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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钟灵院捞鱼 ...

  •   残花碎草,这撒一点那丢一撮,日渐高,花与叶渐渐枯萎,这是熊孩子的瓜子壳,磕了一路。

      跟严柯后头的秦文,寻了一路瓜子壳,这兜兜那转转,额间软发渐渐渗出密汗。

      要是熊孩子她家亲妈,早就包租婆上身,一路开吼,诶,你,就是你,瞅见我家那熊娃子了吗?

      秦文不是严柯她亲妈,更不是河东狮吼包租婆,她既没有气哄哄,也没有急上火,她以不输严柯的逍遥劲,这看看那瞅瞅,淡定着咧。

      村里田多屋大,纵然是自个家,秦文也逛得腿累,谁让她是个死宅炖汤大佬,十天半个月不挪窝,正常!

      好不容易,瓜子壳断了路径,秦文咕隆一抬头,“钟灵院”几个大字立在门匾,院门大敞。

      当下,秦文纳闷了,严柯没事跑这干啥呢?

      钟灵院,秦家养鱼地,秦文她老弟遛弯处,老弟平日就爱坐钟灵院大池塘边上,跟友人喂鱼唠嗑。

      为什么不在会客厅呢,她老弟说了,会客厅闷得很,哪有钟灵院自在,这不自在过头了,一头栽进了大鱼塘了,差点小命不保。

      她进钟灵院,瓜果香扑她一脸,鱼腥味也没落下,香完就是一顿呛,秦文忍不住蹙起柳叶眉,胃本空空,却似有翻腾,想吐……还想跑茅坑。

      ——腹泻后遗症犹有余劲。

      “咋才来捏?”严柯佯装生气,怒吼。

      此刻严柯正站在院内最高的老石榴树冠杈把上,秦文一进院,她就看见了。

      这七分怒吼声,带了三分娇俏,打头顶冒出来,秦文汗毛一竖,仰头一瞅,掠过低矮的房顶,看到摇晃的石榴枝头,明了严柯在那呢。

      应了一声,“总归来嘞。”

      当下,秦文快走几步。

      其实,秦文一踏入钟灵院,站在石榴树冠高处的严柯就瞄见了她,那人在底下磨磨蹭蹭,就是挪步,也不知道她等得急啊。

      这不,她耐不住,也憋不住,开嗓一就是声吼,“快过来,这边。”

      严柯瞧着秦文过来,还有段时间,立马下了枝头,继续她刚刚兴起的捞鱼大业。

      旁边某个旮旯地蹲了一个业余喂鱼小厮,他正苦哈哈地看着他平日管理得贼妥当的大池塘。

      它正被大小姐的女人用渔网兜不得技巧胡乱搅和,一兜一搅一翻盖,水声咕噜咕噜响个不停。

      整个池塘水都因此晃动了,池底淤泥掀起,翻腾扩散,污了一池子水,鱼也躲得不见踪影。

      鱼塘边上垂了一棵被风刮歪的老石榴树,严柯此刻以正垮坐在石榴一树杈把上,颇有女盗之势,流氓得接地气哟。

      半身向前俯靠在另一的枝干,两手抓竿,大力搅池塘水,行为豪放,姿势潇洒,力道蛮横,整棵老石榴树不堪重负,猛然摇晃个不停。

      小叶小花小石榴,一刀切,赶锅里煮,响他个咕噜噜。

      严柯左膝盖曲起,脚踩坐下枝干,另一脚自然垂落,半鞋扎入水中,有节奏地晃呀晃呀。

      严柯一边搅动着池中鱼,一边笑眯眯地蛊惑,“来,来来,快来,大姐姐网里。”

      刚走到拐角的秦文咋一听到严柯调笑声,莫名其妙,这是什么意思,“网里?”还不如说“碗里呢?”

      再多走几步,过了拐角,就能看到严柯,一想到仇敌严柯正兼职了她媳妇一职位,秦文顿觉脑仁疼。

      她顿下脚步,左右瞧了一眼,没看到任何一丫鬟仆人,赶忙一手撑墙,一手捶了捶劳累的双腿,做一做扩胸运动,咱依旧老神在咧,随,昂首挺胸,一脸淡定从容,迎战糟心媳妇。

      雄赳赳,牛哄哄!

