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孑绝》自此不敢看观音

4、惊觉「二」

　　“小葛，你派人看着那个女孩子。小曹，你去调一下保安室里从昨天下午5点到现在三教附近所有的监控，学校树林到三教这段路上的也要，仔细排查有没有可疑人员出现。”
　　“是！”
　　“是！”
　　''录像怕是没有多大的利用价值了，死者死亡时间未确认，大海捞针一般地查找不会有什么有用的结果。''顾凌川低头看着手中的信纸，凑近了闻了闻。
　　''我知道，等会儿朱法医确认后会告知我们死/者/死/亡时间的大致范围。这纸怎么了？''
　　''我刚刚闻了闻，不是人/血。''，顾凌川抬眼看了一眼苏彦齐，''是特制红墨水''。
　　这种特制红墨水的颜色、气味以及粘稠度与人的血/液相近，非专业人士几乎无法辨别。
　　''你这是吓唬警官呢，当我们没见过世面？''
　　''不，我想......犯/罪/者是想模仿开/膛/手杰克。''
　　''开膛手杰克？”
　　“福尔摩斯看过吗？”
　　“......没”
　　“老大，你还到底是不是警/察啊？福尔摩斯都没看过！”小葛哭笑道。随即就遭到了一记爆炒栗子。
　　“你老大我天天忙案件，哪里有时间像你们一样去看闲书？”苏彦齐微微皱了皱眉头，阳光斜斜投射在他精致的脸上，琥珀色的瞳孔晶莹剔透，在阳光下慢慢收缩。
　　顾凌川突然感到右肩一沉，“凌川，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是教授。”苏彦齐眼神非常认真地望着他，满脸坚定。
　　小葛：......老大，你咋回事啊？差别对待了啊！
　　顾凌川嫌弃的看了看苏彦齐，默默拍开苏彦齐搭在自己身上的爪子，“苏队，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像一种动物？”
　　“嗯？什么？”
　　“忠犬。”顾凌川拿出口袋里的无框眼镜，一双白皙如玉的手拿着眼镜布慢条斯理地擦着，也不去看苏彦齐的表情。
　　“哎对对对！我也一直那么觉着。”小葛默默附和道，随即又遭到来自苏队的一记爆头。
　　”苏队！你再打我我就跟吴局打小报告说你欺负下属，请他叫你写检查！“
　　“去吧去吧，我在他那儿写的检查还少吗？他那办公室里专门有一个柜子，里面满满的都是我的检查。”苏彦齐边说边在花坛周围动起手来，仔细查找是否有遗漏的证据。
　　“这是......”顾凌川仔细摸了摸从苏彦齐那里递过来的紫水晶手链，“好像是女孩子们喜欢玩的某种占卜项链？”
　　“这儿也没什么其他有用的证据了，收队，回局里再看看录像。”，苏彦齐摸出大衣里的手机，“喂，咸猪腿，受害人尸/体已经送过去了，有了结果就交份尸/检报告来我办公室。”
　　“苏彦齐，你个猪头，让你别叫我咸猪腿你还叫！哈？你是不是觉着我好欺负！”
　　“好了挂了，磨磨唧唧的。”
　　“喂！我看你是......”
　　嘟......嘟......嘟......
　　苏队以光速挂掉了电话，以免耳朵和和大脑受到二次污染。
　　“走吧。”

　　市局。
　　窗外阳光明媚，鸟语花香，窗内却......乌烟瘴气，狼藉一片，人挤人，乌泱泱的，一眼望过去全是一个个会移动的不同染料的大脑袋。
　　这要从十分钟前苏队回到市局的时候说起......
　　“小李，死者父母来了吗？“
　　“到了，苏队，在吴局办公室坐着。”小李端着两杯热茶正准备出门。
　　“嗯？又是什么风招来了哪位大领导？连吴局都亲自来赶鸭子上架了？”苏彦齐挑了挑眉，胡乱拿起手旁的水杯喝了一口，“嗯？这什么？枸杞加菊花茶？不是，咱们队竟然也有人学吴局天天养生？”苏队长非常完美地向大家展示了他每日必怼人的“好习惯”，话音刚落，办公室里就一阵死寂......
