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朝思灵》淼逍遥M

60、好轮回（十五）

　　“那这搁到现在，岂不就是校园暴力？”许樊端着一杯水，听完了朝灵和梁在宇的讲述。
　　朝灵微微一挑眉“谁说不是呢，但要是就如李锦说的那样，严节也不会疯啊。”
　　许樊喝了一口水，微微皱着眉思索着。
　　“先不说这个，我倒是想问你一件事。”梁在宇坐在座子上，双手抵着下巴。
　　“我吗？”许樊微微睁大了眼睛“什么事？”
　　“洛洛呢？”
　　他这么一问，朝灵才发现，今天肖洛洛没有来，往常他坐的位置，如今空荡荡的。
　　实在是他今天太困了，忽略了这件事情。
　　许樊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他把纸杯放在了桌子上，硬纸板与桌子接触发出的响声在安静的办公室内异常清晰。
　　“洛洛啊，我今天让他留在家里了。”沉默了片刻，许樊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
　　空气仿佛因为这句回答而凝结了，朝灵默默的端起了手边的冰咖啡，默默的喝了一口。
　　“要不，让肖洛洛来我家住两天吧，你也照顾这么久了，该歇歇了。”朝灵斟酌着开了口。
　　默认肖洛洛就应该由许樊来照顾这件事情本来就是错误的，只不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家都把这个当成了理所应当。
　　甚至，就连许樊自己都觉得，这是自己必须要做的事情。
　　“不用了，只不过是现在这个案子比较棘手，我没有烦他。”
　　这句解释，像是解释给梁在宇和朝灵的，也像是在解释给他自己的，许樊不断的暗示自己，洛洛现在需要他，他不能烦。
　　朝灵点了点头“我没有要抢功劳的意思啊，我就是看你太累了。”
　　“我知道。”许樊咽了一口唾沫。
　　梁在宇静静的看着许樊的面部表情，他们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他多少能感觉到，许樊的内心正在承受某种煎熬。
　　“该告诉洛洛的父母了，这么长时间，他们应该知道了。”梁在宇缓缓的说道。
　　“再给我一点时间，我觉得洛洛一定会好的。”许樊有些急切，像是生怕梁在宇一句话，就会剥夺他的某些权力一样。
　　“许樊，我直白的问你一件事情，你到底把肖洛洛当成了什么？”朝灵一口气喝光了杯子中的凉咖啡，沉沉的问到。
　　“我.....”这个问题，让许樊哽住了。
　　他到底把肖洛洛当成了什么？
　　他也不知道，分不清楚，无法解答。
　　他一开始觉得，他们是好兄弟，所以肖洛洛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应该尽到一个做兄弟的职责，照顾他。
　　可是变成这个样子的肖洛洛异常的粘人，两人朝夕相处，许樊开始感觉自己对他的感情变了。
　　他好像有些离不开肖洛洛，也离不开肖洛洛对他的依赖了，他享受着，却又厌烦着。
　　他觉得他们像是家人一样了，或者说，像是一对儿爱人.....
　　丈夫一边享受妻子对他的依赖，一边又觉得妻子的依赖是个负担。
　　到最近，他变得很奇怪，他开始越来越厌烦这种依赖，但又不想在别人面前表现出来。
　　甚至不希望别人说，不想让别人来揭穿。
　　他沉浸在大家对他仗义，有情有义的赞美声中，也沉浸在自己是肖洛洛目前唯一依赖的人的自满之中。
　　“我....好差劲啊。”许樊小声的说了一句。
　　朝灵微微挑了一下眉，他刚才看到许樊愣神的表情，猜测他肯定在想些什么。
　　但是他不是神明，也没有办法钻到许樊的脑子中去看一看。
　　“这个案件结束之后，把洛洛送到朝灵家里待一阵子吧，朝灵家里很热闹的。”梁在宇说道。
　　许樊没有说话，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笑了笑。
　　这只不过是话赶话的闲谈，正经事还是在案子身上，梁在宇已经分发了任务下去。
　　现在他手底下的人，正在四处走访可能与李锦说的这个事情有关的人，并且看看有没有想为严节报仇的人存在。
　　“梁队长，我有事情想向您报告。”门外传来了清晰的敲门声。
　　这还真是让梁在宇受宠若惊，他年纪还不是很大，再加上性格也大大咧咧的，所以队里的人很少会跟他这么客气。
　　“啊，进来吧，没事。”梁在宇说道。
　　进来的人穿着笔挺的西装，带着严谨的黑框严谨，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面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朝灵眨巴眨巴眼睛看着进来的人，又把目光移到了梁在宇的身上，好死不死，梁在宇也在看他。
