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鱼有猫》猞猁咪

20、第20章

　　纪有鱼转身就走，钟默说：“你就不想听听我来找你有什么事吗？”

　　纪有鱼继续往前走，她从来就不是能轻易套路的人。

　　钟默在她身后说：“昨天那个狗主人托我来谢你。你不想知道那狗后来怎样了吗？”

　　纪有鱼回头问他：“那狗怎么样了？”

　　“被铁丝拽了脖子，肿了一圈，幸好救下来及时，没伤太重。不然，如果当时被人硬拖上车的话，那么重的体重，自重也会导致它被直接勒死。”

　　纪有鱼一脸不忍：“那个铁丝套圈一看就没想让狗活着。真不明白，这样的品种狗，哪怕拐走去卖了也比他们卖肉赚的钱要多。为什么那些人心地那么坏。”

　　钟默叹了口气：“狗肉论斤赚钱，抓了狗，交货拿钱，多简单。如果要拿去作为品种宠物去转卖，一来这些人没有渠道，不容易脱手，二来很容易被抓住。所以表面看，他们抓走值钱的品种狗去卖肉很不值，其实对这些人来说，最简单直接没有风险。”

　　纪有鱼又问：“那些人被抓进去，能判刑吗？”

　　钟默摇摇头：“恐怕只有个偷窃财物的罪名，很难严惩。”

　　纪有鱼想到这些人害了那么多条命，还惹得很多人家痛苦，承担的后果却并不严重，心里不乐。

　　钟默说：“不说这些不高兴的了。我来是受昨天的狗主人所托。她说她当时太激动了，忘记感谢你。让我多谢你救了她爱犬一命。”

　　纪有鱼说：“我也养猫，能体会她的心情，这不算什么。你让她不用放在心上。”

　　钟默扬了扬手里的一张卡：“她给我一张信用卡，让我带你去买鞋。说昨天你的鞋打了那偷狗贼的头，就算没坏也不能再穿了，所以一定要补偿你。她可是让我带着你要买足十双鞋的哟。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所以，你什么时候有空，跟我一起去买鞋？”

　　“那倒不用了。只要知道狗没事，我就很开心了。你回去跟她说，她的心意我领了。”

　　钟默收起卡：“好吧，她的事下次再说。先说咱们的事儿。你什么时候把我从黑名单放出来？你一天不放我出来，我就来你公司找你一天。”

　　纪有鱼没好气地说：“你觉得有意思吗？”

　　钟默笑：“特别有意思。”

　　李踏雪的声音从远至近传过来，他送一个客户出来，在前台寒暄几句，送走客户。转身看钟默：“钟公子，你很闲啊。”

　　钟默笑：“还不是拜你所赐啊，李总。我家老爷子现在不让我管事，我可不就是四处闲逛嘛。”

　　李踏雪转过身对前台小侯说：“怎么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放进来？要学会带眼识人，有些不怀好意的人不要让他进门。”

　　钟默笑嘻嘻地对纪有鱼说，：“没事，小鱼，不让进门我就在门口等你。还不行我就在楼下等。”

　　可怜小侯和纪有鱼夹在中间，答话也不是，不答话也不是。

　　李踏雪送客：“没什么事的话，钟公子就不要影响我的员工办公了。”

　　钟默收起笑容，正色说：“其实我今天来，是有事找你。”

　　李踏雪挑眉：“哦？”

　　“昨天那几个人被抓进去之后，警察顺藤摸瓜，今天刚找到了他们的窝点。里面有还没来得及转运出去的猫狗。初步数了一下，狗有六百多，猫有八百多。”

　　纪有鱼本来正在偷偷挪步，准备溜走，听到这个，不由得停了下来。

　　钟默继续说：“这些猫狗都是被强行抓捕的，状况都非常不好。而且因为怕人，也不配合。我的人现在正在把这些猫狗都转移到一个空置的大仓库里，但是狗我们还能搞得定，猫不行。所以，我来找你借人。”

　　李踏雪说：“应该的，我这边立刻派几个人跟你对接。”

　　纪有鱼忍不住插嘴：“我也去。”

　　“太好了。”“不许去。”钟默和李踏雪同时发声。一个笑，一个皱眉。

　　李踏雪对纪有鱼说：“阿金他们会过去，用不上你。”

　　“我之前一直在救助中心当志愿者，是熟手，一个能顶好几个。这个事也有我的份，那我下班再去，不会影响工作。”她态度坚定。

　　李踏雪还想再说什么。钟默打断他：“李总，人家给你打工，又不是卖身给你，你管得着别人上班时间做什么，下班了人家可是有人身自由的。”

　　钟默飞了个眼风给纪有鱼：“小鱼，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我发地址定位给你。”

　　纪有鱼快速答应了一声，溜了。

　　李踏雪扭头看纪有鱼的背影，回过头时，面色不豫：“你到底是来搬救兵，还是来创造机会？”

　　钟默笑了：“一举两得。”他马上又严肃起来，“不过说真的，现场状况真的非常不好。”

　　“知道了。我马上派人去。”