      秦文转过了拐角,我嘞个劲咯,小心脏怦怦跳,她媳妇正激情上演生死钢管舞,这腰扭得……啧啧,整一个最炫广场舞,灯光一随随便便打,就是明星五秒闪舞……这么……

      ——带劲?

      秦文两步做一步,提裙赶到池塘边,坐在老石榴树边上的冷板凳,坐等媳妇落水,同时明知故问,以做掩饰,“你这是闹哪样呢?”

      “没看见么?捞鱼捏。”严柯可神气了,眉头一扬,调戏道,“一会儿给你条大鱼好做汤。”

      秦文眼睛一闪,手一挥,招来钟灵院当值小厮。

      蹲旮旯角的喂鱼小厮,一瞅他家大小姐招呼他,眼睛一亮,大鱼塘有救了?

      秦文一看到小厮石头急匆匆地从某个旮旯地跑出来,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她,似乎在求她讨回大鱼塘的公道。

      “大小姐。”小厮石头恭恭敬敬叫道。

      “咋不叫我呢?”严柯坐树杈把上,好笑道,偏偏脸上装出一副不好惹的样子,吓一吓那个呆头呆脑的小厮。

      正准备叫小厮端些茶点过来的秦文,猛然听到严柯嘴里冒出这么一句,心里咯噔一下,坏了,这货又要给她惹事了。

      鉴于今早翠琴和她本人的炮灰经历,秦文深刻总结,把剧本给戏精,准没好事。

      如是想,秦文立马开口制止,对着树上的严柯,警告了一眼,转头就对着弓腰的小厮说道,“石头,叫夫人。”

      严柯闻言,挑了挑眉头。

      一根筋的小厮石头,一时之间没绕过弯来,一下子懵噔了,傻傻应了一句,“刚刚叫过了。”

      “有吗?”严柯反问,一副我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的样子,眼睛却撇向秦文,看她怎么办?

      成亲后第一天,严柯就故意刁难她的小厮。

      秦文该打脸小厮吗,给媳妇立威?

      ——经典话本套路。

      仇敌是媳妇,媳妇就是仇敌,秦文食指轻叩叩石桌,她完全不想吃这个瓜,更不想参合这些个戏码啊。

      就在这时,小厮石头小脑瓜子琢磨过劲了,梗着脖子,肯定道,“石头刚刚叫过夫人!”

      圆咕噜的眼睛瞅向他家大小姐,脸上气鼓鼓地,似乎在证明他是对的。

      “……”秦文这下子,不敲桌子了,石桌砂砾蹭着手疼,想装个深沉,奈何小厮傻,媳妇还找茬。

      诶呀,她家小厮石头咋这么傻帽呢,搁王宫里头还不得死个八百回合啊。

      秦文幽幽的目光看撇向树上晃腿的严柯,她本来只是打算叫来小厮,端些茶点过来,好让她美滋滋边填肚子边看仇敌好戏——掉池塘。

      面对小厮热烈的目光,秦文只能点头,用目光虎摸了一圈年级尚小还一根筋的傻小厮石头“嗯嗯,我知道了你是个乖孩子。”

      石头重重地低低头。

      少说话多吃饭。”

      石头刚吃过饭没多久,不过大小姐说多吃饭,他就多吃饭,一本正经复述,“嗯嗯,多吃饭。”

      “好了,你家大小姐我现在饿了,你去端些吃食过来。”古人向来以主子为天,她饿,事最大,此刻秦文将这条计谋用得活灵活现。

      果不其然,石头一听他家大小姐饿,后半句都没听完,就立马闪人,去端好吃的来。

      等小厮离开了钟灵院,跑去大厨房,严柯又开始蹦跶了。

      听闻了秦文和小厮对话的严柯,眉头一扬,佯装伤心,撒娇道,“哼,你只会惯着你家的丫鬟小厮,就是不肯宠宠我。”

      秦文直视严柯,“哼。”

      这回,严柯没继续撒娇,她眉头一扬,下巴一抬,凶道,“我是你的亲亲枕边人了!”

      一听到“枕边人”三字,秦文眼睛闪了闪,脸有些不自然了,怼回一句,“你醋了?”

