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后来》莯鸢

14、第十四章 重拾

　　窗外的天刚微亮，她便早没了睡意，索性起身，到厨房煮了点小米养生粥。
　　出门前，看了眼厨房，接着一路慢无目的开着，最后来到了项目施工现场。
　　由于来的较早，这边一片寂静，仿佛还未苏醒，她倚靠在车边，眺望着眼前的景物，似是在欣赏，又似是在沉思。
　　也不知站了多久，眼前从寂静再到各种机器的作业声，随着太阳的升起，一切又像是恢复了正常。
　　刚下楼，走到厨房的阮天凌一看就看到了那张纸条，端出粥，刚准备坐下，就察觉了出了不对，“既然来了，聊聊”。
　　言肆不以为然的在他身边坐下，环顾了下四周“看来她挺舍得，刚回来就让你住进了这，感觉怎么样”？
　　眼睛盯向他手里的那碗粥，满是调侃的意味，“哟，这都吃上了，不错嘛”。
　　眼眸微眯，斜视着他，冷哼一声，“你动作倒是挺快，冷彦那边肯定会查我，让底下的人都注意点，过两天我跟她回夏氏工作，听说她还有个工作室，必要的时候也许能派上用场”。
　　从他的眼神中，言肆居然看出了丝不明所以的情愫，不经有些咋舌，“你在许家这么多年都没能离开，她轻而易举就帮你搞定了，足以说明她在许正华心里的地位不一般，恕我直言，你还是跟她保持点距离为好”。
　　魏子程赶到工地时，远远的就看到了她的身影，一动不动的看向远处，走到她身边，轻拍了下，“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回神望了眼来人，“没什么，感受下这里的氛围，你的手”？
　　眼神显然有些不自然，干咳了两声，“骨折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不如去我那坐坐”？
　　“那我不客气了”。
　　魏子程带着她走进一间办公室，“这里环境有限，你凑合下，喝点什么？咖啡”？
　　“都可以”。
　　走到一旁直接拨通了秘书的电话，“帮我准备两杯摩卡，对，送我办公室就行”。
　　不一会，秘书送来了两杯咖啡，临走前，还不忘多看她几眼。
　　“我记得你有低血糖，刚看你站了挺久，喝点补充下”。
　　一如往常的关心，让她仿若又回到了两人初识那会，“谢谢，看来你过的还不错，挺自在”。
　　“你不也是，发展的越来越好，人也越发漂亮了，你就不疑惑，我为什么突然断了跟你的联系”？
　　她一惊，没想到他会旧事重提，本以为只是好朋友之间的攀谈。
　　喝了两口咖啡，冷声开口，“过去的事，再提也没什么意义了”。
　　“你错了，其实我对你有过好感，但心里一直有个人，所以也没给人留地方，虽然年纪越来越大，还是想把自己放在那个世界里，不自拔，这样也挺好”。
　　“你我当时情况不同，你需要填空，而我不用，不论现实有没有在一起”。
　　自始至终她并未有太多情绪，安静的听他讲完了这些，“谢谢你告诉了我这些，最初我跟你都是以朋友相待，以后的以后，希望也是如此。没什么事，我先走了，有空再叙”。
　　望着离去的背影，低低的呢喃了句，“既然抓不住，那我祝福你，过得比我好”。
　　离开后来到了商场，逛了一圈后，直接开车回了观澜御园，刚进家门看到的便是一副岁月静好的画面，阮天凌边喝着咖啡，边看着手里的书，见她回来，抬眸一笑，这一笑竟让她有些意外，原来他笑起来也是个十足的阳光暖男。
　　“你笑起来真好看，特别阳光，以后多笑笑”。
　　头一次被女的这么直白的夸赞，他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耳根微微泛红。
　　“你害羞的样子也很迷人嘛，还带了点可爱”爽朗的一阵笑声后，拎着袋子的手，向前一伸，“好啦，不逗你了，诺，给你买了几件衣服，拿去试试”。
　　然而对方并没有接过她手中的袋子，不言而喻的看着她，神情极不自然的撇过了脸。
　　她依旧笑着耸耸肩，强行把东西塞到了手中，“平时看你天不怕地不怕，怎么这会这么傲娇？真是拿你没办法，你跟我一起上班，总不能老是一身黑吧”。
　　“那好吧”。
　　“你先去试试，我来做饭，晚点带你去工作室看看”。
　　下楼后，阮天凌看着桌上四菜一汤，拿起碗筷尝了几口，“衣服很合身，谢谢，还有你做的饭菜还不错”。
　　浅浅一笑，那是自然，听到他夸人，可真不多见。
　　饭后，她拿起车钥匙，将他带到了工作室，这里环境还不错，人员分布的井然有序，带着他走进了最里面一间的办公室。
　　门被缓缓打开，里面的人看清来人后，笑着迎了上来，顺势勾住了她脖子，“这么久没回来，说，是不是勾搭野男人去了？该不是......”
