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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冬(1) ...

  •   “恭喜,恭喜啊!金总新婚快乐!”中年男人,从一旁的人手中拿过一个塞的严实的红包,送到身前的男人身上。
      他的个头有一米九几,身材很精炼,宽肩窄臀细腰长腿,衣服架子一般标准,长得很好看,骨架立体,面相精致显得深情,薄厚适中的红唇,眼神最勾人,深邃又黑静,是第一眼见到,便会因为那张脸而心动的。
      他是这场婚宴的主角。
      “谢谢刘总。”金泰汶接过份子钱,和送礼人象征的握了个手,和对方寒暄几句便把那信封交给了助理,不像结婚的人该有的脸色。
      倒是一旁的程洋被媒体围住,有说有笑,时不时会往金泰汶这里看几眼。
      金泰汶脸上的假笑挂不久,眼里空洞失神。
      这场“浪漫优雅”的婚礼,没有风,没有雨,一切都平常如其。
      是他的婚礼,又是他的葬礼。
      凛冬又至,大雪从昨天半夜到了今晚,气温很低,北方很冷。
      全昭秋在沙发上坐着,眼看窗外越下越大的雪,和那热了五六遍的饭菜,深深的叹了口气。
      他长得温文尔雅,面相温润精致秀气,脸上挂着很温顺的表情。
      他天生患有白化病,浑身都是雪白的,唯有那双眼睛,是雾蓝色的,好看极了。
      从多少年前呢。
      热闹的饭桌上,只剩全昭秋一个人默默等待了,无论多晚他都会等,不回家的金泰汶。
      第十几遍无人接听,额前的碎发遮着他的眼睛,可眼神透过缝隙,是不尽的迷茫。
      他一直咬着自己嘴唇,很久后才因喘不上气而松开,惨白的唇上,浮现小块瘀红,又麻又涨的牵心痛感。
      金泰汶两个月不着家,李圣偷偷和他讲,今天他出差回来了,没有约别人,估计就是要回家了。
      这事儿在清晨的时候,便一直在扰他的心神,天冷又发了低烧,一天工作回来坐下歇脚,脑子疼的很,却在发愁给他做点儿什么饭。
      咔嚓,很微小的一声,全昭秋从梦里惊醒。
      “回来了?”想帮他拿拿包,递一递拖鞋什么的,撑着沙发,勉强站了起来。
      金泰汶在玄关处脱下外衣挂到衣架上,一进屋就闻到他身上的中药味,走过屏风,看见就在眼皮子底下瘦瘦矮矮的他,也许是在一起太多年了,从前心心念念放在心尖儿上的宝儿,如今凝视,除了厌恶还是厌恶。
      他皱着眉甩开鞋,袜子踩在地板上,发出“嘎吱”的声音。
      撞过全昭秋的肩膀,径直走了过去,随后便坐到饭桌上玩手机。
      他不敢说一句,默默把他的鞋摆放好,从柜子里拿出双拖鞋放到金泰汶脚边:“泰汶,不能光脚踩在地板上的,会感冒的……”全昭秋扶着膝盖站起来,把盖着饭菜的盖子掀开,特意夹了几块瘦肉放在他的碗里。
      “你别老用你筷子!自己有没有病自己没数?别他娘的传染我!”没想到金泰汶开口就骂,骂的他措不及防,手中夹着的肉掉在桌子上。他用手里的筷子,狠抽了全昭秋的手。
      他鼻头一酸,眼泪蓄在眼眶里,差一点就哭了。
      ——小秋不是得了病所以浑身白色,是小天使下了凡,别人说东说西你不用管,我永远喜欢小秋。
      全昭秋推推眼镜,不知道该看金泰汶,还是该低下头,曾经他说得那些话就像一盘沙,风吹吹就散了,最后他叹了口气,把筷子放下,靠在沙发上:“对不起。”
      金泰汶抬眼,看他怎么看怎么觉得不顺眼,最后皱起眉头低声骂了句:“贱人。”
      他能说些什么,低下头摘掉眼镜揉了揉眼睛,掐住山根让自己别哭,忍了一会儿后又戴上眼镜,从没细数过自己多少次崩溃,此刻他真的好像大喊一声。
      “放了我吧!”
      可他不敢。
      金泰汶不让他给自己夹菜,他便把肉最多的那个盘子推到他面前,却不想轻碰了一下他玩手机的那只手。
      金泰汶马上不耐烦的怒吼着:“姓他妈全的!谁给你脸了是吧!”他把筷子摔倒地上,给全昭秋以冷眼色。
      从前,连作业本挨着,都会觉得是缘分,连走路时迈同一条腿,都觉得是默契。
      可今非昔比,他现在觉得,全昭秋三个字,就有够下贱的。
      全昭秋把手交叉这放到腿上,靠在沙发背上,低下头,热情一些他厌恶,什么也不做又会被打。
      低头的视线里,手上那戒指斑驳的很。
      光是想想,泪就就不争气,湿了眼眶,一种痛,痛彻心扉,心酸同卑微。
      金泰汶夹菜的动作间,他悄悄抬眼看着他的手,手上金贵的名表和戒指都有,破旧的银戒指怎么可能出现,被金泰汶逮个正着儿,用筷子轻轻敲打着他面前的空碗:“好看吗?”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他一个激灵,将手藏在身后,连忙示弱。
      “全昭秋,老子回来看看你,你就八辈子烧高香了,别犯贱行不行!”金泰汶抄起手边的碗,做出标准的投球手势。
      平日里西装革履的总裁,在这一刻拾回“天才选手”的名号了。
      这瓷碗砸的好,刚好砸在全昭秋侧肋上。
      他紧咬牙根,一点儿呜咽声都不敢发出来。
      “你丫别整天话里有话的,那死样子给谁看!”金泰汶踢开椅子站了起来,向他走来,边走边扯着领带。
      被威逼出的本能,促使他捂着被砸的那个位置,快步向门口走,一心都是要逃出去。怎奈金泰汶追上去,扯着他的头发,把他脸砸在墙上。
      下手没有一点轻重。
      手上使了劲儿,全昭秋觉得呼吸不过来,只得转过头,恳求道:“我……”
      金泰汶不给他说完话的机会,拉扯着他的衣领便往楼上走。
      “求你了,我发烧……烧了,头好疼,明天好不好……”金泰汶迎上来的亲吻让他的声音一直被打断,但金泰汶听得懂。
      话毕,窗户被打开了,雪大了风也不安分。
      噩梦什么之后结束的,散架的身子被他炙热的身子拥抱却不觉得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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