　　两人四目相对，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出迷茫。
　　这人.....是戴轩？还是戴然？
　　“我是戴然。”戴然自报家门，很好的缓解了两人认不出人的尴尬。
　　梁在宇听他这么说，马上满脸堆笑“戴然啊，有什么重要线索吗？”
　　“我们查到了陈诚与公司老板儿子钱远的关系。”戴然说道。
　　他的调查结果让梁在宇微微瞪大了眼睛，果不其然，陈诚绝不是因为自己的能力坐到现在这个位置的。
　　“快说。”
　　戴然点了点头，他们一直在负责调查陈诚的工作内容。
　　一开始，他们也不知道从何查起，看上去陈诚和公司老板确实没有任何关系，而且他业绩突出，坐到这个位置也不是什么难事。
　　后来，他们辗转调查到了老板在国外的儿子钱远，他表面上是个成功人士，温文尔雅。
　　可背地里，戴然却查到了他的案底。
　　原来，在大概二十年前，他因为进行非法交易被抓进过少管所，那会儿他差一点满十八岁。
　　只不过，那个时候的法律还不如现在这样的完善，所以他父亲交了一大笔钱之后，把他赎了回来。
　　他进行的非法买卖，是贩卖人体，有想来钱快的女学生找到他，让他帮忙寻找买主。
　　他会认识一些比他年纪大的小混混，那些小混混愿意跟他交易，他能从中赚一大笔钱。
　　后来有一对儿男女被抓了，把他供了出去。
　　因为他只不过是个中间人，也没有强迫过谁，只是从中赚利，所以判的不重。
　　而陈诚就曾经与他做过交易，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后来的钱远会这么害怕陈诚。
　　陈诚手里应该还抓着钱远的某些把柄，他威胁过钱远，百般无奈之下，钱远才把陈诚放在了自己的家族企业中。
　　并且一直提拔陈诚，升他为高管，让他有名有钱。
　　他们推测，钱远的父亲应该不知道这些事情，陈诚有这么好的业绩，一方面是为了堵住同事的嘴，另一方面，应该是为了作假给老爷子看的。
　　朝灵听完戴然所说的事情，啧了一声“我有一个想法，应该能把这个故事大概串上，但里面有我的猜测。”
　　他的出声吸引了屋内在座的目光，梁在宇微微点了一下头“你说。”
　　“金燕因为被严节反击，所以丢了面子，她怀恨在心，想要报复严节，于是找到了钱远，她与钱远做了一个交易，交易对象是严节。不管钱远不知道严节不是自愿的，反正这个生意他接下了。”
　　“他找到了陈诚，让陈诚和严节去发生关系，金燕只需要把严节带到一个地方就好。在这个过程中，可能钱远也参与了进去，也可能钱远做了些别的事情，并且留下了证据。”
　　“而这个过程，很可能让郑志全的父亲拍到了，他有这个癖好，根据其他影像可辨别的地方来看，这样的录像带不止一个，他很可能是个惯犯。甚至有可能，他知道钱远他们经常做交易的地点。这样，四个死者就都有联系了。”
　　听完朝灵的猜测，梁在宇点了点头，这个可以说的通，但仍有几个疑点。
　　第一：只是偷拍了那个影像，为什么会被当做复仇的对象？
　　第二：钱远到底在那场交易中做了什么？
　　第三：陈诚手中到底有什么关于钱远的把柄。
　　“如果要是说钱远也在那场交易中做了什么的话，我想，是他亲身参与到了那场交易中。”许樊说道。
　　“能确定吗？”戴然问道。
　　他和戴轩都严谨的很，从外表就能看出来。
　　许樊一愣，微微摇了摇头“我也只是猜测，因为那个影片中，在场的，好像是两个人，我怀疑另一个人很可能是钱远。”
　　“有可能，我们现在应该把钱远保护起来。”朝灵说道。
　　“确实，如果真是为了这件事情复仇而来的人，下一个目标很有可能就是钱远。”梁在宇赞成道。
　　“钱远现在还在美国吗？”朝灵又问了一句。
　　戴然摇了摇头“他前一阵子刚刚回国，不过，目前为止，他还是拒绝承认自己认识陈诚这件事情。”
　　“嘴硬。”梁在宇嘟囔了一声“但保护还是得保护的，许樊去安排一下吧。”
　　“好嘞。”许樊应了一声，站起身走了。
　　“继续调查，看还会不会出现别的可能的受害者，或者跟这件事情有关联的人，要尽快，尽快保护他们的人身安全。”梁在宇站起了身。
　　“是，我们会加快调查的。”戴然应了下来。
　　两个人都出去了，屋子里面只剩下了梁在宇和朝灵，墙壁上的钟表已经指向了半夜九点。
　　“今晚回去休息休息吧？”朝灵的眼皮已经是强撑着了，梁在宇看到他这幅模样，有些心疼。
　　他不是警察，却一直陪自己熬着“好，回去休息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