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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深渊3 ...

  •   二人正僵持不下,李老太婆走进院子。刘金兰见她只身一人,吓了一跳,忙问:“怎么你一个人,她呢?”李太婆漫不经心的道:“怕什么?你还怕她跑了?”刘金兰笑道:“反正现在是你家的人了,跑不跑跟我没有关系。”李太婆笑道:“是的,是的。她让我回来把她的包给她拿过去。”刘金兰听她说要拿那包,知她想要独吞那钱。脸色一变,道:“婶子,昨晚说了好了的,她包里的钱是我的,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李老太置八千块钱买来的媳妇一个人在外而不顾,就是怕李大柱榆壳脑瓜,被刘金兰抢先一步拿了那钱。别看这老太婆在山里呆了一辈子,不懂得合同要领,谈判技巧。可在这利益当关之际,脑袋瓜却出奇的灵光:“大妹子,你昨晚说的可是她包里的二佰块钱,她既已是我李家的媳妇,她的钱自然也是我们李家的。这样,我拿二千块钱给你,算是谢媒之礼。总不算亏待你吧?”
      刘金兰听了这番话,差点肺被气炸:“二千块钱,你刚才的货钱都还差着二千块呢。你要是真的不讲情面,想坏规矩。那我回去跟狗哥直说了,狗哥的为人,你估计也听说过一些吧?到时候大家撕破了脸皮,你别拿了这钱买不到后悔药。”
      狗哥二字,如同惊雷在李太婆耳中一炸。原来这狗哥是离李家庄三十里外的谭家寨人,四十岁开外。这家伙偷抢拐骗,坏事做绝。尤其的心狠手辣,曾经一言不合半夜放火点了人家的房子,烧的一死两伤。他平日里身边纠合着的几个人,都是些亡命之徒。这四乡八寨,没一个人敢惹他。李太婆听刘金兰说她是狗哥的人,心中害怕,口气软了下来:“大妹子,我没有别的意思,来,来,到屋里说。”将刘金兰拉进耳房,低声道:“大妹子,狗哥要是知道了这钱,只怕也没有你的份,不如…不如…。”
      刘金兰纵横于鄂豫两省交接之地,一贯独来独往。为的是要减小目标,躲过公安机关的侦察视线。其实她跟李太婆一样,对狗哥的大名,仅是耳闻。于他本人,从未得见,更不要说一起共事。她情急之下,大言恫吓。看李老太那神景,知道奏效。若执意把那包中钱全部拿了,李老太必定心有不甘,万一说僵了,反而不妙。于是道:“婶子,你是明白人,这钱反正是白拣的,依我说,不如三一三十一,一人一半。你看怎么样?”李老太初时听了狗哥的大名,心想完了,自己跟这钱没缘,此时听刘金兰说一人一半,顿时喜出望外。
      她二人计议已定,三人一起进入凡雪睡的房间找包分钱。哪知床头床尾,柜里柜外,并未见那包的影子。刘金兰将整个铺盖掀起,李大柱钻到床下,仍是一无所获。三双眼睛,最后都盯到那堆作物之上。李大柱七手八脚把一包包作物搬开,换来的仍是失望。凡雪拿着包进屋,空着手出来,大家都亲眼所见。那包不可能在堂屋,但抱着一丝希望,又到堂屋里察找,结果是空费力气。毫无疑问,那包仍在凡雪身上。可那么大一个包,怎么可能?三人百思不得其解。把凡雪找回来,还愁找不到那包?几个人此时都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头,一起急向外走去。
      刚出院子,刘金兰问道:“小卖部里有电话吗?”李老太道:“有啊,怎么啦?”刘金兰道:“糟了,快去看看,别让她打电话。搞不好你媳妇飞了,我还得去坐牢改。”“坐牢改”意指蹲班房,和“吃烹调”异曲同工,皆为不晓动宾搭配之误用,倒不是作者笔误。
      李太婆受托回去拿包,凡雪看着她的背影,勾腰从地上拿起一盒鞋钉,向那两辆摩托车走去。“到县城多少钱?”凡雪不等走到跟前,便开口发问。她不知要到哪个县城,是以含糊其辞。两个开摩托的,一个二十多岁,另一个四十出头,穿的都还整洁。那小伙子蓝色绦纶西装,白衬衣不打领带,下着灰色裤子,脚蹬回力鞋。瘦瘦的个子,长的倒还端正。那中年汉子皮肤黝黑,身材魁梧,穿一件灰色夹克。两人看着凡雪走过来,山里人哪见过如此天仙般的美女?都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口水。
