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词器成精后》沉木舟

31、第 31 章

　　虽然暂时没有工作，但纪词还是会把之前的工作进行总结。
　　这段时间他通过朋友圈接的工作报酬都不算低，大家对他的工作能力也给予了肯定，还有些想和他签固定合同做技术支持，等手续走完，工作室成立，纪词就可以和他们签约。

　　全年最热的时候，纪词送小毕去考场参加中考。
　　小毕进考场前，纪词说：“等你考完，我就去吃大餐。”
　　不管小毕的成绩如何，他都会兑现承诺。

　　考场外，都是送考的家长，纪词在一众面容紧张的家长里格外突出。
　　“是哥哥吗？”有家长同纪词搭话。
　　“是呀，”纪词笑着回应，“天气很热，还是回家等吧，到时间再来。”
　　“不啦不啦，”家长摆手，“我们在附近订了酒店，等不塞车了慢慢走回去。”

　　老城区的道路本来就窄小不平，现在又逢中考，放眼望去街上车队大排长龙，看不到尽头。
　　纪词：“你们是开车来的吗？如果是开车来的，可以从后面绕回去。”
　　纪词给家长指了另外一条路：“虽然要绕远路，不过那边的道路正在改建，走的车比较少，可能比较好走。”

　　工作室才刚成立，纪词没有急着接太多工作，而是接了本地电视台的检修，正好电器城的老同事也接了部分检修工作，一起配合工作的是张旭。
　　“我还以为你要一直在家带孩子呢。”张旭说话还是和以前一样，“怎么，现在是缺钱撑不下去了吗？”
　　“确实是缺钱了。”纪词应话，“张哥要是有什么活缺人，记得叫我。”
　　张旭哼哼：“行吧，看在你这么缺钱的份上。”
　　他一边说着一边点点头：“喝奶茶吗？听说又出了新品，什么绿油油甜瓜菠萝椰。”
　　纪词：“我要加冰正常糖。”

　　“你倒是不客气，”张旭低头在外卖软件上划动备注，“你家的小孩呢，他要什么？给他来一样的？”
　　纪词惊异：“他也有？”
　　“天气这么热，喝点也好。你带回去给他，就说是我给的。”张旭停了停，“小孩子就不要吃那么冰和那么多糖了少冰少糖吧。”
　　纪词笑起来：“那我就替小毕同学谢谢张旭哥哥了。”
　　张旭别过脸，暴露出通红的耳根。

　　张旭送的奶茶纪词没有开封，而是和送小毕的一起放到袋子里，等下班带回去。
　　对此，张旭不能理解：“冰化了就不好喝了，等会可别说味道淡。”

　　“我带回去和他一起喝，”纪词说，“这样他就知道我不是没喝留给他的。”
　　张旭翻个白眼：“你早说，我给你点两杯就是，多一杯奶茶的钱我还是出得起的。”
　　纪词顺势奉承：“是是是，张哥厉害的。”

　　张旭哼了一声，走开。
　　纪词没在意，继续忙自己手上的工作，没多久，张旭又回来。
　　“我问了这边的工作人员，说可以把他们的冰箱借用，你把奶茶放冰箱里吧，等会记得去拿就行。”
　　张旭说完，瞄一眼纪词，又急急忙忙跑开。
　　纪词忍笑，和他挥手致谢：“好，谢谢了！你跑慢点，前面有墙，注意拐弯！”

　　电视台各个制作组忙忙碌碌，即使在纪词下班时，也有不少工作人员匆匆忙忙从走廊走过。
　　纪词听到几个工作人员碎语，说是这几天又有一个新的演技竞赛综艺，到时候会邀请卜书乾来做评委，这几天正在积极沟通。
　　纪词拿起挂在脖子上的工作牌，恍然发现就是自己负责的节目。
　　离小毕考完试还有一小会儿，纪词慢悠悠走到公交站，等待的时间里，看到路人来往的行人，随手拍了一张发到朋友圈。
　　【纪词：下班回家[图片]】

　　小毕考完试以后，纪词就不用再接送他了，再加上他现在的工作较为自由，剩下的空闲时间会很多。
　　纪词计划好好给小毕放松一下，缓解他这段时间备考的紧张情绪。
　　老宅院的邻居们都不在了，纪词觉得自己有责任背起照顾小毕的义务，就像他在刚化形懵懵懂懂时，老宅院的邻居们接纳教导他，帮他融入人类社会那样。

