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史莱姆女友》认知失常

5、No.5 我的史莱姆蛋

　　一个背景板级别的普通NPC在这种场合应该说什么话？

　　可能是“打扰了，您好，我是XXX，来XXXX的。”，可能是“不好意思，我来XXX的XXXX，请问这里是XXXXX的地方吗？”，也可能是“我是XXX，是在看到/听到XXX的消息，来这里XXXX的。”反正不论是哪一种，都不会是向我现在这样。

　　“打扰……您好，打扰了，请问这里是领养配偶的地方吗？我是看到了后勤部的小广告——啊不，是，我是听说后勤部提供免费相亲的平台，官方配送对象来报名……”
　　磕磕绊绊、断断续续，言语反复、毫无条理，声音跟着逻辑越走越低，直到全部吞到肚子里面去。

　　我的表现糟糕透了。
　　尤其是对方还一脸平静，悠闲自如，甚至可以称得上亲切随和。
　　如果传统套路里面的主角，或者是重要配角，我可能还会有这样给自己“加戏”来丰富人设的特权。我或许也可以用这个理由来给自己糟糕的表现开脱，如果我能有这样的理由，我就可以更加坦然地面对自己的失误，成长系主角都是在走到巅峰之前，都是会因为或大或小的内在或外在因素犯错，然后收割一波经验用以升级，这是最正常的理由，也是最合理的结尾。

　　可我不是。
　　我只是一个很普通很普通的基层员工而已，星际联盟里像我这样的基层打杂很多很多，而比我要有能力的人就更多了，因为没有特点优点，因为无法学以致用，所以比那些人要更在乎交流和沟通，所以比那些人更要重视自己能够做好的事情。

　　也正是因此，我根本没办法说出下一句话来。
　　这样的情景，比之前那一丁点插叙要难多了。

　　如果我面前的这一位不接下去的话，我大概会这样一直站在这里，直到再也忍受不了这样尴尬的氛围，选择直接死亡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也只有几个呼吸的时间，对面那个人说话了，“看来不需要我进行自我介绍了。”

　　确实不用。
　　我机械地点了点头。
　　我的最高领导我还是认识的，星际裁判所二十四席审判官中的第六席，这片星域的实际掌控者，星际联盟第五分部的管理者兼后勤部部长，以“缄默”为代号的意识体生命、幻觉系猎杀者，柯摩。
　　我想过很多次，如果我遇到了他，我应该怎么办。
　　他是星际联盟的顶尖战力，是我的顶头上司，是N-417星域中大多数生命崇拜的对象。
　　不论什么身份，都不应该像现在这样——

　　我根本没有做好准备。

　　我根本没有做好准备。
　　做好近距离直面这个“人”的准备。
　　他的模样看起来是一个男性，高大并不壮硕，沉静而不低迷，有些疏离，但又不够冷淡，看着不像文职工作者，也不像是一个武力派，如果真要形容，大概只有“普通”一个词，虽然这位后勤部部长的相貌并不普通。

　　“姓名？”
　　“穆飒。”
　　“年龄？”
　　“25岁。”
　　“种族？”
　　“地球人类。”
　　……
　　对话就这样开始了，平淡的提问和机械的回答，乏味到可以磨灭人心中的一切忐忑害怕，以至于我忍不住说了一句不合氛围的废话。
　　“没有那种填写个人信息的制式表格吗？机器扫描、法术验证也可以，我记得联盟内部数据库里面也有每个员工的个人信息。”
　　我有点后悔了。
　　从第一个字出口，我就开始后悔了。
　　我根本控制不了自己，无法自控的结果就是，我现在只能直愣愣地看着柯摩部长。不知道说什么，不知道做什么，除了等待对方做出应答之外，没有任何让事情继续下去的办法。
　　尴尬到让人窒息。
　　我甚至开始希望出现什么“源火”重启时间线之类的大事件，来消除我刚刚说出口的言论。
　　我心里甚至会生出一种变成阿尔法这样的低等机械生命也挺好的错觉。
　　就是那些智慧没有开化，不知道哪一天就会被划分到可食用范围内的实体生命，在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做出的应答都会比我要好得多吧。

　　“有啊，”柯摩看起来格外漫不经心。
　　他看起来和心网上同事对他的评价有些不一样，但是我也说不出来那种不一样究竟在哪里。大人物总是难以用匮乏而单薄的语言来形容的，我只能将这种感觉归结到这一点上。

　　不过，不论这么样，对我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我喜欢这样的态度，这种可有可无的态度让我甚至有了一种自己犯的错误都是无伤大雅的感觉。

