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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陷害1 ...

  •   吴伟逃到街角,喘着粗气,心“咚咚”地跳,像是一个小锤子捶着胸膛。他弯下腰,手抠住了墙面,指甲缝里结结实实地夹了一弯的灰。
      “艹”他低骂了一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算是什么事。”

      原本以为就是不大不小的一个闲差事,狐假虎威一通,也就过去了,没想到他们要杀的人是刚刚回城的三皇子!
      一个皇子死了,还是自己惹得,若真查起来,这口黑锅铁定能把自己压死!
      早知道就不贪那些钱,现在好了,把自己也赔了进来。

      他清晨一得知心中就生了退意,只是当时那老人在自己耳边低声说了一句:“听说你妻子刚生一子……”
      吴伟虽然混账,却不好色,一心一意守着发妻。他一听此话浑身发冷,像是一脚踏进了黑通通的坟墓里,脑子一片空白,半边身子已无知觉。

      越想越慌,脚步又快了起来,直到看到熟悉的家门,心中才微微松了一口气。他伸手推开门,刚喊了一声:“阿蕊……”声音骤然卡住,心脏被猛地攥紧。

      迎接自己的不是自己样貌平凡的妻子,而是刚刚大街上被自己送出去的妖艳女子。
      她朝着自己妩媚一笑,袅袅婷婷地走了过来,一双美目潋滟三分情。
      “咚咚……咚咚……”美人转着手中的拨浪鼓,笑了一声,“你终于回来了。”

      吴伟盯着那个拨浪鼓,面色惨白,那是他在孩子一岁时买的,平日里妻子总拿着逗儿子,几乎不离身。
      鼓声残忍地撕扯他的耳膜,他脚下踉跄,再抬起头时已经双目通红:“你…把我妻子和孩子怎么样了!……你杀了她们?……”

      美人含笑欣赏了一会他的脆弱和愤怒,眼看着人就要扑过来,才轻轻地抬手用拨浪鼓压住他的手腕:“不用担心,还活着,”她顿了一下,“不过等会儿活不活就看你怎么做了。”

      吴伟猛地僵住,他视线落在自己的屋子里,然后缓缓地移过来视线,咬牙问道:“你要我怎么做?”

      “你的命和一份遗书,”美人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来,黑色瓶子,像是沉甸甸的铅石,“放心,你死了之后,妻儿必然活着,还会活的很好。”
      “我如何能信你?”

      “咚咚,”美人拨了两下拨浪鼓,低笑了一声,“你说呢?”

      太阳从天空升起,有些惨淡地洒在地上。
      满院的寂静,连一声鸟叫都没有。

      吴伟深吸了一口气:“我要见见他们。”
      美人点点头:“都在里屋睡着。”

      他几步踏进房内,看到床榻上睡意正熟的女子,怀里拥着孩子。
      指尖微微颤抖,一寸一寸划过她的眉目。然后弯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又拉起薄被轻轻地盖在两人身上。

      他转身出了屋,脸色已经恢复了平静。

      美人靠在门边嗤笑了一声:“去书房。”
      吴伟转身按照她的意思踏入自家书房,铺好纸,拿起毛笔,淡淡地问道:“写什么?”

      “今日受何家指使……”
      吴伟冷笑:“我跟何家并没有多大关系,只不过小时候偶然救了何家少爷一命,才得了几分照顾,如今过了十几年,人情早就清了,是我一直赖着脸对外说跟他相熟……”
      “这些便够了。”美人笑道。

      见他不动,拨浪鼓又被转响。
      吴伟顿下的笔又抬了起来……

      ……
      “前面可是三皇子?”赵小夏刚想爬上吗马车,耳边突然传来一道男声。
      过了一会儿,又传来急促的咳嗽声。

      赵小夏转身,看到了一辆颇为奢侈的马车,车帘被一只瘦削的手挑起。那人坐在里面,弯着腰咳嗽,只能看到半张侧脸。
      “你是?”

