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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   边西夏小时候可是市少年合唱队的成员。并且因为是小美人,是以还是站前排中间,头扎与众不同花朵的那一个。

      唱歌对她绝不是刁难,而是露脸。

      每次歌局,只要她一亮她的反差音,没人不为她绝倒。

      她点了首Madonna的,《You must love me》,前奏响起,有人喊,那谁,别唱成喉里滚了!

      所谓喉里滚,就是音乐太平太低,唱者的声音出不来,只在喉咙里来回滚动。

      是,别唱成喉里滚了!这歌听似好唱,但好多人唱出来,都音色太平直了,跟说歌也似。

      其实很考验唱功。

      边西夏一笑。对那人点了点头。

      她凑近立麦,轻松地吐出一句:“Where do we go fr here”

      第一句歌词一出口,底下已经是一片wow~~~~~的叹许声。

      ……

      边西夏是个娇小的女孩纸,身高有多高呢?总之踩上八分跟儿的鞋子,加上脑瓜顶上顶的丸子,也到不了丁博宣的肩头。

      每当初见场合,她说话也是娇弱的。像杯地道的绿茶。

      绿茶该娇柔地唱歌,只要拿上麦,就女人味儿啊,诉说味儿啊,甜美味儿啊,婉约味儿啊。

      但该表象绿茶唱起歌来,却是女中音。

      绝对与外表是反差,就是所谓的反差音了。

      大体与表里不一的反差人格一样让人震惊,边西夏一亮嗓子,的确让众人有耳朵一紧的感觉。

      季涯戈也停了转手上的烟卷,专注地望了小边同志,三秒钟。

      边西夏在浅吟低唱,比《You must love me》的原唱Madonna还要低一个Key,却不沉荷,而是丰满的回旋,倒实实让耳朵沉醉。

      大家安静听了一分钟,被征服了。本卯着劲儿想讽刺几句,以向岳少表衷肠的口舌就没了撒野之地,很快各玩各的去了。

      岳锋雄早被边西夏几句恭维话说的顺畅,而且岂会看不出她与季涯戈认识?

      只不过见季涯戈明摆着要摆这小女子一道,于是有羊一起放了一回。

      既然人家小姑娘唱歌赔不是了,他又岂能再认真?白瞎人家小姑娘豪情满湘江的赞美?

      他瞥了眼季涯戈,见那人不再说什么,就捋了袖子,继续跟几个这总那总的豪干。

      季涯戈听了三秒钟。看林普照拎了一小瓶饮料又坐回到他身边,他问他,你觉得这女孩唱的怎么样?

      林普照刚唱完黑泡,舌头麻利,就说,挺意外的,这嗓音,在路人里头算绝的。能在丰动林悦当个音霸,出了丰动林悦,就不一定了。

      季涯戈笑笑,断了这个话题:“林同学会不会跳舞?”

      林普照说,“什么样的舞?”

      季涯戈说,“你刚进来的时候,看到那个女孩跳舞了没?”

      林普照:“《GEE》!”

      季涯戈:“有表演欲的人都爱扭上那么几段吧?”

      林普照抓了抓耳朵,他知道自己进门时扭那几下子让季涯戈看着了:“我是会跳那个舞。”

      季涯戈:“一会儿歌配着舞再来一段?”

      林普照为难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头:“好。”

      季涯戈转着手里的烟卷,又道:“你的电话……”

      他话还没说完,林普照意识到这事该他主动的,被季涯戈主动提出,是他疏忽,急忙掏手机:“啊,对对,电话,您说,您说,我给您拨过去。”

      两人互换了电话,季涯戈换了条腿架着,人更放松,话说的和颜悦色:“你现在学的是什么专业?为什么不等毕业了再出来混?”

      林普照:“学的经营销售,我爸让我学的。我没什么兴趣。但两年前我爸让我报这个专业,我也没意见。那时候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学什么,想干什么,对了,我还去考过电影学院,因为我妈觉得我长得帅,非要天下人都知道她生了个帅逼儿子不可。我就也去了。并没有觉得搞电影有多牛逼,觉得报什么专业无所谓。后来考上了现在的学校,想着学营销也不错。但是有一天吧,我去食堂吃饭,天下了雨,我突然就被闪电劈中了。”

      林普照说的认真,说到闪电劈中处,抹了自己的脖子,大抵表示当时的状态是离飞升只差半毫。

      季涯戈望着他笑了笑。“然后你就不想上学了?想学那位岳大少,出来玩了?”