　　李踏雪还是带上了纪有鱼。苗金印，纪有鱼和李踏雪一车，胡矩和李蓉蓉一车，几个人一起去了钟默说的仓库。

　　虽然事先已经有了思想准备，但是到了现场，状况还是悲惨得超乎想象。

　　猫和狗挤在狭小的笼子里，恐惧，受伤，饥饿，干渴，让它们变得无比狂躁和惊恐。有很多相互攻击和对人类的攻击行为。

　　现场人来人往，杂乱的很，有钟默和李踏雪的人，有动物救助中心调过来的志愿者，有看到网络消息赶过来的热心市民，有挨个笼子喊叫寻找自己猫狗的失主，还有被请来进行紧急包扎和救助的宠物医生。

　　虽然这么多人其实都是好心来帮忙，但是人太多，太乱，更加刺激了本来就惊恐不已的猫狗。时不时有人被猫狗抓咬受伤惊叫，加上猫狗的低吼和狂吠，现场乱作一团。

　　钟默见李踏雪一行人进来，走过来跟他们商量对策。他一改平时嬉皮笑脸的样子，眉头紧锁：“这样下去效率太低。”

　　李踏雪环顾四周：“这样不行。太乱了。可能会有进一步损耗，必须有人牵头组织。”

　　钟默退位让贤：“那就都听你的，你来指挥。”

　　李踏雪快速安排：“让所有人先出去，只留你我的人在现场第一线。先把所有猫狗从笼子里分流出来，按伤势严重程度进行登记，宠物医生先去治疗最危重的病号。志愿者在第二线待命，负责登记和拍照，以及联络和接收物资。过来帮忙的市民负责外围清洁和杂事。失主们全都请出去，在外面等候，不能四处游走。告诉他们，即使找到自家丢失的猫狗，现在也没办法从笼子里捞出来。”

　　他安排得井井有条，人员很快就开始各司其职。仓库里只剩少量钟默和李踏雪的人，留出一个相对安静安全的空间给这些受惊过度的动物缓和情绪。与此同时，大量用来分流的猫笼狗笼和其他必备用品也陆续运了过来。

　　留在仓库的众人一边安抚，一边对猫狗们进行初步检查，分笼登记。

　　很奇妙的，在李踏雪和钟默等人面前，猫狗们都变得安静下来。他们仿佛有魔力，可以跟猫狗对话，获得它们全心的信任。

　　大家各自为政，每人负责一笼。

　　纪有鱼先分笼了一整笼猫，她把猫一只只抱出来，仔细检查伤势情况，按严重程度贴上不同标签登记，再分别抱进其他独立的笼子里，猫们并不怕她，安静，友善，听从安排，没有表现出任何惊恐或者抓狂。

　　然后纪有鱼又走向旁边的一笼狗，刚靠近，一只笼边的大狗对她大声吠叫。她吓了一跳。

　　有人从背后用衣服裹住她，亲密叫她：“小鱼，你冷不冷。”

　　她回头一看，居然是钟默。他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裹在她身上。她有点没好气，这种人人紧张忙碌，无暇他顾的场合，他居然还有心思占她便宜。

　　她瞪了他一眼说：“我忙得都快热死了，拿走你的衣服。”

　　钟默也不坚持，笑笑把自己的衣服又拿了回去，走回去继续他的工作。

　　纪有鱼也回过头准备继续想办法来安抚面前的这笼狗。

　　然而，刚才还对她吼叫恐吓的大狗，现在竟然对她发出了低低的呜呜声，眼睛看着她，表情也柔和下来，似乎一点敌意都没有了。

　　纪有鱼不疑有他，继续进行分笼和登记的工作。

　　她没有留意到，现场只有她一个人是就近原则，不分猫狗都在救助。钟默的人只负责狗，李踏雪的人只负责猫。李踏雪在钟默给她披衣服的时候，看了钟默一眼，钟默也回看了他一眼，但是两人都没有说话。

　　仓库里留下的人虽然不多，但是安抚猫狗，重新分笼登记的效率却很高。很快，猫狗们从原来拥挤狭小的盗捕笼子里，被安放进独立的宠物笼里。应激情况大大好转。

　　几个人汇总了一下信息。把猫狗们按照轻重伤不等，确定求医顺序。

　　然后宠物医生开始进场，重伤的猫狗有宠物医生治疗，轻伤的猫狗则由在场众人负责进行简单的清创和包扎。

　　处理好伤口的猫，再由其他志愿者喂食喂水，编号拍照，发到网上，供失主认领。失主提供证据比如猫狗的日常照片等，证明确实是自己丢失的宠物，才能顺利领走自己的猫狗。

　　李踏雪一番统筹安排下来，井井有条。唯有宠物医生的缺口很大。因为有很多猫狗伤势很重，需要专业处理，而且需要比较长的时间来进行精细操作。

　　纪有鱼犹豫：“我认识一个医术很好的宠物医生，但是他收费很贵。”

　　苗金印说：“你说的是你家旁边那个爱心宠物医院吧？把他电话号码给我，我跟他砍价！”