      “是我啊,”何玉终于缓了过来,他转头笑了笑:“你出去两个月,就把我忘了?”

      何玉好奇地打量着她,然后放下了帘子,从马车上下来,长身玉立,一双眼睛大而黑润,柔和了轮廓。只是脸微微泛红,大概是刚刚咳的。

      他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凑近,在她脖颈处嗅了一下,又拿出一根手指头,戳了戳她的肩头,看到对方脸都僵了下来,才皱着眉又绕着她看了一圈又一圈。

      赵小夏被他看的浑身发麻,试探地问道:“怎么了?”

      “你竟然对我笑了。”何玉不可思议地喊了一声,他突然严肃,紧紧地盯着她,“你以前都不怎么笑……”

      赵小夏的心猛地一跳。
      她将嘴角扯了下来,脸皮绷紧。

      何玉反而松了一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样还算正常,刚刚有些渗人……”

      赵小夏:“……”
      她一个淡淡的微笑怎么就渗人了!

      “唉,你怎么黑成这样,像是炉里的黑碳似的,还瘦了……这衣服都大了一号……我乍一看都没认出来…这一身衣服穿的,简直太……”
      何玉“丑”字还没说出口,突然“嗷”了一声,他迅速往后退了几步,弯腰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腿,“你踢人怎么还这么狠!”

      瞧瞧这熟稔的嘲讽语气……
      原主和他的关系应该十分亲昵。

      既然这样,她也就不客气了。
      一脚踹了过去。

      赵小夏双手环臂,刻意阴森森地道:“你刚刚想说什么?”

      “丑”硬生生地被吞了下去,何玉昧着良心说道:“简直太好看了,黑点也没事,更有阳刚之气。”
      何玉曾是赵小夏的伴读,自然知道这人的武功有多好,从小到大吊打自己。

      赵小夏听到这句话嘴角一抽,整个人都不好了。
      阳刚之气?!
      她想再踢一脚怎么办?

      何玉不再开玩笑,他侧头对车夫说了几句,马车被拉到了一边,然后上前来环着赵小夏的肩膀,笑道:“你是不是要进宫,上我的马车,我陪你去。”
      “不用了,我有马车。”
      “哪辆?”何玉挑眉,他的视线落在赵小夏的马车上,嘴角抽搐,“难道是这辆?......恐怕还没有进宫就被堵了回来。”

      “......”赵小夏转身看了看悠闲自在斜靠着的闵舟,视线慢慢往下,马车虽然破,但至少是完整的,还有一个车帘挡风,“没有那么差吧?”
      语气极其没有底气。

      何玉笑了:“就算是没钱,也不用这么折腾自己,传书信跟我说便是,我派人去接你。”

      他见赵小夏还是迟疑不定,以为是坐时间久了,有些不舍,伸出手揽住她的脖子,低头凑近说了一句:“你今日刚回城,有些形势变了,不得不注意,进宫前我还能给你说一说。”
      赵下夏顿了顿,便点头答应了:“好。”

      赵小夏对闵舟告个别,她双手作揖,弯腰道:“多谢送我回京,虽不舍,但终有一别,若有时间,我们再畅饮一番。”
      闵舟明白了她的意思,拽了拽缰绳,突然道:“我这几日住在张府。”
      “嗯?”
      “明天就有时间,”闵舟笑了,“记得来请我吃饭,要最好的酒楼。”
      只是客套一下的赵小夏:“.....”

      ......
      “你从哪儿寻来的车夫?”何玉一脸的莫名其妙。
      “水城遇见的,江湖之人都有一些古怪脾气吧。”赵小夏不想多说,她指尖捏起了案上的一个葡萄,塞进了嘴里,然后问道,“你说形势变了,怎么个变法?”

      何玉说起这个,脸色严肃了起来,甚至微微变色,他按着盘子,轻轻地道:“君上最近病了,那些医师们都守口如瓶,尚且看不出有多重,只是隐隐听说要立公子武为太子的意思,我一听说你回来了,便急急地赶来,提醒你几句。”

      “公子武?”赵小夏放下了葡萄,她模糊不清地“嗯”了一声,并不插话,只是用眼神示意何玉继续说下去。

      何玉没有察觉她的异样,继续说道:“你还记得原本那个送你去水城的江虎吗?”