      听到凡雪发问,那小伙子迫于凡雪的高雅美艳,竟然不敢接腔。倒是那中年汉子老于世故,冲凡雪笑道:“八十。”凡雪脚步不停,走向那小伙子,道:“八十就八十,快点,我赶时间。”那中年汉子嘀咕道:“他妈的,年轻就是有便宜占。”那小伙子一脸喜色,向那中年汉子道:“叔,你一个人等吧,我先走了。”那中年汉子道:“路滑,小心点。”小伙子嗯了一声,发动摩托,加油门冲进泥泞的山路。
      凡雪坐上摩托车,一颗心扑通扑通的狂跳。那小伙子发动,加油门起步,不过一瞬间的事。凡雪却觉得他动作出奇的慢。扭头紧盯着村中那条路,生怕李大柱他们这时赶来。那中年汉子在后面喊道:“七十。”凡雪道:“下次坐你的。”嗓音明显的有些颤抖。说了这句话,轻轻暗呸两口: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再来这里,哪里还有下次?那汉子哈哈大笑:“一定啊。”
      凡雪回头看着李家庄渐渐远去,提着的心稍稍放下。对那小伙子道:“不好意思,能不能用一下你的手机?”小伙子道:“可以,可以。”放慢速度,拿出手机递给凡雪。凡雪将手机的按键按得几按,递还给他,道:“算了,没人接电话。”那手机,已被她设置为拒接所有来电。
      那山路蜿蜒曲折,依山而去。路边的山,并不怎么高大。但绵延不绝,不见尽头。那些山上,虽然全被绿色覆盖,但长的都是些灌木、野草,并无一株大树。那路一边靠着山,另一边临着数十米高的山谷。山谷中也不知是哪里流下的水,水势甚急,哗哗作响。雨后的山路,坑坑洼洼,泥浆满地。那摩托车扭扭晃晃,忽焉在左,忽焉在右,极不稳定。一不留神,就会冲入山谷。凡雪此时已忘了害怕,只嫌摩托车跑得慢了。
      刘金兰,李大柱和李老太急急忙忙赶到村口,哪里还有雪的踪影?那骑摩托的中年汉子向几人道:“大清早慌慌张张的搞啥子?大柱,过来抽烟。”这中年汉子叫李有福,是李大柱本家的一个堂哥。那骑摩托的小伙子,叫李大祥,是李大柱二哥的儿子,他的亲侄儿。李大柱不见雪的踪影,哪还有心情抽烟,急问道:“刚才跟我妈一起出来的那个女人,到哪儿去了?你看到了吗?”李有福道:“坐大祥的摩托进城去了,怎么啦?”李大柱闻听此言,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坐上摩托车,道:“快带我去追,追上了,我好好的谢你。”李有福见有生意可作,心中高兴。调笑道:“那女人是谁?你老婆?看你急的像被驴踢了一样。”
      李大柱心如火焚:“别问那么多了,快点。”李有福道:“到底怎么回事?给大祥打个电话不就行了?”一语惊醒梦中人,李大柱道:“对,对,用你的电话给大祥打,让他转来。那女人是我八千块钱买的,千万不能让她跑了。”
      李有福话一出口,便觉后悔。恨不得打自己的嘴。多说一句话,生意泡汤。没奈何,十分不情愿的拔了李大祥的电话。哪知拔来拔去,总是不通。心中暗暗高兴,看来这摩托你还是得用。对李大柱道:“打不通。”李大柱道:“是不是你手机有问题?”李有福道:“不会呀,我早上还打过。”随手拔了一个号码,通了。
      小卖部的老板娘听到外面有人说话,走了出来。刚要搭腔,铺子里电话响了,忙往回走。手刚伸出去,铃声嘎然而止。觉得有些奇怪,嘀咕道:“神经病。”抬头看到李有福手持电话嘿嘿的笑,知是他所为,笑骂道:“你这个畜生,吃饱了闲的没事。”
      李大柱见电话打不通,快步走回,踩得泥水飞溅,来到刘金兰面前,伸出手道:“把钱还给我。”刘金兰道:“凭什么找我要钱?人我带到你家里,出来是跟着你妈一起。现在人跑了,关我什么事?”
      李大柱一言不发,将她猛地一推,刘金兰站立不住,倒在泥水之中。李有福见李大柱跟她拉扯,不问青红皂白,上前就要帮忙。口中不干不净的道:“婆娘,敢到李家庄撒野,活得不耐烦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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