　　考场外，家长挤在一起，纪词小心翼翼地挪到一个角落，等待小毕出来。
　　考试铃响过后，保安打开考场大门，学生从里面蜂拥走出来，家长看到学生立刻招手喊人，有的问孩子考得如何，有的问今晚想吃什么，说起假期的旅游计划。
　　还有的直接说已经准备好高中练习册，休息两天就开始跟着老师上课学习。

　　“……”这是哪里来的卷王。
　　纪词不由得先向那边多看两眼，小毕出来都没看到。
　　“小词哥哥在看什么？”小毕好奇地跟着纪词探头。
　　“在想要不要给你买几本五三。”纪词顺口道。
　　小毕的表情瞬间惊恐。
　　说好的不谈成绩去吃好喝好放纵一下呢？

　　“逗你的。”
　　纪词摸了摸小毕的脑袋，问道：“今天总没有老师找你头发的麻烦了吧？”
　　因为原型的原因，小毕的头发无法像其他人一样服服帖帖紧贴头皮，总是被学校老师抓仪容仪表。
　　“别提了。”小毕叹气。
　　纪词：“你们老师好严格哦，考完试都不再见面了，还不放过你。”
　　小毕撇嘴：“他说我以后去了高中，还是他的学生，要严格要求自己。”

　　纪词从袋子里拿出奶茶递过去，说这是张旭买给小毕的，祝他毕业快乐，中考顺利。
　　两人从车辆缝隙穿行过去，一边走一边说话。
　　小毕考完试，倒是没什么紧张懊恼的情绪，反而开心地和纪词分享起考场的见闻，吐槽某道题目出得完全看不懂，不知道出题老师到底想考察什么。
　　一路走回梧桐巷老宅院。
　　小毕被纪词打发去洗澡，纪词则趁这个时间给老宅院做清理打扫，等小毕洗完，两人再出发去中心广场那边吃饭。

　　夏夜的中心广场，在白天的热气散去后，格外凉爽。
　　广场轮滑一角，爱好者旋转滑动越过摆好的障碍物，引来围观群众阵阵叫好。
　　小毕看了一会儿，也跃跃欲试。
　　幸好纪词在出发前也把轮滑鞋和护具带过来，让他换好检查后再去玩。纪词没有下场跟着一起玩，在一边找了个地方坐下，看护孩子们玩耍。

　　中心广场游人来来往往，不少市民出门纳凉，谈天说地。
　　就纪词坐着的这段时间，已经听隔壁的阿姨从东家的女儿说到西家的儿子，知道他们两家因为一只走丢的猫吵架，又因为走丢的猫回来了重新和好，不日打算结婚。
　　纪词没忍住笑出来。
　　就算是普通人的生活，在纪词看来也很有意思。

　　“小伙子，”阿姨忽然叫纪词，“结婚了没有，有对象没有？”
　　“啊？”
　　纪词没想到看热闹也会被点名。
　　“没有呢，现在还单着，”纪词也不避讳，大大方方和阿姨唠嗑起来，“我现在工作才刚稳定，也不是很着急。”
　　阿姨一拍大腿，很喜欢纪词的态度，问起纪词在哪里工作，择偶标准是什么。

　　“没有具体的标准，合适就行。”纪词本就不是人类，对于以后能不能遇见同类也不抱希望。
　　听闻纪词以前在电器城工作，阿姨拧着眉毛回想起来：“我以前是不是找你修理过电饭锅，我记得那会儿你修得好快的，我去买个菜回来你就说修好了。”
　　阿姨越看纪词越喜欢，惋惜道：“可惜我家那个小侄女已经有对象了，不然我怎么都要介绍一下！”
　　纪词笑笑，还没说什么，旁边就插进来一个声音：“阿姨的小侄女都有对象了，那还是别急着给她介绍下一个了。”

　　纪词循声望去，高高大大的男人戴着口罩，一身普通的黑衬衣长裤，即使在人群中也格外突出。
　　卜书乾额上挂着薄汗，平复了下呼吸才走到纪词身边。
　　“天气真好，”纪词和他打招呼，“没想到卜先生也来这里，好巧。”
　　“不巧。”
　　卜书乾是根据纪词的朋友圈照片找来的。