　　她尴尬的看了眼身旁的人，推开了喋喋不休的孙佳琦，“咳，我正式介绍下，这位是我找的得力助手—阮天凌，以后我所有的事物都可以交给他处理”。
　　“天凌，这位是我的合伙人，孙佳琦，也是我的密友”。
　　整个一下午，孙佳琪都在跟她说着公司近两个月来所发生的事，她偶尔也会插上几句，反观阮天凌却是一言不发的听着。
　　末了，几人一同吃完晚饭，孙佳琦提议去喝两杯，路上，她终于忍不住开口，“听了这么久，没什么想说的”？
　　“其实你们最缺的就是找到合适的投资商，拓展你们的app，而不是止步不前，维持原状”。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可是顾寒他们根本不愿给我资源，似乎并不希望我创业，开公司的钱也是我哥给的，我又何尝不想证明给他们看”。
　　阮天凌略微有些诧异，他没想到表面娇小又柔弱，骨子里却是这般倔强，跟他倒是有几分相似，“我找人帮你问问，看看有什么资源可以突破，其实这样，一个人会很累，自信心会被现实狠狠的击碎”。
　　她的眼里爬上了几丝阴鸷及无奈，眼睛直视着前方，手死死的握紧了方向盘，“没有公主的命，也不配拥有玻璃心，16岁以前我一直过着漂泊不定的日子，那个时候我就告诫自己只有变得强大，才不会被人欺负，努力的想要证明不过是让我觉得还没被这个世界所抛弃”。
　　显然没想到，她的童年是这样过来的，过早的失去的原有的色彩，如若不是这样，她在蓝家肯定很难立足。
　　一路沉默，跟着她走进包厢，看着她强颜欢笑的同她好朋友喝着酒，心底划过丝怜惜。
　　结束后，刚走出包厢，身体被人狠狠的撞了下，她有些踉跄的看清对方后，微微有些吃惊，“是你，你怎么在这”？
　　对方晃晃悠悠的看了眼，伸手一把将她抱住，“我要回璟城了，可我舍不得你”，只怕这一走，就要永远的失去她了。
　　随后赶来的夏沐景看到眼前的一幕，沉声开口，“阿哲，放开她，别误了我们的事”。
　　“来人，将阿哲送回去”。
　　“慢着，夏总他喝多了，不如让我的助理代为照顾”。
　　听到助理二字，重新打量了番她身旁的男人，“呵，你什么时候多了个一无是处的助理？一条丧家之犬，也配吗”？
　　“请你放尊重点，不要总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看待人，肆意的踩踏别人的自尊可不想你以前的作风”。
　　看了眼倚靠在墙上的曦哲，走过去扶住了他，“天凌，帮我把他送回你那，我晚点回去”，说着随手将车钥匙递给了他。
　　夏沐景朝身后的人一挥手，瞬间走廊只剩下了她们俩，“我很想听听我以前的作风又是怎样的”？
　　见她不吭声，拉着她就往车里走，“你刚才不是很能说？这会怎么不见你说了”？
　　她皱皱眉，不动声色的抽出了被抓着的手，“起码之前，你待人一视同仁，其实认识冷彦之前我同样过着四处漂泊的日子，侮辱他的同时，也一并侮辱了我，你打小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肯定理解不了那种感受”。
　　“抱歉，我从没想过中伤你，你想留他我没什么意见，放心，我不会为难他的，我跟时瑾瑜再没有任何关系”。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问出这话后，清晰的看到夏沐景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淡淡收眉，轻笑出声，只能装作什么都不在乎，“不知道为什么，就想第一个告诉你，不想让人误以为是插足者，可当我看到你对别的男人关心时，又忍不住的会嫉妒”。
　　“既然这样，你当初又为什么一声不响的选择了离开”？
　　“对不起，我曾负了你，没能遵守我们的约定，5年的时光吹不散的依旧是对你的执念，我要的一直都是你”。
　　“为什么不能是别人，非要是我呢？你也许不知道，跟你纠缠久了，只会让自己更难堪，现实终究化作一道鸿沟，隔着彼此，谁也跨不过去”。
　　“正是因为有你，所以才没法将就”。
　　她看着他霸道桀骜的目光，突然有些心慌......
