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水花蘭》书香朗悦

8、庭院生生好闹腾

　　“小心”虽然夏夜月光皎洁，但是如果一会草地，一会石子路窜来窜去没心眼又没啥功底的人，令项风还是好心的提醒一下。脚下也加紧了一点，随时从旁护着。
　　“点点亮的是什么？”草丛里有一点点忽闪忽闪的，飞来飞去的。是传说的鬼火？但是这附近都没有。。。。
　　令项风伸手就抓住一只，轻柔的展开羽然的手放进去，然后帮她握住。羽然看看握拳，感觉里面有小小的撞击，痒痒的。
　　“放开试试”
　　“哇~”羽然手掌中的点点萤火慢慢的飘了起来，掌心出发缓缓的往上飞，半旋绕的上升，点点萤光照过蓝色的胸膛，细长的脖子，□□的下巴，刚毅的嘴唇，秀气的鼻梁，然后是。。。。狭长的眼睑，再往上。。。。
　　在萤火和月光下的葱白色同样是那么好看且诱人。令项风不由的弯下身在那稚嫩的额角溺爱的亲了一下。
　　“啊”轻呼一声，摸摸额角。不像疼爱的她母亲，也不像老是拿她没办法的父亲，更不像面儿上老是骂她，却暗地里一直护她的假正经弟弟，这感觉很甜很。。
　　“回去了，要过宵禁时辰了”再不走，下一个就不知道亲哪里了，赶紧回去精心打坐。说完就率先迈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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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回来了”箬姬都出园子看了好几次了。第一天没有羽然的课堂，变得好安静，几个平日跟在她后面上课偷闹的，这下子都老是了很多。虽说听学效率好了很多，但是也觉得有点寂寞。想着她这一天都在干嘛，一定是有趣的，或者说是被罚的很残。所以箬姬早早便回来等她。可是没想到左等右等。
　　“你在等我？”古荀雨老远就看到一席紫衣在园门内外来回晃。这几天这个丫头一直在躲避他，绕着道走。今天索性他的课都称病逃课了。这让他很不解，他的课是上座率最高的，打断腿的都要让人抬着来听。
　　“古师兄”一脸头疼的样子，但是还是很知礼的作揖行礼。
　　“箬姬，身子好点了吗？”真的没有其他意思，处于朋友的关心，想探探她的脉象
　　“好很多了”本来就是装病，搭脉后不久露馅了。箬姬迅速的收回手，并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保持安全的距离。
　　“为什么躲着？”古荀雨哪里会看不明白，但是他快速的回想自己的言行没什么问题啊，平日对其他。。，也没见人生气过。
　　“没有的事，可能是巧合”经过上次的事情，她不想招惹无意招惹的人，引起被人的误会，受到伤害。今天谎称生病一半是自己照顾了羽然几天有点乏累，另一方面，晌午回课室，自己的课本尽然被人用墨汁涂鸦损坏了好几张，上面还粘着一些不知名的绿色液体。所以她默默的合上书离开了课室。
　　“哦，既然这样，我把今天上课的内容告诉你”自然的走进院落，拿起放在院内石桌上的布包。
　　“别动”那本被污的书还没来得及拿出来，但是那个不明液体应该是有毒的，至少不是善物。
　　停在半空的手怔住了“给我”和他装是没用的，一定是有古怪的。
　　“给我”这次不是开玩笑了，古荀雨开始冷脸了。
　　递上书袋，头埋的更低，哎明天估计又要被整了。不用看都知道院里其他几间房里都是好奇和八卦的眼睛。
　　古荀雨开始生气了，是真的有点生气的那种，拿着被不明粘液污损的书已经渗透了好几页，“托曼”，不是什么毒，但是沾到就会顺着染毒的位置一路爬升，一路瘙痒，并红肿二倍以上，一挠一串水泡，最起码十天半月才会好。
　　不说话的古荀雨其实还是很威慑的，只听到身后有好几声窗户应声关上的“啪啪”声。箬姬就知道那些好奇的脑袋都被吓回去了。
　　“没碰到吧”摇摇头，古荀雨觉得可能是自己前几天有点太随性给这个小师妹惹的麻烦。平时他一直都是随性而为，自认潇洒无忌，没曾想给这个刚来不久的小师妹惹了麻烦，估计前几天一定是被各种的欺负。
　　“没有”只是可惜了书，上面她做了好多的笔记呢
　　“先用这册”古荀雨从衣袖里面拿出自己的书册递给了箬姬。“明日晌午饭后来课室边的宁亭，我帮你补上今天的课业”声音抬高，这个院落每只蚊子都能听见了
