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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一波未平 ...

  •   纪欣晚用能打破世界纪录的速度穿着衣服,白妗青在外面还是很不耐烦:“蠢货,阎姑姑带刀来砍你了,快点?”

      “……是!”纪欣晚匆匆忙忙挽了个最简单的发髻,三两下披上狐裘,踏出门外,问白妗青道:“他们在哪?”

      “在德室等着你抓凶手呢。”白妗青兜了她一脚:“快走。”

      “您见到他们了吗?柳公子和阎公子态度如何?”

      “能如何,”白妗青嘲讽一笑:“柳公子不耐烦的很,阎公子啊,比起他妹妹,更在意自己能得多少恩宠,也不知道阎宣寒是怎么把这俩个弄过来的。”

      那还好。

      “侯家已经把昨晚的事发之处查看过了?”

      “他该干的都干完了。”

      纪欣晚不再言语,安安静静跟着白妗青走向德室,穿过满是细碎雪沫的回廊,到了地方,方一打开门,阎宣寒如电的怨毒目光就朝纪欣晚扎了过来。

      没有其他大佬阴阳怪气的模样吓人,纪欣晚淡淡移开视线,还没看清其他几人的模样,先垂下目光,规矩的行了礼:“见过柳公子,阎公子,阎姑姑。”

      “免礼呀~”这一声中调笑意味甚浓,不似玉啸清的风流,下作之风尽显,纪欣晚眼角动了动,然后她便抬起了头,淡漠道:“谢柳公子。”

      白妗青刻薄的笑都快扭曲了,柳虞东算是英俊的脸反着油光,眼下泛着乌青,一副那啥太过的样子,本来看有人笑还不太高兴,一看笑的人是美人,又不不开心了,摇了摇手里的折扇,道:“这两位便是白妗青姑姑和凌零柒才女?”

      “是。”

      ……大冬天带折扇有病吧。

      “阿玶。”那柳虞东身边的人,见他盯着纪欣晚两人不放,马上就开口吸引柳虞东的注意力,强压妒火道:“打招呼什么的就算了吧,你看宣寒她这么伤心,我们快点为她解决?”

      纪欣晚这才去看他,阎勾熙,玉面公子如同传闻中一样是个颇具风情的人物,不过这风情不怎么高级,一副媚态横生,堪堪挂在他这张雪白的皮囊上,连开口说话都带着娇嗔。

      “……”柳虞东偏头看他,似乎对他的言语已经不是那么在意,有些敷衍的拍拍他的手安慰了一下:“怎么能这么说呢,你既然自认是我的人,那就该大方明理,注重礼数,怎么这么不像话?”

      “……是。”阎勾熙委委屈屈把靠在了柳虞东身上的身子正了回来,纤长的十指绞紧了自己绣金绣银的宽大袖幅。

      呲呲呲。

      阎宣寒快要炸了,强压着自己不能爆发,纪欣晚庆幸自己的面部管理还算成功,没露出什么要命的神情,只是冷静道:“还请各位稍安勿躁,允民女接着查下去。”

      “你查一晚上查到什么了?”阎宣寒虽然没有昨天那么疯癫,脸色依旧很难看,磨牙道:“说起来白妗青你好大的狗胆!你昨晚竟然敢打我?!”

      白妗青懒洋洋地:“你要是还想要,我保证我今晚还能打你。”

      “白妗青你找死!”阎宣寒怒喝一声,一把将手边的白瓷花瓶砸向白妗青,白妗青嗤笑一声,躲都没躲,右肘横劈过去,飞来的瓷瓶骤然粉碎:“怪不得阎宣玲发脾气喜欢扔东西,原来她是后继有人啊?”

      “啧,别乱来,伤到脸怎么办?”柳虞东一副疼惜的模样,转过头去,对着阎宣寒道:“阿寒啊,你平日的姿态哪去了?”

      阎宣寒:“……”

      “还请各位稍安勿躁,”纪欣晚看着她们两个闹腾简直头大了:“民女在昨晚寻到了一位有嫌疑的姑娘,白姑姑,她可还在德室的偏间待着吗?”