　　路上两人安静的出神，临走前，她回头问了他一句，“真的只是不愿将就，才这样吗”？
　　眸中情绪深沉如水，让人有些琢磨不透，只听到了一个单音字，“嗯”。
　　“那我愿意试试你的不将就，这样我的初恋也不算缺失。不早了，我回去了，晚安”。
　　回到家里，她跟冷彦说起了曦哲的事，后者则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你还是这么爱管闲事，算了，明天我会派人将他送回去，你也早点休息”。
　　“嗯，你也是”。
　　经过顾寒的房间时，隐约感觉到里面闪着丝亮光，轻敲了两声房门，听到声音后，开门而入，在昏暗的灯光下，整个房间透着丝丝伤感。
　　视线开始越来越模糊，她倚门边，行动有些困难的开口，“我又什么都看不见了，怎么办”？
　　顾寒快步走到她身边，打开了室内所有的灯，俯身抱起蹲在地上的她，“别怕，我在这陪着你，勇敢点面对，你会好起来的”。
　　怀里的人睁开眼，紧紧的搂住顾寒，过来许久，才逐渐恢复了情绪。
　　“我答应了夏沐景的追求，我发现有些东西越是躲避，却越想招惹你，可我怎么也忘不掉是怎么得的间接性失明，又是怎么被这夜盲症困扰了这么久，很矛盾，一边想走出来，一边却被愤怒蒙蔽着”。
　　“那你分的清喜欢跟依赖吗？两者是完全不一样的存在，我希望你别搞混了，另外，别急着针对夏夫人，需要做什么交给我就行，你所受的那些苦，我也会帮你一一讨回来”。
　　而这一夜，回到酒店的夏沐景，因她的一句话，辗转反侧，对着手机删删减减，最后发送了晚安二字，看了眼时间，这个时候她应该睡了，不知今晚的她睡着了会是什么样......
　　第二天一早，夏沐景迫不及待拨通了她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听，“喂，哪位”？
　　软绵绵的声音，像是没睡醒般，“老婆，早啊”。
　　拿着手机的手一个哆嗦，清醒了不少，看了眼陌生号码，满脑子的困惑，“不好意思，你搞错对象了”。
　　“看来5年前真把我号码搞丢了，不过没关系，你只要记得我是你老公就行”。
　　“什么？我只答应跟你在一起，什么时候成我老公了”？
　　“从你答应我那一刻起，就已经是我老婆了，一小时后，我来你家接你”。
　　下楼吃完早餐，并未看到顾寒跟冷彦的身影，又看了眼车库，确定不在后，才长长的松了口气，早早的等在了门口。
　　看到一辆熟悉的车正朝她缓缓驶来，一路小跑着坐上了副驾驶，“一会准备去哪儿”？
　　“回家，带你回去看看属于我们的家，记得你以前可是一口一个老公，叫的可亲热了，怎么现在不叫了”？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端庄严肃的外表下，竟会这般耍赖？那个，我现在还没完全适应，我们的关系能不能先不公开，等合适了再找机会公开。”
　　“没事，我可以等，反正你是我的，逃也逃不掉，当然我绝不离开你半步，谁让你以前就是我的专属笨蛋，我只能多疼疼你”。
　　车子大约行驶了一个小时，最终停留在了一座别墅前，“这里就是我们以后在东州的家，进去看看”。
　　“门锁的密码是你生日，我不在的时候，随时都可以过来”。
　　屋内的陈设如同回忆中那般，封藏已久的记忆随着思绪逐步蔓延开来。
　　“多年前的随口一说，没想到真的变成了现实，你这么帅，身边肯定有过不少女人，有时幻境太过真实，怕也像她们一样，一触就会破灭”。
　　“你跟她们不一样，你不贪，也不会像她们一样总喜欢端着架子，窥视着我的身份，地位和钱财，这些我很早之前就发现了，不然这些年你不用这么辛苦的在外面硬撑”。
　　简短的话语犹如灌了蜜糖般涌进了她心坎，酥酥软软，听了很是让人心动。
　　“你带我过来，不单单是看房子吧”？
　　“女人太聪明，就没以前可爱了。快到饭点了，我出去买点食材，一起”？
　　“嗯”，印象中的影子跟眼前的人影相交重叠，恍惚而又真实。
　　两人推着车走在一家超市蔬菜区，琳琅满目的货架前，买的人并不多，再一看价格，贵的令人咋舌，无奈的摇了摇头。
　　“怎么，没喜欢吃的”？
　　“要不，我带你去个地方，种类也比这多，还新鲜”。
　　“好啊，我们去那儿买”。
　　她直接把他带到了附近的一家菜市场，“这儿的既便宜，又新鲜”。
　　“你还像是长在平民里的大小姐”，看她的目光，不由加深了几分。
　　“我接受的一直都是军事化教育，在蓝家可没什么理所应当，哪像你们衣食无忧，想吃什么，挑挑看”。
　　两人买完菜，回到家中，刚跟着走进厨房，就被赶了出来，讪讪的回到客厅，打开电视，正在播放着一则消息，“据本台前线发来报道，位于我市的一处小区近日发生了一起凶杀案，此次作案手法跟临市的凶杀案几乎一模一样，据判断可能与8年前的凶杀案有关......”
