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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沙漠里会繁花似锦 ...

  •   晚饭时开了三瓶喝酒,四人喝得很开心,饭后,谢千里和兹然主动去厨房洗碗,谁都看得出来就是故意给雀儿和柳玥说会话的空间。
      柳玥还是那个熟悉的沉稳男人,他就是那种不做任何表情,也能给人一种修养极好,儒雅温和感觉的人。很能想象这样的人动怒是什么样子,似乎只有那多年好友才见识过柳玥狼狈。
      雀儿隔着桌子看着他,柳玥刚剪过头发,耳后细碎打理得整齐精神,雀儿刚吃了两碗粥,她的胃口开始慢慢恢复了,粥上撒了一圈海苔肉松碎,也吃着滋味不错,以至于这会有些血糖升高的饭后懵。
      “玥,跟你说谢谢照顾是不是太虚伪了?”雀儿笑脸了起来,慢吞吞的说,“我觉得不该同你说这些。”
      “我也这么觉得。”柳玥身体放松手搭在膝盖上,想了想,又端出一本正经的教师脸干脆利落的说:“确实虚伪。”
      “啊哈……”雀儿嗤嗤的笑起来,“新年新气象,你来说说你有什么新打算?”
      闻言柳玥抿紧了嘴唇,眉眼拧在一起,以表示自己在深刻思考这个问题,随后他慢慢的舒展开五官,温柔的笑了笑,“我要把临终朗读这个行业继续发展下去,人生命的弥留之际在美好的能回溯时光的句子里完结。”
      “嗯,会有越来越多新的朗读者出现的。”说话的时候雀儿有些微醺的鼻音,眼神往正在吧台擦杯子的兹然看过去,随机又收回视线,“他应该也可以接自己的工作了吧?”
      “他应该更想陪着千里。”
      柳玥这话说得坦然,没有刻意压低音调的意思,沙漠酒馆就这么大,兹然的手好像晃了一下两个杯壁轻轻的磕了一下,雀儿他们也并不往那边看,相视一笑。
      有一小会没人说话了,雀儿望过去见柳玥在愣神,大拇指的指腹下意识的摩挲着自己的下巴。
      “想什么呢?”雀儿唤到。
      “嗯……”柳玥淡淡的应了一声,放下手,说:“我曾经爱过你。”
      雀儿猛得呆住,欲言又止。
      柳玥叹了口气,又说:“我记得第一次见你……我记得每一次见你。”说话的时候脸上有一种恍恍惚惚的怀念。
      雀儿认得这个表情,每一次柳玥要倾诉衷肠的时候就这样,她心里狠狠揪了一把,以往自己总是用任性的沉默带过去,亦或者,笑笑再说些虚无缥缈的话,而今,柳玥在自己对面,那么瞧着自己,眉眼之间全是无奈的柔情,自己反而无措起来,好像带不过去了。
      “好了……雀儿,我们总要把一些事情聊开。”柳玥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暗而不表,是傻子干的事情,不是明智之举,我曾经爱过你,你知道,我无意用任何爱情以外的情来绑架你。”
      “是,我知道。”雀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其实是在害怕,或者说心虚……我追究不了缘故,我总是故作清高不是吗?”
      “不是……我觉得你好,你特别好。”柳玥说得笃定,“你从来没有给过我任何模糊的不切实际的幻想,你的喜怒都是真的,如果当初,哪怕只有一丁点你回应了我,那现如今的我一定是万劫不复了,我感念你的坚守,真的。”
      跟着柳玥说话的语调,雀儿那颗揪着的心也慢慢平复,柳玥总是这样,真诚且能让人安心,他已经过了年少轻狂的年纪,现如今,在万丈红尘里,苦守也好错失也罢的岁月里,早就已经修得一副能迅速自我修复的盔甲。
      雀儿心里有个念头,浮生如此,何德何能有君子一人知我苦楚喜悲?真是知己莫逆。
      “你心里有我吗?”柳玥问。
      “有。”雀儿坦然的回答。
      “你的家人?”
      “对。”雀儿摇了摇身边的酒瓶,还有些酒,给柳玥倒了些余下的全倒进自己杯子里,随后她举杯,“我心里有你,你的分量不比他轻,其余的话,我想也无需多言了。”
      柳玥拿起杯子仰头干杯,随后一摊手半无奈半玩笑的说:“怎么办我还是一点都不像祝你幸福,可是偏偏又希望你幸福。”他眼角有点湿润,笑容确实极真诚的。
      “你也可以在心里咒我,哈哈哈……”雀儿也跟着玩笑的闹了一闹。
      有的时候,你所看到的彼岸不一定能到达,你真的涉水而过后,才发现不过是荒草萋萋,哪里来得繁花似锦,而后再回首发现,自己的原处才是阳光明媚。
      应该再走走,不急不急,无上的美景或许早就为了你来到了你的彼岸,只是因为舍不得你受一点冷水的寒凉。
      “好了,雀儿,如果某一天我真的怦然心动了,我一定一定不会因为曾经的情愫而苦守寒窑的。”柳玥说。
      “是是是。”不等雀儿搭话,刚洗完碗的谢千里走了过来停在柳玥身边,居高临下的在柳玥肩膀拍了拍,说:“说的对!要什么寒窑,我们要就要殿宇楼台,怎么样?”
