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渊深处最长情》古月敬刀

30、30、不愉快的旅行

　　第一届培训班成功后，第二届培训班收了二十多人，我和辉哥更忙了。我让辉哥再请个专职的助教，这样他会省心很多。但他不愿意，他怕教学质量没有保证。毕竟刚刚起步，如果砸了招牌，将前功尽弃。
　　“我们再辛苦一年，以后规模大了，我们再找人实行股份制，这样大家才能齐心协力办好这个培训班！”
　　辉哥说的我深以为然。他不仅是绘画天才，也是做经济的天才。他还计划在校区回迁南山后，另选址扩大培训班。到时我也毕业了。他还要买套房，我们住一起。但他并不想让我一直跟他做培训，他要我以后留校做老师，或者去画院专心画画，出国深造也行。
　　“出国也就是一两年的事，我等得起！”辉哥似乎把什么都想好了。
　　“我们两个，一个搞经济，一个搞艺术。双剑合璧，也能成‘荷渊双杰’啊！”他对“荷渊双杰”这个梗念念不忘。
　　听辉哥的话，我没有热血澎湃，也没有幻想什么。他显然忘了我们三年之约。这个约定，我从没重提过。我不提，是不想伤感情，而不是忘了。
　　我的计划是，帮辉哥做完第二届培训之后就不做了。辉哥长远之计是跟别人合作。我有我的人生规划，不会和他一直绑在一起。
　　我没有说自己真实的想法。我不想破坏气氛。
　　辉哥兴致勃勃开展他的事业。他是主教，我是助教。我要做的事很杂，教学、接待、买东西、拿外卖都是我的活。有时所有人都走了，我还要留下来“打扫卫生”。
　　我俯首甘为孺子牛的形象学员全看在眼里。一个男生为我打抱不平：“吴老师，腾校长每个月给你多少钱？他太剥削你了吧！你每天都快累成狗，他还要经常留你下来‘打扫卫生’！他就不能请个保洁吗？”
　　学生愤愤不平的话，让我是一头雾水，等我明白后不由笑到喷饭。从此，“留下来打扫卫生”便成了我和辉哥之间另一个梗，不足为外人道也。
　　在学生眼里，辉哥严肃、牛逼、不可接近，对我极尽压榨；而我低调、和顺、不多言多语，却受人剥削。学员正义感爆棚。他们会悄悄给我塞好吃的，教我如何反抗“腾校长”。他们觉得我和他们是一条战线的，共同的“敌人”是“腾校长”。
　　这让我有种夹在中间难做人的感觉。辉哥则很乐意我成为潜伏学员在之中做卧底，自己做“恶人”也无所谓。他眼里只有成绩，其他都无所谓。
　　继承上一届优秀教学传统，经过大半年的努力奋斗，第一届培训再创辉煌。我和辉哥心定了。
　　作为犒劳，学员撤后，辉哥带我去丽江旅游。在古镇上，他几次想拉我的手，我都果断避开了。他很郁闷，向我抗议：“这里又不会遇见熟人，为什么不能成全我一次？你知道我有希望我们能手拉手在街上走。”
　　“你看到街上有男的手拉手吗？”我问他。
　　他语塞，然后生气，转身不理我。
　　我无所谓，该干嘛就干嘛。没一会儿，辉哥又回来跟我并肩走在一起。拉不了手，他就退而求次。
　　辉哥开始试图突破我的底线。这其实是在给我压力。那次旅行，我不高兴。他也觉得不爽。他以为我随着时间的推移会越来越接受他的准则，但我太固执了。我只能说，内心之苦皆源于所求不得！
　　趁着大家都不爽的机会，我告诉辉哥我的考研计划。辉哥楞了一下，他说可以帮你弄保研！我相信他有这个能力，但我不想留在杭美。
　　我要考南都艺术学院。辉哥没想到我会有这个计划。他不同意，说了一堆理由，核心是不想我离他太远。他似乎真的忘记了我们的三年之约。
　　“下批培训开班，你真的要找别人帮你了。我恐怕没时间再去你那做事了！”我说。这才是我跟他通报考研计划的真实目的。
　　“我找不到人合作，明年‘永辉培训’还是我们俩——上阵父子兵、打仗亲兄弟。你答应过要支持我的，说话要算话！”
　　“可我要考研！”
　　“你完全可以保研！”
　　“我想换个环境！”
　　“杭城的环境不比南都好？”辉哥声音高了起来。
　　“我想换个城市！”
　　“当初说好的，我们谁也不能离开这座城——”原来，辉哥什么都没忘。
　　“三年后，我还会回来的。我只是短暂的出去！你总不能阻止我求学之路吧！”
　　“你可以保研杭美——”
　　谈话陷入死循环。我无语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