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要有底线》垂虹AA

8、意外1

　　赵风看那人拾砖在手，暗自点头：这小子以后如果在外面混，肯定要比另外那几个要有出息的多。要知道六对一被人打得不敢还手，此时有不少路人驻足观看，要是不巧其中有一个熟人，给你一个“贪生怕死，欺软怕硬”的八字考语，宣扬了出去，你从今以后就再也别想走出门去。这种背后打阴砖的手段，要在七、八年前，是被人不齿的行为。而现在，已大不相同：江湖搏杀，只讲胜负结果，而不论是不是光明正大。
　　赵风看杨封候身手了得，是个人才，不忍心看他吃这个大亏。便先走到杨封候身后，那小子一砖拍下，赵风看得真切，将那小子往旁边一推，这一砖贴着杨封候的耳朵，“呼”的一声落地。那人见背后一击尚且不中，再也没有了斗志，拔腿就跑。另外几人见杨封候来了帮手，更加不是对手，生怕这一砖算在自己头上，个个生怕跑的慢了，起身一哄而散。
　　杨封候差一点被暗算，心头火起。抬脚就要向那偷袭的家伙追去，被赵风一把拉住。杨封候感念他相救之情，硬要请他去喝酒相谢。赵风见他拳脚了得，为人豪爽，欣然同往。当夜两人从八点喝到夜里一点，很是投机。杨封候高考不中，家里怕他在社会上漂流，出钱找关系送他到郧阳医学院上了三年学。他毕业以后，工作仍是无着落，父母又托关系给他在市医院谋求工作，他这些天正在家中等待消息。
　　赵风虽比杨封候小一岁，进入社会却要早得多，对江湖中的人物逸事，或亲历，或耳闻，娓娓道来，杨封候听得如痴如醉，悠然神往。从此以后，没事就去找赵风一起出去玩。襄樊的绿林之中，又迅速升起一颗新星，耀眼夺目。
　　赵风找到杨封候，跟他讲了西安的业务，两人仔细的讨论了具体的实施计划，这样的业务以前做过不止一次，对他们两人来说，难度不大。尽管如此，对可能出现的各种意外，还是制订了必要的应对之策。
　　几天后，两人来到了西安。
　　西安，这个历史上13个王朝的都城，世界著名的历史文化名城，古老而神奇，古迹众多。赵风眼中所见秦砖汉瓦，耳畔隐隐然晨钟暮鼓。感觉千年历史，似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赵风和杨封候下午到的，两人没有住酒店，中间人安排好了地方，是一个城郊结合部的出租屋，全国各地的人都有，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很理想。中间人单独约见了赵风，拿来了一张照片，目标叫刘远祥。中间人尽可能多的把刘远祥的情况介绍给了赵风。
　　黄昏时分，赵风和杨封候来到西安古城墙闲逛。看着那些练习呼吸吐纳的人们，赵风笑着对杨封候说：“什么功在这里很有市场啊。”杨封候笑笑，没有回答，那当然不是那个功，那功早被列为妖邪之术，明令禁止。赵风继续说：“这跟那功有什么不同？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练？而且很多还是知识分子？”
　　杨封候年少之时对气功可谓到了入迷的地步，天天梦想着隔空取物，千里传音。以后在学校学医，对中医也有涉猎。中国道家内养功的基本理论和传统中医基本理论正好相合，赵风问到他最擅长的地方，当下夸张的故意摆出一副权威的架子：“天地五行：金木水火土，对应人身五脏：肺肝肾心脾。道家讲精化气，气化神，神还……..．”赵风打断他：＂你能不能搞简短点？＂杨封候道：＂好，反正说这些高深的你也不懂，我说通俗点。凡呼吸吐纳之术，对饮食和生活习惯都有一定的限制，如，不能抽烟，不能喝酒，练功的前三月不行房事。”
　　说到这里，问赵风：“这几点你能做到吗？”赵风想了想：“这有什么难的？”杨封候道：“你没有烟瘾，也没酒瘾。对你来说当然算不了什么。可对有些人来说，要做到这几点，那简直比登天还难。其实内养功只不过是让人们过有节制的生活，同时增强内脏的功能。对一个又抽烟又喝酒的人来说，只要戒烟戒酒一个星期，精神状态一定会大为改观。那些身染顽疾的人，是心理作用抑制了病灶的病理反应。人们习练后一般都会觉得颇有成效，加之一些无知无耻之徒大加鼓吹，不由得你不信他传授你的是神功奇术。”赵风觉得有点不可思议：“道理这么简单，那么多有文化的人为什么会这么容易上当？”