      “好,那就金碧辉煌一片。”柳玥笑到。
      没多久四人又重新坐下,又开始一轮的酒香徐徐,说了一会闲话,各种过年的打算,酒意很快就上头了。
      雀儿边低头按着自己额角边嘱咐,这里唯一的青壮年把两位领导送回对面去,临走时还酒话颇混的说了一句“你今晚大可不必回来了。”
      只见半醉的兹然很是吃力的扶着两位已经全醉的男人跌跌撞撞艰难的出门了,雀儿回身就锁了门,以至于兹然不得不在临终朗读者没有暖气的办公室委屈了一夜,第二天温度骤降,凌晨三四点就给冻醒了……
      到了下午,雀儿才姗姗起床的开了门,手机里已经有兹然好多条“求进门”的微信了,配上十好几个不重样的委屈巴巴表情包,还把雀儿看乐了。
      开了门,看了看时间,这位老板娘倒也没忘了通知一下在外“流浪”的店员。
      微信发送成功以后,兹然几乎是秒现的。
      雀儿笑盈盈的给他道歉,说自己喝多了倒头睡着了。
      兹然可不买账,他早就看出雀儿憋着的幸灾乐祸,就着吧台的水龙头冲了一把脸,寻了个暖气片挨着坐下,他是真的很想念暖气啊,这思念纯粹极了一点也不掺假!
      “你故意的。”兹然没好气的说。
      “真不是。”雀儿主动给小委屈热了杯牛奶,“很久没这么喝了,大家不都醉了吗?”
      兹然同学鼻子重重喷了口气,声情并茂的哭诉自己是如何如何在没有暖气的沙发上冻醒的……
      “你不会开空调啊?”雀儿实在听不下去了,出言打断。
      “找不到遥控器!”提起空调兹然似乎更激动了,咕噜咕噜两口把牛奶猛灌下去,“找了好久!就是找不到,千里哥和玥哥都睡死了,根本叫不醒!”
      “委屈你了。”雀儿挤出一丝关爱的笑容。
      “你就是故意的故意的!”兹然是铁了心要跟老板理论理论。
      “这位同学,于公于私,你现在是不是都嚣张了点。”雀儿挑起一边眉毛,别过头去打了个哈欠不准备理兹然了,“我去补一会瞌睡。”说完慢悠悠的要起身。
      “诶!”兹然还想要说什么,似乎又说不出口,只是咬肌绷得紧紧的。
      雀儿已经站起来了,往下扫了一眼兹然的脸色。
      今天的天色倒是蛮阴的,兹然的脸却红得跟初升的太阳一样,还有啊眉头一会拧起一会皱起都快变成波浪了,不自主得拿舌尖舔着嘴角……雀儿纳闷了一下,这实在不像是气急败坏的模样啊。
      想到这里,雀儿往前走了一步,歪歪的靠在兹然的沙发扶手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后脑勺,问,“今天早晨降温了对吧?”
      “嗯……”兹然莫名其妙的回头看向雀儿,这才意识到雀儿慵懒的姿态里目光如炬极有穿透力,“怎么了?”兹然很没出息的在对方还没逼供的情况下,早就乱了方寸,掩饰的干咳了两下。
      这要是对方是情人,我们的兹然同学应该是扑通跪下义正言辞大喊一声“对不起,我错了,虽然我不知道我哪里错了,但是我错了!”
      “手。”雀儿摊手手掌伸到他面前,示意他覆手过来。
      兹然干巴巴的勾起一个不算是笑的嘴角,颤颤巍巍的把手放过去,雀儿屈手抓了抓,只觉得兹然猛得一哆嗦,雀儿便撒开了手,“我记得今天零下好几度呢……你手还挺热乎。”说着又往他衣服领子那边看去,“你昨天喝的也是不清不楚,就穿了这件针织衫出去的,睡一晚上沙发没冻病啊?”