　　电视继续播放着，她模模糊糊的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依稀记得当年这起案子父亲也参与其中，然而最后一次抓捕中，凶手奋然脱逃后，不惜绑架了她跟蓝栤司，以此威胁父亲，想着想着陷入了那段深深的回忆中......
　　“看什么呢，那么出神，再不过来，饭菜都要凉了”。
　　“没什么，刚看到一条新闻，想来最近又该不太平了”。
　　她看着面前的男人替她摆放好了餐具，温柔的给她夹着菜，心想，“最美的幸福何尝不是这样简简单单”。
　　“怎么，很失望”？他低笑一声，眼底泛起一片宠溺。
　　“不，是惊喜，你知道的，我一直在追寻着看似简单的那份平淡”。
　　他吃起来很斯文，穿着鲜少见的白衬衫，优雅的像是贵族的王子，一时有些看呆。
　　“你再这么煽情的看下去，心都要被你融化了，来，多吃点”。
　　羞愧的低下了头，脸蛋有些绯红，就在那一刹那居然忘了反驳，只能继续埋头吃着碗里的饭菜。
　　吃完，看着他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心底陡然划过一丝甜蜜，意外的很享受，腿脚不由自主的走到他身后，轻轻抱着他，“你这样，会让我越来越离不开你”。
　　“那正好，你把我的心也偷走了，答应我跟我永远在一起好么？相信我会给你一份不一样的幸福，让你每一天都幸福”。
　　“我答应你”。
　　盛夏的午后总是泛着丝丝困意，从厨房出来没一会就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随后走出来的夏沐景看了眼沙发上的人，无奈的叹了声气，“这个傻瓜，心还真大，真是傻的可爱”伸手替她盖了条毯子，将她往自己怀里靠了靠。
　　她醒来时，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发现正躺在他怀里，头顶传来一声，“醒了”？
　　“是啊，我们去纹身吧，算是一种纪念”。
　　“早在看到许翊身上那枚纹身时，我曾嫉妒的发狂，现在终于得偿所愿了”。
　　她笑着自言自语，“你们本身就不一样，当初是好奇被忽悠，这次是自愿的，性质都不同，可能我还是在乎你多一点”。
　　走在前面的男人并未听到这番话，接着两人来到一家规模并不算大的纹身店，她选了朵含苞待放的粉蔷薇，纹在耳后一个十分敏感的位置。
　　回身看到夏沐景正打算将一个妮字纹在心口处，又惊又喜。
　　“你都暗示了要跟我生活一辈子，我岂能辜负你这番心意”？
　　两人纹好后，一个男人走到她们面前叮嘱着，“刚做完暂时不可以沾水，可以在三个小时后用温水清理局部，清洁好后再用干毛巾轻轻沾干。恢复前尽量不要碰酒，不碰辛辣刺激性的食物，恢复的好的话一周左右就会痊愈”。
　　屋外阳光直射，出门前夏沐景将一顶帽子带在了她头上，利落的短发将她的脸型衬托的更加精致迷人。
　　走出巷口，一辆军式越野车停在了家茶楼门口，里面走出一个身穿迷彩服的男人，倚靠在车门边抽着烟，烟圈境界的飘动着，抽烟的人则静静的沉思，一如既往的沉着与冷静。
　　“裴毅，你怎么在这儿”？
　　“遇到了棘手的事，跟着希澈过来处理下，这一片很乱，一会我们送你回去”。
　　“不用这么麻烦，我朋友送我就行”。
　　“朋友？跟许翊划清界限了？这个看起来是比他抗打些”。
　　她有些为难的看了眼夏沐景，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夏沐景接收到她的目光，薄唇微启，眼底尽是薄凉，“你好，我是他的上司，姓夏，你可以唤我一声沐景，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裴毅，她众多男人之一”。
　　干笑了两声，“裴少校，可真是风趣，正好夏某还有事，先行一步”，话落，动作利落的走进一旁的车里，不过一分钟，便离开了他们的视线。
　　她站在原地，并没有阻拦，淡淡的收回目光，头顶传来一句，“跟我说说，你们插手的是不是跟8年前的案子有关”出口的语气中带着细不可查的落寞。
