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山海经穿来造道观》酸菜汤

10、第十章

　　席峥见女鬼出现，提着木笼，站直身体，笑道：“来都来了，别急着走。”

　　言毕，席峥丢出红绳，红绳与女鬼缠斗。

　　夜空之中，红绳与白绫发出猛烈的撞击，攻势相对，不相上下，

　　九尾惊讶道：“大师兄，乾绳随你到了现世？”

　　红绳名唤乾绳，乃是章尾山的神器，能斩妖魔，锁鬼怪。席峥穿来后，抱着侥幸的心理，日日召唤过去的随身法宝，唯有乾绳能听令出现。不过乾绳毕竟为过去之物，受着各处山脉的灵气滋养，来到现世后，被稀薄的灵力所限，只能发挥出三成的力量。

　　席峥以灵力驱动乾绳，女鬼的道行少说有个五百年，白绫舞得出神入化，在半空中与乾绳缠斗了几十回合。

　　倍阿鲑蠪面露紧张之色，见女鬼快要落于下风，忙开口喊道：“聂姐姐，你走吧，别管我？这俩人拿我做诱饵，想要引你过来！你快走！千万别中计了！”

　　聂小倩好似没有听见般，见难敌乾绳的攻击，舍了与乾绳争斗的白绫，指甲变得长长，锋利如刀，眸里的清冷之色更甚几分。

　　她自空中俯身冲下，指甲朝着席峥的脸抓去。

　　席峥淡定自若的立在原地，右手提着木笼，面对迎面而来的聂小倩，他只是微微地抬了抬左手，扔出张符咒。

　　扔出的符咒与聂小倩的指甲距离很近，她根本来不及闪躲，符咒爆出惊雷。霎时，聂小倩被击落在地，嘴角渗血。

　　他嘴里发出啧啧声：“比想象中的还要厉害点，值个1000点香油钱。”

　　倍阿鲑蠪见聂小倩为救他受了重伤，还被人类擒住，心中愧疚难当，开始哭泣：“聂姐姐，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不听你的话，出来瞎晃！”

　　聂小倩倒在地上，轻声道：“小倍，这不怪你，你别太自责了，你我共患难多年，我怎么忍心丢下你不管。”

　　她的声音如同幽谷的黄莺般清脆悦耳，加上温柔出众的美貌，准能让男人为之轻狂。

　　“你是聂小倩？”

　　席峥瞅了眼系统面板，上面显示出女鬼的名字，正是聂小倩。

　　他循着原主的记忆查找了翻，聂小倩是《聊斋志异》里面的人物，过去曾受制于树精，假借与男子欢愉之际，吸取精元，将其杀害。后来被宁采臣解救后，为了报恩，嫁给宁采臣为妻，还诞下三个有出息的儿子。

　　此时的聂小倩未竖发髻，姿容出众，腰肢纤细，宛如少女，估摸着她穿来时，还未生儿育女。

　　聂小倩扭过头：“我是谁又有何重要？今日，我落于你们手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不，我不杀你，也不剐你！”席峥踱步至聂小倩，俯视她，道：“你的宁采臣呢？没和你一起来吗？”

　　席峥是真想一锅端，快速刷香油钱。

　　聂小倩挑眉：“我不认识宁采臣。”

　　聂小倩的表情不像是说假话。

　　九尾发问：“你来到这个世界有多久了？”

　　聂小倩被很多鬼问过这个问题，那些人都表示她古籍《聊斋志异》中的人物。聂小倩趁着黑夜，特地飘到书店里找了这本书，好好地翻阅番，书里还真有篇文章与她相关。

　　“三年。”

　　在现世住了俩三年后，聂小倩认识了倍阿鲑蠪。倍阿鲑蠪只有五岁的外表，可为人细心，追着聂小倩嘘寒问暖，诚心以待，并没有越举的行为。聂小倩虽是清高之人，可见倍阿鲑蠪温柔可人，渐渐放下防备，成为相互扶持的姐弟。

　　席峥笑道：“看来从书里穿到现世，并不只有我们。”

　　他早就知道他们自个是从《山海经》内穿越而来，如今看来这个世道都乱套了，真不知道还有什么牛鬼蛇神从书里跑出来闹事。

　　九尾问：“大师兄，系统怎么还没宣布任务成功。”