      白妗青一偏头,一旁的宫女说道:“带来。”

      “是。”

      脚步声渐远去,纪欣晚顶着对面三人或是觊觎或是善妒或是怨恨的目光,头大了三圈,埋头梳理昨天得到的信息。

      没多一会,那宫女就又带了人回来,纪欣晚回头一看,弘香不仅没有一点昨晚的惊慌模样,竟然还细心打扮了一番,鹅黄小衫套在娇小的身躯上,被一根银绣暗纹的细腰带来回缠了几圈,纤细的腰肢盈盈一握,面上唇上都上了胭脂,秀发上配饰齐全,整个人都是一副小鸟依人的娇俏模样。

      纪欣晚:“?”

      “哎呦,”白妗青上前,走到弘香身边:“看看这副打扮,你是要去选秀吗?”

      盛朝官制,唯有朝廷世家女子可以入宫。

      “白姑姑哪里话,”弘香轻轻笑了,不似刚来时的冷淡也不似昨晚的脆弱,一颦一笑都是秋水微波:“民女昨日的衣服脏了,换了一件而已。”

      “这可真是只换了一件,”纪欣晚声音发冷,看着柳虞东对着弘香已经发直的目光,忽然明白了什么:“你昨晚是以嫌疑凶手的身份被关了禁闭!你这是怎么回事?谁给你送的衣服?!”

      把我的公道掂量和怜悯之心当垃圾了?!

      不。

      她是想躲过昨晚!!!

      “各位大人!”纪欣晚猛的跨前一步:“本来我还抱有疑虑,现在看来弘香她——”

      “不——”

      纪欣晚的声音被猛的打断,柳虞东挥挥手,咽了咽口水,一步一步向这只小黄莺走去。

      “本公子觉得此事还有蹊跷,不可轻易下结论啊!”

      纪欣晚:“……”

      阎勾熙:“?!”

      阎宣寒本来就不打算放过任何一个有嫌疑的人,见此分外紧张:“您要做什么?”

      “哼。”白妗青冷哼一声移开视线,柳虞东擦了擦手心里出的汗,对阎宣寒道:“阿寒啊,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本公子知道你对令妹之死非常痛心,本公子这不是来帮你了吗!这个人既然有嫌疑,那本公子不仿将她直接带回柳府看押,这样也更安全些,你说是吧?你若还是忧心,大可一同前往啊!”

      阎宣寒:“……”

      阎宣寒和纪欣晚几乎是同一时间攥紧了拳头,前者心头杀意凌厉,后者心头怒火熊熊。

      柳家这匹到处发‖‖‖‖‖情的种马果然是名不虚传,真他奶奶的恶心。

      再看阎勾熙,吓得脸都白了。

      而弘香面带羞涩,脸颊微微泛红,瞧上去可爱的紧。

      从一开始除了阎宣寒和纪欣晚。

      就没有一个人把阎宣玲的死当成一回事。

      纪欣晚恼得反而冷静了下来,感受到自己心口那另一个人的温度,她轻轻舒了一口气:“既如此,民女还要再去事发之地查看一番,不便多留,告辞了。”

      “查吧,好好查,可别让无辜之人蒙受了冤屈啊!”

      纪欣晚:“……是。”

      说完她径直向门外走去,白妗青也出了声:“那我也不打扰柳公子雅兴了,告辞。”

      “等会,”柳虞东示意弘香上前了些,闻到了少女馨暖的体香,他愉悦的眯起了眼睛,又指着一旁的几个人道:“你们也都去帮忙吧!”

      “!”阎勾熙先是一愣,后猛的反应过来,一时间脸上难看至极,挣扎道:“奴家还要服侍柳公子——”

      “不必了,”柳虞东看也不看他,随意挥了挥手:“你累了,去外面转转吧。”

      “……是。”阎勾熙快要把一口银牙咬碎,偏长的指甲深深刺进了没有任何茧子的手心。

      直到跟着众人走出了很远,他还在恍惚。

      这似乎和那年他初见柳虞东,从对方看到他时的欣喜,到一把抛开那时他怀里的人,一模一样。

      心凉透了。

      纪欣晚和白妗青走在最前面,昏涨的大脑被冷风吹的有些发痛,听着后面骤起的吵闹声,越发烦躁:“他们在叫唤什么?”

      白妗青悠哉悠哉:“你不会自己听吗?”

      纪欣晚回头一看,那俩人已经停止了前行,站在那里朝着对方嘶吼,阎勾熙那副乖巧可人的模样全然不见,他直接揪起了自己妹妹的领子:“看看你做的好事!这下我怎么办?!”

