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孑绝》自此不敢看观音

3、惊觉「一」

　　远处的朝阳才刚刚露出一部分橘红色圆角，淡蓝色的天空上还有一小弯洁白明月高挂着，开门的大爷哼着徐徐的小调慢步摇到了三教学楼的大门口。今天是周一，每到周一早晨，都会有勤劳的同学早早来到三教晨读，所以大爷经常会特地提前半个小时来开门。此时大爷正摸索着口袋中的老人机，屏幕上的绿光闪在大爷脸上，把大爷的脸衬得如同绿脸鬼/怪般，营造出了一种莫名诡/异/恐/怖的氛围。
　　“嗯？6：30了，该开门喽！”
　　大爷说着就像往常一样把一大串钥匙从大棉袄的口袋中掏了出来，钥匙稀稀嗦嗦地响着，在打开门的瞬间，却有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钻进了大爷口鼻中！
　　“啧，又有哪只死老鼠那么倒霉被猫嚓啦了肚子？”大爷嫌弃地捏着鼻子爆出了乡话。
　　但莫名其妙地，他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花坛，可就是这么一看，他顿时瞳孔睁大，惊声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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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马，小马，醒醒！”
　　“唔……苏队？上班时间到了啊？”
　　“嗯，你怎么又加班一晚上？你这样让我很紧张哎，等下吴局又该怪我压/榨市局宝贵劳动力了。”
　　小马轻轻伸了个懒腰，将窗边的窗帘拉开，外边传来了小鸟叽叽喳喳的叫声。
　　“没有加班，最近咱们局里不是没什么事情吗，我就看看案/件整理整理卷宗。”
　　“啧，我看你是为了某位佳人吧？咱们小马为爱折腰的精神值得赞扬啊！你说是不是，凌川？”苏彦齐心里暗叹小曹那木鱼脑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明白人家的心意，没想到在被如此多案件包围的忙碌下，警/局居然迎来了今年来的第一枝/春？
　　小马突然被戳中心思，差点被水噎着，“苏队，你这……等等，这位是？”
　　小马这才看见苏队身后居然站了个大活人！
　　今天冷空气来袭，温度偏低，顾凌川穿了件纯白色衬衫，没有系领带，扣子整齐划一一路扣到最上一格，衬衫下摆整整齐齐塞/进了裤子里，外搭一件灰色简约长款毛衣，下身是一条黑色铅笔裤搭一双刚刚擦过油的黑皮鞋，一米八四的身高拥有着令人嫉妒的两米大长腿，顾凌川的一只手随意插/在裤子前兜里，全身搭配简洁又一尘不染，衬托得他有些高冷孤傲。如果要说苏彦齐的优点是他的八块腹肌，那顾凌川挺拔笔直的身型也是丝毫不逊色于他。
　　“这位是我们的新同事顾凌川，等大家全都到齐了我再一起向大家隆重介绍！”
　　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苏彦齐看着办公室的位置都陆陆续续地被填/满后，清了清嗓子，道:“咳咳，大家注意下！今天我要向大家隆重介绍下我们的新同事，也是我特地从美国请来的外援——顾凌川同志！顾凌川，享有美国著名常青藤学院心理犯罪研究博士学位，同时在本科阶段拿下了法医学研究生学位，曾协助FBI破案数起，在国内外都十分有名。”
　　苏彦齐将手中的一本小册子卷成话筒状，无比认真地将“话筒”放在身旁人眼前，
　　“凌川同志，请问你有什么话想对我们市局的这群哈士奇说的吗？哎，那个谁，麻烦把你的哈喇子收一下，就知道有帅哥来了你们会十分激动！真是，一副没见过帅哥的花痴样！怂！你们老大我还不够帅吗？哼！”
　　顾凌川看着眼前故作气鼓鼓的人，觉得又无奈又好笑，自从昨天知道他就是儿时玩伴“齐二狗”后，自己的心境就莫名发生了改变，似乎是偶然遇见了可以相互倾诉的老熟人般惊喜若狂。毕竟，在这个世界上，与他亲近的人也不多了……
　　“大家好，我是顾凌川，希望以后能和大家好好相处。”顾凌川礼貌地笑着，并简单的说了说自己的经历，和大家一起交流了一些心得。
　　“卧/槽，这么帅就算了，连声线也那么迷人！啊，我死了！”人群中不知道是谁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苏彦齐对这一群拜倒在顾凌川“石榴裙”下的“粉丝”表示相当无可奈何，道:“好了好了，坐下办正事。”话音刚落，办公室中间的电话就突然响起，小李快步走到电话前，拿起电话:“喂，你好，这里是刑侦大队……好，我知道了。”
　　接完电话的她脸色显得有些苍白，汇报道:“苏队，市第一医学院出事了，早上6：30在三教学楼门口发现一具上身裸/露的尸/体，脸上被人用利/器/划/伤，根据该校师生所述，初步认定死/者身份是本校研究生谢婉莹。”
　　“走，小葛，小曹还有凌川随我去现场一趟，其余人在市局待命等我消息，小李你带肉负责查询一下受/害者的社会关系、社会恩怨和通讯记录，并且通知她父母。”
　　“是。”
　　“是。”