　　皱皱眉头，这个人怎么还给她找事，她能不能安全活到明天晌午还是个问题呢。箬姬开始考虑要不要明天和羽然一起去松院，跪求令师兄把她也收取做徒弟，当倒茶磨墨的也行。
　　“明天早上我来接你”古荀雨觉得这问题有点严重，因为他突然想起之前有几个小师妹上课不到月余就称病退学了。估计也是这个情况，只怪自己粗心，不为其他，而是不能让这种事情再蔓延开来。
　　“不用不用”接她？是给她来收尸吧。箬姬准备一会站在院外死等羽然回来，今天要和羽然一个房间。至少没人敢动令师兄坐下弟子。
　　“你怎么在这里”最近古荀雨望南院跑的真是勤快。
　　“这书。。。。”
　　“不能碰”眼明手快的拉住准备去拿古荀雨手里污损书的手，冷冷的等着古荀雨的解释
　　古荀雨也是及时的太高拿书的手，苦笑了一下也不作答。
　　“风流。。”后面一个字没说出来，他不是不知道前去几个突然退学的师妹的原因，但是也调查过他没做什么过分的举动，只是多给了点微笑或者多了几句关心，胆小的不就被其他的逼的退学了；这种事情他一向懒得管。
　　“我又不下流”这还能怪他，总不能让每个人像他一样一脸的“惹我者死”
　　“箬姬”一旦被欺负了，好姐妹就是这般低头捏衣角的表情，而且是很大的委屈“谁欺负你了”后面窗户里又出现了几个好奇的脑袋。
　　“哪个王八孙子欺负你了，我就一天不在，怎么着就敢欺负我的人啊”很义气揽住箬姬的肩膀。“哪个干得给我站出来，否则等我明天上学收拾你”反正她明天不用去松院，撩着袖子插着腰一蹦一蹦的，更像一直生气的小青虫
　　“我的人”令项风眉头一皱，当着他的面真敢说。
　　“明日，松院”还是明天抓他去松院吧，否则估计某个地方的房顶要修补了。
　　“不是二日一次”为什么，怎么可以随意改变，他的原则呢。
　　“明日松院”打定主意了，明天打盹也罢，撒欢也罢都必须松院，他的眼皮底下就好。
　　“可是。。”
　　“明天有我在”古荀雨也是打定主意了，他并不知道是谁在搞鬼，但是既然事情摆在这里了，他必定正视问题。他确实性格随性洒脱，但是也是个负责的人。事由他起，那么就有他来解决吧。
　　好尴尬，箬姬要挖洞了面前的三个人能不能顾忌一下她的感受。何况后面还有那么多的顺风耳。
　　也不用顾忌什么礼数了，拉着羽然往房间里走去，二个师兄自便就好了。
　　关门，长长处了一口气，箬姬坐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压压惊。
　　“箬姬”
　　“别问了”
　　“哦”她自己也是没想明白的事情，所以也不去管箬姬。一个床头一个桌前，各想各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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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要喝酒”今天过的有点乱，这才第一天
　　“好啊”有酒当然好，再说他今天也有点不爽，第一次正视自己的行为给别人带来多少麻烦。是不是该收敛一点。
　　白瓷杯，白酒壶，清烈透彻的琼浆潺潺流动的声音，让人感到安静怡然。
　　“好喝”微烈，并有一股淡淡的松针味，
　　“我。。。我想让他搬到松院”
　　又倒了一杯，正往嘴里送的时候，被突然的一句话呛的咳嗽了几,“你。。”这小子是发现了？
　　“督学方便”理由很正常，至少半年后不会教出一个丢他们凌穹阁脸的人。
　　虽说院内不刻意拘泥于男女之别，算是自在之地，但是就他现在这个神情，难保不会开春多一个嫂子。“你确认。。你们孤男。。”他自然之道是所指之人是谁，但是没想到他如此之快就识破了，以后没得玩了。
　　“二个男人，，有什么不关系”男人还算是安全的吧
　　“男人？”二个男人指的是谁？古荀雨莫名的看看自己，不由的掩了一下自己的衣襟，他什么意思
　　“于然”有病吧，男人又不止他古荀雨一个
　　“于然。。。”男人？太好了，原来是没发现。