　　追人总要有追人的态度，纪词生活简单，根据照片就能猜到他大概在做什么。
　　离开荧幕的卜书乾依旧光芒不减，看着他从远处一步步走来，目光直直定在自己身上，向来镇定的纪词忽然有些紧张。
　　真奇怪，明明从来都是别人紧张，他是给予鼓励的那个。

　　纪词抓了抓头发做掩饰，面上强装平静，打趣道：“那你是专门来找我的吗？有这么想念吗？明明我们前不久才见过。”
　　看到纪词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抗拒他的靠近，卜书乾松了口气，笑着答道：“因为人类有一句话，叫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广场旁边的大屏幕不断变换，除了广告，还有粉丝给偶像应援。
　　激情热烈的应援话语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今天是周五，又是晚上八九点的黄金时间，大屏幕这会儿已经来回变换了好几个明星。

　　两人坐在不远处的石椅，一抬头就能看到大屏幕。
　　纪词眼睛不知道放哪里好，盯着屏幕看了会，问道：“没有粉丝给你应援吗？”
　　“没有。”卜书乾其实不是很在意这个。
　　这几年他的电影质量不高，粉丝宣传得再厉害，也只会招来路人的厌烦。

　　纪词是个活跃气氛的好手，有他在的地方很少有沉默的时候，这会儿纪词却想不到什么话来。
　　“其实……”纪词仔细想了想，“我觉得我还是有那么一点动心的。”
　　特别是在夜深人静时，在老宅院孤独地仰望月亮睡不着时，想着未来不知会如何时。
　　小毕年纪还小，有人陪着睡觉就不觉得难捱了，却不知道无依无靠是更深的另一种层次的孤独。

　　当纪词看到卜书乾逆着人流向他走来，街边闪烁的灯光映出他的长影，忽然有种觉得生活也不过是如此。
　　就像阿姨说的东家女儿西家儿子。
　　纪词抬头望天：“我可先说好了，我现在事业更起步，可能会很忙，如果你能接受，我们就可以开始了。”
　　他就不是拖沓的性子，如果卜书乾答应了，试一试也无妨。

　　话音刚落，空着的右手就被握住。
　　卜书乾：“那就从现在开始吧。”

　　半年后。
　　临近元旦，卜书乾之前在老城区拍摄的电影终于完成后期上线电影院。
　　纪词戴上工作证，对舞台设备做最后的检查。
　　今天是演技竞赛综艺的总决赛，现场星光熠熠，相关的演职人员也在热火朝天做最后一次彩排。
　　纪词看到坐在评委席的卜书乾端端正正坐着，和成高朗说着什么。
　　似是注意到他的视线，卜书乾偏头看过来。

　　成高朗压低声音提醒：“收敛点，今晚就是决赛了。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新电影口碑极好，除了卜书乾的粉丝热泪盈眶，终于扬眉吐气，不少路人也觉得这部电影剧情深刻，卜书乾在其中贡献的表演更是可圈可点，电影票房节节攀升，场场爆满，不少自来水纷纷要求电影院加场次。

　　卜书乾作为主演，受到的关注当然是最多的，特别是他现在又通过这个综艺，证明了自己的演技绝不是口头说说，而是有真材实料打底，即使没看过他的电影，观众对他的实力也是心服口服。

　　卜书乾嘴角掩饰不住地往上提：“有点憋不住了。”
　　卜书乾也想过要不要公开，最后还是纪词拒绝了，他并不想获得太多的关注。
　　看到不远处的纪词低头拿着手机划来划去，卜书乾猜测他是在回复工作消息，这才移开目光放到成高朗身上，和他说起接下来的节目流程。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纪词：卜先生，晚上能和你约个看电影的时间吗？】

　　舞台现场人来人往，看多了人会觉得面孔模糊毫无记忆点，可是只要对方在场，就像是瞬间有一道追光灯打在对方身上。
　　人潮汹涌，你还是能一眼看到。

　　夜晚的梧桐巷老宅院。
　　纪词很晚才回到家，还另外带来个人。
　　小毕眼睛困到睁不开，没想到小词哥哥还是没办法陪他一起睡。
　　对此，小毕很不能理解：“小词哥哥，怎么我才滑一圈回来，你怎么从此就多了个人啊？”
　　所以半年前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小毕百思不得其解。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