      这话兹然可一点都听不出关心啊,原本准备声讨老板的气势是彻底没了,没坚持多久,就全招了。
      原来昨天晚上,一开始兹然的的确确是睡在沙发上,想本着自己一身正气抗一夜的,原本借着酒意也确实睡着了,这不年轻嘛新陈代谢快,酒精一下子代谢干净了,五感全回来了,实在是受不住了。
      兹然在办公室摸索一圈连长得像空调遥控器的东西都没瞧见,一楼原本就湿冷,他觉得自己冻得脑袋巨疼,雀儿又一直不回消息,朗读者工作室这个院子他也不算熟悉,要不然,他应该能找到最里间的后勤仓库,里头被子电热毯通通都有。
      人往暖和的地方靠近,应该是本能吧,被冻得半死不活的兹然同学蹑手蹑脚的进了一个暖和的房间……谢千里的卧室。
      咳咳咳……本能归本能,柳玥卧室也没锁门哦!
      谢千里和柳玥床头都有个油酊,兹然把他们弄到床上去时顺手给开了,油酊升温快,整个卧室都暖乎乎的。
      简直是从冻库到了太阳底下,屋里暖洋洋的,兹然一下子就舒服了。
      按照本人说法,他原本只是裹着一床毯子挨着油酊坐地上的,也就是挨着床沿,当他差不多到了中午自然醒之后,他发现自己在被窝里,且跟谢千里面对面……
      “也就是说,你钻他被窝了?”雀儿脸上忽然出现一种柔和着兴奋狡黠和一种古怪的欣慰。
      闻言,兹然的脸色从通红逐渐变成铁青,咬了咬牙瞪了雀儿一眼没说话。
      “好事啊!”雀儿说得相当理所当然,但是又对上兹然那晴转暴雨的眼神,马上收敛了,到嘴角“恭喜恭喜”硬是咽下去了,略微看上去正经些,“那个,谢千里说什么呢?”
      “什么也没说。”兹然抬手覆住自己半边脸,用力的搓了搓,“我醒来时他还没起,鼻子离我的鼻子就差一厘米!一厘米啊!吓得我连呼吸都不敢,差一点憋死……”
      “这没说来,谢千里一直没起?”雀儿想了想,马上心领神会,“也就是说,你趁着谢千里还在睡觉落荒而逃了?”
      兹然把手里的手机往桌上一扔,实在不知道要怎么说了,干脆闹起了情绪,“反正都喝多了,再说,睡一张床什么也没发生,怕什么,我大学还跟我室友挤一张床呢!能有什么……”说话的音调倒是越来越低了。
      雀儿打定主意火上浇油一把,兴许是觉得这个新年红红火火才是王道,她捏着自己额前一撮头发绕着玩,心不在焉慢条斯理的转身边走边说:“也是,没什么,只不过对方是谢千里。”
      兹然懵了几秒,这句话像是个魔咒,被咒语波及的兹然起身的时候四肢动作十分不协调,歪歪扭扭的钻进自己的小屋。
      认认真真学习各种知识去种一盆花,花死了,你可以感慨自己不是做园艺的材料,但是你想种花,只是想想而已,实际操作起来畏手畏脚,那这样这盆花死了,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自然,还是有不少花能开得漂亮,茁壮成长的。
      花心思总没错,雀儿心里这么想着……兹然要开始当园丁了。
      文宇飞机晚点,比预计的时候晚到家了几个小时,从机场出来的路上一直给雀儿发消息,事无巨细的交代了各种安排。
      雀儿走到小院里,风有些大,她在冷空气了做了几次深呼吸,把自己激得一哆嗦,此时弯月般的眼睛,她的心觉得快活。
      穿着单衣吹了冷风的下场,肯定要感风寒,屋里暖和一冷一热的,雀儿就觉得昨夜酒醉的感觉又回来了。
      她拿过一床毯子往床边的躺椅上一歪,似乎在找一个联系人,她在微信通讯录里翻了很久,自言自语般的嘀咕,“就这么几十个人怎么没有呢?没有添加吗?”又找了一遍,确实没看到目标,她纳闷的抬起头来思考这个问题。
      边上的小桌子是摆着那个有跳舞女郎的饼干盒子,盒子没盖死,雀儿一挑手指就开了,露出里面的内容物,不晓得是看到了什么,她恍然大悟,随后低低的说了句自己傻便打开了手机通讯录……
      “姐姐。”
      刚刚在微信里翻了半天,都没找到,这会总算想起来,亚当没有微信的,他留给自己的是电话号码,真的冷风吹傻了。
      “我找了你半天呢!”雀儿想也没想脱口而出,一不小心放纵了自己的欢快,说完之后雀儿才意识到,暗自想自己会不会太像撒娇了,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亚当正在交代秘书安排车去机场的事情,国外是不过新年的,按照国内的规矩,要放年假了,这是亚当第一次在国内过新年,手底下的事情一点也不轻松,倒是雀儿愉快的音调传来,他许久没舒展开来的眉心平复了。
      “姐姐,母亲和弟弟今天到。”亚当说。
      “嗯,我知道了。”雀儿从那个把那个饼干盒子的盖子拿到眼前,用指腹在凹凸不平的锈迹斑斑的图案上勾勒了一圈,“亚当,我会见他们。”