      林普照摇头:“不是,我是想明白我想做的事了。我要做演员。那种感觉吧,用里的话来说,就是彻悟,用名人的轨迹来描述,就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

      季涯戈没说话,只在唇边挑一个笑,定定地看着他。

      林普照自比自划:“我这么说您肯定要笑,觉得我在吹牛,但这事吧,好有一比,就像是比尔盖茨或者扎克伯格,他们都是在领悟自己真正想要做的事业后,立即辍学,开始投入的。我跟他们情况相同。我爸不让我辍学,说要做的事,跟我的学业并不冲突,但我觉得吧,既然确立了目标,就该全情投入,时间宝贵,我一刻也不想等,我一天也不想浪费。我这可是天打雷劈得来的志向,我必得把它坚持圆活儿了。”

      季涯戈想了一会儿:“嗯,很有意思的天打雷劈,你现在决心要做这一行了?”

      林普照:“我就一吃了秤砣的甲鱼,而且吃的还是热秤砣,不仅铁了心了,而且热切地不能再等。”

      季涯戈:“吃了火热的秤砣的事,还是应该多听长辈的意见。”

      林普照:“我爸刚开始不同意,但后来也放话了,说只要我能搞出名堂,他随我。”

      ……

      歌局是季涯戈临时搓的场子,进局来的,并不熟识,只为各自目的进到这里,气氛是作出来的热闹。

      大体上就是你唱你的,唱的再好,局中人听几耳朵,赞美几句,就没了兴趣,除了有情人,并不会有人耐心去倾听。

      边西夏一首既终,来作局的人给鼓了几巴掌,这事儿揭过。

      边西夏下了舞台,见自己霸占过的小敦子已被刚才唱黑泡的男孩占领,她开门叫服务生再添加一把,再走回来时,先向黑泡男孩点点头。

      季涯戈跟两人做了介绍,当介绍边西夏也是经纪的时候,林普照两眼放光,要加边西夏好友,边西夏没多推辞,给了他自己的微信。

      林普照握着边西夏的手,给她鞠躬,郑重道,以后等我入了这行,还请边经纪多关照。

      ……

      下一首是林普照点的《GEE》,他上了舞台,摘下立麦,拿在了手里。

      底下有人嚎:“唱这歌没舞可不行。刚才唱这歌的都跳了。”

      林普照咳一声。有些尴尬道:“那就跳呗,不值什么,大家高兴就好。”

      又有人喊:“小弟弟你确定了,要唱这歌?这可是牺牲自己取悦群众!”

      整个包间哄然大笑。

      林普照用手抹了抹汗:“都别想多了,我卖艺不卖身。”

      彼时,前奏已经来了。

      强行糊厚在局中立稳脚跟的边西夏就又坐到了季涯戈面前的小马扎上,不及说话,季涯戈已经在问:“你来干什么?”

      边西夏心里一喜,把季涯戈的主动问话看成终于可以沟通的良好开端:“我来跟您说一声,我们丁博宣跟资方解约了。”

      季涯戈扬起了眉,眼神移过来,声音轻飘飘的:“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您是说,这事儿跟您没关系?”

      “没关系。”

      “资方跟您没关系?”

      “没关系。”

      边西夏听季涯戈这回答,立即乐了:“没有关系就好。我们怕的就是有关系。”过了一会儿,她又道:“这是我第一次为自己所带的艺人争取电影角色,如果能上,对我而言是丰功伟绩了。我不会轻易放弃的。”

      季涯戈的眼眸微沉了一下:“你是说,你们还是想要《我所至爱的》的男三……”

      边西夏点头:“我们丁博宣很适合这个角色。我们想重新试镜这个角色……”

      季涯戈的唇角勾起,突然间就邪兴了:“不合适。”

      边西夏:“为什么呀?“

      季涯戈的邪劲儿也就闪了那一下子,很快就又散漫了:“我怎么知道。”

      这人是多没意思,这么跟她说话。

      绕来绕去的能让人有成就感?

      跟得到奥运冠军有一拼?

      于是拼命绕着跟她谈?

      本想向季涯戈通报了他们小丁丁已经不是雷区人物就离场,却又被季涯戈这句不合适绊了马腿。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愣在原地瞪季涯戈,分析他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

      舞台上,林普照按照原歌所配舞蹈,一板一眼地跳着,Gee Gee Gee Gee baby baby baby baby

      ,Gee Gee Gee Gee baby baby baby baby……

      边西夏有些情绪,转过眼光看了会舞台,另一套歌词自动生成,应眼前的景儿,季季季季,忒忒忒忒,坏坏坏坏!!!

      心底跟着一唱,觉得比原词好多了,一时疯魔,跟着摇摆。

      同时也注意看了会儿林普照。

      这歌是塞克西小调,得扭成黑水十八弯才行。

      小伙子手舞足蹈,动作标准。

      只是那脸,表情很尬,看不出半点原歌羞甜娇宠的意味,倒像只强赶上架的鸭子。

      但塞克西本身就是个让人迷醉的时空,男孩子唱这么骚的歌,且又是个小生肉,场子里嘴贱的和嘴刁的,这个嘲完那个嘲,所有人都哈哈哈哈的。

      比刚才认真唱歌的边西夏那时的场面,热闹多了。

      这才是无聊人等所需快乐的本质。

      ……

      边西夏本也对男孩子执意要唱这么首有风情的歌表示好奇,不过看了两眼就失了兴趣。

      她身边的那位,哪怕只是坐在那里,也远比舞台上那位又扭又唱的耗人精气神。

      心里跟唱一小节,对眼前的死局有了新的见解,不如就将上一军。她转回头,继续跟季涯戈死扛:“我知道是您让严导演弃用丁博宣的。您刚才又咬死我们丁博宣不合适,我们不知道哪里做错了,求您给我们指条明道儿。”