　　他轻微的晃动了一右手，一副纸笔凭空出现，落到了他的手中，“你是第一个在我手里报名参加宇宙和谐共进活动的人，你可以认为你挑起了我的兴致。”

　　这句话不论哪一段都很糟糕，可我根本挪不开注意力，让它多在后半段话上停留一下。

　　什么宇宙和谐？
　　什么共进活动？

　　我觉得我根本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柯摩部长，我只是来参加对象匹配的，并不是报名志愿者的。”

　　我之前还查过不少资料，甚至工作要写的文章都写过“震惊！星际联盟文明倒退原来会这样！”“未孵化童养媳的出现究竟伤害了谁？”这种夸张的标题骗流量

　　在此之前，我认为自己对这件事了解还算深入的，可宇宙和谐共进活动是什么？

　　“叫什么名号差别都不大，大家都喜欢一个漂亮的名头，这说出去也不是很羞耻。你还是我接手的第一个。”柯摩看着我，语气是和冷淡漠然神情全然不同的兴致勃勃。

　　意识体生命对于显现于现实世界的实体外壳并不看重，他们的形象在大多数时候是和观察者脑子里对既定事物的印象直接挂钩的。有一说一，我现在有充分的理由怀疑柯摩部长根本没给他漂亮皮囊捏面部神经，他绝对和我一样是个面瘫。

　　他看着我填写资料，随口问道：“你是想通过感应，还是选择扭蛋？”

　　当然是选择感应。
　　这是不用考虑的事情，找对象当然是要找灵魂伴侣，我又不是那些为了白嫖一次和大神面基的机会，就贩卖人生的家伙。

　　“扭蛋。”
　　柯摩支着脸感叹，“没想到还是一个对自己有信心的小鬼头。”

　　我……

　　我只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抽卡冲动而已。
　　我……

　　直到我站在扭蛋机前，我才知道我究竟做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这个摇摇乐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样！

　　我是想当个负责任的好人的，我本来也就是个负责任的好人，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喏，这就是了，按下那个绿色的按钮就行，你的另一半就会出来了。”

　　我以为我会有一番挣扎。
　　任何人到了这种决定终身大事的时候，都应该会有那么点挣扎才对！

　　我甚至能够在脑子里描绘出我用期盼而真挚目光看着柯摩部长的场景，他一定会被我的目光所打动，然后说出“你还有反悔的余地，确定要这样吗？”。

　　……
　　可是这都没有。
　　我没有拒绝的动作，也没有真挚的目光。
　　柯摩部长连被打动的机会都不会有。

　　因为我的身体根本不需要任何蛊惑。

　　我的手如此忠诚。
　　它直接按了下去。

　　“叮”的一声，一颗白色地胶囊出现在柯摩手中。

　　这是我在他的脸上看见的第一个漠然（面瘫）以外的表情。
　　是一点点的诧异。
　　虽然看起来属性好像和我有点类似，可柯摩确实不是一个面瘫。
　　他神色古怪地对我说：“你运气其实不错，至少很好养，多数养出来也很好看。”

　　什么叫好养？
　　什么叫养出来还很好看？

　　我只觉得有一股未知的恐怖降临到了我的头上，我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但我可以肯定，那绝对不是ssr级别的东西应该有的颜色。

　　我根本不想看到它，自然也不会想知道它究竟是谁。

　　可是柯摩部长根本没有感受到我心中的不愿，胶囊在他手中膨胀变大，一颗白色的蛋就这样被放到了我怀里，“跟我来吧，我们去你的另一半现在呆的地方。”

　　“这是你的另一半了。来自卡莫星系的小朋友，一个可爱的女孩子。”

　　人的崩溃就在这么一瞬间。
　　我已经不是那个时刻都保持着淡定吐槽心态的阿飒了，虽然我在上一章就亲手打破了我淡定的人设。

　　我已经不是过去的我了。

　　我懵逼的看了一眼蛋，然后视线就一直定在了柯摩部长那张满是玩味的脸上。

　　对方的声音听起来甚至有点开心：“如果你不喜欢的话，可以尝试改变它的审美，让它在塑造形态的时候更普通点。”

　　这已经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了，就算柯摩是我的顶头上司，是这片星域里战斗力第一的生命，我也要说一句——

　　好吧。
　　我根本不敢说话。
　　我再也不想抽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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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修完了|･ω･｀)
今天的设定科普：星际有超难定位的两大□□组织
No.1异教 主张：人就是自己的神。（我即是神）
No.2正教 主张：人要成为自己的神。（人要坚守自我原则和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