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暴君还暗恋我时》背影杀手

18、第 18 章

　　萧氏紧紧拉着阿芒的手，其实她自己的手都在发抖了，但还是颤声道：“阿芒莫怕，娘在这儿。”

　　相较之下，阿芒倒还沉静一些，她相信枳实，她压低声音道：“娘，你别怕，我们不会有事的。”

　　“嗯，不怕的。”萧氏道，像是对阿芒说，又像是对自己说。

　　他们三人已经被重重包围了起来，无法再往前走了。

　　有个领头的少年双手抱臂，挡在几人跟前，冷着脸质问带她们进来的枳实，“枳实，你什么意思啊！”

　　枳实坚定道：“我带她们来找贾神仙。”

　　少年冷笑，“行啊，胳膊肘都往外拐了，在金陵做份工，就成金陵人了是吧？你知道咱们村里的规矩吧。”

　　“我知道。”

　　“你别以为我们看在豆花婆婆的份上，会对你破例。”他们这些孩子，有不少都是吃过王婆子的豆腐花的，少年念在王婆子的份上，最后警告道，“你再往前一步，以后就不准再踏入村里半步。”

　　枳实没有犹豫，只是他刚抬起脚，人群中便突然有一瘦弱的女子朝他奔了过来，尖叫出声，“不要！”女子奔至他跟前，紧紧拽住他，“小石头，不要！”

　　枳实心一紧，张口唤道：“娘，你怎么下床了？你的病不是还没好……”

　　“你不要这样，”女子流泪，情绪有些激动，“她们是什么人，你怎么能随便带外人入村……你是罗刹村里长大的啊！”

　　“娘，对不起。”枳实压低声音道，“她是我主人，我的命是她救的，我必须要这么做。她过来只是找贾神仙求医，没有恶意的，不会欺负我们村里的人……”

　　女子流泪，啜泣道：“那你知道，娘是不会出去的，娘不踏出村里半步，你以后也进不来……”

　　枳实低头，眼眶发红，“我知道……”

　　女子哽咽，“你知道……”她捧着他的脸，泪眼望了他一会儿，然后擦干自己脸上的泪，“娘明白了。”她松开了他，“那你去吧。娘不怪你。”

　　枳实跪下，朝她磕了三个头，然后抬脚踏了出去。

　　领头的少年给他让了路，其他围着的人也都纷纷散了开来。

　　阿芒跟在枳实身后，轻声道：“你没说过，带我入村要付出这样的代价。”

　　枳实抿唇，“奴才的命是郡主救的。”

　　阿芒低头没说话，她怎么能为了见自己的娘，就让他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娘。

　　枳实领着他们到了一间简陋的茅庐前，茅庐里面飘出阵阵药香，这就是贾神仙在罗刹村的药舍了。

　　阿芒让枳实在外面替她守着，领萧氏入了茅舍。

　　先前随在他们身后的村民已经走了不少，只剩了几个还在茅庐外面警惕地盯着她们。

　　对于她们的到来，贾神仙并不意外，这会儿他正在小灶前熬药，让她们自己找地方坐。

　　阿芒打量着这屋子，屋子十分简陋，靠墙立着许多自制的粗糙木架子，架子上摆满了瓶瓶罐罐，墙上还悬挂着不少草药，地上也有四五张凳子，不过都是竹子做的小矮凳，像小孩子坐的。

　　阿芒和萧氏都没有坐，站在一旁等他。

　　贾神仙熬好药，又走到药柜前慢吞吞地抓药，似乎就打算这么晾着她们，阿芒忍不住道：“贾神仙，我和我娘是偷偷跑出来的，时间很紧，您能不能先帮我娘诊一下脉？”

　　贾神仙这才停了手中的活，看了萧氏一眼，然后道：“把帷帽摘了。”

　　萧氏下意识地看向了阿芒。

　　“娘，没关系的。”阿芒连忙道，“如果你介意，我不看你就是了。”说着背过了身去。

　　“娘是怕吓到你。”萧氏轻声道，“你还是莫看的好。”这张脸，她自己看着都觉得害怕，她屋里是没有镜子的，洗脸时都不敢看水面。

　　萧氏取下帷帽后，鼓起勇气，摘下了面纱，看向了贾神仙。

　　贾神仙看过来，只见她两颊长满肉瘤，将脸皮都坠得变了形，压根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只剩了一双眉眼，清丽明亮，似曾相识。

　　对上这双眼，贾神仙心底似有根弦被羽毛轻轻拨了一下，隐隐生出一种若有似无的熟悉感来。

　　“你……叫什么名字？”贾神仙自己都没想到，他问出这么一个问题来。

　　萧氏回道：“妾身姓萧，闺名酒。”

　　“‘酒’？”

　　“‘诗酒趁年华’的‘酒’”

　　贾神仙忽而有些恍惚，“你这名字谁取的？”

　　“是我爹。”

　　“酒是百药之王啊。”贾神仙忽然没来由地感慨了一句。

　　萧氏回道：“我爹以前是御医院的太医。”

　　“你爹是太医？萧……”贾神仙忽地面色一变，“萧什么？”

　　“他叫萧伯承。”

　　“萧伯承！”贾神仙瞪大了眼，“萧伯承是你爹？”

　　萧氏惊讶，“您认识我爹？”

　　阿芒也有些懵了，“贾神仙，您认识我……我外祖父？”她都不认识她外祖父呢，要不是今天娘说，她都不知道她外祖父叫什么名字，是做什么的。

　　贾神仙定了定神，冷静了许多，“多年前，曾有过数面之缘吧。”又问道，“他……他可还在？”

　　萧氏摇头，黯然道：“我爹已经去世多年了。”

　　贾神仙低沉地“哦”了一声，示意萧氏过去，态度也亲切了许多，“来，我给你把把脉。”

　　萧氏连忙过去。

　　坐下后，萧氏见他面容和善，轻声道：“老郎中，您既然认识家严，那我唤您一声贾伯父，您看可以么？”

　　贾神仙点了点头，对上她的眼，他有些恍神，以至于无心诊脉，又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娘是谁？”

　　萧氏垂眼道：“妾身身份卑微，生母是母亲的一个陪嫁丫环，姓柳，没有名字。”

　　贾神仙“哦”了一声，似放松了些情绪，又隐隐有些失望，但终于能静下心来诊脉了。

　　诊过脉后，他又仔细检查了下萧氏面上的肉瘤，待检查完后，萧氏戴上了面纱，才让一直背着她的阿芒转过身来。

　　贾神仙道：“你这不是病，是有人给你下毒了。”

　　萧氏低垂着眼眉，似乎并不惊讶。

　　阿芒倒是十分震惊，“下毒了？谁下的？什么毒？能治吗？”

　　贾神仙沉吟片刻，“这毒没有毒性，依我看，极很有可能是蛊毒。蛊毒大多出自苗疆那边，只怕有些棘手。”

　　“贾神仙，我求求你救救我娘吧！”阿芒哀求道，“你既然同我外祖是旧识，多少也算是缘分！”

　　贾神仙皱了皱眉，“我尽量吧，我需要时间查查医书，还有一个问题。”他看向了萧氏，有些严肃道，“你身体无病，却有滑脉。”

　　萧氏一听，顿时脸色一白，以为自己听错了，颤声问道：“您说什么？”

　　“滑脉。”贾神仙正色道。

　　萧氏呼吸一滞，紧紧抿住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