　　“是我的，苏队您也不看看是谁的茶就喝，真不怕有一天被感染什么感冒啊、肺结核......”顾凌川头也没抬说道。
　　苏队变脸比翻书还快，立马转换成一副怼到了天王老子身上的模样，“得得得，下次注意！不会了不会了！”
　　苏彦齐四处翻了翻，愣是没找到办公室的枸杞，又摸了摸头，重新泡了一杯绿茶，亲自把茶端到顾凌川手里：“不好意思，刚烧开的水，小心烫！”
　　“嗯。”
　　办公室所有目光都瞬间移到了两人身上默默注视着。
　　“看啥看？说事吧。”
　　“苏队，你们两关系不一般啊......啧啧啧。噢，就是那啥，谢婉莹他爸是教育/局/局/长，蛮有当/官/范的，和吴局认识不是？得知自己女儿突然离/世，立马赶过来要求吴局彻查此事，给他们一个交代。”小马一边偷偷观察苏彦齐的脸色一边说道。
　　苏彦齐点点头，要个交代是很正常的，“她妈妈是做什么的？”
　　“她妈妈就是第一医学院的一名女老师。”
　　“同一个学校？”
　　“是啊。苏队，还有件事，谢婉莹他们家比较复杂，她妈妈去/世早，现在这个是后妈，不过听说他们母女之间相处挺融洽的，没什么特别大的矛盾。其他亲人都不在本市生活，大多数都是在远在200多公里的s村，经过排查没有可疑人物，可能家庭这条线索是断了。”
　　“太过武断，我们调查的只是表面所看到的，目前收集到的信息也只是公开的，或者是邻居、亲戚等一些相关人士的口述”，苏彦齐低头看谢婉莹的个人信息表，眼神有些凛冽，“但你要知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家丑也不可外扬。”看向小马暗示到。
　　“是，苏队，我再去查查。”小马转身就带着几名实习警察继续调查去了。
　　“凌川，有什么发现吗？“
　　”这个监控里显示11月13号凌晨12点到大爷发现尸/体这段时间里，除了死/者躺在那里以外，什么人都没有。”
　　“这个时间段大多数人都在熟睡中吧？正常人醒了也肯定不会来没开门的三教门口。“
　　”不是，奇怪的是监控显示12日晚上10点半到11点有两个人吵架吵到三教花坛口，其中一个人突然倒下，另一个人就走了，你看这里推推搡搡总共10多分钟，但突然，这个人就像，嗯......怎么说？按了关机键的机器一样倒下了。“
　　“会不会是一/刀/致/命？”
　　“不会，死/者身上没有明显大面积失/血或者致/命的伤口。我怀疑是药物作用。”
　　“药物作用？”
　　“比如，稍过量的苯二氮卓类药物就能使人在半小时内出现麻/痹、晕眩之类的状况，短时间内致/死。”顾凌川看看苏彦齐解释道，“其实说白了就是安眠药，很容易弄到的药物，但是我估计作案人是将安眠药溶解于某中药物中，接着装进未封口的注/射/剂中，在与受/害者推打中趁受/害者不注意迅速注射到受/害者手背或者脖子等裸/露的皮肤上。”
　　“那么明目张胆？”
　　“昨天晚上下了雨，三教外唯一的监控又模糊不清，你看这两个人影，是男是女都看不清，更不要说是识别脸了。”顾凌川慢悠悠喝了口茶，又继续说道，“这也只是我的推测，具体的还要等尸/检报告出来了再说。”
　　“你之前不是法医吗？为什么现场不检查伤口？”
　　顾凌川移动鼠标的手微不可查地一顿，语态平常地说道：“苏队长，我只是受您之邀来市局做犯案心理学专家顾问，我的职责也貌似只有为你们提供建议与方向吧？至于法医职责之内的事，我恐怕有心无力。”
　　苏彦齐看顾凌川好似有与他吵架的苗头，立即先怂了，“没有没有，我哪敢劳烦顾大专家，我只是好奇，随口问问~”
　　“好奇心害死狗。”
　　“哈哈哈苏队你......我什么都没听见......”小葛在两大活宝之间笑的肚子疼，却瞬间被苏队一个眼刀吓得正经了起来。
　　苏彦齐转身走到走廊，“喂？丁叔，我想问问5年前苏家夫妇那起案件是您负责的吗？嗯......是这样......”