　　“系统偶尔延迟是常态，你要早点习惯！”

　　过了三个小时后，系统终于宣布：“恭喜三位宿主，收服聂小倩，获得1000点香油钱。道观升级到二级，外观将有所改变，请宿主们好好查阅！另外，系统慷慨赠送一瓶紫阳丹液，作为二级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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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倍阿鲑蠪死了十五年，原先是未婚大学生在厕所偷生下的男婴，将其抛弃，他化成鬼后，心中有怨，只报复女性。

　　说起来，倍阿鲑蠪是个可怜人。在人间飘荡多年，不知如何投胎，日日在厕所附近徘徊，成了厕鬼。

　　席峥问了句倍阿鲑蠪：“你想不想去投胎？”

　　倍阿鲑蠪蹲在地上，泪眼蒙蒙：“我还有心愿未了，我还不能去投胎。”

　　九尾问：“你一只厕鬼能有什么心愿？”

　　倍阿鲑蠪见被鄙视，垂下眼眸，有点忧伤：“我想看一眼我的亲生母亲，问她几句话？”

　　倍阿鲑蠪死时，正是冬季午夜，他的母亲随手将他丢弃，身上只裹了件薄被单，没过多久，他被冻死在厕所后面的草丛堆里。他死后，尸体腐烂发出了臭味，由于寻不到弃婴者，被人草草埋葬。

　　倍阿鲑蠪成了鬼魂后，天天徘徊在安市的女厕里，最主要的目的想找到亲生母亲。

　　聂小倩也帮忙央求道：“小倍是个可怜的孩子，他虽然时常做些小偷小摸的事情，但并未酿成大错，烦请俩位道长帮忙完成小倍的心愿。”

　　言毕，她深深作辑，态度真诚。

　　席峥抿唇：“我只会捉鬼除妖。”

　　言下之意帮鬼寻亲，可不在他的业务范畴里。

　　九尾推了推席峥的衣袖：“大师兄，仙荼应该可以。”他忙抽出手机按号码：“也就条微信的事，问问也没事！”

　　席峥瞄了眼九尾的手机，对方的备注正是仙荼，忍不住问：“你什么时候加的仙荼的微信？”

　　“就前几天的事，我找他问了问关于师父早产的事，他跟我说过没什么特殊情况别打电话，我想着不打电话，发微信总没错，所以就加了。”

　　席峥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低头见羡霖君趴在那闭目养神，看来九尾对师父早产的事，存了点愧疚感。

　　不多时，仙荼回复了倍阿鲑蠪的父母信息，在安市的梧桐镇的安心小区内。

　　距离倍阿鲑蠪死亡都过去十五年了，所以倍阿鲑蠪的母亲都年近四十。她叫做林秀芳，大学毕业后，和过去的男朋友分手，嫁给个老实的公务员，过去做着会计工作。最近二胎政策放开，林秀芳怀了八个月的身孕，正在家休息。

　　早上，席峥和九尾没找到合适的理由，不好去林秀芳的家里。他们从仙荼那了解到林秀芳每天早上九点都会准时去菜场买东西。他们特意等到九点，还真看到有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从眼前经过。

　　林秀芳生得秀丽，年近四十，眼角已染上皱纹，穿着件十分宽松的毛呢黑色连衣裙，手时不时地抚上肚子，满脸慈爱。

　　倍阿鲑蠪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看起来好像很喜欢肚子的那个孩子。”

　　而他呢？当时的林秀芳肯定讨厌极了他。所以在他出生的当天，毫不犹豫地将他丢弃到厕所后面的草堆里。

　　那么冷的天，她这是谋杀！

　　聂小倩看得出倍阿鲑蠪的心思，安慰道：“小倍，你别难过！下辈子，你肯定能投个好人家，会有个爱你的爸爸妈妈！”

　　倍阿鲑蠪低头，沉默不语，手不自觉地紧紧攥起，没有温度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在林秀芳路过小巷时，席峥和九尾挡住了她的去路。

　　林秀芳有点懵，眼前的俩个人十分俊美，看着不像是坏人，以为他们是问路。

　　“俩位，有什么事情吗？”

　　席峥言简意赅地开口：“有只鬼找你！”