      “真的吗?”就听到电话那边亚当十分欣喜的用英文说了一连串感谢上帝之类的话,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电话还在继续,“谢谢你,姐姐,他们会在这里待半个月,不急不急,我们可以迁就你的时间。”
      在处理各路情感上雀儿是不擅长的,但是她会接受,就像是一个不擅长打理花园的主人,每颗花都开了,只是枝条根茎有些差强人意。
      她努力让自己表现的很淡定,很平静,“没事,你来安排吧……你提前一天告诉我就好了。”
      “不是只此一次对吗?”亚当追问。
      一片橘黄的光从窗外落到雀儿的毯子上,什么时候天就晴了,“对,不是。”
      ……
      挂完亚当的电话,雀儿把手掌伸到光里,指尖发着光,然后伸了个痛快的懒腰,打口手机浏览器在输入引擎里输入“第一次见男方父母应该准备什么?”。
      阅读着五花八门的答案,雀儿不由自主的笑了,回想那个大雨留客的下午。
      ……
      事实上,无论身边的关系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雀儿还是那个不爱出门的酒馆老板娘,还是不喜热闹,还是会惦记自己真的有一片开满鲜花的沙漠。
      以至于在年后兹然回来的时候,雀儿告诉他,“什么把对面工作室门口的位置征用了,开家沙漠花店怎么样?”
      “啊……”被过年的大鱼大肉养的油光满面的兹然刚拎着大包小包家里被的好吃的进屋,那叫一个满面红光,还没开始给好好介绍介绍各样菜式,就被雀儿的新想法闪了腰,暗暗觉得自己老板娘又要作新妖了。
      “不行?”雀儿努努嘴。
      “挺好挺好,特别好!”兹然捂着自己的小心脏,违心的奉承,“只是,这事是不是要跟他们两商量一下?”
      “为什么要商量?”雀儿说得很理所当然,轻飘飘的一摊手,“告知一声就好了,我连你都借出去了,征用他们的地方有什么不对吗?这是合理买卖。”
      “老板娘……你说说,我要顾酒馆,看花店,还有临终朗读者的工作要熟悉,是不是有点……有点……嗯,过劳了?”兹然保持着咬牙切齿的微笑,诚恳的低声下气。
      “可以给你长工资。”雀儿莞尔。
      最怕空气忽然的安静,只听见自己心里苦涩的“呵呵哒”。
      吧台后面的门开的声音打破了这等平静,看清来人,兹然刹那间扑过去,好比久旱逢甘霖战乱遇亲人,“宇哥,你不说两句吗?”
      文宇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自己脸颊,无奈的回答,“你觉得我能说什么?”
      兹然:“……呵呵。”
      不远处雀儿冲文宇眨眨眼睛,文宇冲她笑笑,随即拍了拍兹然的肩膀,表示了一下精神慰问。
      “准备什么时候开业呢?”文宇走过去挨着雀儿坐下,宠溺的摸了摸她的鼻子,“花店老板娘?”
      雀儿往他怀里靠近,“我想想择个良辰吉日……对了,你年后不忙吗?”
      “我想我可以慢慢的在生活和娱乐圈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文宇说,“我可以学着做些其他的事情,比如花店老板?”
      气鼓鼓的兹然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决心不继续看他们秀恩爱,钻进厨房一门心思收拾东西,手机来了新微信,点开一看,先前的气都泄了。
      ……回来了?晚上带你去吃饭。
      ……
      没多久,柳玥实实在在的把临终朗读者这个行业进一步普及出去了,对于生命的到来也好,告别也好,都请做得周全。
      文宇花了不少心思给自家父母解释清楚了雀儿的工作。
      很多人对殡葬业多有偏见,虽说临终朗读者不属于那个行业,可也难免会被联想到一起。
      许是这个奇妙的临终关怀行业让二老心生了一丝敬意,人活一世,生前的光彩死后不知,活着的时候如果能体会到自己哪怕最后一口气都是被重视的,而不是说,要走了就已经被放弃了。
      将会安心上天堂吧,地狱又如何。
      ……
      世界对着它的爱人,把它浩瀚的面具揭下了。
      它变小了,小如一首歌,小如一回永恒的接吻。
      ……(泰戈尔)

      ……
      ……
      暂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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