白得吓人的脸。

　　她知道自己可能是变成了鬼魂，但她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她怎么不上天堂也不入地狱，她就在人间逛着，亲眼看着汤姆血洗里德尔府。

　　梅宁不想为里德尔说什么好话，他是个小心眼的渣男，梅宁被他耍计害死之后，一度还为此难受了很久，但她现在看开了，她只是被他表演出的好蒙蔽了太久。

　　最让她难受的是汤姆，为了给她报仇，他已经被魔法部通缉了，利用魔法虐杀人类，连霍格沃兹都已经开除了他，他现在不知所踪，连梅宁的葬礼，他都没有回来。

　　学校里的流言也传的乱七八糟的。

　　“我听说，梅宁老师就是汤姆杀的，他真的是个杀人魔！”

　　“他平时那么有礼貌那么温柔的一个人，怎么会干出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

　　“藏得深呗，你们都被骗了，我早知道了！”

　　……

　　参加葬礼的学生议论纷纷。

　　曼肯发了疯似的道：“你们放屁！汤姆不可能杀梅宁老师！你们这群长舌妇！”

　　“但他杀了麻瓜！那么多麻瓜！里德尔府死了四个人都是他杀的！魔法部都下通缉令了。”那些学生争辩道。

　　曼肯红了眼睛，艾利克斯却冷静道：“魔法部可没说他杀了那么多人，你们造谣也是会被魔法部抓起来的。”

　　那几个学生顿时涨红了脸，不敢继续瞎编了。

　　梅宁的死在人间还没有定论，她并不死于魔法，有人说她是被麻瓜杀死的，也有人说可能是汤姆伪装成麻瓜杀人。

　　但是霍格沃兹大部分的人，特别是斯莱特林的人不认为是汤姆干的，就像曼肯和艾利克斯坚定地知道，汤姆不会杀梅宁老师，至于麻瓜，他们并不关心麻瓜的死活。

　　梅宁的遗体放置于鲜花簇拥的水晶棺材中，梅宁觉得汤姆可能真的不会回来了，现在因为她的死，他更加提前地步入原本的宿命之中，逃亡与作恶。

　　她忽然看到艾利克斯低了低头，然后离开了人群，往城堡走廊处走出。

　　她从水晶棺材上下来，想跟随艾利克斯的足迹，他肯定知道汤姆在哪里，却有人喊住了她，“你已经阻止不了这里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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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肝！
□□都屏蔽，晋江怎么懂这么多梗，我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