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飞逝六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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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鸥外是个能言善辩的老狐狸。
亲眼见到森鸥外三言两语，就把先代首领哄骗得直点头，不多会儿卸下防备，交托信任，扉间扯出了个经典假笑，远远站在房间角落，看着这可笑一幕。
总之，先代首领愿意接受森鸥外的治疗是再好不过了，接下来就不是他负责管的部分。
“需要什么医疗设备和药物就列好清单，上交给资材部，有相关负责人专门处理这件事。”告退先代首领，扉间充当领路人，带森鸥外参观□□总部。现在□□上下，也就扉间的时间相对自由。
在□□总部绕了一圈，先后介绍了首领办公室、干部办公室、食堂、会议厅等重要地方，最后将森鸥外带到了顶层下三层的一扇门前。
扉间拧开门把，侧身露出一隅与医院无异的装潢，“这里，以后就是你工作的地方。”
森鸥外略有些惊叹，迈进这少说也有三百平米的地方环顾一周。
他有些吓了一大跳。
指尖经过心脏检测仪时轻抚了下，冰凉的机械质感传达崭新的精致。森鸥外大致清点着办公室内摆置好的医疗器械，意外的发现竟与正规医院所差无几，这还是没把室内五六间房给算上的。恐怕，这是连ECT也搬进来了。
外露的情绪很快就收敛好了，森鸥外操着些许咏叹调，感慨道：“这可真是受宠若惊呢，首领这么看得起我吗？冒昧一问，这件办公室是谁负责布置的？”
解下两把钥匙，一把常用，一把备用，放在木桌上发出清亮的金属碰撞声，扉间说：“是我，还漏了什么吗？”
森鸥外笑着连忙摆摆手，敬佩回应：“不不不，非常完美，没想到您会对医疗方面这么了解。”
扉间道：“称不上特别了解，以前有涉足这方面知识，还远比不上拥有专业知识和能力的森医生。”
滴水不漏的应答呢。
森鸥外暗暗评价，脸上神情不变。
“另外，我们年纪相仿，对我不必使用尊称。”
“那……扉间君？”森鸥外选了个亲密的称呼，试探性地问。
“嗯，今后首领的身体健康状况就拜托你了，森医生。”扉间颔首，随后抬臂拨开衣袖，看了眼手表上时间，“不好意思，实验室那边我还有事，以后有紧急情况找不到干部，可以无需通报，直接来D区V5实验室找我，失陪了。”
森鸥外露出善解人意的笑容，体贴地说句没关系，便送扉间出医疗室。直到扉间的背影消失在这一层，森鸥外翩翩才关上医疗室的门，背着手荡悠了一圈，找了一处坐下，他若有所思地盯着桌上那一串钥匙，不语。
齐木扉间吗？
似乎与想象中不太一样，更平易近人。而且警惕性也很高，即便是调查，也查不出他的过去，仿佛是凭空出现在横滨。
不过看样子，似乎也是不打算插手后面的事情。
想着，森鸥外抿起一道略微上扬的唇线，右手支着扶椅，侧着撑着一边脸，鸦羽黑的发丝垂落脸颊，沁人心醉的酒红眸子明明灭灭，森鸥外回望扉间离开的大门，带有许趣味十足。
“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那我也加把劲吧。”
***
解决了先代首领的健康问题，离斑出差的日子又近了不少，最后一个月，扉间和斑除了陪中原中也疯玩横滨以外，还替中原中也搞定了一件事。
上学。
中原中也的身份很敏感，捏造身份证也格外注意履历编造，避免和斑扉二人扯上关系。经过尾崎红叶同意，中原中也身份定为尾崎红叶的远方亲戚，由于父母双亡而来到横滨，受监护人尾崎红叶照顾。
明面上是这样的，但实际上，尾崎红叶也能猜得出中原中也真实身份，出于各种原因，她欣然接受了扉间提案。
就当作是多一个弟弟吧，没什么不好的。
况且中原中也乖巧的模样确实可爱得紧。
作为个现代人，扉间深知知识的重要性，在这个社会，没有文化只会白白吃亏，甚至活下去都很艰难。因此，送中原中也上学就很有必要了。
挑选了好几所横滨国小，扉间最终敲定了一间相对安全、风评较好的学校，每天上下学，尾崎红叶都会亲自来接送中原中也。毕竟一个月后，不仅斑要出长期任务，扉间也会正式开启封闭式实验，到时候可照顾不来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目前接受的教育不多，但平时扉间再怎么疏忽，也算是让中原中也跟上了这个年纪小孩子应有的受教育水准，送中原中也上学不会有跟不上节奏的问题。
