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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7018] 奶油泡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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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被惊醒的时候是凌晨三点。自我防卫在出于条件反射之际格挡住冲我面门相差毫厘的凶器。
我睁开睡意朦胧的双眼，看着这位骑在我身上意欲行凶的刺客，无可奈何：“好孩子，你又想干什么？”
“有蚊子。”
“你有没有听过一个寓言故事，叫做杀蚊弑夫……不，是杀蚊弑父。”
“没有。”一个漂亮利索的收拐动作，云雀从我身上下来，丝毫不为刚才险些失手让他的父亲命丧黄泉感到半分愧疚。
好吧，没事了。
云雀啪地一下拧开床头灯，提起两根凶器杀气腾腾，看样子是准备和那几只吸血小精灵来场殊死搏斗。
我用手挡住脸，让在黑暗中待久的双眼适应一下光线。瞥了一眼床头柜的钟表，现在是三点过五分，是的，凌晨三点。想起明天还有早课，不禁悲从中来。
有一位不确定因素的枕边人也不失为一个刺激的体验——才怪。
你会在半夜莫名其妙的惊醒，一开始是无止休的哭声、一只无意中盖在你鼻子上把你活活闷醒的小手、或者是小腿乱蹬反复横踹，关键是力道还不小、以及各种横七竖八的睡姿。再后来是身上突然消失的被子，或者是一根抵在我致命处的拐子。
一觉醒来，他在这张床的每个地方都至少滚过一遍，在我的身上至少每个地方都踹过一遍。
欲语泪先流。
乔特语重心长地和我说：带孩子就是这样，痛苦和快乐并存。
不，那要看是哪个孩子。如果是云雀的话，痛苦占据50%，快乐30%，剩下的20%是刺激。
但大部分时间我都在感受痛苦和刺激。那没办法，自己捡的，哭着也要养大。
于是呢，心平气和地起床去给他泡奶，温声细语地哄他睡觉。把那只小手塞进被子里，把身上小腿拨下去，又上来了……算了。
但是，如果谁欺负了他，我一定究责到底。可惜云雀没给过我这个展现父爱光辉的机会，只留给了我一堆医药费报销单。
“首先这个不行。”我把那对拐子轻轻按下，授课开始：“在我们选择解决问题的方法时，应考虑这个功能是否和问题相适应，面对同一个问题，强硬并非是解决的最好方法，一旦用力过猛，就会造成不堪设想的后果——比如你刚才差点就永远失去我了。”
不知这个左耳进右耳出的孩子到底能听进去多少，但我能肯定的是，他貌似只听见了最后一句。还给了一个让他的老父亲极其心寒的冷淡反应，“哦。”
“那应该用什么？”
“巴掌就够了，宝贝。”
说完我就开始后悔了。
上回买的驱蚊水貌似效果不大，气味云雀也不大喜欢。
别看这蚊子身量娇小，却比凶禽猛兽还要难以对付，这是对云雀而言。
嗡嗡地从你耳边掠过，伸出双手，看准时机猛地一合，却又在掌心间不翼而飞。那蚊子在小不点的头顶盘旋几圈飞向天花板，嗡嗡几声自鸣得意。
连续N次扑空之后，我感受到周围的怒气值已经快到抵达巅峰。
在本次灭蚊行动中，我方阵亡一个水杯，一个台灯，一把扫帚还有一个鼠标。
敌军阵亡蚊数：两只。
非常好，我刚才教的道理他一个字都没听！
还有一只，战争还未结束。
眼看着那毛孩子即将爬上书柜，我立刻起身制止，“别上去，很危……”
不料被脚边的一个玻璃瓶来了一个推波助澜。然后我就扑向了书柜，而后在云雀的一脸惊异之间，双双坠落。
最后被大动静吵醒拧开我们房间门的乔特和阿诺德就看到了这令人误会的一幕——我在上面的前提下，云雀的小脑门被撞出两滴眼泪也来得恰到好处。怎么看都是我欺负他。
“你们……在干什么？”
“我说打蚊子，您信吗？”
显然是不信的。
但是我不用解释了——因为那只蚊子刚好落在我的脸上。
“啪”地一声！我的左脸立竿见影，留下了一座清晰的五指山。
云雀朝我摊开手，一脸得意炫耀他的战果，“果然，巴掌就够了。”
呵呵，我笑得苦涩。
这可真是个，大孝子！
02
放学后的街边小甜点本是不应该给他买的，但是每回云雀都会把我领到店门口，看着里面的甜品两眼放光。于是我提前跟云雀打好招呼，只准买一个。
话虽这么说，从甜品店出来的时候，可谓是收获颇丰。
泡芙每种味道都挑了一个，吃得满嘴满手都是奶油。我拿纸巾给他擦嘴，忍不住逗逗他，“给我吃一口。”
小脑袋一歪，“不好！”
嘿，没想到他还挺护食！
“这谁给你买的？”没良心的！
他想了想，示意我蹲下来。我照办，以为他又要耍什么花招，却不想被奶油糊了一嘴。
“……”
事不过三，我开始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于是我认真地告诉他：“恭弥，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很严肃。”
“这个地方——”我点了点他的嘴唇，“只能留给以后你最喜欢的人。”
结果他哦了一声，凑过来，又往我嘴上蹭了一层奶油。我顿时惊讶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云雀这样说，丢下我独自向前走。
没走两步又折回来，向我伸手。“抱抱。”
我无奈，接过他手里的东西，“你多大了？”
不过——趁我还抱得动他的时候，趁他还主动要求我抱他的时候，趁我们还没有随着年岁产生隔阂——他不再允许我可以随意拥抱他的时候。我要紧紧地抱住他。
切实的感受我们的身体在慢慢靠近，温暖自胸口一点一点凝聚、升腾，变成那一年，黄昏在染成茜色的板道上，被拉长的两个影子。
——TBC——
幼年篇结束，少年篇会有一点沉重，风格变化很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