　　“苏队！”苏彦齐一下车就听到现场某警/员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的呼叫声。该区的警/察脸色严肃将苏彦齐一众人带领到了第一现场。现场没有被人群包围围观，听说是因为校方一知道这件事，就立马驱散了围观群众，学校里有课的学生全被换到了其他教学楼上课，都知道死/了人，人心惶惶，也没人敢多管闲事。
　　苏彦齐先蹲在草丛边仔细观察了现场状况，死/者死/因不明，初步断定可能是腹部受利/器划/伤过/深，划/烂/内/脏/器/官而/死，颈/部也有被利/器划/伤的痕迹，但并没有伤着大动/脉，没有鲜/血/喷/涌的痕/迹，脸部被利/器毁/容，但根据轮廓看得出死/者生前是个面容姣好的女子，死/者眼神紧闭，竟似乎极其安详？
　　“嗯？这是？"苏彦齐拿出口袋里的手套快速戴上，从死/者头部下方抽/出了一个红色的信封，信封封面上什么都没有，但里面有一张泛黄的信纸，上面用红色墨水笔写到：
　　“亲爱的警/官：
　　我是凶手k，正如你所看到的这样，我的罪不可赦/免，你若想将我逮/捕在案，就尽管开动你聪明的脑瓜，通过你的线索来抓我！但时间不等人哦！在你还未抓到我之前，我会继续作案，谁让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像谢婉莹这样的婊/子呢！”
　　“哟呵，这是在公然宣战警/局？”苏彦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顾凌川注意到他的愤怒，抽/出他手中的信纸开始仔细研究了起来。
　　不远处的小曹却有了新的发现，道:“苏队，你看，这里有一件红色的披风，上面沾了血/迹。”
　　“在哪儿发现的？”
　　“草丛里一个很隐蔽的地方，这会不会是作/案人来不及处理胡乱塞的啊？”
　　“有可能。”苏彦齐随即沉思起来，作/案人语气嚣张，又比较谨慎，不可能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反而更像是在为警方提供误导向的物证？！
　　“凌川，你怎么看？”苏彦齐偏了偏头问道。
　　“有些想法，等见过目击者后我再与你细说。”
　　“好。”

　　警/局内，一位老大爷和一位学生坐在一旁，苏彦齐四人则坐在他们对面。
　　“还有学生？不是说开门老大爷是独自发现的尸/体的吗？”苏彦齐皱着眉头问身旁刚了解完部分实情的小曹。
　　“这位女同学是在三教旁发现的，警/员发现她时认为她是发现尸/体的现场第一人，就给一起带回来了。”小曹尽量压低声音说道。
　　也就是说，她可能看到了尸体，却既没有告诉老师，也没有报警，而是待在现场瞎逛？呵，这人可真够心大的！
　　老大爷哆哆嗦嗦的，一边颤抖着自己皱巴巴的手一边陈述道当时的场景:“天呐！我当时看见那个女孩的尸/体吓得不敢说话，我还以为是死老鼠的血/腥/味，哪里能想到是一个人的尸/体啊！”
　　“大爷，发现尸体后您去了哪里？”顾凌川及时打断了大爷的嚎叫。
　　“我害怕啊！我活了那么久，从没看过这种血/淋淋的尸/体，我当时立马冲到保安室，缓了好久才回过神，回过神来第一时间就报了警！”
　　“大概多久？”
　　“二三十分钟吧。”
　　也就是说，在这二三十分钟时间内现场没有人，又没有监控，凶/手是有时间再次进入现场的，当然，所有人都可以，包括眼前这位瑟瑟发/抖仿佛马上要哭出来的女生。
　　“你是小小吧？”顾凌川尽量用最温柔的语气提问面前的女生。女生抖着肩膀，缓缓点头，看起来性格十分胆小软弱。
　　“你今天早上去三教后门那里是要去做什么呢？”
　　“我……我……我……我去那里晨读。”
　　“晨读不是7：00开始吗？你那么早就去了？”
　　“我今天……起早了，就等……等大爷……开门。”
　　“你没去过三教前门？”
　　“没有……我喜欢一个人清静点，就在后门读书了，想着等到7：00再过去。”
　　“这样啊，好，谢谢你。”顾凌川微微点了点头，对女生露出一幅十分相信的表情。

　　证人走之后，苏彦齐才和顾凌川交流起来。
　　“她撒谎了吧。”
　　“嗯，很明显。”
　　“怎么说？”
　　“首先，一开始她是非常害怕我们盘问她，那是一种出于本能的胆怯，所以她会颤抖，说话结巴。但是当我问她她是否去过前门时，她回答时眼神没有飘忽而是死盯着我身后的墙壁，说话也变得流畅了，你说这是为什么？”顾凌川挑眉看着苏晏齐等着他的下文。
　　“因为...这句回答是她是先编好并在心里演变过数十遍的！”苏晏齐对顾凌川细心观察感到惊异。
　　“正是如此，其次，她一看就是起早了等着三教开门，可能是个勤学上进的孩子，但今天风那么大，外面冷成这样，如果是你，你会站在三教后门傻傻等着前面开吗？”
　　“不会...”
　　“当然不会，你会想大爷早点来，这样你就可以早点进去背书了。最后，她说喜欢一个人清静这点不成立，三教后门靠近大路，很多人经过那里去买早餐，前门显然安静很多。”
　　“唔..确实如此..”苏晏齐心里对顾凌川的敬佩之情又拔高了好几个度，以前自己仗着办案多，都是靠感觉识别人，感觉这人在说谎和隐瞒，八成这人就真的是在说谎。像顾凌川这样条条分析清晰，从不同设想不同角度找出口的办案方式还真挺有说服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