“你看着来办吧，我不管你翘课还是打架，但无论如何，都给我把学上完，取得好成绩，18岁之后再考虑你的未来。”
将手中的录取通知书递给中原中也，扉间如此嘱咐道。即便是微弱的希望，他还是希望中原中也能走上一条属于普通人道路，选择平静的生活。
中原中也一字一句读着录取通知书的内容，读完后，他扭过头问扉间，“那我平时是不是可以随便安排了？”
扉间笃定告诉中原中也，“没错，我会让红叶盯着你的。”
中原中也拉轻腔调，“噢”了一声，注意力有些涣散，他突然想起了擂钵街的那几个同龄男孩女孩，与拥有安稳平和生活的他不同，他们还在为每一天的生存而拼命活下去。
中原中也的心里酸酸胀胀的。
也许，他可以帮他们，扉间哥不是说他可以自由安排时间了嘛。
打定好小主意，中原中也内心握拳。
下次再去看看他们吧，如果他们不介意，他可以带点吃的，学好学校的东西，再教给他们。
扉间哥说得对，知识是第一生产力的基础，改变命运首要先成为文化人。
……
一个月后
斑出差前往欧洲那天，扉间带着中原中也来到横滨国际机场送别。
比起一开始接触就动不动炸毛，经过这段时间相处，中原中也逐渐接受了斑，至少他能以平常心对待着斑。
告别没有太多言语，他们也不是矫情的人，非得哭哭啼啼。
只是，斑在登机前，却忽地上前抱了抱扉间。清芳洗涤剂的香味盖住了斑常年若有若无的血腥味，独属于男人阴柔却不失阳刚之气的味道一下子拢住扉间，一时间，鼻腔里充斥着斑的气息，极具侵略的味道，意外地让人有种心神安定的感觉。
扉间身躯微微僵硬，犹豫了半晌要不要回抱斑时，斑就先撒手放开了他。
“我走了。”
广播重播下一班登机消息，斑挥了挥手，拖着行李箱进入检票口。很快，他的背影就消失在陆陆续续检票的人群中。
定定站在那儿好一会儿，直到再也感觉不到斑的气息，扉间伸出了双手，凝视着掌心有些发愣。
中原中也等了几分钟也不见扉间有离开的迹象，不明所以地仰头看扉间，他拽了拽扉间的衣摆，歪头问：“走吗？”
被中原中也唤回神志，扉间牵起中原中也肉乎乎的小手，抿了个微笑，温柔地回应：“走吧。”
他们走向与机场背离的方向。
逐渐拉远。
***
时间一晃就是6年。
□□大楼的地下审讯室，黯淡黄灯是审讯室唯一光源。牢笼里的男人赤衤果着上身，垂着油腻腻的头发，他的手腕被吊起在空中，脚尖离地，一道道血淋淋鞭痕狰狞扎根他并不健壮的身躯，沿着他的下巴和双足滴答滴答地积下一大滩鲜血。
倘若不是还有气若游丝的呼吸声，旁人可能以为这人早已死去了。
负责审讯的艳丽女人从男人口中撬出想要的情报，便将手中的倒刺长鞭交给了一旁的部下，拿过白手帕，仔细擦拭指尖沾染的血迹，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审讯室。
部下紧跟上女人，保持落后一步的距离。
“首领的火化安排在什么时候。”长廊中，尾崎红叶忽然发问，阳光在她脸庞上与阴影交替闪现，冷淡的模样看不出她对先代首领死亡持有什么态度。
“明天中午十一点。”部下恭敬回答。
先代首领的去世并不令人意外。
在最精致的日常护理和高超的医术下，先代首领还是不可逆转的呈现死气迹象，加上干部之间明争暗斗，□□上下多少都能感受到权利更迭的紧张氛围。
先代首领的去世就是导火线，五大干部没了一个，下一任首领按理来说是从四个中挑选一个。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先代首领临死前的遗嘱，竟然是让负责他健康的森鸥外，出任新一任□□首领。
而遗嘱见证人，是一个名为太宰治的实习医学生。
尾崎红叶是不在乎的，下一任首领是谁对她来说无所谓，她效忠的是港口黑手党，于她而言，把□□做大做好就够了。不过，剩下三个干部中的两个，檀一雄和石川铃衣可不这么认为。
得知这一消息，他们的脸色顿时难看无比，却碍于首领顾问曾经说过的话而生生憋下来，摔门离去。但看样子，这两人似乎要有什么动作，以防万一，尾崎红叶暗中通知了两位首领顾问，让他们尽快在先代首领火化之日回来。
“是吗……”尾崎红叶呢喃道，随后又问了一句，“中也去哪了。”
这一问，可把部下吓了个激灵，支支吾吾半天，最后在尾崎红叶带有警告性眼神下，一咬牙，告诉了她，“他去了擂钵街。”
这个回答令尾崎红叶忍不住蹙眉。
她当然知道中原中也去擂钵街是干什么。