　　烟味由远处飘来，一阵一阵的，顾凌川自小闻不得烟味，父亲曾作为商人免不了习惯性抽烟，但因为拗不过小凌川的嫌弃，将十几年的烟/瘾给戒了。很久没有闻过烟味的顾凌川虽然早就料到市局可能会充斥着香烟味，但没想到上班时间还有人敢明目张胆地抽，他用手微微挡了下鼻子，最终终于受不了，走出了门。“小曹，监控我看了一遍，你帮我把12号晚上12点到13号凌晨7点的监控再调出来，仔细看看有没有可疑之处，记得远离监控的地方也要看看有没有人影，辛苦了。”
　　“好的，川哥。”
　　一只脚刚踏出办公室门，顾凌川就看见了带来香烟味的罪魁祸首——他左手正倚在窗边，右手拿着电话，神情认真地在断断续续地说着些什么，阳光倾撒在他的脸上，高耸挺拔的鼻子下一偏阴影静静躺着，无声无息的。
　　慢慢走近，只听见“谢谢”“麻烦了”几个字眼。
　　“苏彦齐，熄烟。”
　　苏彦齐显然没意料到刚刚电话里正聊着的人忽然闪现在了他面前，有些心虚但气势又不输地说道，“怎么不叫苏队了？来来来叫声苏队就熄。”
　　顾凌川礼貌地扯出一个微笑，“狗比你要脸。”
　　“……你这破习惯得改，身体这么虚。”
　　“不是虚，苏队，吸烟有害健康您不知道吗，您当市局大门口玻璃板上贴着的‘禁止吸烟’四个字是摆设？”
　　“行，你有理。”苏彦齐随手把烟熄灭，扔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
　　“这是为了你和咱们市局广大同志们的健康着想。”
　　苏彦齐看说不动了，便扯开话题，“这起案子你怎么看？”
　　“谋/杀/案，凶手模仿开膛手不是没有道理的，”顾凌川定了定眼神，“心理需求，便是凶/手的杀/机。开/膛手的心理需求是对中世纪妓/女的仇视，手法和今天现场看到的差不多，可能还要更为凶残些。凶手借这次案件首次表达了他的心理需求，至于是什么，就需要调查谢婉莹的经历了，其次，根据开/膛手案件我们可以推测凶手还会再次犯/案，时间不多了。”顾凌川微微低下头，鼻子有点红。
　　“嗯？你是不是今天去现场被大风刮得着凉了，我再给你泡杯热茶！办公桌第二个抽屉有感冒药，你要真难受就去吃两片。”
　　“苏队，我好歹以前也是个医生，没那么容易着凉，案子要紧。”
　　“案子固然要紧，但我的顾问要是有什么事的话，吴局可不会给我公费医药费啊。”苏彦齐大笑了起来，“好了好了，进去吧。”
　　顾凌川有时候会望着苏彦齐的笑容发呆，想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就那么乐观呢？
　　“苏队苏队，查到了查到了！“小马一个马步跨越了面前弯腰的同事，冲着苏队跑了过来。
　　“急什么？跟个泼猴一样，查到什么了？”
　　“你猜谢婉莹她后妈是真心对她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