      “呸!”阎宣寒比他还要疯:“老娘管你怎么办!你自己下贱你活该!!!我早就提醒过你,迟早有这么一天的!你是这么说的?你不是很狂吗?!阿玲她死了啊!你还在和我叫唤这些有的没的,你这个畜生——”

      “啪——!”

      咒骂被一声清脆响亮的巴掌声打断。

      纪欣晚无声收回了目光,向该去的地方去了。

      地板上还留有干涸的血迹。

      纪欣晚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我刚想到,和我发生冲突之后,我威胁阎宣玲去给师丝凝拿药,她的速度太快了。”

      白妗青挑挑眉:“我和阎宣寒住的地方离这里本来就不远。”

      “那弘香呢?”

      “你确定是她吗?”

      “她今早那副反常的模样,分明是早就做好准备了!”纪欣晚想起弘香今早给她一个人的挑衅目光就来气:“还有,给她送来衣服首饰的人也要找出来。”

      “能找你就找。”白妗青晃晃悠悠的:“你现在有什么想法?”

      “虽然我怀疑弘香,但是必须要找出确凿的证据,你看,”纪欣晚指了指通往房间的路口那处拐角:“那里与发现阎宣玲尸体的地方很近,现在看来,在夜深时,以弘香的身材,藏在那里的确难以发现。”

      “你要治她的罪吗?”

      “不行,”纪欣晚摇摇头:“还不够。”

      “侯家在哪里,我有话要问他,还有派来看着弘香的守卫,预备弘香进宫的案籍,我都要知道。”

      一切处理完善已经到了金乌西沉之时。

      弘香已经被柳虞东带走了。

      纪欣晚还听师丝凝说,她醒了不久,刚刚整理好衣装,就被白妗青叫人提出去打扫德室的卫生了。

      地上还有很多带着血丝的碎布片,还有很多不可描述的痕迹。

      纪欣晚用脚趾都能想到在她出去的时间里,这个地方发生了什么。

      她都无语了,憋了半天最后只能说一句,柳种马不愧是种马,真TM禽兽。

      纪欣晚满脸黑线,翻查着手上弘香的生平,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可这更有问题。

      在她顺藤摸瓜的时候,师丝凝安安静静把这间新分给她们的房间打扫的干干净净,纪欣晚回过神来才发现,正要道谢:“麻烦你了——”

      “咚咚。”

      房门被轻轻叩响,纪欣晚下意识眉头一皱,紧张起来。

      外面传来一个有些耳熟的清冷声音:“凌姑娘?”

      是张居风?

      ……先前诗宴的麻烦还没有解决。

      这真是——

      纪欣晚长叹息以掩涕兮,把头上已经取下来的步摇又带了回去,边走边整理衣服上的褶皱:“张大人稍等。”

      打开门来,的确是张居风那张刻薄俊秀的书生脸,两人同时做了一礼,张居风先开口道:“在下有些许要事要麻烦凌姑娘,不知是否方便?”

      你既然来了,有什么不方便的。

      “方便。”纪欣晚冲着屋里的师丝凝说道:“不必帮我整理桌案,那些东西我还没看完。”

      “是。”师丝凝缩了缩脖子,看见张居风下意识紧张,纪欣晚见此把门关上,张居风淡然道:“还请跟我来。”

      走在路上,张居风先打破了沉静:“梅园出事我并不在场。”

      “民女知道。”

      “你不必想太多,”张居风眺望远方:“既然选择把我支开,现在把案子交到我手上,我也不会有事。”

      “我只是在找那几位都能接受的办法。”

      看来他都知道了。

      ……也许林逸枫的那一笔还不知道。

      纪欣晚忽然反应过来他和自己说这些是因为什么:“民女明白太妃娘娘一片仁慈之心。”

      “嗯。”张居风不再多言:“还请快些。”

      纪欣晚便也加快了脚步,跟着面前身高腿长的男人来到了一处庭院。

      后宫里还有这样的地方吗?

      纪欣晚不免有些好奇,踏进大门后一眼就看见了坐在亭中的人。

      佳人笑容明媚,声音悦耳气态雍容:“来了?”

      一时心绪复杂,同张居风一起行了礼:“见过太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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