      “记得。”
      “他那日回来之后进了王宫,君上问起你的下落,他却闭口不说。”

      赵小夏想起和他两个月之约,若他两个月回不来,就把自己写下的那份血书递上去。若她能回来,就先什么都别说。
      没想到此人这么重守诚信。

      赵小夏心中正赞叹着,突然看到何玉掏出一块布,上面写着几个字——“儿臣发觉公子霁有不轨之心,已遭不测,望父亲为儿臣讨回公道。”
      何玉上前握紧她的手,眼中似有激动之色:“我原以为你是懦弱之人,没想到竟有如此胸怀,你当初已经猜到齐霁等人的叵测,却不顾自身安慰,以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他来赵都。”

      “你怎么有这个?”赵小夏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她手指颤抖着,指着那块布。
      “全城都有了,原份在君上那,我本来也想咬破指头写一份,但是太疼了,就用鸡血代替。”

      赵小夏:“......!”
      怪不得觉得这个字体怎么这么好看!

      等等,
      不对啊,
      “你写这个干什么?”
      何玉一脸骄傲,手轻轻地抚了一下布:“放在身上时时激励自己,以后总不能拖你的后腿。”

      赵小夏头突然疼了起来。

      “你不知道,当时谣言纷起,说你被齐霁说动,堂堂一个皇子竟甘愿为他做事,”何玉神色愤愤,又有几分庆幸,“幸亏君上让人搜了江虎的身,才让你的血书得以见天日,要不然如何还你清白。”

      “江虎在哪?”
      “君上从他口中得知两个月之约,就打了他二十板子以罚他弃主之罪,如今正在家中养伤吧。”

      赵小夏神色变得极为难看,她盯着那块布,几乎是一字一句地咬牙说出来:“父亲问江虎时有几人在场?”
      “......好像只有宫中内侍。”

      “宫中内侍怎么敢把消息传的满城皆知!”赵小夏突然冷笑,她真的深切地感受到了原主“爹不宠”到了什么地步。
      消息能传出来,绝对是她这个父亲的授意。

      她当时人还在齐霁的手上,此消息一传,岂不是死的更快......
      赵公想舍弃一个儿子拔掉齐家这个毒瘤!

      何玉不知道从那缝里又拽出来一个上好的檀木盒子,他打开后,里面是一根极大的人参,笑道:“我就知道你会空空地回来,幸亏我让人寻来了一根上好的人参,趁着这波病,你拿去献给君上。”

      何玉一脸求夸奖的骄傲模样,赵小夏却“啪”地一下合上了盒子,冷笑道:“正好留着给江虎,怎么说也因为我挨了二十多个板子。”
      “你给他干什么?”
      “这王宫里什么没有,自然要给需要的人。”
      “也是,”何玉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对劲,“那你怎么进宫啊?不换身衣服?”
      “不换。”
      好看的衣服也是给人看的,见一群豺狼虎豹有什么好换的。

      原主这牌真是,狼兄弟,渣爹爹.......
      赵小夏深吸了一口气,又看了眼真心为她高兴的何玉。

      这时何玉又咳了起来,赵小夏帮他拍了拍背,皱眉问道:“是不是感染了风寒?”
      “嗯,”何玉喝了一口水道,“前几日去花楼,那个冰冰姑娘竟然让我吹了两个时辰的冷风,才让我进去。”

      赵小夏:“......”

      何玉还有些遗憾地絮絮叨叨:“你不知道,那个冰冰不愧是朝露楼的头牌......你从来不去这种地方真是太可惜了,错过了许多趣味.....还有那个满风楼的圆圆.....哎,你怎么闭上眼了.....”

  • 作者有话要说:  赵都势力范围略复杂,所以会花点笔墨铺垫。
    谢谢大家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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