　　“明日你帮我通禀一下大师兄”即做好决定也就不纠结了，起身去翻书，不理会傻坐在那里暗爽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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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师兄，令师兄”今天她可是早早的爬起来，更准确的说是根本没有睡。天际还没泛白的时候她就万年一次的自动爬出温暖的被窝。悄悄的穿上衣服，掩门而出，没吵醒好不容易昨天同床而睡的箬姬。
　　同样是一夜未睡，但是令项风还是躺在床上想心事。忽闻门外有人喊，披衣开门。
　　“寅时？”令项风将自己的外衣披在花羽然的肩头，虽说是盛夏，但是山上的温度总比山下要底一下，露水也较重点。
　　“师兄我和你说。。”一路疾走过来，热都热死了，肩膀不停的抖动，要把宽大的外衣抖落。
　　“何事，慢慢说”一手按住不让她抖落，一手拉着她进门，到了一杯水给她润润嗓子。
　　“让箬姬和我一起来这里听学吧”其实不用箬姬说，她也早就筹划好了，因为没有她在，箬姬一定会被人欺负，而且是欺负的也不会说的那种。
　　“不好”
　　“好嘛，好嘛”打定主意死皮赖脸了
　　“不好”
　　“好嘛”小狗附身，就差没摇尾乞怜了。“你想如果一起来的话，有人督促我早上准时起床，准时上课，准时完成课业，还有人给做好吃的。”
　　“荀雨在”真把他当教书先生了
　　“呜呜呜”学狗叫，蹲在地上二手搭在令项风的腿上，摇啊摇。这招以前对老爹是最有用的。
　　“荀雨今天会解决这个问题的，以后箬姬不会被欺负了”知道她的用意，但是实在是没有时间和心思教二个师弟“况且箬姬是女的”
　　女的？有什么问题？这算什么理由，摇到一半开始神游了。
　　“你若同她一样，我也是不方便单独教授的”是啊，你为何不是个女子？
　　“额。。”花羽然忘记了这个梗，无力的将脑袋磕向椅子。令项风眼明手快的接住那颗小脑袋，顺势放在自己的腿上，怜爱的点点他的脑袋说“就算你们关系再好，这事也不必谈了”
　　昨晚也算想明白了，他和她是从小长大的玩伴，举止和言语亲密点也没什么，是自己把问题放大了。打定主意这半年好好护着他，平安完成课业后送他回去，然后。。。然后认个小兄弟，就这样一辈子护他周全也是件不错的事情。
　　做了决定，也就安神收心了。
　　“可是。。。”没了理由，她泱泱的没了精神。用力要着令项风
　　“于然。”被摇的不止所错
　　“为什么？”
　　“坐好”
　　“为什么？”前一刻还是泱泱没精神，一下子发现新的好玩事情，一眼的机灵，还不是的装作无辜的使劲的摇，最好把他成布浪鼓咚咚响才好呢
　　“你。。。好了，不要闹了”令项风很无奈。
　　“这样，我答应你，确保箬姬无事可好”总能放过他了吧。尽量让自己做的自然的，努力试图将腿上不安分的下巴挪开
　　“好吧”这招好像不是很有用，花羽然停止的努力。突然一跳而起，差点撞上令项风的下巴。
　　“还没用过早点吧”无奈的摇摇头，估摸着去弄点什么给他吃。
　　“只要不是那个。。。哈哈，什么都可以”肚子真的饿了，而且还有点困。
　　“等一下，我去拿”起身出门。

　　等他回来的时候，看见一个睡的乱七八糟的小人在他的床榻上。一脚床上一脚床下，枕头改抱在怀里，被子被踢到了地上。
　　轻轻的把他的脚放在床上，枕头垫好，被子盖好。看着这个没了心事睡的比谁都踏实的人儿，他不由的嗤笑了一下。果然还是个孩子。
　　时间确实还早，经过这番闹腾，令项风也觉得精神松快了一些，有了一丝的倦意，于是自然而然的和衣而卧。谁料怀里的小人竟然顺杆往令项风的胳肢窝里钻，令项风用掌心轻轻抵住她，但是效果不大，于是任命的放弃了。
　　自从五岁开始他就没有与人合睡一张床，现在怀里多了一个乖巧的小师弟，觉得由衷莫名的暖心。原来多一个兄弟也挺好的。
　　“娘，然儿饿了”
　　这个称呼一定要他改掉，哪怕是梦里。令项风苦笑不已。怎么看自己都不像个娘啊。
　　“饿了，就起来吃早点吧”溺爱的摸摸他的青丝。因为起的太早，花羽然随便的扎了一个发髻就出门了。之前又撒娇又腻歪的各种缠，发髻早就松散了，现下被令项风揉摸一下，尽全部散开，一头的青丝铺满床榻。令项风看的出神了。
　　难道小娃娃都是这样的吗？失神的令项风恍惚了，没见过如此瓷娃娃的小男生，好看，俏丽而且。。。
　　不由的伸手去点了她的朱唇，好痛，令项风无奈的摇头，刚触碰的手指被朱唇一口咬住，先是很重，然后含着不动。都不知道她做梦吃什么了。“于然”一方面是含的还挺紧，另一方面他怕用力抽出惊动到这个小人。