　　林秀芳的脸色顿时变青：“年轻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对孕妇说这样的话，真是太不厚道了！”

　　“千真万确。”九尾组织了下语言：“他是你十五年前遗弃的第一个孩子，被丢到厕所的草堆后面，生生的被冻死，成了只厕鬼，因为心中怨恨太深，他没有去投胎。”

　　这些话语如同利剑，猛烈地戳在林秀芳的心上。十五年的事情，她以为都过去了，深埋在心底里多年，连现任丈夫，都没提起过。

　　当席峥将伤疤揭开时，林秀芳比想象中的更脆弱。

　　她开始喃喃，后退几步：“不可能！世上怎么会有鬼？”

　　席峥笑了笑：“怎么不会有呢？”

　　席峥指了指林秀芳的身后，示意她身后正好有只，林秀芳顿觉身体发冷，害怕得不敢转头。

　　这条小巷里俩头被席峥设下了结界，外人根本看不见里面发生的事。

　　倍阿鲑蠪在席峥的帮助下顺利显出真身，他轻声唤道：“妈妈，我在这呢。”

　　倍阿鲑蠪的语气带了点讽刺，林秀芳不回头，那他可以飘到她的跟前。他知道林秀芳怀孕，收起了那副渗人的鬼样，所以外貌与个普通的小男孩异。作为厕鬼中的倍阿鲑蠪，他的外形只能维持在五岁的模样。

　　倍阿鲑蠪的双眼如同黑葡萄似得发亮，笑容甜甜，加上娇小可爱的身形，很像是个正读幼儿园的小男孩。

　　他静静地蹲在林秀芳的面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摸她的肚子，可被低着头的林秀芳用力地拍开。

　　她不敢看他的脸。

　　“你走开，你走开，你别过来！哦弥陀佛，观世音保佑，邪灵退散...”她的嘴里开始念着听不懂的咒语，以为这样才能将眼前的小鬼驱走。

　　倍阿鲑蠪的脸上露出个苍白的笑容，问道：“妈妈，你不要害怕，我只是想问问你，当初，你为什么要抛弃我？”

　　明明知道会是什么答案，但还是不死心地想问一句。

　　“妈妈，我想去投胎的，但是我更想找你问清楚，那么多年过去了，你有没有想过我？”

　　林秀芳怔了怔，鼓足勇气看了眼倍阿鲑蠪的脸，这张脸并没和抛弃她们母子的男人有多像，反而和她像了七八分。

　　他确实是她的孩子。

　　“对不起。”林秀芳对上倍阿鲑蠪的双眼，不知怎么心里卸下最后的防备，坐在地上，放声哭泣：“是我太狠心，才把你害成这样！罗罗，妈妈对不起你！”

　　罗罗是倍阿鲑蠪还在肚子里时，林秀芳给他取得小名。

　　倍阿鲑蠪喜欢这个名字，同时也很厌恶。

　　他的脸上露出温暖的笑容：“妈妈，我不怪你，我可以抱抱你吗？”

　　席峥低声提醒：“人鬼殊途，你的阴气太重，不可以抱她！会影响到她肚子里的孩子。”

　　可倍阿鲑蠪哪里会听，他显露出原貌，空空的眼眶立闪着红光，嘴里的虎牙长的如同野兽的尖牙，泛着冰冷的光泽。

　　他见林秀芳跟中邪朝着他张开双臂，嘴角浮上得逞和恐怖的笑容，猛地扑进林秀芳的怀里，按住她的脖颈，用尖锐的虎牙，想要撕咬她的脑袋。

　　“倍阿鲑蠪，这样你就过分了？”

　　席峥的眼里迸射出怒火，他没想到了几百年，最后让只厕鬼甩了。

　　把人类的同情当做复仇的筹码，真是不可饶恕！

　　席峥闪身至倍阿鲑蠪的跟前，扯过倍阿鲑蠪的胳膊，加大灵力，将他往墙壁上重重一摔，似要将他摔成俩半。

　　霎时间，倍阿鲑蠪发出惨叫，面目狰狞，发出撕心裂肺的声音。

　　“差一点，差一点，我就能报仇了！你们为什么要拦着我？”

　　空荡的小巷内，结界术消失不见，林秀芳坐在地上，久久地没有发出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