　　“你也不算太笨，得到消息，当年的凶手经常出没在这一带，你自己注意点”。
　　茶楼里走出一个气度不凡的男人，见车旁两人说的有模有样，“你们在聊什么”？
　　听到声音，她立刻以标准的军姿站在那，“我们刚在聊8年前的案子”。
　　满意的扬起唇角，“案子的事我会跟进，最近这一带不太平，我先送你回去”。
　　胳膊被人一扯，直接将她往车里带，猛的一个踉跄，她险些没站稳。
　　“虚有其表，欠锻炼”。
　　蓝希澈的话像是一根细针，扎的她无地自容，垂下了眼帘，一只手却紧紧拽住了衣角。

　　顺从的坐在车里，下车前，她被人叫住，“顾寒跟冷彦没你想的那么简单，离他们远点，少趟些浑水”。
　　“什么”？
　　“你若管不住你自己，我不介意替你爸妈管教下”。
　　“表哥......”
　　“明天下班后我来接你回我那住”。
　　丢下一句话后，便扬长而去......
　　周例会上，阮天凌跟着她一同出现在了会议室，“各位，这是我新招的助理阮天凌，以后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找他对接”。
　　会议井然有序的进行着，刚才的插曲似一闪而过，各部门经理的发言相对严谨，不知是否是错觉，总感觉带了丝胆怯。
　　会议结束后，她将她带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你刚刚就阴沉着脸，生气了”？
　　见他不回话，又欣欣然的说了起来，“裴毅是我家邻，以前经常跟我玩一起，开启玩笑来也没个尺度，心眼不坏，没什么恶意。只是目前我还不想那么快把我们的消息公布出来”。
　　那深邃的眼眸，仿若星辰，给人一种看不透的感觉，修长的身材，俊秀的五官，带着丝凌厉与霸气，“听你的，办公室借我用下，对了时锦轩近期不太会回来，我下午也得回去了，公司的事，你多担待”。
　　“这么快？等你处理完那边的事，找个机会，我想跟你回趟美国”。
　　“好，我答应你，我不在的时候，照顾好自己”。
　　余光瞥见他手机里的一条消息，“MC集团副总，将于三日后归国，抵达临市”。
　　暗自记下后，悄悄发了条消息给阮天凌，让他帮忙查下MC集团副总的近况。
　　下午待夏沐景离开后，她隐约有种不安的感觉，已经一天一夜没见到顾寒跟冷彦了，掏出手机，快速拨给了冷彦，电话并未接通。
　　又继续打给了顾寒，接通后她迫不及待的问道，“小哥哥，你们去哪儿了”？
　　“放心，我们都很好，刚回了美国，手头有点事需要处理下，处理完了就回来了，你一个人在家，记得按时吃饭”。
　　随后电话被挂断，她望着早已挂断的电话，隐隐觉得有些不对，来到天凌跟前，“天凌，你能不能帮我查下这个号码信号是从哪儿发出的”？
　　阮天凌看了眼号码，试探性的问着，“你难道不知道顾寒的行踪是不会轻易被人查到的”？
　　“是吗”？
　　晚上，她拿着一叠资料，站在落地窗前，细声读着，“顾萧，MC集团副总之一，29岁，未婚，三日后入住临市最豪华的得利斯凯酒店......”
　　一个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身后，注视了会，微微抬高了声音，“站在这坐什么？睡不着”？
　　默默握紧了手里的资料，恭敬的答道，“没有，公司还有些事没处理，我先回房处理下”。
　　“等等，这附近有个足球场，我带你去练几圈”。
　　她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勇气瞬间倒了下去，硬挺的说，“我今晚还有事，下次吧”。
　　身体凑近两步，盯着她的眼，“我的话也不听了”？
　　她顿时胸口一咽，只觉一股危险的气息萦绕在周围，这让她心里很不舒服，“不敢，我这就去换衣服”。
　　耷拉着脑袋认命的跟他去了足球场，纵使再不情愿，也只能忍着......
　　夜里，一道黑影出现在了她房里，走到书桌前拿起那叠资料，快速的翻看了几眼后，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