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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No.4 残酷的现实 ...

  •   如果没有鱼人小姐给我的冲击,我必然不能像现在这样若无其事地走向我该走的道路。

      这一句废话的关键点在于若无其事。
      实际上,就算没有这份震惊,我也能够走到我脚下的路上,这点无所谓担当的担当,我还是有的。
      但在此之前,我必然会经历激烈的心理斗争。

      或许不只是心理斗争。
      还有我的某些不该有的行为可能会造成的现实“斗争”。
      比如说即使在震惊里都还在兢兢业业工作的面瘫设定导致的长时间沉默,也比如说一定会出现的和麻木的加班同事们格格不入的失落表情,只要任意出现一个,都能够挑起大规模的心网械斗。

      毕竟任何一个加班狗,在看见不上班的摸鱼党同事因为没能和他们一起加班,而露出失落的表情后,都不会有多快乐。不仅不会快乐,就看上一章那只触手系同事的态度——有一说一,它一定会选择动手。

      我又开始想念阿尔法他们了。
      我不应该抛下他们,独自走向这条成熟男人应该走的道路。
      即使婚姻被称为坟墓——可是又有谁不是从坟墓里复生的呢?真男人就应该又从坟墓中、从死亡里获得新生的勇气才行。
      我们是朋友,朋友就应该一起分享成功、快乐、幸福。
      我理所应当去呼吁他们,号召我的朋友们,和他们一齐踏上这条成神必经之路才对。

      微风习习,阳光明媚,平坦的道路干净而整洁,道路两旁芳草萋萋、绿树成荫,有星罗花朵点缀其间,丝缕馨香萦鼻——怎么看都是在各种地球文学里见的、能够放心水字数的场景。

      这当然是能让人放心的地方。
      毕竟联盟第五分布的管理者属于幻觉系意识体生物,这座星球,乃至这片被管理者管辖的星域都属于意识体和幻觉系生命的主要根据地。
      这样的地方当然不可能会有符合我个人审美且充满了我母星风格的环境。
      地球文明过于年轻,而作为普通人的我,也没有什么能够改变世界的能力。
      它能让我感到如此亲切,只是因为这些都属于我认知的一部分,是属于我的幻觉,可以定义为真实存在,由能量构成的奢侈幻境。
      就如同我脚下的路,它并非是因为铺设平整,道路宽敞而让人感到安心,而是因为在我的认知中,令我感到安心的道路应该是这副模样,所以它才变成了这副样子。

      也是因为我走在这种地方,才有机会能够生出想要表达感谢的想法,而不是陷入某种恐慌之中。

      没有悲愤,没有落寞,没有惆怅,没有后悔。这对我来说本来应该算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因为这条道路的构成过于神奇,以至于我也有了能作为旁观者理智思考分析自己行为的能力——这大概算是我作为一个落后文明出生的普通人所见过的最顶尖的幻术了。

      这也是我不喜欢来后勤部的原因之一。
      像我这样惯于逃避的家伙,最讨厌的东西当然应该是理智了,理智的分析自我——或者说是反思。

      ——如果没有之前的惊吓的话。
      我大概又会重复经历一次和离开家门的时候一样的感觉,一步深陷进每丈每尺每寸都浸满后悔味道的空气中,每时每刻每秒都因为灵魂深处满溢出来悲痛而窒息。
      就这样被残酷的现实逼入幻觉之海,无数次突然死亡的幻想中求得解脱,以此来避免冷酷理智的面瘫人设崩盘的未来。

      光是听听都会觉得很虚幻。
      既不现实,又不梦幻,就是那种非常单纯的无病呻吟,过分的到可以称之为夸张的矫情。

      将人生的的大半时间都用来进行无意义的思考,这大概算我是我身上已经被固定的标签,很难改变的恶习。

      虽然很不想承认这一点,实际上我已经走到后勤部仓库大门外了。
      就在上面那段废话在脑子里过完之前,我就走完了最后一级台阶。
      不是因为我走的很快,而是因为星际联盟第五分布的总部并不大,我们单位地盘最大的部门就是后勤部(单指它们的仓库)。
      这里的道路外形是幻术拟态而成,它的长度自然也是被幻觉相关的法术/磁场定义的,是管理者们为了没有任何用处而且不符合部分种族审美的“美观”,特意施加的能够影响生物认知的东西。

      因此,我已经没有任何拖延的可能了。
      我走到了最后一步,和悲惨的未来之间仅剩下一堵门。

      那门将后勤部的仓库和外界划分成了两个世界,于我而言的两个世界。
      对于门后面的存在来说,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因为这个星际联盟第五分部只有我一个人类,一个什么特殊能力都没有的普通人。
      只有我的感知会被一扇普通门所隔绝,甚至于,只有我这种家伙才会在这种场合里假想出“门”的存在。
      ——如上所述,这里是由幻术呈现的真实,道路是,花草是,门也是。

      我的拖拉墨迹会直接展现在那位值班同事的感知里,时间长了就会连“过于礼貌”的面子都消失殆尽。

      为了自救,我只能去推开那扇门,而在推开门后,我就会直接从现在这种客观理智的状态里走出来。
      与真正的死亡相遇。

      即使我有很认真地用咏叹调来读自己的想法,我也根本阻止不了我的行为。
      如果我有办法证明身体有自己的想法,或者说这个躯壳里面有另外一个意识,又或者我得了什么奇怪的病症,导致体内系统失衡什么的,我大概还有最后一点活命的机会。
      毕竟作为一个胆小鬼,是只要一点点的借口,就能窜进去苟且偷生多活两天。

      ——其实直接社会性死亡好像也不是那么糟糕。
      毕竟这样扭扭捏捏唧唧歪歪真的让我觉得很蠢,陌生人并不会浪费时间去了解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在那些不知道我是谁、无法和我共情的人的感官里面,我就是一个无聊的燃烧生命的笨蛋罢了。

      或许,不,我就是比那些人更要糟糕一点。

      实际上,我很少有这种时刻,这种能和正常生物一样,在某些场景做出正确应答的时刻。大多数时候,在陌生的环境里,没有同伴给予的勇气加持的情况下,我是只敢模仿背景板路人NPC说话的那一类人,是连推门的勇气都没有的胆小鬼。

      今天这样的开局,在我短暂的人生里面,甚至可以称之为“天胡”。

      只可惜运气总是这么短暂,让我根本没有机会去切身体会这样的一天能有多么自由。

      因为门已经开了。

      它就这样被打开了。
      在我面前。
      毫无准备的。

      我已经社会性死亡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复修√
    最近因为工作问题鸽了很久,抱歉。
    我大概算医院打杂级别的咸鱼吧,最近因为新型冠状病毒问题,文件接收一打,还要正常值夜班,头疼,小地方不能确诊,我也没有什么明显症状,但是因为工作地点问题,下班后回家也会担心传染家人(如果医院有职工的单身公寓就好了),每天在家也是口罩手套,跟家人保持一米的距离,早晚用84清洁自己接触过的地方,吃饭蹲卧室,吃完餐具用沸水煮半个小时,除了上厕所、洗澡、清理餐具和接触的地方,其他时间都不出卧室,保证自我隔离,但是还是提心吊胆的,压力很大,感到头秃。
    最近可能都是这种状态了,没精力来保证码字什么的,除非我们这边疫情能有所缓解,或者我直接出现发烧症状可以直接被隔离(所以还是被隔离踏实点吧,笑.JPG)。
    谢谢一直没有抛弃我的小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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