      不跟季涯戈绕圈子,直接求助。

      话题就是这样,你跟着他跑,跑死你也找不到答案。

      还不如按自己节奏来。

      季涯戈眼微垂着,过了半晌才道:“谁给你说的?”

      边西夏想了想,就知道了他在问严导演弃用丁博宣此消息的来源:“我自己听到的。在1703的门口。我听到您说,让严导演去争自主创作权,摆脱资方控制。”

      季涯戈并不为谗言祸主的行为羞愧,亦不为谗言祸主被小丫头听了去恼羞成怒,声音波澜不惊的:“既然已经听到了,事情就结束了,还来这里做什么?”

      边西夏:“我不是刚才跟您说了,我们跟资方解除合同了。”

      季涯戈:“好马不吃回头草。”

      边西夏:“严大导演不是好马,是一心只想导好电影的创作人,您不是好马,您是季涯戈。捧红简大影帝的季涯戈。我们不是草,我们是后辈,是仰慕你们的成就,想跟您们走上这条路的后辈,求您的指点!”

      说着话,边西夏的心里全是草,会飞的科目,可能是蒲公英,小风嗖嗖地吹,蒲公英乱麻麻地飞。

      她觉得自己干了经纪后,脸皮肉眼可见的增长着。为了要男三,唯心恭维人的事做得很溜。道酸唱腐的,一点障碍也没有。

      季涯戈面皮裂开了一瞬。视线就转到了舞台上,看了一会儿,忽尔道:“这孩子资质怎么样?”

      边西夏:“不好。”

      季涯戈:“怎么不好?”

      边西夏:“长得平安,但不耀眼,如表象不吸引人,就得靠内在,表演是一种立在骨头里的精神,他没有。他只有表皮功夫。”

      季涯戈:“那练个几年呢?”

      边西夏:“练不出来。他怎么看都有一种傲气在骨子里,自我认知太深刻,舍不掉自身认知,对表达非自己属性的东西,他根本沉不下去。”

      季涯戈:“你会唱这首歌吗?”

      边西夏:“会。以前还在学校表演过。”

      季涯戈:“你刚才说了仰慕我,让我给你指条路?”

      边西夏:“是。”

      季涯戈将烟卷在膝盖上磕了磕:“等会你去唱这歌,你唱的比他好,我就给你指条路。”

      边西夏扬唇角,这事儿她胜了:“行。”

      ……

      林普照唱完了。

      其实在路人里头,他算得上是歌舞双馨。

      虽然用错表情,但舞是跳下来了,动作模拟满分。

      比第一个唱的女生要好。

      包间里的观众大呼小叫地捧了把场。

      他装模作样地跟众人抱拳施礼,谢了这群妖魔鬼怪虚情假意的喝彩,再转回头,那个闯进者又站舞台上了。

      她也点了《GEE》。

      包间有人在喊:“是不是唱《GEE》给发红包?”

      边西夏跟他真诚:“当然有红包拿。”

      那人接着喊:“跟谁拿?”

      边西夏冲季涯戈扬扬头。

      岳锋雄抢先笑了:“我替他跟你说声滚。”

      前奏来了,边西夏摆个姿势,脸扬着,手在下巴上一搁。

      绝不是刚才进来时,一脸急色的那个妹纸。

      而是住在隔壁的发电机。

      岳锋雄正喝了口饮料,立即吐了,叫,“异形。”

      围着他的几个人见岳少往舞台上看,也丢了筛子,一起抬追随脸。

      果然看到头顶小丸子的妹纸在玩大变活人。

      众人都哇哦。认为瞬间转换气场比较神乎其神,众人亮起招子,专注到舞台。

      边西夏已经唱并舞上了。

      声音依旧是低沉的,却是喘吁吁的沉,动作是反其道的轻俏,像是一只戴了硕大金质皇冠的蝶,飞入花丛,扑灵灵嗅了这朵花,又戏了那捧蕊,想一直扑灵灵,可惜皇冠太沉,被压下去,在花海里沉一下,又扑灵灵飞上来,左盘右旋地舞,又沉下去,又飞上来,就是这样,沉的音,俏的舞,以及红星照我去作妖的表情,配在一起离奇的很。却又爽目的很。

      与原唱风格完全不同的唱法,但却异曲同工地表明了少女发电机的发电原理。等边西夏最后一个音离口,包间早换了人间,全体妖魔鬼怪一起疯狂乱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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