　　杨封候笑道：“道理虽然简单，但要仔细分析它的内在原因，又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的清楚的。牵涉到心理，生理，信仰等多方面的内容。以后有机会我好好给你讲讲。”
　　赵风本来是无聊之际，没话找话。听他说什么五行五脏，病理心理，早已云里雾里，不着边际。又听他说复杂难解，哪儿还有耐心听他以后细细剖析，忙道：“算了算了，这个问题对我来说太难懂了，我还是不知道为妙。”、
　　两人东转西看，不知不知觉间已天色昏暗，两人都感到有些饿了，便找了个僻静的小馆子吃饭。这馆子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巷之中，虽然不大，但收拾得甚是整洁雅致，竟然还有两个雅座，二人要了一间进去坐了。赵风到西安多次，对这里的风味特色有些了解，杨封候却是第一次来。赵风道：“尝尝西安的著名小吃，牛羊肉泡馍，怎么样？”杨封候想既是著名小吃，必有独到之处，点头称好。
　　这牛羊肉泡馍用优质牛羊肉加佐料入锅煮烂，汤汁备用。把烙好的“虎背菊花心”，又称坨坨馍，掰成碎块，加辅料煮制而成。本是西安老孙家饭庄的独门绝活，那老孙家百年前独创此艺，一时门庭若市，生意兴隆。对其配方自然也严加管理，秘而不宣。但三十年前，这烹制之术终于还是流出，如今的西安厨师学艺之时，牛羊肉泡馍是必修第一课，所以已算不得稀奇。
　　杨封候吃了两口，直觉得肉烂汤浓，香醇味美。再喝一口高汤，更觉余香满口，果然是不同凡响。
　　经过三，四天的踩点，对刘远祥的生活规律，行动路线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赵风觉得是时候了，便和杨封候确实了动手的时间。
　　赵风站在路边，再往前三十米，是一家宾馆，刘远祥长期在这里包房，如无意外，每晚都会回来。
　　在沉沉的夜色里，赵风静静的抽烟。他身后有一小巷，路灯昏暗，行人稀少。这里是居民区，那小巷里还有许多叉道，互相通连。他和杨封候事先到那里察看过，完事后准备从巷子里撤离。
　　四个人走过来，一男一女两人在前相拥而行，另两个年轻人紧随二人之后。前边那男人四十岁上下，油光满面，衣着鲜艳明亮，只见他一脸的志得意满，搂着个女人，两人非常亲热。那女人二十岁出头，倒也有几分姿色，只是打扮得过于妖艳，一脸的脂粉，佩戴的耳环更是几乎垂到肩上。两人放声调笑，旁若无人。赵风不禁为二人暗暗喝采：好一对狗男女。
　　那男人正是刘远祥，赵风斜刺里走过去，不理会别人，指着那女人骂道：“婆娘，跟我回去。”赵风没事找事，哪管他二人什么关系？先让那女人跟自己扯上关系再说。口中胡言乱语，脸上一脸气愤的表情。仿佛那女人是他老婆，在外面鬼混被他发现了。
　　那女人和刘远祥下午刚在酒吧相识。一个卖弄风骚，一个有意露富。二人一拍既合，晚上一起吃过了饭，准备去开房疯狂。那女人正在盘算如何在刘远祥身上捞上一把，哪知平白无故地被人责骂，抬头一看，是一个根本不认识的陌生人。江湖儿女，岂容人无缘无故的辱骂？一肚子的火，张口就要还骂。不等她开口，赵风劈手一个大嘴巴子，打在她的脸上。这一巴掌清脆响亮，力道却并不怎么大。那女人脸上发烧，见赵风如此狠霸霸的不讲道理，心里害怕，一下子愣在那里，捂着脸不敢说话。
　　那刘远祥本是当地一霸，早年坑蒙拐骗，后来笼络了一帮子人，争勇斗狠，涉足地产，赚了些钱，整日里猎奇追艳。今天那女人主动投怀送抱，这样的机会他怎么会放过？正寻思着自己艳福不浅，哪知平白里被人搅局。他平日里飞扬跋扈惯了的，没事还要找别人的麻烦。今天虽然不是十分的理直气壮，但也并不理亏。听他口气这女人是他老婆，但你老婆行为不检点，在外面偷人养汉子，那是你小子没本事。她现在跟我在一起，就是我的女人。在我面前，还能让你撒野？先打了你，再跟你老婆去开房，让你当个十足的王八蛋。想到这里，忍不住要仰天大笑。当下往旁边一闪，把赵风让给身后的两人，手一挥：“给我打。”
　　那两人张三李四，平日里跟着刘远祥，吃喝玩乐都是人家买单，滋事打架自然是他二人动手。刘远祥一招呼，他们两个立即一起向赵风扑了过去。赵风见他们两个扑向自己，没有跟他们纠缠，转身向身后的小巷子跑去，那二位一见赵风要跑，拔腿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