　　“呜。。”令项风的嘴角扬到了最高处，这个小东西竟然如小狗一样叼着食物还摇头晃脑表示不满意。
　　“于然”令项风良久屏住笑意，轻轻的说“松口”。
　　似是听到声音了，不情愿的松口皱眉，满脸的不悦。令项风用纤细的手指在他眉间轻揉。“不许皱眉”
　　这个小东西是不是有顺杆蠕爬的习惯，难不成真的是一只青虫变的。
　　花羽然已经挂在了令项风伸出的胳膊上了。
　　无奈，看看床榻边窗户外，晨光升起来些许，令项风放低身子，顺势让怀里小家伙趟在枕上。房间里安安静静，只有窗前偶尔的几声鸟叫和几声蝉鸣。

　　从被令项风哄着起床，洗漱，闭着眼睛吃早点差点吃到鼻子里，令项风如同照顾孩子一样半哄半帮的完成这些事情后。花羽然终于醒了，之后的时光就是：闹腾，闹腾，还是闹腾。。。。读书求饶，写字求饶，练功求饶，不是摇臂就是抱大腿，要么就是扯衣袋带，所以的课业再令项风的极度坚持原则下，完成了一半。书室里的动静院内怎么会听不见，好奇的其他师兄弟不时的探头探脑，私下议论
　　“都散了吧”子陌实在看不下去，挥走了这群好奇的小师弟。虽然松院规矩比其他院严格点，但是估摸着最多半日这里的情景就会散出去。
　　“哈哈哈，项风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儿子？”洪亮的声音把子陌吓了一跳，连忙转身拱手“布空师叔”
　　“子陌，听说项风捡了一个娃？”上个月也没有见到这个院子里多人，今天人还没进来，就听见院内的闹腾声音。当真真的捡了一个娃。
　　“不是，是。。。”以为是捡小狗啊，就算小狗也没那么容易捡。

　　“饿了”终于盼到晌午了，熬到可以吃饭了。小狗开始乞食了
　　“先松口”不是青虫，是小狗。竟然叼扯着他的衣袖，令项风放下手里的书卷，无奈的看着他。
　　“饿了。。好说，想吃啥，我请。。”向来不顾繁文缛节，平康直接推门进来，三十多，清布帆鞋，干净透着精神。
　　以后要在院子里多一道门栏，一个没规没矩的石荀雨，一个没大没小的平康，实在是。。。。。
　　“师叔”起身见礼
　　“乖，乖”果真是一个俏皮的人儿
　　“师叔，上座”估计要出事，一阵不好的意头爬上了心头。赶紧找个由头打发走便是。
　　“不用，这里便好”昨天听荀雨说起松院多了一个小人儿，而且也是个爱热闹的小家伙。挺和他胃口的。于是今天忙完事务后便赶巴巴的过来见一下。
　　“师叔好”作揖行礼
　　“你叫什么”
　　“于然”
　　“于然？哪家的”
　　“花家”
　　“花家？”那个老顽固家有这么一个小人儿吗？他怎么不知道
　　“我是花家旁系的”其实这个师叔她是见过的，不过那也是一二年前的事情，这个师叔去拜访爹爹，同时送来了很多新奇好玩的物件，于是乎她好奇的趴墙看见过，当时觉得就挺亲切的。不说是清风俊朗吧，也算是青松伟岸。
　　“哦。。”实在是想不起，回头再去花老顽固家做客时候，一定要问一下还有没有，也给他一个做“儿子”
　　“你认的干儿子”
　　一口茶生生的咽下去，令项风不想实在不想接任何话。
　　“不是？”这个师侄好玩，从小就是不大说笑的，今天这欲言又止的样子甚是好玩。
　　“若不是，要不给我做个干儿子如何？”
　　“不好。”怎么个个都惦记这个小子
　　“为何？”
　　“不好。”没门。懒得理这个为老不尊，老抓着机会要逗他的师叔，托着疼的云里雾里的小子出门去了。
　　“你想作我爹？”半晌她才反应过来。什么好日子，都想做他爹？
　　真想一拳头砸出去，砸自己还是砸那个老顽童师叔，身旁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子还加柴吹火。
　　“不想”谁要做他爹。。。
　　“真不想？”她那么可爱，又机灵，为什么不想。
　　“你。。。”回头看看歪着的脑袋，做爹，他。。。。连哥哥都不想做
　　“好了好了，就当我没说过”看他要揍人的样子，还是闭嘴不要说，小命要紧。
　　。。。。。。。。。。。
　　“真不考虑做我爹？”不死心的有轻声问了一下
　　“不想。。”他快炸了，直接不理会后面快用跑追的他的小师弟，自顾自的迈开步子往前走。

　　第二日，松院多了二道门闸，一道园门，一道书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