      “是呀,喝好几大罐呢,酸得狠!”严柯嘴角弯起,调戏道。

      “那你就酸着吧。”秦文日常反击。

      “好呀!”严柯将秦文回怼照单全收。

      秦文静等下文,她可不认为严柯就这样放过她。

      果不其然,严柯美目一婉转,又开始调戏秦文了,“一会儿,你可要好好品尝一下,我用满心醋意做出来的酸鱼汤哦。”

      “……”

      就在这时,小厮石头端回一盘好吃的,刚看见秦文和严柯的身影,他边高声大喊,“大小姐,大少夫人。”

      后面跟着丫鬟翠琴。

      石头刚刚经过翠琴的深刻洗脑,深知自己做错了,虽然不明白错那,但照翠琴前辈说的做就是了。

      秦文一看到她家丫鬟翠琴满脸春风归来,再看她家一根筋傻到家的小厮石头满脸自信打前锋,顿觉事将有不妙,沉稳开口,“有事就说事,没事边上候着。”

      “大小姐,大少夫人。”丫鬟翠琴恭敬叫道,她在百合花馆里和姐妹们多多交流,终于知道怎么称呼大小姐的女人了,同时还交流到不少经验。

      丫鬟翠琴说完,满脸春光地凑到秦文耳边,正要耳语些什么,就被严柯打断了,“好琴儿呀~”

      翠琴一听大少夫人这么叫她,她吓得她一哆嗦,春光秒变冬雪,哆哆嗦嗦,怯怯懦懦应道,“少夫人,您叫奴婢翠琴就好。”

      秦文一听严柯阴阳怪气地叫她家丫鬟,鸡皮疙瘩又起了,还好她没这么叫自己,莫名松了口气,也提了一口气。

      只听到,“有什么悄悄话要说呢,我也要听。”

      严柯说着,双手矫捷攀枝,两脚横走几步,整个人似灵猴那般,一攀一跳,一个纵身,飞跃落地,附身凑近秦文,问秦文,调笑着,“不能告诉我吗?”

      目光却望向翠琴。

      丫鬟翠琴正对上严柯带笑的眉眼,差点原地爆炸了,正面看大小姐的女人,更好看耶。

      秦文瞧着自家丫鬟那副花痴脸,这纷纷钟丢她脸的节奏,能不能淡定点,提醒道,“什么事?”

      话音刚落,翠琴刚想开口说话,就被石头抢白了,他一本正经背诵,“秋风意浓,石榴树下,大小姐最适合对大少夫人做这样或那样的事?”

      石头半道找食归来,偶遇翠琴,翠琴说了很多,他就记得这句,因为那时候的翠琴看起来特别激动……也特别奇怪……

      故此,大小姐问何事,他自然而然就说了,虽然他不懂这样或那样的事具体是什么事的,但这不耽误他传话。

      翠琴脸爆红,重重点点头,拉着呆头呆脑的石头,就一个劲往外跑,“大小姐,我们走啦,不耽误您办事。”

      徒留秦文风中凌乱。

      回过神的秦文被严柯猛然一拽,背抵在石桌,严柯手撑在秦文身后石桌,附身,吹了口气在秦文脸上,调笑道,“……嗯?你是不是要对我做这做那?……这时没人哦~”

      “……”完全没想到这一层的秦文,无比正义道,“没这回事……”

      总不能说,她是来看严柯好戏吧,什么偶然意外落水,再乘机顺手扒一扒对方马甲。

      会不会游泳?

      秦文可没忘记仇敌可能是穿越人士这一线索。

      严柯瞧着秦文无比坚定地说没有,心里反而起了疑点,心思一玩转,才想起秦家二少爷落水事,心毫无同情,讥笑,“你眼神闪了一下,你是不是故意等着,看我掉水?”

      被戳中心思的秦文,誓死光辉形象,“坚决没有!”

      “哦~”严柯瞧着强装镇定的秦文,心思一婉转,调笑道,“你怎么这么坏?”

      “……什么?”秦文表示没跟上仇敌节拍,既然知道不应该暴怒吗?

      就在这时,严柯耳语了一句,“你是不是想看我湿身后的玲珑身材?我在树上有看见你一直盯着我的腰看。”

      “你想多了……”我只是意外你那魔鬼腰竟然扭得比广场大妈还牛而已,没啥意思。

      最后一句,秦文顿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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