自从中原中也五年前加入【羊】这个组织，中原中也就没少往擂钵街那边跑。学习虽说没落下，但日渐小有名气的【羊】已经屡次挑衅到□□，要不是看在中原中也是【羊】的首领，【羊】又是一群小孩子组建，尾崎红叶早就派人铲除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头了，不然他们还真以为□□不会对【羊】出手？
只是不想令中原中也难堪罢了。
“告诉中也，回来翻倍加训，否则别想睡觉。”尾崎红叶冷漠宣判中原中也今晚的归属。
她知道中原中也是有分寸的孩子，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但【羊】那群白眼狼可不这么认为，只会得寸进尺，以中原中也为挡箭牌，榨干中原中也身上的利用价值，还理所应当地认为这是中原中也应该做的事。
脚步一顿。
她该找个机会好好警告一下【羊】了。
否则，这事被两位真正监护人知晓，恐怕那群小鬼，真没活路可走。
当然了，要是死不悔改，尾崎红叶也没好心到保人的地步。
充其量，他们不过是中也历练的对象罢了。
……
擂钵街
下午巡视一圈，解决了几个不长记性的混混，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回到【羊】的根据地，屋里飘荡着食物浓郁的香味，这让中原中也忍不住摸了摸空荡荡的腹部。
今天跟着中原中也巡逻的是柚杏，她注意到中原中也的小动作，热情地邀请他留下来和【羊】的成员一起吃饭，一旁的【羊】也跟着起哄，想让中原中也和他们多聚一聚。
中原中也犹豫了半晌，婉拒了柚杏的好意。
“不了，大姐还在等我回去吃饭。”
这是中原中也第五十七次拒绝了天黑留下来吃饭。
空气凝滞了一瞬。
柚杏的笑容有些僵硬，白濑见状，赶忙替柚杏打圆场，“既然中也都这么说了，我们就别为难他了，说起来我们身份有别，被他大姐发现了，以后想来都难了。”
怎么听都阴阳怪气的。
这回轮到中原中也尴尬了，他不自在挠挠头，一时之间也说不出什么解释的话，只得对白濑等人说：“对不起。”
一句不知重复多少遍的话。
白濑眼神不太好地盯了中原中也一会儿，在中原中也察觉视线看过来时，收起了阴郁的表情。他换上平时那副自然的表情，什么事也没发生那样上前勾住中原中也的肩膀，带中原中也往外走，回头还冲同伴招手说出去送人，让【羊】先吃饭，他很快就回来。
白濑这反应，中原中也多少也察觉到了对方有话要说，可擂钵街都走了一半多的路程，快出去时，白濑还是什么话都没说。
一路沉默。
擂钵街的夜晚没有灯，四处一片昏暗。
就在中原中也纠结要不要开口询问，白濑百无聊赖地踢着地上的石子，双手抱后脑勺，对身后的橘发少年说：“中也，我记得你大姐是□□的人吧，你能不能想办法让□□给我们送点武器。”
中原中也疑惑地停下了脚步。
白濑对中原中也真实身份并不知情，只大概了解中原中也有个在□□工作的姐姐，收入可观。哪怕是中原中也无心透露的衣着牌子，经柚杏调查后惊讶的发现，随便一件衣服的价格都超过了普通家庭一个月工资。白濑因此推测，中原中也一直喊的“大姐”在□□的地位应该挺高的，否则她哪来那么多钱给中原中也吃好穿好，还送去私立学校上学。
而这，正好是白濑所打好的算盘。
利用中原中也接近□□，由【羊】充当□□在擂钵街的耳目，从而拥有稳定的武器库，这样【羊】在擂钵街有长期稳定立足之地了，而不是成天活在GSS和其他组织的阴影下。
他要做好中原中也离开的准备。
这么想着，白濑故作轻松地拍了拍中原中也的肩膀，全然视而不见中原中也迷茫又莫名其妙的表情，就像是托付了一个简单的任务一般。
“交给你了，这是我们昨晚商量一晚上的结论，最近GSS和军警频繁在擂钵街交火，【羊】没有足够的武器是活不下去的。”
我会找到取代你地位和能力的办法。
“中也，拜托你了。”
然后请你去死吧。
“你是【羊】无可代替的王，你一定可以做到的吧。”
我会成为下一个【羊之王】，让同伴渗透□□每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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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第37章 飞逝六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